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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说：“一直都有啊。”
　　乔海有些郁闷：“还以为你是单身呢，合着就我一个人单着。”他边说边接过手机：“这又是什么？”
　　小徐说：“这个是论坛上的网友自己建了个院，叫追星疗养院，我女朋友之前是你的CP粉来着，后来陆民的事情爆发后，她脱粉了，就在这个院里混，说什么疗养身心，每天都给我发一些帖子，我让你看看，心情变好点，纪老板说了，让我没事逗你开心开心。”
　　乔海嫌恶的抖了下身体：“纪鑫有病，你别听他话，我下次见他，自己给他说。”
　　他点开这个叫“追星疗养院”的区域，上下翻动了几个帖子，很快就发现，这里面的帖子，目的就只有一个——嘲讽陆民。
　　“我都快要吐了，剧都完结了，那群嗑药鸡还在嗑。他们又开始给草皇弄了一个为了保护师弟，甘愿背黑锅的人设。”
　　“点击就看‘共沉沦’‘资本下场搞’话题。”
　　“见过歪屁股的，没见过屁股歪成这样的，今天草迷们又要饭了吗？要饭了。”
　　草迷是他们对陆民粉丝起的称呼，有人发帖子扒出来陆民原名叫党春生，楼下有人回复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们的陆民符合小草坚韧不拔的性格，那就尊称他一声“草皇”吧，从今天起，我们院的目标就是铲草除根，姐妹们！冲啊！”
　　而对于乔海，他们说嘲陆民是宗旨，为了避免外面的人把他们归成乔海的粉丝，所以乔海在这个疗养院里是“院禁”。
　　乔海接着往下翻，又看见几个帖子。
　　“有人和我一样，其实对草皇无感了，但是他那批粉丝每次都能把我气疯吗？”
　　“憨批粉丝每家都有，他家粉丝憨批的有些别致，没见过这么爱要饭的，到处认爸爸。别家唯粉不给CP粉眼神看，他们家没事就去超话号召CP粉帮他们冲销量。”
　　“什么CP粉啊，本质草皇粉罢了，但凡对‘院禁’有点怜爱之心，就知道没法嗑下去了。”
　　“说实话，草皇隐婚生子也好，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在镜头前营业也好，别说草皇了，院禁不也营业了，这些我感觉都能接受，我没法接受的是，他们把观众当做傻子耍，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维持假象，而且让职业粉丝混在其中引导风向，为了钱和名气不择手段，打压一起拍戏的同事，这些才是令人发指的，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做出好作品，一切都是为了钱，粉丝在他们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嫩苗，被割了一茬接着一茬，恨不得把根都挖出来。”
　　“我恐春生了，真的，隔壁探索真相院里，有人复盘了今年冬天春生工作室的骚操作，我看完真的服了，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高冰真牛逼，要说营销他才是高手。这都算一个成功的案例了，以后演员卖腐走这条路，完全都有一套成熟的流程了。”
　　“虽然私生可恨，但我真的感谢那位私生，不是她的话我估计还在超话里‘嗑死我了，嗑死我了’，真没想到剧组的花絮原来都是刻意拍的，所有的线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过年那会儿，我像个憨批一样，逢人就问‘你嗑了吗？’现在想想我那些朋友还愿意和我交流真是忍耐力强，我都想穿越回去扇自己一巴掌了。”
　　“抽巴掌带我一个！我的压岁钱全都贡献给他俩了，好后悔，有这些钱我给自己买衣服买零食买书看不好吗？”
　　“草皇真的好倒霉，我都有些怜爱他了，要不是他这边暴露出来，到最后CP粉提纯的时候，估计全员都是攻妈了，临门一脚啊！我要是高冰，这会儿指不定在医院吐血。”
　　“你们知道院禁的泥塑粉吗？真的好疯狂，把院禁塑造成了一个天真烂漫不懂事而且还任性的刁蛮小姐，然后草皇的人设是对他不离不弃，果真应了那句话，‘劝人演受，天打雷劈’，CP粉本质上全员攻妈罢了。”
　　“他们不明白，草皇只对钱和名不离不弃罢了。”
　　“请问泥塑是什么？我看的一头雾水。”
　　“楼上是怎么进院的？泥塑都不知道？泥塑，通俗来讲，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女的变成男的。”
