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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岑景扶额。
“……那你自己不吹干的时候不嫌弃自己的枕头润润的吗？”
“当然嫌弃。”柯冉连带着表情都十分嫌弃，“所以我会睡到你的枕头上啊。”
“……”
很强势，岑景觉得自己真是小看柯冉了。

可能是岑景的表情太过复杂，做完孽的柯冉担心这人越想越想不开，转移话题道：“你和路青于约的什么时候？”
岑景继续擦头发，回答道：“也是明天。”
“哦。”柯冉点点头，一边继续玩手机一边问：“也是去他家？”
岑景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吗？
柯冉疑惑的抬起头，再问了一遍：“你也是去路青于他家？”
岑景认命般吐出两个字：“酒吧。”
柯冉炸了。
酒吧是个什么地方柯冉还是知道的，自己当年大学的时候和一伙男生去过几个酒吧，有些安静、有些闹腾……有些淫｜乱。
据自己了解，岑景似乎很少去那种地方，他也相信岑景的人品和偏好，就算去酒吧，估计也会选个安静的清吧。
但是他不相信路青于的啊！
一看就是酒吧一枝花啊！
左拥右抱开香槟塔那种啊！
岑景要是跟着路青于去那种地方。。。。。。
谁还管前几天两个人是冷战还是闹别扭，柯冉站起身来，手机也不玩了，赤脚踩着地板，一步一步走近岑景，脸上带着□□裸的杀气。
岑景直接投诚，在柯冉还未开口前举起手来说道：“我发誓，一定坚守立场，保持对您的忠诚，拒绝并严厉批判一切牛鬼蛇神。”
其实柯冉也是做作样子，他知道岑景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
听完岑景的誓师，柯冉调转方向，躺到床的另一边继续心满意足地玩手机，同时还不忘眼神示意岑景，吹头发！

嘴上嫌弃着原元的柯冉第二天还是不到中午就出门帮原元打包饭菜送过去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的原元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吃完饭还拉着柯冉一起玩游戏。
抱着任务来的柯冉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原元还沉寂在刚刚那一把游戏被惨虐的悲痛之中，听到柯冉这句话，抬起头来愣神看着他，“啊？”
柯冉正处于生气打人的边缘，紧绷着嗓子给原元提供关键词：“路、青、于。”
原元老实了，不说话了。
果然这人，一到关键问题就怂。
叹了口气，柯冉拿起一边的杯子猛灌一口可乐，试探着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一点点感觉都没有。”
刚刚那一脸怂相的原元皱眉瞪他，“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把我掰弯？你们gay的眼睛里是不是都揉不下直男？”
柯冉立马表明忠心，“不不不当然不。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人平常相处的时候看着还嗯……挺合拍的？”
“所以呢？”原元没好气道。
调整了下坐姿，柯冉说：“所以……你不觉得有点可惜吗？”
“不觉得。”原元撇嘴。
柯冉不搭话，他就静静地看着原元装逼。
果然，不多时，原元终于装不下去了，苦着一张脸说：“可惜又怎么样，我把他当兄弟，他却！”
“他却想上｜你。”柯冉冷静帮他补完剩下的半句话，“那你们不至于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不至于。”原元说，“那天晚上还说以后还是朋友。但是说是那样说……”
叹了口气，原元说：“能做朋友的都是脑子里缺根弦吧。”
“也是，如果心里还放着那个人的话，哪里能够正常当朋友对待啊。”柯冉点头。
他想了想，劝原元道：“不过还好你俩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如果不是刻意为之的话，碰到的情况也少，避免了很多尴尬场面。要是我和岑景……”他撇着嘴摇摇头：“那场面才是太美。”
原元白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老爱偏题。
“是，其实碰面的机会挺少的。”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和路青于在一起的日子，大多都是路青于主动约他。
而是不论是去吃饭还是去别的地方玩，路青于都会充分尊重他的意见，往往是他提出一个简单的建议，然后就被无条件采纳，然后路青于再细细规划形成，然后两人嘻嘻哈哈地一天也就过去了。
虽然原元很少约路青于，但是他敢肯定，只要自己一通电话，路青于肯定会讲义气地立马出门来。
讲义气……
我为什么会觉得这种无条件的迁就是朋友间的讲义气啊。
原元狠狠地敲了自己的头一下。
可是这种迁就也只能停留在过去了，他悄悄地垂下了双眼。
本以为自己矫情一下也就过去了，哪知道这时候柯冉幽幽地插话：“所以还是可惜。”
懒得再装模作样，原元低声应了一声：“嗯。”
“就你俩现在尴尬的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啊。”柯冉的声音听上去比原元还要焦虑。
“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再说以后还会不会有联系都不知道。”原元语调平平地说。
说完还开了个玩笑：“你和岑景结婚的时候看着请吧，如果不想场面太尴尬的话，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柯冉：。。。。。。
这都是什么人。
他蹭起身子，拍了坐在地毯上的原元的额头一下，嫌弃地说：“说正事儿的时候你也能贫！”
“放过我吧哥哥，这哪里算是正事了！”原元哀嚎。
“人生大事啊……”柯冉说。
咳嗽了一声，原元严肃开口：“我必须再认真地提醒你一次，柯冉同志，我，原元，是一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直男。”
“直男就直男呗，你俩是友情，我懂的，友情。”柯冉同志说得很敷衍。
“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原元怒了。
柯冉立马接茬：“来陪你倾诉的啊，开导你，感化你。”
“我呸！”
我真的是来开导你的啊。。。。。。除了我谁还愿意自己送上门来当你的情绪垃圾桶，我不就是吃了不会说话的亏吗。
柯冉，一名律师，这样委屈地想道。

