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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临时工？”
　　“你觉得这样听得懂那就是这样吧。”苏令嘉没好气地道。
　　乔北宇豁然开朗。原先他以为在合同期间不能接私活，对张之成、慕琪他们多有误解，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见识不够。既然这样，他也不能再被动等着了，也要开始找新的工作了。
　　茅塞顿开之后，乔北宇开始在各大招聘网站上浏览，也买了些报纸专门关注招聘版面，还在智联网之类的地方挂上自己的信息。
　　由于乔北宇就住在工作室，这样的举动自然被苏令嘉注意到了：“你在干什么？”
　　“找工作。”乔北宇的眼睛没有离开报纸，一目十行发现没有演艺相关的后放在一边。
　　苏令嘉看他这样走马观花地翻过三份报纸，忍不住问道：“你所谓的找工作是找新的剧本、出新唱片这样的意思吗？”
　　“是。”乔北宇把所有当日报纸都翻过一遍道。
　　“你就这样找？”
　　“当然不是。”乔北宇一本正经地道，“我还在网上找，也在网上放了我的联系方式。”
　　苏令嘉一脸古怪：“你在网上放了你的联系方式？有人找你吗？”
　　乔北宇有些困惑地道：“是有不少人给我打电话，但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搔扰电话，光不停地问我是不是我。”这几天他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了，不过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令嘉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一笑就不可收拾，最后笑得直不起腰来：“你实在是太搞笑了！你不会以为通告是可以从报纸和招聘网上找到吧？”笑声里有着明显的戏谑。
　　乔北宇不明所以地停下。
　　苏令嘉勉强止住笑，指着他道：“马上把电话号码给我撤了你个白痴！”
　　“为什么？”
　　“你居然给我问为什么？”苏令嘉瞪起眼睛，“你想一天没事光接电话吗？”
　　“不接怎么找新工作？”
　　苏令嘉抓狂了：“这样打来的电话一百个里面能有一个不是骚扰电话的就算你运气！”
　　“但是总有正经招工的。”
　　苏令嘉无力抚额：“你没看张之成、慕琪他们怎么做的吗？”
　　乔北宇回忆了一下：“参加酒会？”
　　苏令嘉破坏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们是拓展人脉去的，通过这些酒会认识些大牌明星导演或者制片人之类，就有机会参加试镜。”
　　乔北宇惊奇：“那不是走后门吗？”
　　苏令嘉：“……”
　　“好吧。”苏令嘉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了，这次不过是更加深入了一些，他的神经已经被锻炼得很强韧了，只是一会就恢复了常态，轻笑道，“你要非说是走后门也不是不对。不过娱乐圈这行，人脉很重要。一般选演员要不就是内定好了，要不就是熟人介绍，然后是去娱乐公司、艺术学校挑人，这两个是最正规的渠道，很少会用海选和自荐。所以有门路你了解的信息就多，至于是不是参加了就行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乔北宇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诚恳真挚的表情：“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苏令嘉有点不放心，这家伙前科太多了，“我对你的常识很不信任。”
　　乔北宇反问：“难道这些属于常识吗？”
　　苏令嘉想说当然，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说不出来。娱乐圈里的事说起来没有什么秘密，但如果不去特意关注的确与一般的圈子并不太相同，也算不上必须了解的常识。而乔北宇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老实保守的，不像个会追星、会八卦的，也不像个喜欢参与文娱活动的，苏令嘉有时怀疑他是不是跟学校老师似的，觉得只有课本、名著和工具书是有用的，其他都是精神垃圾。
　　自律到这种程度的人，真的是有的。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时尚娱乐的绝缘体，为什么要跑来混娱乐圈？
　　面对苏令嘉愈发怪异的眼神，乔北宇淡定如初：“我明白你的意思，先前我没有意识到这些不同，所以没有去主动了解，以后不会再犯了，你放心吧。”他说得很认真，很郑重，有一种让人面对着就会相信的力量。
