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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测奶奶可能是因为自己要参加竞赛，怕自己分心，所以才让韩青瞒着自己。而韩青考虑的应该要更多吧。自己现在跟纪之语弄成这样，整个人整天都魂不守舍的，韩青哪里还敢跟自己说这些。
　　“君言，”看君言这个样子，许韩青心里自然也很不舒服，伸出手将君言揽在怀中。明显感觉到君言僵住了，可他没有反抗，他真的太累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君言还是推开了许韩青，“我想去看看奶奶。”
　　“好，我们一起去。”许韩青将熬着的粥盛了出来，然后便领着君言去了医院。

　　治还是拖

　　一路上，君言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许韩青虽想开口安慰他，可也实在是想不出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奶奶。”君言进到病房，看到的就是奶奶脸色苍白，还带着氧气罩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脆弱的哭出来。在他的印象中，奶奶一直都是那么慈祥，那么温柔，他还记得奶奶为他做饭洗衣时的场景，一转眼她却已经这般苍老，满头白发，满脸的皱纹了。自己实在是太不孝了，只知道为了自己那么点私人情感自怨自艾，都没有关注到奶奶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君言的那声呼唤很轻，所以君奶奶并没有听到，一直到君言走到她床边，奶奶才慢慢醒了过来。
　　看到君言时，君奶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君言？你怎么来了。”自己不是让韩青瞒着他吗？
　　君言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奶奶那只正挂着点滴的手，张口试了好几次，才说出话来，“奶奶。”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君言。”君奶奶举起没挂点滴的那只手，君言连忙握住。真的是太瘦了，怎么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奶奶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君奶奶关心的问道。自己之所以想让韩青瞒着君言就是因为想着君言要参加竞赛，怕自己的事让他无心准备。虽然不太懂这个竞赛到底是干嘛的，可是她知道这个对于君言将来读大学很重要。她也没想过要一直瞒着君言，就想着能瞒到他考完试，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君言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连忙将脸贴在与奶奶相握的手上，来掩饰自己微红的眼眶，几个呼吸后才笑着回答道：“我准备的很好了，每天都在看。而且这个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那就好。”没有影响到，就好。
　　君言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奶奶身边，等到她喝完粥，再次睡下后才走出病房。君奶奶的精气神并不是很好，君言能看出她是强打起精神来，就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君言。”许韩青一直坐在病房门外的椅子上，这会见君言出去马上站了起来。“你还好吧。”君言的脸色实在不是很好看。
　　“我没事。”君言心道，现在我怎么能有事呢？“我想见见奶奶的主治医生。”
　　“好。”许韩青知道君言一定会去见医生，所以他之前已经问过了，那个医生就在他自己的办公室。
　　“哦，你就是君奶奶的孙子，坐吧。”君奶奶的医生是个中年男子，君言看了一眼他的胸牌，是个主任医师了，应该还是挺厉害的吧。这个医生对君奶奶的情况也有了些了解，知道他们家只有祖孙两人，而且孙子还未成年，这点其实是挺麻烦的，但最麻烦的问题是，“你奶奶不愿意动手术，你知道吗？”
　　君奶奶的心脏问题其实已经挺严重的了，医生的建议是要做手术，可是君奶奶并不愿意。
　　“这个手术的风险大吗？”君言对这方面并不懂，可想着心脏手术，应该风险很大吧。
　　医生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做手术都是有风险的，不过的确，这个手术的风险要比一般的手术要大很多。”君奶奶年纪也大了，再加上她过来看病的时机也已经迟了，所以风险的确很大，可是，她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做手术的确有可能会失败，可是这样拖下去的结果一定是死亡。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君言出了办公室就看见许韩青站在门口等他。许韩青之前就已经知道院长的情况了，所以刚才没有进去。
　　“你怎么想的？”君言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完全没什么想法。
　　许韩青看着君言，回答道：“我当然觉得应该要做手术，可是院长她应该不会同意的。”声音越来越低。
　　许韩青说的没有错，君言知道奶奶是一定不会同意的。这个手术的成功率并不高，如果失败，可能人都出不了手术室了。虽然说拖着的结果一定是不好的，可是至少现在人还在啊。君奶奶怎么可能忍心就这么突然让君言变成一个人。再加上，现在孤儿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奶奶要是再出事，那那些小孩怎么办。君奶奶一辈子的心血都在孤儿院，君言相信孤儿院的事情要是无法解决，奶奶是绝对不可能同意手术的。
　　“我明白了。”说完这句话，君言就走回君奶奶的病房去了。
　　许韩青站在原地看着君言的背影，讳莫如深。他不知道君言明白了什么，也猜不透君言要怎么做，他真的好恨，为什么每次君言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都这么无能……