原元无语，全程玩手机，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柯冉也不介意，只要原元还愿意动嘴皮子，那这谈话在他这里就还能继续下去。
瞥了原元一动不动的发旋一眼，他继续往下说：“我说你怎么想的，其实路青于真的挺不错的。我甚至觉得在谈恋爱这方面，他肯定比岑景强。”
原元冷冷地说，“你这不是废话，他实战经验那么丰富……”
柯冉立马接茬，“经验丰富好啊，经验丰富说明真性情！”
“路青于又不在这里，你这又是何必呢……”原元无奈。
柯冉清了清嗓子，又用脚踢踢原元的后背，说：“我真的觉得路青于人很不错。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他是很不错啊。”原元拖长了声音，说：“所以我愿意和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好朋友。说真的，我现在特别后悔那天接了你的电话，要是我不知道，这件事儿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我和他还能够一起混一起玩。”
“这哪能怪我……”柯冉讪讪道：“这面罩总是有揭开的一天啊。”
原元闷闷地说：“万一他多看我几眼就觉得还是当朋友好呢，我对朋友多好啊，对恋人那还真不一定。”
他终于肯放下手机，从地毯上蹭起身来做到柯冉旁边，哥俩好地搂着柯冉的肩膀，说：“我有些时候在想，路青于和岑景从小玩到大这么好的交情，他怎么就不学着点岑景呢？”
“学他什么？”柯冉疑惑。
岑景在恋爱这件事上完全就是一个新手啊。
不体贴，不浪漫，硬邦邦的，哼。
“学他，嗯，怎么说呢……”原元歪着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学他知进退吧。”
说完点点头，再重复一下，“嗯，知进退。”
“怎么说？”
柯冉觉得怎么自己现在有点跟不上原元的思路了。
鄙视地白他一眼，原元说道：“如果他能够读懂我那段时间避让的意思，而不是非要把话说开，再让时间一冲淡，说不定我和他还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柯冉也白原元一眼，讽刺的说：“你这不就是不想给路青于他想要的，又舍不得放开路青于对你的好。”
原元没有答话，但是意思也就差不多了吧。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柯冉盖棺定论，“渣。”
他把原元歪到自己身上的脑袋推开，狠狠地蹦了原元脑门一下，“得了，你也别去祸害人家路青于了。你俩就这样吧，桥归桥，路归路，及时止损，蛮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千五百字！叉会儿腰！





第43章　敢爱恨
这边的柯冉已经“开导”完原元回家躺着了，那边的岑景才刚出门不久。
大出柯冉所料的是，路青于还真没有约岑景到闹吧里去。
他选了一家离岑景家不远的清吧，还嫌不够私密，又在清吧里定了个包间。

岑景到的时候路青于自己一个人已经喝上了。
正在往嘴里倒酒的路青于听到包厢门打开的声音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是嗓子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一声“嗯”，算是简单招呼了一下。
岑景也不介意，径自走到他旁边不远处坐下，没有说话。
目光逡巡一圈，岑景找到墙壁上的控制面板，关掉了包间里的背景音乐，整个包间安静得只能听见路青于咽酒的声音。
又喝完一小杯，路青于这才与岑景正式打了个招呼。
“老岑，来了。”
岑净松了松衬衫领口，嗯了一声。
“开车来的？”路青于又问。
岑景靠到沙发背上，脸上似笑非笑，说：“打车来的。”
“就知道你是兄弟！”路青于兴致高了起来，拿起另外一个杯子给岑景倒了一些，拍了一下岑景的肩膀，笑着递给他。
喝了酒的人手上控制不住轻重，这力道大得让岑景怀疑路青于是不是暗地里有点恨他。
嘶。
岑景皱了皱眉头，接过路青于手里的杯子，“你这一点软饮也不兑，就这么喝？”
切了一声，路青于鄙视道：“娘们儿喝酒才兑软饮。”
“那感情你之前都是纯娘们儿。”
肩膀上还在隐隐作痛的岑景丝毫不给他面子。
端着自己的杯子凑过去，路青于故作深沉地说道：“兑软饮那都是喝着玩儿的，正经喝酒谁还来那些。”
岑景讥笑一声，“你这是官方承认自己正在认真的借酒消愁了？”
路青于：“。。。。。。”
路青于：“。。。。。。岑景，你今晚是来干嘛的？看笑话的？还是代表人民消灭我的？”
岑景认真地想了想，迟疑道：“我个人感觉的话，可能是前者偏多吧。”说完还不忘补充，“当然不排除后者也占了一定比例。”
路青于苦笑，“得了，不指望您了，您就闭嘴吧。”
岑景露出满意的表情，特别听话地闭嘴了。
他今天来本来就是担心路青于这个傻逼醉得彻底找不着路回去，做好了扛尸的准备而来的。
其他的事情他可不准备主动去管。
又不是知心姐姐，谁乐意听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表白失败史。
不过就算他不想听，路青于也一定会说的。