　　苏令嘉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还能没点秘密，有些事没有必要非得知道。
　　“你有这个意识就好，既然入了圈子就多上点心。”他摆出前辈的谱来指点道，“接活也不要乱接，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不说，出了问题还有可能损害自己的公众形象。”
　　“还有这种事？”损害公众形象就是倒扣声望，乔北宇翻了下系统的任务提示，上面只写着完成就会奖励声望，应该不会是这种吧。
　　“当然有，比如你代言了一个饮料，结果这个饮料被查出有害物质，你以为你能落得好？而且在名气还够时最好不要接代言，这个时候接不到大品牌，会给人你本身格调不高的印象。”苏令嘉没有半点危言耸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有经验讲给乔北宇，“这些事情大部分都要经济人好好配合你，让经济人帮你谈判、帮你做调查……”说到这里他突然不可思议地看过来，“难道，你没有经济人？”
　　“经济人？”乔北宇想了想，翻出手机，“今天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是个经济人，要向我自荐，我以为是搞传销的给挂了，你等一下我找找。”
　　“我滚你的搞传销的！”苏令嘉受不了了，“别找了，那种人谁知道是什么来路，这么重要的位置宁可不找也别找信不过的。”
　　乔北宇放下手机从善如流：“这么重要的经济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经济人是帮助演员做事业规划、处理演艺事务的，演员想成功离不开好的经济人运作。”
　　“哦。”乔北宇拉了个长音，道，“没明白，职业规划不是自己的事吗？”
　　“好吧……”苏令嘉对他无奈了，“如果现在有人找你拍个广告，你打算怎么处理？”
　　“通过熟人和网络对这些单位的情况进行一一了解，咨询律师，准备充分后再进行商谈。”乔北宇答得有条不紊。
　　苏令嘉对他的镇定稍稍有些惊讶，指尖一抬，点在桌面上：“你说得不错，但是你是艺人，你有你的本职工作，不可能浪费时间来做这种筛选和谈判工作。所以树业有专攻，如果你有经济人的话，这些事情就是经济人来给你打理的。”
　　乔北宇若有所思：“那么经济人是怎么找的呢？”
　　“大部分艺人的经济人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当然也有专业的经济人。”苏令嘉耸耸肩，“这两种选择各有利弊。选亲人彼此信任，也会专心为你打算。找专业经济人，对方的能力和人脉都是现成的，不过那就是双向选择了。”
　　亲人……？乔北宇沉默了。在这个世界，他哪里有什么亲人。
　　但乔北宇不是个会沉湎于过去的人，看着苏令嘉，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内心半点情绪：“苏导有什么建议吗？”
　　苏令嘉的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着，面对乔北宇满含期待的目光，他头一次有些不确定：“靠谱的经济人比靠谱的演员还难得，你想什么美事呢！不过，你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到是可是先找个人给你帮帮忙。”
　　“对你我当然信得过。”乔北宇自信满满。
　　苏令嘉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哼了一声故意刻薄道：“这个人叫顾煜，是我的老朋友，以前做记者的，因为报了些上面不想让报的东西，所以被离职了。他是学法学的，谈判讲价、跟狗仔队斗法、和粉丝互动没问题，但这家伙本身不是娱乐圈的，手里没什么人脉，只能算一半合格。”
　　苏令嘉虽然这么说了，但乔北宇知道能找到这样一位人品正直、值得信赖的经济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在你有更好的经济人前可以让他给你帮帮忙，至于审剧本什么的……”苏令嘉挥挥手，“算了，暂时还是我给你把把关吧，你个土包子！”
　　“我一定认真向你学习，争取早日独立。”乔北宇笑道。
　　第二天，苏令嘉便通知了乔北宇与他介绍的经济人见面。顾煜与苏令嘉差不多大，也是二十六七的年纪，看上去斯文腼腆，就像一个学者。
　　见面后，乔北宇直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出去，顾煜被他这样大方的态度惊讶到了：“你什么也不问吗？”
　　乔北宇耸耸肩：“我本身对这些也不太懂，在学习了解之前问了其实也没有意义。当然关键是我相信苏导的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微微一笑，“按我的理解，咱们两个就像在合作经营一个项目，我负责产品质量，你负责售后服务，至于宣传和出售，现在不是有投资方在做？”