　　求助

　　君言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越走越远，终于还是，“乔安然。”
　　前面两人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君言没有去看纪之语，只是一直盯着乔安然。
　　“这……”乔安然觉得有些奇怪，她和君言并不是很熟，不知道君言有什么事要单独跟他聊的，转头看了一下纪之语，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而还呆在教室里没有出来的尤天麒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人。这场景还真是又诡异又神奇诶。君言一直看着乔安然，乔安然看着纪之语，而纪之语则盯着君言。感觉就像是三角恋一样。
　　“好吧。”乔安然见君言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的样子，还是答应了下来。“那你呢？是要先回去，还是在这里等我。”自己乔安然原本是打算跟着纪之语一起去他家的，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去成。
　　“我在这里等你。”话虽然是对着乔安然说的，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君言身上。
　　“那我们……”
　　“去阳台，可以吗？”
　　乔安然点了点头，便转身先往楼上阳台走去。君言马上跟了上去，在走到纪之语身边时，也没有停顿，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
　　纪之语没有说话，只是在君言跟他擦身而过时露出了一个笑容，君言没有看到，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尤天麒却看见了，那真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只不过那个笑容一闪而过，之后纪之语就恢复到之前那副高冷的样子，靠在栏杆上玩着手机。
　　另一边，在阳台上
　　乔安然有些好奇的看着君言，想知道对方想跟她说什么。
　　“我想知道那个和纪家合作要开发新地区的是不是你们乔家。”君言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乔安然愣了一下，想来是没想到君言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个案子是乔家先提出来的。乔家想要到C市发展，那肯定是要有所准备的，这个案子就是他们的试金石。只不过没想到纪家也有兴趣，讨论过后一拍即合，便觉得将计划扩大，来达到双赢的局面。
　　“怎么了吗？”这件事乔安然知道是知道，可其中的细节她是不了解的，她不明白这件事跟君言能有什么关系。
　　“你们决定加大建设后，划到了一家福利院，我奶奶是那里的院长。”君言知道自己不可能去阻止他们的计划，他只希望，能让那些福利院的孩子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宿。比如说将他们都转到另一家福利院去，又或者为他们找一些愿意收养他们的家庭。
　　当然，他想着纪家和乔家应该会给所有的这些人家补偿。只不过，只是这样奶奶应该还是放下不下吧，如果乔安然愿意帮忙，只要有她的一句话，那么下面的人应该会更尽心尽力吧。这样事情也能更快办下来，奶奶也能尽早安心。
　　“这样啊。这件事我不是特别清楚，我会回去帮忙问一下。虽然说这个案子是一定会继续下去的。但是我可以帮忙让福利院的小朋友都能得到比较好的安置。你不要担心。”虽然君言没有明说，但乔安然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这点事，她还是愿意帮忙的，而且这也是好事一件，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谢谢。”君言感觉从自己得知了这些事之后的那股气这会儿才卸下来一些。他是真心的感谢乔安然，“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虽然君言觉得乔安然这样的家庭和能力应该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不过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没关系，这怎么说也是件好事，我没理由不答应。”说着还对着君言笑了笑，“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为什么不找纪之语帮忙。”乔安然知道君言和纪之语之前是同桌，据说关系还很不错，不过现在好像是闹僵了。但她想着自己和君言的关系怎么都比不上他和纪之语的吧。而且说实话，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纪之语应该不会不答应吧，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找自己呢。
　　“我跟他之间闹了点小矛盾，所以……”君言并不想跟别人说自己和纪之语之间的事，可是想着乔安然刚答应帮自己的忙，自己要是那么冷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是什么矛盾？”这才是乔安然好奇的地方。她真的还从没见过纪之语跟谁闹过什么矛盾呢，准确的说是没见过谁让纪之语脸色这么难看过呢。自己这些天也试探的问了一下纪之语，可他的嘴是真硬啊。而且每次都用凉嗖嗖的眼神看着她，她就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君言皱了皱眉，“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不太方便透露。”
　　“好吧，是我八卦了。”乔安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抿嘴笑道：“其实我本来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只不过……”
　　见君言很认真的听着自己说话，乔安然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声道：“要不是因为跟纪之语有关，我才不好奇呢？”语气中尽是小女生的娇嗔。
　　然后抬头看着君言，将被风吹到前面的头发撩到耳后，继续说道：“我是不是表现的挺明显的，班级里好像好多同学都看出来了。”
　　见君言没有回答，乔安然也无所谓，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俩般配吗？”这一次，她仍是笑着看着君言，只不过眼神里满是认真，让君言无法回避。
　　“当然，你们男才女貌，自然般配。”君言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可是真的说出来后自己也觉得很对，是啊，他们多般配啊。不管是从相貌，家世，性别都那么相称，还是青梅竹马，又怎是自己可以比的呢！
　　“我也这么觉得。”乔安然此刻自信满满，对着君言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表情。
　　君言突然意识到，原来真正不会看人的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好了，我先回去了，之语还在下面等我呢。你的事我会记得的。”说着，便朝君言挥了挥手，优雅的离开了。
　　君言就那样站在阳台上，静静地吹着冷风，等着天黑。
　　“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纪之语看了眼乔安然的身后，君言并没有出现。
　　“哦，君言他先下楼回家了，这不是你在这等我吗。”说着，便想要伸手去挽纪之语的手臂，不过被他躲了过去。
　　“怎么这么小气，你现在可是真的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了。”乔安然取笑道。
　　“会被人误会。”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怕被人误会。”乔安然这句话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是两人并排走，纪之语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却没再回话。
　　乔安然也不生气，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纪之语。

