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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十年之后还是这幅惨样。
　　白秦少年时就是同龄人中的大智慧者，睿智，自信，风度翩翩。反观自己，一言一行全部被限制，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午夜梦回时还常常有被那些导演骚扰的噩梦。
　　可白秦为什么活的光芒万丈？！
　　他所有的路都铺得一帆风顺！
　　这些都是高千万分嫉妒焦躁的对比。可这些情绪他是绝对不敢此刻表现出来的。他张了张嘴，想了想说，“你……肯定是急着报复。”
　　“报复？报复谁？”
　　“不是夏冯吗？”
　　“你怎么会觉得是夏冯呢？”白秦看着对方杯子里淡淡的麦芽酒香，没忍住又拿了只杯子自己倒了杯啤酒，他喝了一口，微凉的酒液从喉咙滑到了胃里。
　　喝了酒白秦才会心情好些。
　　他本不想流露太多的愤怒，可高千显然是吓着了。
　　“真有意思，你和金丰一做的丑事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白秦喝完又倒了一杯，他酒量很好，喝酒几乎不会醉，但酒精会带给他一点点的兴奋，他的双眼越来越清明，那原本压抑在眼里的阴暗渐渐消失，面部表情也能称之为温柔和善，“我也是傻了，我没能想到你们一边在背后捅着夏家的篓子还能在我面前装成柔弱无助的雏鸟。夏冯他是卑鄙，可你们也是。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母亲竟然都是你们几个战争中的牺牲品。”
　　他一口将整备啤酒喝尽，嘴角还漏出一点流进脖子。
　　“可以啊，高千……欣涵，你……强……上了她是吗？”
　　欣涵……葛欣涵……听到这个久违到快遗忘的名字，高千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脑海里瞬间出现那可怜的女人哀求哭泣的脸。
　　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你强——上了她，绑住她做了你的妻子，逼她配合你在我眼前做戏。”白秦还在笑，那是往事，说这些只想看看高千听到这自以为瞒过去的事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到底是个演员，卖笑的货色，卖身体的货色，卖情义的货色。在伦敦的葛家故居里，欣然的管家给我寄来了她的日记，那日记是她被你胁迫的那天开始写的，三年里她每天都活在恐惧里，字里行间都是颤抖着写下的绝望。”
　　高千筷子掉在了地上，他手扶额，头低下盯着地面，脑袋里一阵阵眩晕，“别说了……”
　　白秦站起来挪开椅子，走到他旁边，伸出手……
　　狠狠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高千脸色发白，瞳孔紧缩。
　　“高千，毁掉你我毫不费力。只要我想，你十年里所拥有的一切，全部都将灰飞烟灭。”白秦手上松了松力道，揉揉他的头发，“所以……听话，就像欣涵对你那样。”
　　

　　☆、再相见

　　几缕碎发挡住了高千半张脸。
　　他微喘着气。
　　白秦已经放开他了，重新回到座位上。
　　高千做了个深呼吸，苦笑着把头发撩到一边道，“想我怎么做呢？”
　　想高千怎么做……
　　国内的形式他大致已经清楚，白秦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他，别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闹。
　　筷子掉了，头发也被人扯了，乱糟糟的，他很久没那么狼狈过了，这顿夜宵吃得真是味同嚼蜡。
　　白秦只是想他拍好这部戏，拍完再去整理他其他的工作，并不会再去为难他。
　　“咳，外面挺冷的，还是我们包厢空调开的热气足。”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的莫非推开门进来立刻缩到白秦怀里，抱着他的腰，“我在外面等了好久，你们聊好没有啊。”
　　白秦把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拿来，“好了，刚聊好。冷就再吃点菜暖和暖和。”
　　对于他的这个动作莫非有点不高兴，不死心地又把手伸到他腰那里抱的更紧，“吃什么夜宵啊，我都饱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走啦。”