　　顾煜失笑：“好吧，那就合作愉快。”
　　他掏出一个黑皮小本：“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我这里有一个令嘉推荐的试镜。是银兴公司正在拍的一部历史剧，讲的是古代一个大家族的兴衰史，其中主角要从少年一直演到老年。你要试镜的这个角色就是主角的少年时期。”

　　☆、第二十六章　：开辟支线任务

　　乔北宇和顾煜来到银兴影视集团所在地时就被人拦在外面。
　　“我可没听说过有人要来试镜；你以为这里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吗？想出名想疯了吧！”拦下他们的是个女助理；年纪不大；说话却相当刻薄。
　　乔北宇和顾煜谁也没在意，乔北宇挑眉看了眼顾煜；用眼神询问；顾煜则取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这女助理被他们两人这么一晾，脸色可不好看了；她不过是最基层的工作人员；里面的事哪知道得这么清楚；不过是看二人面生，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态度就敷衍了。在她想来；真正有门路的都提前跟上面打好的招呼；这种自荐来面试的哪有真成事的，让她吓唬两句还不客客气气地，谁想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谁让你在这里拦着的！”
　　大厦后出来一人，女助理一听这声音就打了个激灵，马上满脸堆笑地转过头去：“副导演，这里有人乱闯，我……”
　　出来的那位副导演看也没看她，径直向乔北宇二人走来，看了一眼乔北宇，非常热情地道：“这就是安先生推荐的人吧？果然不错！来，跟我到里面去。”
　　女助理一听安先生脸色就是一白，慌忙道：“副导演……”
　　可几人谁也不关心她要说什么，顾煜带着乔北宇跟在副导演后面离开。
　　银兴重金打造的这部历史巨著名为《帝王业》，虽然打着历史剧的旗号，其实是用架空的原著小说附会的。导演姓方，虽然是一位女性，却很擅长大场面的宏篇巨制，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在拍摄现场穿着宽松的衣服，带着帽子，举止动作都非常豪迈，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位男性。
　　乔北宇一进来就看到了一位熟人，张之成竟然也在剧组中，正缠着方导不停地说着：“方导，您说说我到底哪里不行，我马上改，然后您再看看行不行？”
　　方导不厌其烦，正想干脆喝斥他离开，就见乔北宇三人进来。
　　方导一见到乔北宇就觉得眼前一亮，《帝王业》是一部大戏，即使只是主角的少年时期这种也有不少演员都想来一试，其中不乏老戏骨，可她都不满意。因为她要找的是一个帝王，而圈子中的人，年轻的稚嫩浮燥、资历高的圆滑，却总少了点纯粹的气魄。可是，眼前这个少年却有着超乎了年龄的沉稳气度，举手头足间泰然自若，自带古风，正是她所想要的。
　　张之成见到乔北宇面容有一瞬惊慌，勉强镇定下来。乔北宇不知道他怕什么，只以为是因为看到竞争者而紧张，点点头打过招呼。
　　副导演将人一介绍，方导原本兴冲冲的眼神立刻变成了审视：“你就是乔北宇？你不是说有事不能来吗？”
　　乔北宇与顾煜对视一眼：“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我来过这里。”
　　方导撇了撇嘴：“我们公司的尹先生可是亲自约你去酒会谈的，你不是说有事不去吗？”
　　乔北宇诧异地望向张之成，酒会的事他当然记得，可是张之成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让他去。
　　张之成与乔北宇一对视，干脆地辩解道：“看我干什么，我可是给你请柬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天佑城的酒会圈里人都知道是干什么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不知道。我又不是你经济人，帮你带个话而已，我又没有义务管你！”张之成越说越理直气壮。
　　“这样强词夺理什么也掩盖不了。”顾煜冷笑。
　　副导演也打圆场：“方导，毕竟是安先生点名的……”
　　方导打断他：“怎么，我非听个人的不可？”
　　几方僵持起来，乔北宇见状站到方导面前：“请问，这个角色是否已经定下来了？”
　　方导皱皱眉没有回答。