　　“其实哪家都有泥塑粉，他们家CP泥塑粉比较疯的是，贬低正主，说什么正主性格平平，无趣，还是泥塑比较带劲，搞得好多人粉的根本就是院禁的泥塑性格，弱化他男性部分，把院禁的唯粉都气疯了！天天在微博上和CP粉吵架，结果路人一看，妈呀，粉圈太恶心了，服气了！”
　　“真的，我看微博一个大粉，刚开始我跟着他一起嗑，到了后来，他渐渐偏向草皇，天天给草皇立不离不弃的人设，院禁就像个工具人一样，人家和草皇一样，也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生，结果到他们嘴里，天天除了蛮不讲理的娇蛮就没别的了。”
　　“反正CP粉就只顾着自己爽就行了，根本就不会管明星本人是什么样，你们没发现吗？后期院禁不管做什么，那些大粉都会强行让他和草皇扯上关系。”
　　“这些都是低级的泥塑，高级的泥塑才绝，头像换成院禁的，昵称改成和院禁相关的，话里话外看似捧着院禁，实则把院禁更加往女性化路上塑造，有些不明真相的粉丝就以为人家的真爱是院禁，其实呵呵。”
　　“而且唯粉还不能说，一说就被打成有病，演员本来就要给人多种想象，这样才能塑造好各种角色，你们唯粉粉个明星还粉出高贵感了，CP粉凭什么比唯粉就要低人一等？你说凭什么啊！妈的你泥塑就泥塑，你他妈借着泥塑的名义去‘舞黄’，去贬低人家正主的形象，人家唯粉为什么要看的起你！”
　　“CP粉那个超话，意淫的太严重了，分析这个走路姿势，分析那个坐下姿势，我真服了，天天意淫人家两个晚上做没做，用什么姿势，看他们讨论，真的好辣眼睛，不敢想象性转一下，不就是一群猥琐男集体意淫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嗑过CP，那个时候嗑的多开心啊，而且有时候明星本人还会阅读粉丝写的同人文，大家相互打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嗑CP就变味了。”
　　“因为参杂了利益，可不就变味了？他们总说什么圈地自萌，可总有憨批跑到人家正主面前，你们看乐视频上面那个视频了吗？有个傻逼跑到院禁车前大喊大叫草皇的名字，我真的服了！退一万步说，他俩就算是真的，尼玛天天在超话里说什么堵柜门堵柜门的，结果扭头就跑到人家面前喊，你堵尼玛柜门呢！有时候看别的微博下面，也有CP粉在评论里问‘你嗑了吗？’我真是气的血压上升！”
　　“视奸的草粉什么时候能明白，我们可不是因为他隐婚生子回踩的，而是他工作室戏弄观众，愚弄观众，而且草皇拍戏的时候敬业一点行不行？满打满算三个月的拍摄时间，我们草不仅不训练，还请了一个多月的假，结果最后把‘轧戏’这个词关联到院禁身上，我他妈都气笑了，院禁当时有什么戏可轧的？难道跑去轧沙县小吃开业典礼？”
　　“啊啊啊点击就看CP粉超话里又开始宣传买缘分杂志了，又开始让缘分杂志给他们的师哥师弟安排综艺了，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病？为什么相信一个杂志会给他们师哥师弟安排综艺节目？”
　　“我心疼这些姐妹，真想奉劝这些姐妹一句，没这个必要，把钱留着自己花比什么都强。”
　　“有什么可心疼的，现在在嗑，足以证明脑子有病，天生的。”
　　“缘分杂志也下场进超话了吧，他们真狠，给小学生留点早饭钱吧，他们杂志社的员工奖金今年是不是能多一个零。”
　　“终于进来了，感谢管理员审核，特意带了一篇文章和姐妹们一起赏析。”
　　“草皇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草皇，你又在卖腐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知世故而不世故，要一张车窗玻璃防贴膜。”便排出九文大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打压你师弟了！”草皇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买热搜了。”草皇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热搜不能算买……热搜！……顶流的事，能算买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冬季恋歌”，什么“师哥师弟”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乔海看了两页，就没法看下去，他把手机递给小徐：“以后别给我看这个。”
