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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明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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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过去。
  
  但是现在他的眼神让我惧怕。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扭动着手腕,想挣扎出来,抬起脚踢他,还没踢到,他已经说出来了。
  
  他说:
  
  “我压根不想当你弟弟。”
  
  
  74、软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说出来,我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像是一直 背着沉重又珍贵的东西,跋山涉水,还得稳住背上的东西不掉落下来,小心翼翼那么多年,终于有一天,那东西摔了下来,碎了满地,伤心之余,反而有种万念俱灰的轻松。
  
  已经是晚上九点,窗外灯光昏黄,世界仿佛都暗下来,我向来喜欢在晚上做事,因为全世界都一样安静,所以无从惊觉自己竟然始终是一个人。
  
  “回去睡觉吧,肖航。”我语气平静对他说:“明天还要早起。”
  
  他抓住了我手臂。
  
  他又和妈一样漂亮的眼睛,他的表情那样凄凉,几乎无法用可怜来形容。他是在乞求我。像是等待判决的死刑犯一样。
  
  我挣脱了他的手。
  
  他这样高大,却这样脆弱,我轻而易举就甩开了他的手。
  
  我说:“明天我会送你回学校上课,以后我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回家一次,你不用可以等我,因为我回家也不会见你。”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高中的时候,见过一条小狗,我把早餐吃剩的蛋饼给它吃,他跟了我三条街,它脏兮兮的,大概是白色,身上全是卷卷的毛,矮的看不到脚,一颠一颠得跟着我,最后我站在学校门口,回头看它,它站在一丛枯掉的蒲公英旁边,乌黑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我。他大概也知道我不能把他带回去养,素以看我的眼神那样哀伤。
  
  肖航现在的眼神,和他很像。
  
  我甩开他的手,从他身边走开的时候,几乎可以听见他向摔在地上的冰一样,一层层碎下去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睛。
  
  三十岁的人了,掉眼泪太丢人脸。
  
  悲伤袭来一股大力,肖航几乎是整个人都扑上来,扑的我整个人都撞在冰箱上,冰箱上的便利贴掉了一地,像落叶一样,我抬头看,肖航的脸几乎与我紧贴着,他这样鄙视着我。他眼角通红,几乎溢出水来,我看到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大口喘息着,像窒息的鱼。
  
  我知道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鼻子犯酸,喉咙像被撕裂一样疼,他只要一张嘴,眼泪就会掉下来。
  
  当年我爸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
  
  我别开眼睛,咬的嘴唇几乎出了血。
  
  “肖航,如果你敢耍横,我就报警。你别当我开玩笑……”
  
  他看着我,那样哀伤,又那样愤怒,他眼睛里几乎要滴下血来,我看着他扬起拳头,用力的砸在冰箱门上。那些便利贴纷纷掉下来,我看清其中一片,是他今年开学时候写给我的。
  
  “哥,我去上学了,记得按时吃饭……”
  
  后面的字看不清了,因为我的眼睛也模糊了。我知道今天之后,我丢了一个弟弟。
  
  大概是我做人真的有问题,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远去,这世界苦寒至此,我几乎不想再往前走。
  
  “如果你听话……”我听见我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告诉他:“如果你听话,等你高中毕业,我就去看你。但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
  
  半夜,我听见肖航在客卧哭。
  
  原来十七岁的少年哭起来是这样的,像负伤的狼在沙丘上独自对着月亮嚎叫,专属于年轻的情感丰富,痛不欲生。
  
  我在送他的包里放了绷带和药,我想他的手应该受伤了。
  
  血肉之躯,一拳拳砸墙,也只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才做的出来。
  
  等他长大了,他就不会砸墙了,他也不会哭,不会发泄。他会渐渐明白,一切痛苦都会过去。所有让年轻的你觉得痛不欲生觉得永远无法忘记的事,都会在经过时间冲洗之后,成为云淡风轻的记忆。
  
  而真正最痛苦的事,不是在你年轻时候,让你半夜醒来,躺在床上嚎哭的人。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你都很久没有见那个人的时候,你在凌晨三点醒来,想起那个名字,都心脏抽疼,不能言语、。
  