　　白秦低头看他。莫非眼睛水灵灵的，不开心地半眯着眼，长睫毛被灯光打下来在脸上形成长长的倒影。
　　比女人还要媚态横生。
　　高千看不下去了，“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
　　白秦看着他站起来走出去关上门，觉得腰上那手的力道越来越大“你想把我的腰折断吗。”莫非把上半身贴过来，抱的更紧，白秦感觉刚才喝下去的啤酒都快从胃里倒流出来了。
　　白秦一般情况是不抗拒莫非的肢体接触的，但如果抱得紧是会不舒服的推开。
　　他大概是不喜欢情人太粘自己。
　　可莫非就是想时时刻刻都像快牛皮糖似的把他沾得死死的。
　　他放开白秦，眉头皱起，“白秦，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
　　白秦个子比他高很多，低头吻他的头发，冰凉的手指轻抚着他后颈。他并不说话，只是一直轻轻的抚摸着，直到指尖的那一点冰凉变得温暖起来。
　　仿佛深情款款地拥着他很久了一样。
　　莫非很享受这一会他的淡淡温柔。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语调也轻快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可以。”白秦问道，“你住哪儿？”
　　“如泉国际大酒店。”
　　这个点路上也没有交警，白秦就这样开车酒驾，一路上车速不快，放着舒缓的音乐慢慢地去那个酒店。
　　莫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就着车内昏黄地灯光看明天的剧本，余光却不放过白秦。
　　莫非理论上跟人玩这种暧昧游戏不到三天是铁定产生了情人之间一定会产生的关系的。
　　但他和白秦都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却还是只拥抱接吻和拉手。
　　拜托，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白秦这个人能不能做点成年人都热衷的事啊。
　　仿佛就像未成年人都能看的言情故事，白秦对于这种缥缈的暧昧特别热衷。
　　莫非只和白秦那个传说中的旧情人有过一次关系，后来开始筹备《伊人》的拍摄后就没那个功夫再跟夏冯见面了。夏冯刚回国，在钱到位了之后也忙得不可开交就没再联系过他。
　　白秦和夏冯对于莫非来说他都是很喜欢的，夏冯不用说了，那刀刻过般锋利的美貌和身段如果忽略他脖子上突出的喉结基本上美得跟泽口靖子一样。莫非这种看脸的基本上一眼就迷上了他，勾引了一下居然意外地吊上了这个男人。
　　他出于好奇调查了他的过去，沈秦的名字就入了他的脑中。
　　那张微博和新闻上闹得满城风雨的照片上就是沈秦。
　　也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
　　看起来没夏冯那么薄情冷漠。
　　天赐的机缘下白秦也被他勾搭上了。虽然身体不好，但看到他看起来却不像什么被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芦苇。
　　爱穿白色，个子又高，白色的贴身衬衫被他肩膀撑着看起来很是挺拔俊秀。
　　自己的那张脸也被很多旧情人说过像沈秦，见到了真人才发现确实是像。
　　他不在意这两个是不是有可能恶趣味的拿他当做什么打发时间和暗地里互相较劲的工具……
　　莫非更喜欢白秦。
　　想和他更进一步玩玩。
　　酒店到了。
　　白秦看到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娱乐记者守在那里蹲点。
　　“你自己先上去吧。”白秦不想第二天又上头条。
　　远处的狗仔好像看到他们了，手里正举着相机。
　　莫非还在墨迹的左右摸索着。
　　“快上去，那里有记者。”
　　莫非还坐在车里没动。
　　白秦疑惑地盯着他。
　　远处的狗仔一定是正在拍照！
　　莫非伸手将白秦的衣襟下拉，白秦刹那间也没反应过来头直接就低了下去。莫非举起那几页剧本挡住两人，吻在了他的下巴上。
　　又细细密密地吻白秦的鼻子脸颊眼睛眉毛额头。
　　腻腻歪歪的……
　　莫非幸亏不是和女人，否则白秦铁定满头的口红印。
　　那几张不厚的纸页刚刚好遮住他们的脸，白秦没敢动。一动，他们两个吻着的画面就又是新闻。
　　这车内全是两人低沉的喘息。
　　莫非先放开的他，趁白秦还被吻得晕沉着，他快速打开车门溜了。
　　对面那个狗仔应该拍了照片，但愿没拍到什么太夸张的画面。白秦关掉车内那昏暗的灯光。他头抵在方向盘上沉思，回味那个年轻的男人跟自己亲密的感觉。