　　乔北宇道：“既然没有定下，那也就是面试还要继续。我想对于真正为艺术而拍戏的导演来说，演员是谁并不重要，适合角色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戏的效果好，又何必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看来你对自己挺有信心，那就来吧。”方导也不客气，指着剧本上一个地方道。
　　副导演一看脸就垮了：“方导，要不换一个？一般试镜都选感情冲突激烈的……”
　　“所以这种不激烈的才能真正看出水平。”方导心意已决，再不听劝。
　　上朝，这只是剧本中相当平凡的一个场景，甚至连一句台词也没有。乔北宇看明白剧本抬眼看过来，然后所有人都讶然。
　　他身上穿的还是平常的牛仔T恤打扮，可当他就这样站定、深深地看过来时，却让整个剧组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虽然还是少年却已见硬朗的轮廓明暗相接，仿佛一座坚实的古堡，没有一丝破绽。这一刻，所有人忘记了身在何方，只觉眼前人真的就是君临天下。
　　张之成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应该不错，可看到乔北宇之后，却生生把自己比成了山代王。这个角色本来是他使了手段从乔北宇那里截下的，可最后还是又回到了乔北宇手中。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镜头，乔北宇的动作神态都浑然天成，方导有些吃惊，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这人长相中性，脾气也中性，不是小心眼的人，见乔北宇当真能过了她的考验，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安先生眼光到是好。”
　　乔北宇已经是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便问道：“安先生是哪位？”
　　“当然就是本剧的编剧，也是原著作者。”副导演道，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
　　乔北宇看向顾煜，顾煜冲他一笑。
　　方导拿得起放得下，见乔北宇有真本事，态度就缓和了下来，此时顾煜已顶上与她商量起细节安排。至于张之成，早在乔北宇表演之时就偷偷走了，也没有人去注意他。
　　定好时间表后，顾煜带着乔北宇告辞。
　　“这位安先生是什么人？”离开银兴后，乔北宇问道。
　　“安先生嘛，当然是电视剧的编剧。”顾煜意义不明地轻笑着，有种卖关子的意思。
　　乔北宇对于玩猜猜一向没耐心，看向车外道：“现在又要去哪里？”
　　顾煜翻开笔记本：“去盛世模特公司拍照片。”
　　乔北宇跟着顾煜来到摄影棚，这回没有人拦路，他们直接就进到了里面。一进去乔北宇就看到十好几个俊男美女都在装扮着，几个化妆师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们化妆，十分忙碌。
　　顾煜将乔北宇安顿在化妆间，然后就去了里面。乔北宇目送他们离开，再回头，发现四周全是警惕与敌意的目光。本来这些小模特水平都差不多，可乔北宇一来，却是鹤立鸡群把他们全比下去了。饶是知道摄影师选择方式独特，也不免忧心起来。
　　乔北宇却不知他们这些心思，左右一看，不解道：“我夹个了？这里面试在哪拿号？”
　　模特们面面相觑，纷纷别开眼继续自己的装扮，只拿余光瞄着他。
　　乔北宇没得到回应，只得端坐在化妆间的角落里，沉静地注视着他们，等待顾煜。一个化妆师给一个模特装扮完，那个模特看上去快三十了，可化妆师却把他的脸涂得粉嫩嫩的，乍看下还真有几分青春感。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化妆师向乔北宇走过来亲切地道：“你也是来试镜的？”
　　“应该是。”
　　“……”化妆师头一次看到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你的化妆师呢？”
　　“这里面试要自己化好妆？”乔北宇看着周围的模特，十几个模特却有三四个化妆师，怎么看也不像人手一个啊。
　　“当然不是，我只是问问。”化妆师尴尬了一下又笑道，“我是这里的化妆师，负责给来试镜的模特化妆。”
　　乔北宇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把眼一闭，随便他在脸上涂涂抹抹，眼不见为净。
　　化妆师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静，尴尬地问道：“那个，你想画成什么样？”
　　乔北宇张开眼：“应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化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