  睡不着,起来抽烟看文件。
  
  找出手机,刚开机,许多条短信和未接电话一奇涌进来,除了媒体的之外,就都是涂遥的了。
  
  他威胁我:大叔在不开机的话,我就去参加华视的赛车节目了……
  
  隔了半个小时,它有威胁我:我决定骑车出去找大叔,帽子也不要带好了……
  
  最后他直接发了照片过来,上面他顶小光头,得意举着一个游戏机对我笑,上面是新破的记录还是什么。脸上纱布也被他揭了,露一道看不太出来的分红伤痕。
  
  我打了电话过去。
  
  只想两三生就被接起来,电话那边一片沉默,半响,我尴尬问他:“怎么,要冷战?”
  
  “我在看大叔会不会主动跟我道歉。”他几乎是冷冷地说,:“我找了大叔三个小时,还以为大叔是被外星人抓走了……”
  
  我没说话。
  
  “哈哈,大叔被吓到了?” 涂遥在电话那端大笑,我几乎可以想象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我演技好吧!想不想真生气?”
  
  我还是没有说话。
  
  “哎,生气了?”涂遥的声音里笑意还没完全退去:“大叔不是这么容易生气吧?”
  
  “没有”
  
  “那大叔为什么不说话?”他追问:“就算不是生气,也是心情不好吧?大叔那么喜欢教训人,今天竟然没有骂我……”
  
  “你希望我骂你?”
  
  “如果骂我大叔心情会变好,骂几句也没有关系,”他倒是很看得开:“反正我经常都要被骂。”
  
  明明是无忧无虑的小屁孩,有时候,却一副懂事的样子。
  
  “涂遥。”我叫他名字。
  
  “嗯”
  
  “我们以后不要接吻了……”我吸了口烟,语气平静告诉他。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也想是认真起来。
  
  我住在三楼,窗外有大棵梧桐树,下过雨,空气湿辘辘辘,天气好得很,无星无月,一眼看过去,深深浅浅的黑,大团大团的书影子。
  
  深夜总让人感觉渺小。
  
  “我不想谈恋爱了。”我慢慢告诉他:“我也不想暧昧,我继续当你的经纪人好了,久了就变成老朋友。”
  
  变成朋友,就不会顾及,不会有禁区,不会疏远,不会忽然揭开一切,看见狼狈真相。不会有猜疑,有嫉妒,有求不得,有给不起,有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感情一夕破碎。
  
  就当朋友,就很好。
  
  涂遥只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问我,:“是什么人让你有这想法?齐楚?还是肖航?”
  
  他一直半真半假叫我大叔,我也就半真半假答应,而现在,他对我说:“你”。
  
  “这不重要了, 我已经决定了。”我拿出经纪人的威严来,:“你知道就好了。”
  
  “你知道吗?大叔。”涂遥在电话那端笑:“如果你在感情上有你做事一半厉害的话,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电话原因,看不见他人,只能听见他声音,既然觉得它比平时严肃许多。
  
  大概是我自己昏了头。
  
  这个晚上,注定不是和处理公事,何况是和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屁孩聊天。
  
  早上起来,送肖航去学校。
  
  他大概以为我会送他到学校,所以我送他下楼,让他上车,跟司机去学校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他,忽然转过头来,眼神用力的看着我。
  
  他昨晚哭过,眼角带一点红,背着我给他买的新包,握着拳,手指关节上全是细碎伤口。
  
  他就这样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但直到上车,他也没有说过任何字。
  
  我站在楼下,看着他上车,鬼天气,又下起雨来,满地黄叶子,我厌恶这场景。看起来简直像矫情文艺片的结局。
  
  肖航的一生远不到结局,他才十七岁,他还会有很长的故事,很好的一生。
  
  送完肖航,去找尹溪。
  
  昨晚本来有个饭局,我教训肖航失约了,先找他道歉,然后告诉他我准备把涂遥去吃饭的名额送给他。他一脸波澜不惊听完,也不矫情,公事公办告诉我:“我让岚代替涂遥去好了,这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
  
