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霈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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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毕,竟这么走了。夏琚哑然无语,将手中的铅笔狠狠地甩在桌上。

chapter 4 … 3
夏敬行委实不知道夏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天的态度十分恶劣。中午,夏敬行让他做饭,他虽是做了,可动作粗暴得像恨不得把厨房炸了似的。夏敬行完全想不通他搞什么鬼,问了他两回,他却不吭声。
一来二去,连夏敬行也有脾气了,实在不愿意在家里面对这张冷脸,又懒得冲他发脾气。
夏琚不知道怎么向夏敬行申述,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问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夏琚不知道“鬼混”这个词要怎么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总觉得一旦说出口,便有什么地方和原来不一样了。
夏敬行对他毫无耐心可言,才问两回,便不再问了,非但如此,吃完饭后甚至啪地一声把碗筷敲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席。
夏琚洗碗时,水花溅得水池边全是,夏敬行对此没有一句评论,斟水时看一眼,回屋了。
明明平时他们同用一间书房,但这天夏敬行连书房的门都没进。
下午,看书看得心浮气躁的夏琚听见夏敬行在外面打电话,言语间分明又和什么人约好了,要出去。他把手中的铅笔握得太紧,啪的一声,断了。

果真,临近晚饭时间,夏敬行出去了,连招呼也没打。
以前夏喜娣出门“上班”,还会和夏琚打声招呼。夏琚独自吃着简单的菠菜面,深夜,又自己煮了一碗鸡蛋甜酒。可是,当他想到此刻的夏敬行不知道和什么人在一起,又想起那天看见夏敬行和男妓在沙发上做 爱,面对在香甜的酒,夏琚同样食不下咽。
夏琚在睡前想给夏敬行打个电话,但生怕电话接通后听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反而令自己膈应,他最终没打电话。夏琚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和这样的长辈生活在一起?难道他们真的认为,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在小孩儿的眼里无伤大雅吗?
小孩儿……夏琚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是小孩儿。

夏敬行都怎样和其他男人做 爱?他全是上面的那一个吗?夏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那么凶,对人这么不留情面,若是和他做 爱,应该很疼才是。
可是,那个男妓分明十分享受。会很舒服吗?怎么会舒服?夏琚从不认为做 爱是一件舒服的事。他每次想起夏喜娣和别人做 爱的样子,便感到恶心。而当他想起自己,想起陆济山,头便会开始疼,胃中翻江倒海,只有作呕的冲动。
只是,在这样的长夜里,想到做 爱,夏琚竟然没有想起陆济山或夏喜娣。他只想到夏敬行。
他想到夏敬行精瘦的背。
夏敬行腰腹上的肌肉和筋骨显得那么有力,想象他挺身的动作,夏琚的心跳得厉害。他在被窝中蜷缩作一团,发热的身体孕育着一股蓬勃的力量,挤在他的腹下、他的腿间。夏琚隐隐地发抖,思维仿佛脱缰,他拴不住绳索,热如同太阳的光般强烈。
他没有办法,只能抓住光源,想将光扑灭,火势却愈发剧烈,直至迸发。他呼哧呼哧地喘气,脑袋晕晕乎乎,总有一种幻觉,仿佛夏敬行伸出手,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夏敬行的指尖触及他的头皮,再简单不过的接触,足以让尚未彻底熄灭的星火再次燎原。

因为太热,夏琚不知不觉间脱光了衣服。他蜷着身体,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夏琚似乎听见夏敬行的声音。他蓦地醒来,连忙抓起裤子套上,往外跑。然而,当他来到客厅,看见夏敬行和一个男人在餐桌旁抱作一团,登时呆住了。
那男人已被夏敬行抱到餐桌上,两条腿挂在夏敬行的腰上,两人热切地吻着。
夏琚感到自己的下腹发紧,目光却骤然全冷了。
“唔……”那人勾着夏敬行的颈子,舌头在他的嘴里搅和,发出急切的呻吟。不多时,他发现了夏琚,惊讶得忘了接吻,在昏暗中眨了眨眼,道:“哇,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真漂亮!”
你才是妖精!夏琚咬紧牙关,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夏敬行回头,看见夏琚又一次冷不丁地站在身后,心里受不了地啧了一声。他按捺着脾气,问:“什么事?”
夏琚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不知夏敬行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他自己,更不知如何回答。他松开紧抿的双唇,冷冷地说:“我要学习,你们回屋里去。”
“咦?”陌生男人惊奇地眨眼,转而噗嗤笑了。他从餐桌下来,当听见玩笑话般,应道:“好。”
三更半夜的还学习?夏敬行听完只觉得可笑。但是看夏琚的脸上挂着冰霜,夏敬行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算了,没兴致了。你回去吧。”说着,夏敬行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他。
对方失望地说:“啊?不要啦,夏先生……”
“走吧。”夏敬行不耐烦地说。
男人收了钱,充满遗憾地看了夏敬行一眼,道:“下次记得再找我哦!”他对夏琚挥挥手,“拜拜,小妖精。”
夏琚冷漠而仇恨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窃喜。