　　小徐不解：“他害了你，你看这个不解气？”
　　乔海低头扒了一口米饭，神色暗了暗：“贬低别人，不会让自己解气，只有自己越来越好，那才叫解气。”


第27章　
　　人一旦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事情里，时间就过的飞快，转眼之间，乔海之前演的那部鬼片就要上映了，乔海在微博上转发了两次宣传，就没有再提。
　　倒是这部鬼片的剧组，因为乔海红了的因素，下了本钱的买热搜和营销，很快就引起了网友的反感。
　　乔海的粉丝们忙着在营销号下面控评。
　　有网友骂：“粉丝是不是都有病？一点开评论全是清一色控评，想看个正常人的评论都要往下翻好久。”
　　粉丝也觉得委屈：“那不控评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别人骂我哥吧。”
　　“人家骂你哥是因为你哥演技烂！”
　　……
　　“一朵浪花”在粉丝后援会的群里说：“大家想支持哥哥的就去买票看，各地后援会也会组织包场的，但是看了之后别盲目吹捧，我们都知道这部电影的真实水平，吹过头了反而容易引起路人的反感，就算最后票房比预期好，也不要得意，大家低调一点，控评的时候多说一说哥哥本人，避开谈论剧情这种话题。没事的时候，多集中精力宣传宣传哥哥现在拍的民国戏。”
　　结果她的话被人截图发出来，有人说：“笑死，乔海自己家大粉也知道自家爱豆演技拿不出手。”
　　……
　　网络上如何吵吵闹闹，乔海一概不理，关了网，在现实中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现在拍的戏刚好杀青，剧组晚上一起吃饭唱K，他和大家玩到后半夜，喝了许多酒，脚底发软，走路轻飘飘的，小徐扶着他往车库走。
　　一到车库，他刚要上车，突然一道影子从旁边冲过来，往他身上扔了一枚生鸡蛋，鸡蛋破开，蛋液沾在他头发上。
　　乔海头还晕着，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小徐当机立断把他塞到车里，然后看对方是个女生，不好动手，便堵住女生的路，打电话把车库保安叫了过来。
　　保安过来忙着道歉，拉着女生不让她乱动，说要报警，女生带着哭腔对车子坐着的乔海喊：“你没有心！乔海，你没有心！他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你个叛徒！你背叛了他！”
　　乔海坐着车里，脸贴在车窗上看外面被保安拉扯住的女生，女生头发凌乱，看脸年纪不大，应该也在上学，车窗冰凉，他头还是晕晕的，对小徐说：“不要报警。”
　　小徐为难的看了看他，制止住保安报警的动作。
　　女生依旧被保安擒住，“呜呜呜”的哭个不停，她说：“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生拍吻戏？你知不知道他会伤心啊！你真的没有心！”
　　乔海酒醒了一大半，他让小徐开车离开这里，一路上他都没有说一句话，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他藏在宽大的衣领里，突然想：“当初要是没演那部剧就好了。”
　　没演过那部剧，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或者说，一开始大一的时候，没有碰见陆民就好了，再或者说，高中那会儿，他要是学习再好点，不进入娱乐圈就好了。
　　想到后来，他又觉得，不是那部剧的问题，不是学校的问题，没有他和陆民，也会有其他人来策划这场戏。
　　他们会引导这些年纪不大的学生，去看他们想要这些学生看到的东西，让学生们去相信那些东西，无论是真的假的，错的对的，他们只要最后的结果，而这些学生就是他们手里的棋子，是推动情节发展的“工具人”。
　　他没法去讨厌这些学生一样的粉丝，也无法拿出更多的善心对待他们，他曾经看过超话，知道粉他的或者粉陆民的粉丝里，甚至有小学生和初中生，而且占比人数众多。
　　这些学生一样的粉丝尚且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已经被网络上的大人教导着说脏话，他们利用青少年的热情和无知无畏的勇气，教他们怎么“黑”一个人，以及如何编导更多的假象来“黑”人。