  我拿了今年冬季的宣传计划给他看,算是给我接手涂遥那笔宣传费用做个交代,正介绍开支。他忽然来了一句:“有个叫charlie的歌手拿着我的名片来公司找我,上面写着你的签名。我在考虑要不要安排他去MAX补肖航的缺……”
  
  这老狐狸,早算好我知道肖航和聂靖的事之后,会把肖航赶回学校读书。
  
  “charlie嗓子不错,我看是你介绍过来的人,想问问你有什么安排……”
  
  我抬起头来,眼神澄明看着他。
  
  “不过是偶尔遇到的酒吧歌手而已,你不说,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了。”
  
  尹溪的算盘打错了。
  
  如果全世界每个人都能抓着我在感情上软肋敲诈我的话,那我就不会是今天的肖林了。
  
  要想敲诈我,也得经过我批准才行。
  
  
  75、风云
  
  尹溪笑了笑。
  
  “其实开支表你没必要做这么细,”他细长手指在纸上指给我看:“公司只要知道宣传费用大致用处就行了……”
  
  据我对华天财务的了解,他们的经纪人报账可比我做的表还细的多。
  
  撇开肖航的事不说,charlie的事我也只当他是刺探,但是,他三番五次跟我暗示涂遥的特殊化,我可不会想当然的认为他是看在同事份上友情知会我这些消息。
  
  都说华天水深,华天的水浑。其实华天的水,一大部分都是他尹溪尹大主管搞浑的。乐综也是大公司,也是一层层阶级分明,但是景天翔喜欢直来直往,所以看起来干净很多。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他说明白,我是来当经纪人的,不会爬上华天的管理层,更不会抢他的位置。
  
  司机去送肖航了,我让阿封开着车陪我去接涂遥。
  
  《匹夫》里主要的背景都在北方,南拳北腿,我对功夫之类了解不多,连金庸也没看过,只隐约知道里面弹岱大概是谭腿的后人。
  
  涂遥现在学功夫的师父是有真功夫的人,乐盈既然和凌蓝秋是发小,那家境也差不多到哪去,门路比我广,当初我替齐楚接了《匹夫》,到处找师傅都找不到。
  
  这电影不赶贺岁档,慢慢拍,涂遥可以边拍边学,反正打戏可以后来补拍。
  
  我以前一直以为这种世外高人该住在深山老林里,再不济也是住一座老宅子,花木幽深。结果这师傅住在一栋现代化写字楼里,我们做电梯到七楼,推开门,看见空荡荡一个练武室,全景落地窗实木地板,说不出的违和。
  
  涂遥剃着小光头,在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对打,打了没两招,一个右勾拳把人打得栽倒在地,老师父过去厉声训斥他:“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用那些门外拍的招数,去站桩!”
  
  涂遥装乖,垂着头听完师傅训斥,跑到墙角站桩,趁师傅看别人的时候朝我做个鬼脸。
  
  我从小就怵体育课,跑起不来手脚不协调,打篮球更是想都别想,所以潜意识里总觉得打拳练功夫是世界上最难也最消耗体力的事情。
  
  涂遥练了一上午,一副饿得不行的样子,我带他去吃饭,他嚷着要喝汤,不肯在饭店吃。我只好自己做饭,阿封送我们到了楼下,准备走,我说:“反正是添一份碗筷的事,上来一起吃吧。”
  
  我在厨房炒菜的时候,涂遥窜进来,抱着手臂,一脸不爽的看着我。
  
  “再等一会儿,炒完青菜就好。”我若无其事炒菜。
  
  他幽幽地说:“我不开心。”
  
  “吃了饭就开心了。”
  
  锅铲被抢走了。
  
  “你干什么?”我连忙关了火,怕菜炒焦了。
  
  他穿着宽松黑t恤,露出白皙勃颈和锁骨,我伸手去抢锅铲,他比我高,手一挥就把锅铲扔到油烟机上。
  
  “你又怎么了?”
  