看见夏琚一动不动地站着,夏敬行没了脾气。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揭开拉环,冷冰冰地提醒道:“喂,小畜生。这里是我家,我带谁回来、做什么,在哪里做,都是我说了算。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会客气。该进屋的人是你。”
闻言,夏琚的心跌进谷底。他紧紧地咬住牙关,不作回答,兀自回房间。
只听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对这态度,夏敬行哭笑不得,心道这段时间真是太容着夏琚了,导致这家伙真以为自己能把他怎么样。夏敬行这样的生活过了十几年,难不成因为这个小孩子莫名其妙的不愿意就要改吗?他着实想不透夏琚哪来那么大的脾气,真当自己是王子、是少爷了。

回到房间,夏琚依然睡不着。
他的被子里还留着淡淡的气味,让他免不了想起那类事。可这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夏敬行有别人,有很多的“别人”。夏琚将被子推到一旁,抱着膝头坐在床边发呆。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夏敬行别再找男妓?他不想再看见夏敬行和别人抱在一起了。可是,哪怕他能让这些事情不发生在家里,夏敬行或许会选择每天晚上都不回家。夏敬行不能消停会儿吗?
夏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五味杂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琚听见门铃声。这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怎么还有人造访?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夏琚的心里冒出来。他再次听见门铃响起,走出房间开门。

透过猫眼,夏琚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高挑身影,但看不清脸。他狐疑地开门,见到这人的正面,心陡然一惊。
对方惊讶地眨眼,俄顷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轻柔地问:“请问,夏敬行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他的妆容十分浓重,简直如同戴了一张面谱。夏琚沉住气,问:“你找他什么事?”
他忍住笑,神秘地说:“他打电话叫我过来……提供服务。”
“他不在家,你走吧。”夏琚话毕将门往里拉。
那人忙不迭地伸手挡住,急道:“哎!”
夏琚哪里肯让他进门?哪怕将他的手夹断,也想把他拒之门外。
不料,夏敬行不知何时来到夏琚的身后,淡淡地说:“开门,让他进来。”
门外的人见到夏敬行,眼睛发亮,甜腻腻地问候道:“夏先生,晚上好。”
“嗯。”夏敬行点头,垂眸看向夏琚,重复道,“让他进来。”
夏琚只好把门打开。

夏敬行不再看夏琚如何,转身往客厅走。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己的皮带,末了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张开双腿。
扮装的男妓脱掉高跟鞋,进屋后好奇地看了夏琚好几回。他来到客厅,见到客人已在等候,便婀娜着身子款款地跪到夏敬行的腿间,解开纽扣时,抬头狡黠地笑道:“今天真着急呢。”
夏敬行勾起嘴角,揉了揉他的卷发,道:“快点儿,想你了。”说着,他抬眸冷冷地瞥了夏琚一眼。
夏琚浑身发僵,只见那个异装的男人拉开下夏敬行的拉链,掏出里面的东西。见到那东西,夏琚的心里发慌,眼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将其含进嘴里,他蓦地红了眼睛,愤然回房关门。

夏敬行的行为与其说是泄欲,还不如说是对夏琚的一种提醒,甚至警告。他在提醒夏琚,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夏琚作为这里的附属物,没有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的资格。
夏琚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本来,夏敬行要怎样生活是他的事,哪里轮得到他置喙?他就算招妓,或者和很多人谈恋爱,那也是他的个人生活,和夏琚有什么相干?夏琚也明白不相干,他住在夏敬行这里,衣食住行全凭夏敬行供给,夏敬行还教他读书,给他安排学校,甚至许下诺言,给他机会重上冰场。总之,身为一个长辈、一个监护人,夏敬行已经做得很多了。
早就不再让夏琚饿肚子的夏敬行甚至比夏喜娣还要周全。现在,夏琚过着两年前从来不敢想象的、平静的生活,太平得仿佛他的过去一片空白,洁白得像一张白纸。夏琚拼命地想着如今的好,以为这样便能接受夏敬行的那些生活,但是,他越是想到这些舒适和安逸全是夏敬行给的,越是委屈和难过。

