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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弗兰西斯将光脑中的计划书收回，对着布罗德点点头。
　　项目计划书中也没有多少有意义的东西，他们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中。对于这方面的东西都所知甚少，也很难做出全面的计划应对措施。布罗德能将他所想到的东西都加在了计划书中，已经算是难得。
　　“元帅，我希望您能留下您的光脑。”布罗德沉默了会，然后继续说道。
　　“恩，我知道。”弗兰西斯明白他的意思，这次行动充满了危险，他需要做好所有的后事准备。
　　“元帅，现在进行一下模拟训练。”布罗德边说边向着另一边刚刚建造起来的实验室走去。
　　对方传来的文件中，列举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在穿梭过程中的压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就他们现在的技术而言，无论什么样的仪器，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也就是说，最后的一段旅程，需要靠驾驶员的肉身硬抗。好在最后的压力也并不是大到无法接受的程度。
　　布罗德边走边继续和弗兰西斯解释，“元帅，您要去的，可能是一个更加复杂也更加强大的世界。”
　　这个强大，不只是指科技的发展，还有人类的进化，人类的力量可能也变成了一个更加完美的个体规范。


第21章　
　　宇宙是无穷无尽的，人类在其中只能算是十分渺小的存在。哪怕科技发达到了极高的程度，人类所能涉足的领域也只是从小范围扩大到了一个更大的范围，而不可能探求到无穷的宇宙边缘。
　　弗兰西斯坐在时空穿梭机中，飞快的移动速度和巨大的压力，让他行动有些艰难。
　　看来对方给出的东西还是很真实的。
　　这种情况下，弗兰西斯条件反射般去摸自己手腕上的光脑。
　　突然想起，他只带了那只坏掉的光脑出门还有一只崭新的临时光脑。那个装满了所有机密和他部分影像的光脑，已经被他留在了图尔斯大将的书房里。
　　但他没有告诉图尔斯大将，他这一去，不知能不能回。还是先保密，也免得父母伤心。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那只光脑会帮他向父母道歉和解释所有的情况。
　　这一趟，作为帝国的战士和元帅，作为许多人精神支柱，作为所有帝国公民的保护伞，他必须去。
　　弗兰西斯想了许多，最后打开那只坏掉的光脑，想要和舒杨说句话，但是更让人遗憾的是，自从上了这个穿梭机器，他想要发消息都发不出。
　　………
　　舒杨自从那晚一时口快，说出来一些羞耻的话，又被弗兰西斯说的“过来”吓了一跳，就没主动发消息给弗兰西斯。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舒杨觉得不能好好聊天的日子，就像度秒如年。
　　沈毅从他家里搬了出去，陶子整天沉迷自己的赛车，其他几个兄弟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乔简雪最近犯了大错老实了许多。
　　只有他一条咸鱼，每天都无所事事，闲得快要发疯。
　　唉。
　　舒杨还是按开了自己手机，试探着给弗兰西斯发了一条消息。
　　＇你上次说你过来，你们的科技这么发达了吗？穿梭时空？＇
　　这也是舒杨一直想问没敢问的问题。如果真的能够穿梭时空，那么两个人的“面基”就有着落了。但是另一个问题就会紧跟着出现，那就是“穿越”有风险，实践需谨慎啊。
　　空间还好说，但是时间这个事儿，实在太玄妙了。要是弗兰西斯来早了或者来晚了，那都活生生的人间惨剧。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比如，他刚好这一秒以一分想起他，那大鸽选择这个时间点来最好不过。
　　刚想起这个念头，舒杨就笑着摇摇头，可能吗？他好像在做梦。
　　“叩叩。”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真的假的？！
　　其实他大鸽不是帝国元帅，而是平时闲的没事、一年只上一天班的圣诞老人？舒杨连忙看看外边的天色，这也不是冬天啊。
　　过足了戏瘾，舒杨终于慢慢挪到了门口。他实在想不出这个时间里，谁会来找他。
　　总不能是……
　　“大、大大大、大鸽？！！！！”
　　这块的物业和保全非常敬业，所以舒杨根本没思考就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一身军装制服，和视频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就是没有那么严谨板正，上面多了许多褶皱和红色污渍。
　　男人的头发也稍显凌乱，一看就是经过了强力的自然风吹做出来的造型。
　　他正一手扶在门框，另一只手保持着敲门的动作。
　　舒杨“啪”地一声甩上门，站在门后思考鱼生。一定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再来一次，一二三……操。