　　自从解约那天起，他的微博私信里充斥着无数的脏话，和一些吓人的鬼图，透过这些东西，很难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在上初中的学生——可事实就是如此，乔海曾经看过一位每天给他发辱骂性的话的“黑粉”微博，对方在微博上曾经发过自己的卷子，自己的暑假作业，也许前脚刚发了一条新买的书包微博，后脚就往他的私信里发脏话。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可以顶得住，所以坚持没有关闭私信，后来看的多了，心情也渐渐变得低落起来，有时候会因为这些话生起无名的火，然后他就把私信关闭了，语言非常有力量，乔海觉得，有时候它可以杀人。
　　小徐把他送到家，悄悄的给纪鑫打了一通电话。
　　一到家就接到赵卓燃的电话：“卓燃？”
　　赵卓燃那边很安静：“老二，你在哪？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我在家，出什么事情了。”
　　“我被私生跟了，在建设大道附近转圈，公司的人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我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你。”
　　“行，等我。”
　　乔海坐电梯到车库，开上自己的私车，私车前不久刚换的，没怎么开出去过，所以很少引人注意，来到赵卓燃说的地方，两个人在车库碰面，赵卓燃扔下自己的车，上了乔海的车。
　　乔海从车库另一个口出去，赵卓燃回头看了好几遍，然后松了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我刚回到家，感觉窗外有人，就拉开窗帘一看，我去，一张气球人脸贴在上面，然后一颗石子打到我家玻璃上。”
　　乔海很不可思议：“你家不是六楼吗？”
　　“是啊，我吓死了，下楼看，结果人不见了。”赵卓燃扭扭脖子：“然后我不敢住家里，打算住酒店，结果路上又被跟车了。”
　　乔海皱眉：“你的私生太严重了，你没给公司反映反映？”
　　“说了，之前说过一次，公司也处理过一次，律师函也发了，但就是没完没了，哎，你头发上怎么了？”赵卓燃这才注意到乔海头上黏黏的一坨东西。
　　“哦，刚在车库被人扔鸡蛋了，”乔海不在意的说：“没擦干净，回去洗个澡就行了。”
　　赵卓燃有些生气：“你说他们图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人，我们当明星的，欠他们的吗？在正规场合见面不好吗？我真的服了，累了一天了，想休息结果碰上这种事情。”
　　乔海也很无奈。
　　赵卓燃在他家呆到凌晨五点多，他的助理给他打电话，乔海送他出门，看外面没什么人，便回家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跑跑步。
　　他现在租住的小区私密性很好，附近住的几乎也是同行，所以不担心被人拍——事实上，乔海并不反感被拍，只是希望对方能在他工作的时间拍摄，私人时间少一点关注，可惜他们这行，似乎有一条默认的规则，就是天生需要把私生活暴露在公众视线里。
　　狗仔、私生以及林林总总各种眼睛盯着他们的私人时间，恨不得把他们私下里的任何模样都拍下来，然后发给大众看。
　　乔海绕着小区跑了两圈，此时天光大亮，他带着一身汗回到家，然后洗了个澡，觉得非常痛快。
　　剧组这边已经杀青了，他有三天休息时间，索性哪里也不去，窝在家里补觉看电影，宋梦之前在外地拍综艺，刚回到清北市，就把他约出去吃饭。
　　乔海到达约定地点，发现除了宋梦还有陈晓晓，以及另一位陌生男人。
　　陈晓晓对乔海介绍：“这位是我男朋友，何永轩。”
　　何永轩带了一副眼镜，约莫三十岁，非常斯文，他伸出一只手：“您好，乔先生。”
　　乔海回握：“您好您好。”
　　何永轩是位律师，陈晓晓之前拍了一部和律师有关的电视剧，剧组请了律师顾问，何永轩便是其中一位，时间长了，两人熟悉了，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宋梦说她拍综艺遇到的事情，乔海也讲了近期的情况，大家吃吃喝喝，气氛很融洽，吃完饭后，他们一行人坐车去附近会馆打羽毛球。
　　进了会馆没十分钟，陆民一行人也来了。
　　宋梦有些尴尬，对乔海说：“我过去打声招呼，你去吗？”
　　乔海摇摇头，低头沉默的拨弄着球拍。
　　宋梦去的时间很久，乔海等了一会儿，忍不住扭头看场地另一侧。正好看到陆民笑眯眯的和宋梦说话，而陆民身边站了一位女生。
　　离的远，乔海看不清女生的脸，但是能看到女生的手臂挽着陆民的手臂，两个人状态很亲密。
　　乔海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