　　他年轻的身体比自己柔软，抱着会觉得舒服。接吻的技巧也很好，不会太激烈地在白秦口里翻搅，他会先浅尝辄止地点过嘴角几下然后分开一点盯着白秦看反应，然后又笑嘻嘻地把舌头探进去一点慢慢等白秦来回应他。手也很温暖，总会体贴地主动伸过来把白秦冰凉的手拉住往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塞。可这样他就不能勾着白秦了，所以等白秦的手稍稍暖和一点的时候他就把自己手又从袋里伸出来勾着白秦，两人贴的很紧很紧地一起走。
　　白秦并不讨厌。
　　只要对自己温柔耐心专一，又是个性格能被自己把握，白秦就不会排斥。
　　夏冯你个贱人又算个什么东西！我并不会只有你，也不会被你弄得疯狂！
　　白秦这样想着，这几天堵着的心口突然顺畅好多！直起身子，他打起精神开车回了家。
　　和莫非一样，十年前那段的荒唐感情里也是夏冯先倒追的他。
　　他理应是一段关系的掌控者……
　　这个点回酒店的公众人物不止一个莫非。在如泉市还有一个夏之星。他也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
　　他们俩是在酒店的电梯里遇到的，夏之星后面当然还跟着阿部。
　　阿部一边拿着箱子，一边耳朵里塞着半个耳机听手下的几个明星助理汇报各家负责的艺人情况。看到了莫非他忍不住上上下下多看了两眼。
　　他没见过莫非几次，今天这一看真觉得这货色的脸有点白秦的气质。
　　莫非也不介意他上了火的眼神，到了自己房间的楼层就也没想着打个招呼就直接出去了。
　　阿部奇怪道，“妈的，好歹认识我们吧，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不是也没打招呼……”夏之星关上电梯，“他刚刚和秦哥在一起，现在可能正得意着吧。”
　　和秦哥在一起？阿部脑回路有点转不过来弯，不确定道，“你……你……你说什么？他刚刚和谁在一起？”
　　“秦哥啊……”
　　“你……你怎么知道？！！”阿部感觉的出来再见到白秦的夏之星是高兴的，甚至于听话的，这段时间仿佛成长了很多……
　　他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特殊成长环境对白秦抱有格外特殊的依赖，当然这种依赖的对象原本该是亲生的父母和兄长。可夏之星的家人……唉，真是活见鬼的冷漠。
　　耳机里的工作差不多结束了。
　　电梯也到了，阿部拿着行李箱帮夏之星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箱子里卸妆的保养品都摆在了卫生间里，“你早点睡，我出去了。”
　　“嗯。”
　　夏之星应着，但人却躺在床玩手机。
　　他在刷微博。
　　头条是莫非发了张自己和白秦还有高千一起吃饭的照片。
　　夏之星猜的没错，莫非果然刚跟白秦在一起过。
　　那个白色的阳光不错的病房里，不小心碰触得很近的同时，夏之星敏感的闻到白秦脖子里飘出来的淡淡香味。
　　类似于药味。
　　秦哥从以前就身体不好，喝下去的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就像溶解进了他的血液里再透过毛孔慢慢笼罩住他全身。
　　即使吃了顿饭，那股子根深蒂固的药味还是会有。
　　莫非大概跟白秦靠的特别近才会沾上那味道的。
　　可是怎样的靠近才会沾上对方的气味呢？交谈？拥抱？接吻？还是身体交融？
　　太累了，不想去了解，还是卸完妆早点睡吧。
　　

　　☆、金丰一

　　莫非的房间里有面很大的落地镜，他洗完澡并不爱穿睡衣，只裹了条浴巾在下半身。
　　落地镜里他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缓慢地从他的脖子里滑到胸膛再往下滑到肌肉线条紧绷流畅的腹肌，最后隐在柔软的浴巾里。
　　莫非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他的手指滚烫地拂过肌肤，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自己的胸口来回摩挲。
　　“卧槽！”莫非破口大骂道。
　　发生的什么神经……自己摸自己干什么，什么时候发情还能对着镜子搞起来吗？！！！
　　明显不是。
　　他都不想承认……承认自己在想白秦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脸长得类似，可身材就差好多了。那个男人该是要挺拔些，高一些，但可能不会有太多肌肉。皮肤不会像自己这么红润，总是阴森森地流淌着白光，嗯……就是苍白。他的锁骨非常漂亮，房间里空调要是打的足够温暖，再碰上他没穿高领毛衣的时候，他会微微敞开外套的领口，露出他那深陷的锁骨。