　　男人仍旧站在门口，只是这回，两人的视线非常自然的对在一起。深邃的蓝色瞳孔，在专注看人的时候，舒杨竟然觉得自己从里面看出了一丝不知名的危险气息。
　　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来了啊？家里坐，坐吧。”
　　不过男人站在门口半晌没动。原先舒杨没怎么注意的细节此刻也被放大了起来。
　　平时一丝不苟的男人，身上褶皱的衣服，凌乱的头发，像血一样的痕迹……像血一样……舒杨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撑在墙上的手臂，根本不是为了耍帅，而是他的身体状况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原先舒杨也没有这么大神经，只是弗兰西斯的突然出现，真的让他的大脑短暂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舒杨也顾不上男人有没有特殊情况，直接伸手去扶人。不过还没碰到人，那个看起来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已经先一步倒了下来。
　　“等等大鸽！你太沉了！再走两步！”舒杨身材属于纤细型，平时也不是没拎过重物，但是现在男人的重量压下来，他觉得像一座山压住了他，差点就跟着一起倒地上了。
　　男人动了动眼皮，几乎是靠着毅力，又站起来摇晃了两步，好歹是进了房门，倒在了客厅里。
　　舒杨连忙去关上门。
　　弗兰西斯一幅偏西方的面孔，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最重要的是他的气质太过凌厉。又是这种情况，舒杨怕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舒杨试着拖了拖男人，想要拖到楼上卧室，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将就拖到了客厅中央的地毯上，短短几步路，舒杨就喘了起来。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管自己是不是虚了。
　　这么虚弱的人，一定是受伤了。舒杨仔细看了看弗兰西斯苍白的脸色，但是也找不到问题所在。
　　他捞起手机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然后默念一声得罪了，将外套从弗兰西斯身上费劲扒下来。
　　这么热的天，还穿这么厚，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是什么。脱掉外套以后，舒杨就看到内衬上是没有血迹的，所以说这个血不是弗兰西斯本人的。
　　舒杨这才算放下心来，默默等着私人医生的到来。
　　看着弗兰西斯的嘴唇有些干，他还好心地帮忙喂了一点水。
　　现在两人一躺一坐，在安静的客厅里，舒杨越来越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特么是什么事儿，面基都这么刺激的。
　　他看一眼弗兰西斯，没想到以前经常在视频里看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一种感觉。
　　可能因为人还在昏迷着，所以没有那种尴尬的情况发生，舒杨也没有觉得很陌生。只是看着以往像一把剑锋利的男人，突然就失去了那种气势，露出些虚弱的神色来。
　　这样的体验也很新奇。
　　他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人是怎么知道他家住址，又是怎么过来的。只能再给一声打几个电话催一催。
　　他的私人医生是他从小就相处的医生，为人靠谱安稳，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把他的事情随便告诉舒志毅。这点是最重要的。
　　等家庭医生过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在这二十分钟里，舒杨就真的只是看着弗兰西斯的脸，默默发了二十分钟的呆，至于他自己脑子里想的什么，现在再回神，就会发现他好像什么都没想。
　　舒杨一拍脑门，男色误我。
　　医生看着地上的人，惊讶地多看了眼，但是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迅速上前做了例行检查，然后告诉舒杨。
　　“没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只太累了。我给他吊一瓶葡萄糖，今晚应该就能醒来。如果没醒，到时候送医院吧。”
　　其实医生说这话也有点心虚。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很健康的男人，其实是有点贫血，像是长时间不进食，而且经历了巨大的运动量，消耗过度，缺少精气，身体强制开启了保护机制。
