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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升被我说的一愣，沉默了半天，眼圈竟然真的红了起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抱住了他，不轻不重的锤着他的后背，就好像也在安慰我自己一样。
　　秦升的哭泣愈演愈烈，由刚开始的默默无声，到后来的啜泣，最后就是嚎啕大哭。
　　我没理由去阻止，只能任由他发泄。
　　秦升肯定比我痛苦太多了，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一边瞒着我，还要忍受着和叶扬的分别之痛，承受着警局的压力……
　　现在，还要过来安慰我。
　　他哪里受得了这些，只不过是他太过懂事，懂事已经成为了一种他的习惯，刻在骨子里，就像极了委屈的孩子，顶着别人的期望，做着让自己痛苦万分的事情。
　　我很明白。
　　秦升的哭泣比我预想的时间还要长，他哭了整整半个小时，鼻涕最后都蹭了我一身，不过这次我在心里就默默地原谅了他。
　　他不再哭了之后，我们两个又沉默了十几分钟，直到他完全缓过来之后，我们才又开始了交谈。
　　这次依然是秦升先开的口。
　　“千宸兄，你不难过吗？”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难过。”
　　他的直脑筋想不明白，挠了挠头皮。
　　“那你……”
　　我低头用拇指摩擦着信封，特殊的粗糙感让我有些力量了，我盯着信封对他说话。
　　“我虽然难过，可是我相信将军的能力，我也相信叶扬。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我这话说的十分笃定，像是也在暗示自己，给自己一个启示一般。
　　秦升也不再说话，吸了吸鼻子，沉默了起来。
　　我们心照不宣的品味着这种独有的孤寂，明明这房子里有两个人，可是两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孤单。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若是以前的我，可能会开心的要死吧，毕竟钱权都已经死死地攥在了自己的手里，想要什么也不必再有求于别人了。
　　不过现在的我应该是做不到了。
　　果然，将军这人很厉害，他真的偷走了我的心。
　　不过想明白这事的我，还是没有多少震惊的，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好像就已经不属于我了，今天不过是承受一次验证而已。


第305章　：将军给我留下的那些东西


第305章　：将军给我留下的那些东西
　　我是赢了吗？还是输了呢？好像都不太对……
　　而我，在将军信里所说的，口口声声的告诉我，我心里有别人，我一时间竟然真的有些难以判断，我不知道该相信将军，还是相信自己。
　　总之，我的心现在确实是空落落的。
　　最后我抬起了头，用笃定的眼神看向秦升。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我举了举信封，对着秦升摆出了一个放松的微笑，继续解释道。
　　“将军我们做了约定，我会等他的。我猜，照着叶扬的脾气，他肯定会让你等他凯旋吧？”
　　秦升点了点头，腼腆的笑了一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两句，秦升经过刚才的情绪崩溃，现在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人倒是平稳多了。
　　我们互相交代了一下，暂定了明天上午去军部一事，我就让秦升先去休息了，顺便让他把沈江城叫过来。
　　秦升其实早就挺不住了，他之前是心情和压力所致，才能一直硬撑着，现在放松了，红肿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听到我这么说，他也没意见的同意，只是提醒我要注意安全，我点点头，告诉他放心，他便出去了。
　　秦升出去之后我顺手打开了床头柜子的抽屉，刚才秦升从上面起身的时候我就听见里面有东西碰撞的声音，东西貌似还不小。
　　一打开，果然，里面躺了一把通体乌黑的手枪。
　　这个手枪我肯定是认得的，将军一直随身携带着它，之前他都是躺在将军那边的床头柜里。
　　将军竟然连这个都留给了我一个吗……
　　拿起来，沉甸甸的质感压着我的手臂，我瞧了一下，子弹上满了，只要上了膛就能用。
　　这确实符合将军一直以来的作风，什么都是准备的满满当当。
　　我心里的酸涩更加厉害了，将军这些的好和温暖，竟然都给了我，我竟然真的有人爱了……
　　正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我攥着枪的手连同着枪都塞进了被子里，坐在床边喊了一声请进。
　　沈江城得到了回复，开门进来，仔细想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得到我的同意踏进这个房间。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进来，坐在了和我有些距离的沙发上，他从容不迫的步伐，再次提醒着我将军已经离开。
　　“什么时候来的？”
　　我开口，声音平静，完全不像是知晓了将军离开的消息一般。
　　沈江城把两条胳膊拄在膝盖上，长长的手指覆盖了大半的面容，只留下一副深邃的眼睛，和一身的黑色相得益彰。
　　“今天早上。”
　　他一边说话，一边递过来一支细杆的雪茄，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接也没动。
　　他没什么意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来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点燃自己抽了起来。
　　我这才放心下来，接过来放在嘴里，沈江城的火适时的递上来，为我点燃了棕褐色的烟丝。
　　刚抽了第一口，我不禁皱了下眉头……劲儿好大的烟！
　　这烟看着很细，可是烟丝压制的实在的很，原来一直以来沈江城都是抽这种烟的么？