  “我说了,我不开心。”他一张脸冷得像冰块,狐狸眼眯起来,声音平板的告诉我;“不许阿封在这吃饭。”
  
  “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他是你助理,一起吃个饭怎么了……”
  
  “给钱让他去外面吃,我不要他吃我的菜。”他蛮横的很。
  
  我“啪”得一声关了煤气。
  
  “你到底在闹什么?”我直视他:“你已经不是小孩了……”
  
  “你也不是小孩了,找阿封来挡,有意思吗?”他冷冷一句话打断我:“你就这样怕我?”
  
  “谁怕你?”我回他:“我们呢本来就是公事关系,有单独吃饭的必要?你和阿封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伸手就抓住了我后脑。
  
  小混账,竟然还学会来强的了。
  
  他也知道我会揍他,一手压住我的手,另一手托住我后脑,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的啃住我嘴唇,我抬起左手刚准备揍他,被他用力一推,两个人都撞在煤气灶上,打翻了锅,他眼疾手快得把我一捞,半锅青菜都倒在了他小腿上。
  
  他被烫的闷哼一声,在我嘴唇上狠狠啃了一下,放开我:
  
  “现在我和阿封有区别了没?”
  
  我瞥了一眼他被烫红的小腿。
  
  “你的腿被烫伤了,用水冲一下,我去拿药。”
  
  他又伸手抓住我肩膀。
  
  我猛地刷开了他手臂。
  
  “你到底要闹成什么样!”我大声吼他:“苦肉计很好用吗!我不想谈感情不行吗!你演技很好就能玩别人吗!你有病吗!”
  
  她站在我面前,高我半个头,皮肤这样白,睫毛墨黑,根根分明,抬起眼睛来看我。
  
  他说:“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烫伤?”
  
  我几乎听得见自己心里叹气的声音。
  
  算了。
  
  演技也好,情商也好,我都不过他。
  
  我扶他到饭厅坐,去冰箱里倒了冰水,蹲下来,把他腿上红肿的地方冲了一下。他垂下眼睛来,抿着嘴唇,似乎在忍痛。
  
  明明也知道,他是故意,他不怕痛,他早算好一切全过程和结果。但是当他睁着澄澈眼睛,仿佛最无辜的人一样看着我的时候,我还是想不到对付他的办法。
  
  我总算明白那些在工作上被我算计的人是什么感受。
  
  “站着别动,我去拿药。”
  
  阿封在客厅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
  
  他是聪明人,我猜不出来,他究竟听到多少。
  
  但就算他听到了,我也不怕,圈子里,这种事儿不少,周子翔的经纪人叫阿梅,最难的时候,她卖了自己的房子给周子翔买演出服,一个艺人,要是连自己的经纪人都迷不住的话,也太失败了。
  
  烫伤药是一种比绿药膏,冰冰凉凉的,估计抹起来也不会太难受。
  
  我蹲在地上给涂遥抹药,他光着头,眉目这样漂亮,近乎妖冶,像个被赶出寺的小和尚。
  
  抹了一半,他低声说:“大叔,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吵架好了……”
  
  我抬头看,几乎撞进他眼里,他有那样墨黑眼睛,专注看着你的时候,像深沉潭水,能把人都拖进去。
  
  我怔了怔,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
  
  是尹溪的助理。
  
  “肖哥,凌蓝秋带齐楚去了靳云森的公益基金三周年庆典,尹哥让你带涂遥回公司。”
  
  “叫尹溪来说电话。”我厉声对那助理说,那助理没见过我这样凶,连声答应,我伸手捂住手机,告诉涂遥:“凌蓝秋要洗齐楚,靳云森帮了忙!”
  
  涂遥的神色冷起来。
  
  那也只是一瞬的事。
  
  “那就回公司一趟吧……”他勾起唇角:“大叔叫阿峰找点纱布来。”
  
  “怎么回事!”我一下车,尹溪在公司门口接,我劈头就质问他:“靳云森是你们华天自己的人!竟然跑去帮乐综的人,你们在玩什么?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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