　　但是这也涉及到了他雇主的一些隐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暗暗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们……
　　舒杨听到这个话，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将医生送走，舒杨就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坐在弗兰西斯旁边。
　　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少了睁着眼睛时候的锐气和侵略性，多了几分柔和。但是就是在这样情况下，男人的眉头还是稍稍紧皱着的，凝成一个“川”字，看起来很不舒服。
　　舒杨试探着伸出了手，将他的眉头抚平。
　　“老这么皱眉，会提前长皱纹。”
　　下一秒，昏迷着的男人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但是没一会儿，他手腕上传来的力道渐渐变小，男人的眉头又慢慢皱了起来。
　　舒杨看了看两人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活动了下手腕，能动。但他没有抽出来，就这么看着，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掏出手机来拍了张照片发微博。
　　舒叔v：今天好像变成了小说男猪脚。＇附图＇
　　他的微博其实并没有多少粉丝，只是他用来记录生活的一个方式。
　　舒杨就这么坐在地上，一手安安稳稳放在弗兰西斯的手里，另一只手用来刷微博。不让他失望的是，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惊！B市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多人目击！＇
　　其实在看见弗兰西斯出现自己门口的那刻，舒杨第一反应是自己被骗了。其实弗兰西斯根本不是什么帝国元帅，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B市市民。
　　但是下一秒，他就又信任了弗兰西斯，只因为他身上透露出来的那种气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舒杨还是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天生贵气，看起来都和别人画风不同。


第22章　
　　家里算是多了个病号。
　　舒杨原先还很担心弗兰西斯，毕竟他的私人医生虽然没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眸中叹惋的情绪。不过随着弗兰西斯的脸色越来越红润，呼吸也越来越顺畅，舒杨就将这种担心的情绪放了下来。
　　也许大鸽初来乍到，只是有点水土不服。
　　不过多了个人，就不能按照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一样，一切从简了。
　　弗兰西斯不远万——里，来到他家和他面基，那他怎么也得做出一个地球村主人翁的姿态，给人招待好喽。让人来了还想来，那才是一个合格的东道主形象，总不能丢了地球人的脸。
　　舒杨还从没觉得自己扮演过这么伟大又默默无闻的角色。
　　想到这里，他也不“贪恋”大鸽的温度了，医生说弗兰西斯会在晚上醒来，照这个恢复情况看是没的跑了，那他得趁着大鸽醒来之前，麻溜儿地把家里收拾一遍，给人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说干就干。
　　舒杨抽自己的手，没抽动，再抽，还没抽动，他慢慢转头看，恰巧撞进了一双蓝色的眼睛里。
　　“醒，醒了啊大鸽？”说这句话时，他还不忘带上了自己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是蓝星。”
　　弗兰西斯眼中虽然露出迷惑的神色，但说出的话，确实陈述句。他看起来还有问题，但是从他的状态来看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是地球，不然你怎么看见我？你怎么找到我家门的？你坐什么来的……”舒杨说了一大通，然后在弗兰西斯的注视下慢慢噤了声，“你还是先喝点水吧，我去给你倒。”
　　然后迅速抽回自己的手，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厨房跑。
　　等确定自己周围没有了那个人身上的气息以后，舒杨才慢慢松了口气。
　　网友面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他这个网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有点尴尬。不过人可是元帅级人物，冷点也正常。
　　干净的清水顺着透明的玻璃器皿倒进被子里，隐隐约约能看得见舒杨的脸。