第306章　：你曾给过我一碗饭


第306章　：你曾给过我一碗饭
　　想来自己之前，好像在心里还笑话过他这种烟来着，果然打脸了。
　　我缓了一下，很快就把这些无所谓的想法放在了后面，回到正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江城抽了一口烟，靠回到了沙发上。
　　淡淡地“嗯。”了一声。
　　果然……
　　我笑了一下，我能够理解，这件事我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的心思我们都是知道的，我现在问一下，也不过是确定了答案。
　　我更在乎的，还是心里将军提及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所谓的恩人？
　　我思考了一下，决定与其自己在这里慢慢回想，不如今天问了个清楚明白，反正以后的事我也是迷茫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我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组织语言开了口。
　　“我们，以前有什么渊源吗？”
　　我这么问出来，靠在沙发上抽烟的沈江城，欣长的手指顿了一下，烟头也没能取下，就这么叼在了嘴上。
　　半响过后，他才把烟头取下，抖了抖烟灰，暗淡着脸色，但还算平稳地开了口。
　　“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什么想法，最多也就是好奇。
　　我洛千宸活到现在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勾搭勾搭各种人，先是练手，后是看靠实力，况且这应该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吧……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些信心的，不管我怎么回想，我确实都没有在回忆里搜刮出来这张脸。
　　况且沈江城这张脸这么有辨识度，若是他见过，不可能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吧，难不成他们初见那次，帮了他什么忙？
　　不对不对！
　　我摇了摇头，觉得这事绝对不可能，当天也没发生什么事……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回想，想着干脆就全都说清楚好了。
　　“沈江城，我真的不记得，今天干脆直接都说的清楚好了，你要是不说清，以后恐怕更麻烦。”
　　沈江城对于我的说辞没有反应，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默默地抽烟。
　　我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一支烟终于燃尽，他把烟头踩在地上，还碾了碾。
　　“以前，你曾给过我一碗饭。”
　　事情随着沈江城的讲述渐渐开启，我没有打断，从头开始认真地听着。
　　当年我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没让离姐发现我，毕竟那时候的我太瘦弱，只能勉强在不夜城里当个服务生罢了。
　　而沈江城那个时候早就是有些势力的人，不过不是在漠城，而是边城，虽然没到达只手遮天的程度，不过也算是能说上话。
　　他那时候还不是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反而是有些开朗讲义气的，不过这也确实成为了他的软肋。
　　沈江城的势力影响到了别人的利益，于是跟他有些冲突的老大设计，在来到漠城的时候，让沈江城的手下篡了位，还险些要了他的命。
　　沈江城就此停留在这里躲藏，一连的重创让他不再抱有什么生的希望，终日在街边的土道上闲逛，就遇到了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洛千宸。


第307章　：特意回来报恩的？


第307章　：特意回来报恩的？
　　洛千宸从小就是个胆大的，加上他是个孤儿，对流浪的人总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
　　沈江城那个时候也是年轻的，下过雨后脸上都是泥土，所以洛千宸后来才没记住他的长相。
　　重要的，不是当时洛千宸给他的那几个包子馒头，而是那一番话。
　　当时洛千宸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天空，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时的沈江城已经麻木，看着这个少年清亮的眼神，竟然不由自主的就想讲给他听。
　　讲完自己的故事，沈江城以为这小子怎么也会震惊或者觉得他可怜，没想到洛千宸却只是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他确实不喜欢别人可怜他，可是他更受不了别人这样看他。
　　明明他是个受害者，况且他也没有做让人不堪的事情，为什么这个少年要这样看他？
　　他问了出来，洛千宸歪嘴笑了一下，邪魅气初显，说了一段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话。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君子了？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人而已。”
　　少年洛千宸转头看向他，眼睛里的光闪烁着。
　　“要我说，就算你不想害人，你也可以把要害你的人查的明白一点吧？被人暗算的不成样子，难道你以为就是光明磊落了？再说，这个世道，谁又是干净的？你都杀过人，还要说自己光明磊落，可笑。”
　　沈江城无法反驳，也没来得及反驳，洛千宸的话继续跟上。
　　“有野心的人有原则，可是会不择手段，我一个没什么文化的，不是很懂你们，不过我觉得，既然生于黑暗，那就在黑暗里用非人的手段改变他们。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如果我是你，我宁愿良心被谴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说完，洛千宸没有太多停留，只留下了最后一句“好好吃吧。”然后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当时的沈江城，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吃了。
　　所以，后来边城在传出了他订婚杀人一事，其实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沈江城讲完，我觉得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他确实总是爱给乞丐买点吃的什么的，因为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时候，所以他就好像在帮当年的自己一样，没别的。
　　沈江城这段话说完，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而是什么救世主……
　　“所以，你是特意回来报恩的？”
　　沈江城点点头。
　　……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来沈江城现在这么可怕是自己教的？
　　整理了半天的语言，最后我也只能结结巴巴冒出来一句。
　　“你……你变成这样，我可，可不负责的！”
　　沈江城突然笑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而已，我还是在被窝里把枪上了膛。
　　“你放心，你不信可以，以前那件事，是我太过着急了，对不起，我不会逼你的，我等得起你。”
　　我这才放松了一点，但是我却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不管怎么样，不管这事是不是事实，我必须等将军。”