chapter 4 … 4
既然夏敬行根本不在乎夏琚怎么想,夏琚又哪里需要考虑他?夏琚想得难过了,总觉得在家里呆不住。他看见沙发,想到夏敬行坐在上面,张开双腿等别人;他看见餐桌,想到夏敬行把别的人抱在上面,肢体纠缠……他根本待不下去,索性出门了。
夏琚把夏敬行给他的零用钱全花在真冰场上。随着春季的到来,气温慢慢地回升,市内早已没有室外的冰场。但商场里的真冰场价格昂贵,夏琚每次只在里面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对夏琚而言,有时却显得格外漫长。他原本那么喜欢滑冰,每次只要站在冰上,仿佛便能得到自由。然而现在他一个人默默地在冰上滑行,心中总感到空荡荡的,没了目的和方向。
这么一来,哪怕上冰,也成了一件浪费时间和金钱的事情。夏琚心浮气躁,干脆回家。

回家的途中,夏琚遇到上班族的下班高峰期,路上十分拥堵。夏琚不禁担心夏敬行回到家里见不到自己,会发脾气。夏敬行还会像先前那样找他,找到以后大发雷霆吗?夏琚想看看他火冒三丈的样子,但又怕他发现自己没有好好学习,露出失望的表情。
夏琚乘坐的公交车被堵在路上,他为了赶紧回家,在公交车到站时下车,选择步行。
这又到了一天以内,夏琚的心情最复杂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夏琚便开始等夏敬行回家。他既希望夏敬行能早点儿回来,又怕他不是一个人回来。夏琚想不清楚,“夏敬行夜不归宿”和“夏敬行携伴而归”这两者之间,自己最不愿看到哪个。
夏琚闷头闷脑地回到家里,打不起精神做晚饭,取出手机,惊讶地发现有一条夏敬行的未读信息,里面写着他要加班,要求夏琚到公司去。
看着这命令式的口吻,夏琚不禁生气,心道自己岂是夏敬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干脆当做没有看见这条信息,自己煮了泡面吃,回到书房自习去了。

这天不知道怎么的,夏敬行竟回来的很早。没到午夜十二点,夏琚便听见开门的声音。
但他不愿意再出去看了,心想:万一出去又见到不该看的,那才糟糕。
他继续往草稿纸上写演算公式,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夏敬行的脚步声来到书房。
看见夏琚这个时候还在学习,夏敬行惊讶地撇了撇嘴巴,问:“下午我发了信息给你,让你去公司。你没收到吗?”
夏琚的笔锋一顿,没有抬头,仍写着字。
见状,夏敬行蹙眉。他走近去,见到夏琚的笔尖在草稿纸上虚晃着,半天写不出一个数字,便知他在装模作样。夏敬行不客气地说:“问你话,听见没?”
夏琚还是没抬头。
夏敬行看了他几天这副一声不吭的样子,可算受够了,此时忍无可忍,发狠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拽,非逼得他仰头往上看。
夏琚早习惯他这么蛮横的行径,仿佛只针对他一个人似的。夏敬行对叶懿川笑、对梁成轩笑,花钱把其他不知名的男人招来,还对他们说“想你”。操,夏琚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恨恨地盯着他凶神恶煞的脸庞,毫无畏惧。
夏敬行没想到才抬起这家伙的脸,竟见到这样冰冷又凶狠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声。他没来得及咒骂,很快又看见夏琚的眼底溢出晶莹的泪光,眼珠子却泛红。夏敬行看得心中一梗,顿感烦躁和无奈,松手放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琚差点儿哭出来,当初那样被人欺负,他也没想过哭。现在险些流泪,真是窝囊极了,他咬住嘴唇,拼命地忍住泪水,做了好几遍深呼吸才把眼泪忍住,身子却抖得厉害。