　　原先弗兰西斯昏迷了，还不觉得怎么，现在他醒过来以后，舒杨总觉得有种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流动。
　　不是臭味也不是汗水味，是一种非常清透的能让人清醒的淡淡味道。
　　糟糕，这难道就是心动的味道？！
　　舒杨拍拍自己的脸，然后摸摸自己的额头，将刚才倒的水一股脑喝掉，总算给自己降了降温。
　　毕竟真人远比视频赤鸡多了，他有点激动也是可以原谅，毕竟他才十八岁，毕竟他正是躁动的年纪，毕竟大鸽还释放着荷｜尔蒙的香气“撩拨”他。
　　咳咳。舒杨清清嗓子，然后端着重新倒好的水出去。
　　就看见原本躺在地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在他的客厅里观察他的照片墙……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舒杨才发现弗兰西斯几乎高了他一个头。
　　“这是你吗？”弗兰西斯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舒杨定睛一看，就见是自己高中毕业聚会时的那个晚上，他喝得有点多，脸红的像个猴屁股，鼻子和额头上都沾满了奶油。
　　这张照片不是他放上去的，像他这种钢铁直男不可能会放这种照片的，这是沈胖子带来趁他不注意贴上的，他又懒得再弄掉！
　　舒杨快步走过来，就想去揭掉，被人挡了下。
　　“我只是问问。”弗兰西斯将他的手慢慢放下，“很好。”
　　“是……吗，那还好。”舒杨和陌生人独处时，总会觉得各种不自在，他悄悄别开眼睛，看着照片墙的那张照片，“说起来，这还是我刚开始遇见你的那天。”
　　弗兰西斯听到这话，又将视线放在了照片上。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有些微醺的少年，顶着一脸奶油，目露迷茫，站在他面前和他说，“你好？”
　　这画面来的太清晰，以至于让弗兰西斯都晃了下神。
　　怎么回事？！
　　弗兰西斯打探着照片和身边的人，一切正常，但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奇怪又明显的非正常反应。
　　他向来喜欢喜怒不形于色，遇到突发情况，他要做的是表现地镇定，才能安抚全军将士的军心。所以此刻，舒杨就算站在他身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两个人明明聊了很久，但是突然就这么见面，还是有种淡淡的蜜汁尴尬在两人中间。
　　当然，这只是舒杨自己这么觉得。
　　说完上句话以后，没得到回应，舒杨绞尽脑汁想到了下一个话题。
　　“你的身体没事了吧？你刚才那是怎么了？”
　　弗兰西斯转头看他，少年的眼神很清澈很干净，从那双黑色发亮的瞳孔中，还能看到他自己的倒影，仿佛全世界只装得下他一个人似的。那里面的担忧不是作伪。
　　“穿梭的时候，受了点伤。”他言简意赅，将遇到的非常可怕的危险都极轻的一笔带过。
　　他在穿梭过程中，跳跃某个节点时，压力骤增，船舱都被挤压变形，他在舱内也感受到了更巨大的压力。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承受不住吐了口血。
　　后来快到目的地，船舱磨损过度，被分解成碎片，他自己凭借着肉体力量扛住了一次迅速下降带来的伤害。
　　但是到了地面以后，他才发现，和他所想象的实在是有着极大的偏差。
　　那块已经坏掉的光脑，在聊天框上方出现了非常明确的定位，＇距离3km＇。
　　这也就是为什么弗兰西斯能自己找到舒杨的家门。
　　虽说不知道是出现了什么问题，让他没能去成那个高等文明，但是地球所在的这个维度之内，也有着一个高等文明。
　　弗兰西斯相信有着这个光脑在，他们已经监控到了他的出现，所以只需要默默等待就好。
　　“那衣服上真的是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去拿外套……”
　　衣服上的红色痕迹很鲜亮，不太符合血液会随时间变暗色的规律。所以舒杨虽然有猜测，但是随着医生下诊断，弗兰西斯自己恢复地又非常快，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人是真的受了伤。
　　“不需要。”弗兰西斯再次伸手拦住舒杨，只凭视频说话，根本看不出这个少年是个这么急躁的性子。
　　舒杨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实在有些过于激动。他轻轻按压下自己的心口，“那你快休息休息吧，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说完，他也不等弗兰西斯的回答，匆忙去楼上客房。
　　他也不想这么怂。可是真的很尴尬。两个大男人面对面，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对方还若无其事的样子，更加让他尴尬！
　　舒杨现在就觉得自己脑门上都贴着两个字，“羞耻”！
　　他刚上楼，门铃就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