第308章　：离开将军的那些日子


第308章　：离开将军的那些日子
　　我开口表了态，已经说明了意思，即使将军说我有想法，不过我确实是拿不准，我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抵触，我还是害怕沈江城。
　　“可以，我陪着你等。”
　　我歪头看向他。
　　“那我们必须约法三章。”
　　沈江城欣然同意。
　　“楚戎是个好人，我也敬他是条汉子，我觉得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我不会放弃，也不会强迫你。”
　　最后我们约定以后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他也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事，不过我没有给他时间限制，也没有告诉他将军说我对他有感觉的事，只是告诉他只能做朋友。
　　沈江城接受了，他也只是说权当报恩也好，我没多说什么，为了支撑军部，我们也只能这么僵持着了，毕竟白家还是需要他权衡的。
　　往后的日子，每天都平静的出奇，只是偶尔有白家的老头来骚扰，不过每次沈江城都会提前通知我，我也会避开，日子过得相安无事。
　　半年就这么过去，我每天上午都去军部处理大小事宜，搜集着各种外面战争的情报，战胜了，我就会安心，输了，我就会揪心好几天。
　　每天下午秦升都会去警局，我则是去刘先生哪里学唱戏，刘先生除了教我也偶尔会有些技痒，我索性就创立了一个戏院，刘先生跟我时不时去那里唱一曲儿，久而久之，知道的人多了，生意也竟然红火起来。
　　刘先生在这期间还收了个学生当徒弟，叫王知意。
　　他是个新进分子，上的是新式的学校，学这个也就是兴趣，刘先生看他资质不错，加上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他也想让自己的东西多留下一些，就收了下来。
　　我跟着王知意也接触到了不少现在的新进思想，了解到日本人是多么的残酷无情，慢慢也终于开始从心里理解了将军当年的离别。
　　这天我刚从台上唱了戏下来，不少附近城镇的名人也过来捧场，也算是相熟了，我打了几个招呼，把人送走，这才到了后台。
　　刚进去，沈江城那一身黑色就坐在屋子的正中央，我装作没看见似的，开始坐在镜子前兀自卸妆。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我这才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张嘴调侃了，我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脸色比平时还要阴沉一些。
　　我心里有点打鼓，不详的预感再次升起。
　　不过我没有急着去问，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卸妆，最后洗好了换了身衣服，才出来点了根烟继续坐下。
　　“怎么了说说吧。”
　　沈江城看到我抽烟，也犯了瘾，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点上。
　　“叶扬回来了。”
　　叶扬？我心一下感觉快被揉碎了，那就是说……将军没回来。
　　我眼眶有些承受不住，鼻尖也开始泛起了酸。
　　我强行压住了喉咙的哽咽，强装镇定的说话。
　　“恩，我们先回去看一看吧。”
　　怀揣着我最后的一丝希望。


第309章　：将军的死因另有内情？


第309章　：将军的死因另有内情？
　　别墅里，叶扬正在和秦升坐在沙发上，叶扬看起来憔悴了太多，也瘦了许多，胡子也没来得及刮，整个人看着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叶扬看到我来了，明显眼神动了动，我上前，先送上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受苦了！”
　　叶扬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千宸，我对不起你！”
　　我这时候眼泪也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我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时候，叶扬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老虎头的图案，手帕有些脏了，还浸着血点子。
　　“当时，我们的战争已经打到了最后的时刻，可是突然军队里出现了一队叛徒，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来，最后被我们发现的时候，我们的军火都已经被烧没了，他们身上都带着这个。”
　　我接过手帕放在桌上，想着先把叶扬扶起来，沈江城却拿过了手帕，放在手里仔细端详。
　　随即，他的眼神就变化了许多。
　　叶扬坐在沙发上，接着说。
　　“当时我们所带的部队，所有的弟兄全军覆没，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废墟了，楚戎也……好多尸体都炸烂了……这是他的表，他的尸体……我真的没能力带回来……”
　　我接过那块将军从我藏品里拿走的表，熟悉不过，我的手已经颤抖了，这块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表带断了，表面的玻璃也四分五裂。
　　我颤抖着，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将军……
　　沈江城坐依旧拿着那块手帕研究，放下时候说了一句话。
　　“这块手帕我认识。”
　　我突然抬头，睁大了眼睛看向沈江城，恨意已经浸透了我的心。
　　“是谁！”
　　沈江城攥了下拳头，和叶扬对视了一眼，才说话。
　　“白家。白老头的亲近手下，都是用这个标记身份。”
　　我牙都要咬碎了，红血丝缠绕上了我的双眼。
　　“要报仇吗？”
　　沈江城仿佛看透了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