这件事过后,两人相安无事一般度日,平时在屋子里碰面,均不与对方交谈。夏琚在自学时遇到什么问题,宁可上网搜索答案也不再问夏敬行,夏敬行乐得清静,俯首在案画他的设计稿。
几天以来,再没有男妓到家里来,不过,夏敬行几乎每天晚上都不在家里过夜。每当夏敬行出门时的关门声响起,夏琚便到了一天当中最烦躁的时候。他的烦躁伴随他的整个睡眠,直到翌日清早浑浑噩噩地爬起来,按部就班地出门跑步。
这么一来,夏琚只需要考虑自己的一日三餐。除了牛奶和鸡蛋每天都吃以外,夏琚对其他一律从简,家里剩下的食材变得简单,冰箱里剩得最多的是夏敬行的啤酒。
由于彼此对维持生活质量的不用心,屋子里变得冷冷清清。夏琚接连吃了两天的面条,竟不觉得腻味,想等这些面条和泡面全吃完以后再买米也不迟。
就这么的,家里的米缸空了两天也没人在乎。

家里没米的第三天,夏琚仍打算晚上吃鸡蛋面。他原以为夏敬行不会回家吃晚饭,想不到面条才下进锅里,便听见开门声。
夏琚怔住,以为是幻听,留在热锅前迟疑着不敢回头。
“真香!”不多时,夏琚听见叶懿川的声音。
夏琚不知是喜是悲,回头果真看见叶懿川来到家里,夏敬行晚于他进门。
“做的什么面?”叶懿川好奇地上前看。
夏琚紧张地看向夏敬行,可夏敬行没理睬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往房间走了。夏琚气馁,将筷子放进锅里搅弄自己的面条。
叶懿川看看夏琚,又看看重新从房间里出来的夏敬行,关心道:“怎么了?”
夏琚不回答,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停火,将盛着面条的奶锅往书房端。
见他待人爱理不理,夏敬行对叶懿川说:“别理他。”
夏琚走进书房前听见夏敬行的话,面对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胃口全无。

虽然夏敬行让叶懿川不必理会夏琚,可是没过多久,叶懿川还是来到书房。远远地,他靠在书房的门上,问:“夏琚,你和舅舅吵架了?”
夏琚难过了几天,面对叶懿川——这位夏敬行的情人的问候,心中如打翻五味瓶般,滋味复杂。他回头看了叶懿川一眼,挑着奶锅里的面条,不作答。
叶懿川信步来到夏敬行的设计桌旁,靠在桌上,慢条斯理地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隔夜仇可不行。”
夏琚说不清楚自己对叶懿川怀有怎样的感情,按理说,叶懿川没有招惹过他,他理应不讨厌叶懿川才是。可是,夏琚却是打心里头地对他有一种排斥和抗拒,不愿意与他说话。
见夏琚不答,叶懿川又轻声恐吓道:“万一他真生气了,你考上重点,他也不让你滑冰,怎么办?”
听罢,夏琚大惊,猛地回头。
叶懿川忍俊不禁,走近后弯腰,看着他,神神秘秘地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哦,跟他和好吧。”
生日?夏琚惊讶极了,可看见叶懿川眼中狡黠的笑意,夏琚又不知该不该相信。
等叶懿川离开,夏琚在书桌前思来想去,心中几番挣扎。真的是夏敬行的生日?可是,生日有什么大不了?上回他生日,夏敬行照样不闻不问,顶多只是给他做了一个小测试,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已。

夏琚犹犹豫豫良久,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究竟。然而,他才走出书房,便看见夏敬行换了一身衣服,而叶懿川在玄关等待,两人分明要出门了。
见状,夏琚的心往下沉。
夏敬行随着叶懿川的目光回头,看见夏琚,无动于衷地继续往玄关走。
叶懿川道:“带他一块儿出去吧。”
“他不是煮了面吗?不用管了。”夏敬行问也没问夏琚,已经做好决定。
闻言,叶懿川对夏琚露出抱歉的表情。
夏琚站在客厅,无所适从,心里好像装满了话,可一句也无法往外说。眼看着夏敬行他们出门,夏琚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书房,继续吃他的面条。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来到电梯轿厢内,叶懿川分外好奇地问,“之前看他去公司找你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
开心?夏敬行回想,自己把夏琚这个小魔头从滨城带回来后,恐怕一次也没见他笑过。夏琚哪天不是那副对人不理不睬的脸面?夏敬行本不善于讨好别人,脾气差、没耐心,他觉得自己能忍受夏琚直到最近,已经非常难得。他完全想不到叶懿川从哪里看出夏琚开心,为此古怪地看他,道:“你疯了吧?他什么时候不是那张脸?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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