　　莫非没试过去脱白秦的衣服。
　　他也不会让自己有这个机会。导致莫非每次都会沉迷于和他的接吻里。
　　如果他脱了衣服，抱起来就会如同白瓷，又硬又凉。
　　莫非喜欢漂亮的年轻男人，本来基准是漂亮，可这浮华的娱乐圈里哪里都会有美人的。所以基准上还会有一条如果不仅够漂亮还一定要相当年轻。
　　夏冯自然绝色。可那绝色莫非很有自知自明的知道那是朵毒花。
　　白秦虽不那么艳丽，但他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头一次，莫非觉得一个有气质的男人绝不会随着时间而衰老变得丑陋，反而会因为时光的发酵而散发出一种让人浑身燥热的荷尔蒙。
　　越想越不能想，一想就浑身燥热。
　　他向后倒去。
　　床上柔软洁白的被子包裹住他。
　　嗯，真想白秦温柔抱住他亲吻的感觉。
　　放在床头的笔记本屏幕突然亮了，莫非翻了个身，在柔软的薄被里抬起眼看。
　　手底下的人在汇报今天他叔父所遭遇到的倒霉事。
　　京莫影视投资过的一个影视城里当年出现一名演员意外身亡的事件，当时报道出来的时候说的是演员本人自己没注意休息从高墙上掉下来，如今刚被丰美娱乐爆出其实是当年影视基地其实偷工减料造的是个豆腐渣工程导致墙体坍塌才造成的意外！
　　当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他叔父。如今在那个影视基地进行拍摄的几个剧组也纷纷撤资离开。
　　股票今天也因此大跌。
　　“哈哈！”莫非开心地大笑，
　　“谢谢了，白秦！”
　　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莫非合上电脑，没穿衣服，就想象着被子是白秦的身体，卷着一裹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莫非飞去了外地拍戏，走之前他给白秦发了条微信，“三个月后来见你。”
　　白秦漫不经心地听着会议报告打开手机正好看到了，回复了一句，“好。”
　　白秦很少回复别人的信件，本不想回复的，但想到以前总是会回复夏冯的短信，那么现在代替夏冯的莫非的短信也应该回复。
　　快到年底了，公司差不多该是时候定下开年会的时间了。
　　白秦邀请了那个在阿部公司留下电话的女歌手西子来年会做压轴节目的嘉宾。
　　地点就定在当年他和几个朋友一起买下的庄园别墅里。
　　时间在周三晚上六点半开始。
　　早上的时候白秦和沈时就赶到那里布置会场。
　　不请自来的丰美娱乐老总金丰一带着两车好酒过来看两人忙来忙去。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指挥着工作人员一箱一箱地把酒搬进来，
　　“小心些，这箱放楼下，对对对，放那个桌上。”
　　“这两瓶香槟肯定要给沈秦的，就放二楼最东边的房间里。”
　　“还有那两瓶……辛苦了各位！”
　　沈时抱着一大把红梅正一根根地插在白瓷瓶里，“我们不需要你的酒。”
　　“我的酒会更好喝的，香槟是最好喝的，晚上你和沈秦一定要尝尝。”
　　“我哥身体最近总是反复在病，今天也是只会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沈时其实不太会做这种活，梅花被她折腾得都掉了好多在地上。
　　金丰一看不下去地跑过来帮她把花整理好，“今年你家的朱砂梅开了多少？”
　　爷爷的旧别墅在他常住在外工作的时候经常是用来接待兄妹两人的朋友的。寒冬的时候院子里一层层的红梅就开得鲜艳，比如泉市那梅园的梅花还要好看。
　　“今年都开了，去年我又种了很多也全部都开了。”
　　“沈秦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红艳艳的花朵，今年回来又能看到了可真好。”金丰一明显比她要会做这种事，白瓷瓶里只插了几株红梅又摆弄个造型可看起来就比沈时弄得好看很多，“酒也是为了庆祝他回来了。”
　　“他都回来好久了……”
　　“这不一样，以前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可现在大家都是管着家族企业的人了，有些时候见个面都是得拖延好久。我自然随时都能抽我宝贵的时间来看他，可他倒是比我忙一百倍，见他太太太太不容易了。”
　　沈时没好气道，“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他？”
　　“只是想跟他喝杯酒而已……”
　　沈时从他手里把梅枝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