　　破冰

　　君言当晚就去医院跟奶奶说了这个好消息。他本来是想过等着乔安然确定了再说，可是想着这件事对她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她又那么肯定的给了自己承诺。最重要的是，君言希望能让奶奶放心，最好可以让她接受手术。
　　果然，奶奶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放心了心头一块大石，连气色都转好了许多。可是关于手术的事，还是没有答应。
　　其实君言心里也很纠结，手术风险那么大，他也很担心，可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君奶奶担心的还不止于此。手术费用十分昂贵，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负担的起的。一旦自己出事，那么君言以后该怎么办，他还要读书，怎么能承担的了这些。
　　所以她一直拖着不愿意做手术。其实，她甚至有过想要回家的念头，可是看着君言和韩青这么辛苦，学校医院两头跑的照顾她，她又怎么说得出要放弃这样的话呢。
　　这天下午，许韩青在医院照顾君奶奶，而君言则在教室里好好上课。这些天，他们俩都是轮流着照顾奶奶。虽然也请了个保姆看护着，可是君奶奶的情况并不好，所以他们俩也时常陪着。
　　“君言，你还好吧。”尤天麒担忧的看着君言，他觉得最近君言瘦了好多。而且他最近还经常不来上课，之前是有纪之语帮他顶着，可现在，要不是看在君言要去参加那个国家数学竞赛的份上，只怕班主任早就忍不下去了。尤天麒没想到君言居然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他都有些替君言抱不平。看看君言这么难过，可是纪之语呢，跟那个乔安然正打得火热呢。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们俩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了。
　　君言刚想说自己没什么事，虽然这么说，尤天麒也不会相信就是了。不过这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君言打开一开，脸色瞬变，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全班同学都回头看着君言。尤天麒连忙拉着君言的衣袖想要把他拽下来，“君言，你干嘛呢，快坐下来。”在他旁边小声说着，想要让他快坐下。
　　台上班主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最近已经看君言很不顺眼了，三天两头毫无理由的逃课，现在还在她的课上这样，是不把她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吗？
　　君言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也没注意到班主任的怒火，他用力的把尤天麒的手拉开，神色紧张的就往教室门口跑去。
　　“君言，君言，你给我站住……”班主任跑了几步，试图想要拦住他，可是穿着高跟鞋怎么可能追的上对方急匆匆的大长腿呢。
　　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从来没见过君言这么慌张的样子。
　　纪之语盯着门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奶奶怎么样了？”君言急匆匆的跑到病房，就看见许韩青站在门外。
　　“现在没事了。”许韩青也是一脸的疲惫。
　　“让奶奶休息会儿吧。”许韩青拉住想要进去看院长的君言。刚才院长突然胸闷气急，幸好及时叫了医生，抢救到刚才才结束，这会奶奶才刚刚睡下。
　　君言在门口椅子上坐下了。许韩青也在旁边陪着他。
　　“你怎么想的？”许韩青看着君言一脸木然的坐在那里，十分心疼。
　　“做手术吧。”已经到了要拖不下去的时候了，不管怎样，一定要说服奶奶答应手术。
　　两天了，君奶奶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医生也说现在保守治疗已经没什么效果了，最好还是要做手术。君言和许韩青在旁边劝说了好久，奶奶还是没有答应。
　　君言坐在病房门口没有进去，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木然的坐在那里。
　　纪之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君言双手抱膝，神情呆滞，側坐在凳子上，头抵着墙面时不时就往墙上撞。
　　“咚，咚，咚……”一声声就像撞在纪之语心上一般，撞得他生疼。
　　“宝贝。”纪之语走到他旁边坐下，君言好像听到了动静看着他，可是眼里一片空洞，根本映不出他的身影。然后就又开始无意识的撞墙。
　　“君言。”纪之语捧着他的脸，制止了他这种类似自残的行为。“你清醒些。”看到君言这个样子，纪之语自然心疼，可是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君言被纪之语的大声呵斥唤回了神智。“纪之语。”看着眼前这个人，君言好想扑上去抱住他，诉说自己这些天的煎熬，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了。他们已经结束了，想到这里，原本已经伸出想要拉住纪之语的手停住了。
　　纪之语没有关注到君言此刻的小心思，听到君言叫出他的名字，纪之语才觉得心安了些。毫不犹豫的伸手抱住了他，右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没事的，我来了。”说着，抬头亲吻了一下君言的额头，又将他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