不过他所料，路青于一个人安静地“借酒消愁”了不到十分钟，又憋不住来开口找虐了。
“我不高兴。”这个人倒是一点都不嘴硬。
他们俩从小玩到大，对方的脾气性格早就摸得清清楚楚的，因此说话也习惯直来直去。
岑景淡然道：“我知道，看出来了。”
说完瞟了一眼桌上那瓶已经喝了一大半的杰克丹尼。
路青于没管他的暗示，你敢暗示我就敢无视。
“我这么好的一个人。”
他说着话又将岑景手里的酒杯给满到三分之二处，“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满面愁容。
十分丑。
岑景简直没眼看，转过头去，“首先，我对你第一句话的假设持怀疑态度。。。。。。”
路青于：。。。。。。这个人今天其实就是来砸场子的吧？！
接着他抿了一酒，继续慢悠悠地说：“其次，原元他也不是不知道珍惜，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功能。”
说完拍了拍路青于的肩膀，惋惜地说：“人家就是一个直男，铁骨铮铮，宁折不弯。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路青于一口气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光，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说：“不是。岑景我给你说，我真的觉得原元他吧，其实早就有点动心了。就是他现在还陷在固式思维里出不来。”
“是他出不来还是你出不来？”岑景斜眼问。
“我同你说认真的。”路青于严肃道：“他就是不愿意承认。”
他愿不愿意承认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强迫不来。
你怎么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死心眼。
平日里的灵活变通都到哪里去了。
你又不是缺这一个人喜欢。
叹了口气，岑景还是劝道：“既然他不愿意，你就不要强求了。”
路青于只顾喝酒，不说话。
“一个人，这一生有太多心动的时候了。他可以对你心动，也可以因为某一个人不认识的人偶然帮了他而心动。有点东西来的快的同时，也来的浅，所以啊，去得也快。”
路青于还是不说话，端着酒杯愣愣地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晃一晃酒杯，抿一口，眼神却毫无焦距。
总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岑景也不知道此刻他在在想些什么。
于是岑景也选择沉默。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给他时间他可以自己想通的。
岑景伸出手去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倒满，侧身过去和路青于碰了碰，仰头喝掉。
路青于只是手动，机械地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两人安静了许久，路青于突然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
“你说如果原元能够有柯冉那样的性情，我和他是不是就不是现在这种结果？”
岑景愣了愣，柯冉什么性情？
冒冒失失？
不劣方头？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腔热血压都压不下去？
其实很多地方原元和柯冉这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还是有相似之处的，都乐观、都正直、都豁达、都爱傻乐，当然有时候也都分不清场合。
所以——
“你到底说的什么性情？”岑景皱着眉头问。
路青于又是一个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气全部喝光，说：“敢爱恨。”
“吧。。。。。。”然后他小声补充，十分没有底气。
岑景听完嗤笑一声，你这是从哪篇京剧唱词里找来的词汇？
路青于还在强行解释，他说：“你看柯冉，喜欢你就直接上手追。我不求原元能够追我，他不那么畏畏缩缩，肯默许我追他就行。人就活这一辈子，他就不能听听自己的心？”
复又苦笑。

岑景特别见不得他这一副苦情戏主角的样子。
一个大男人五官揉成一团是要做给谁看。
柯冉的确是敢想敢做，但这要扯到敢爱敢恨上还是有点差距，那时候他放话说要追自己也是，小愣头青一个，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了，甚至都来不及好好考虑一下。
办公室恋情影响不好什么的。
年龄差距大生活和思考方式都容易相左什么的。
不过当时岑景也是被柯冉感染了，不再去顾虑后果，他没有立场教育柯冉。
而要说敢爱敢恨，现在社会上还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敢爱敢恨呢。
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禁锢了我们太多的情感选择。
有人爱人却不能靠近，有人恨人却笑脸相迎。

懒得和酒鬼说这么多，岑景想着不如干脆直接用语言打击路青于，这样他还能早点走出来。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打击路青于很久了，从进门到现在。
于是清清嗓子，岑景嘲讽道：“不是不敢爱恨，原元就是不够爱你，不愿意为你做出这样重要的决定。你，明白了吗？”
这点屁事儿我心里还能够不清楚吗！
你还来给我补上一刀！
岑景你他妈还是人吗！
路青于在心里疯狂咆哮。
男人哪能示弱，他放下酒杯，看着岑景，嫌弃又做作地说：“哦呦，那柯冉还真是爱惨了你。”
岑景脸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果然傻逼就算是在买醉的时候也是傻逼。

当岑景拖着路青于这具“尸体”回他家又打车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
家里一片冷清，空无一人。
想来柯冉是预料到自己回家会很晚，干脆今晚就不过来这边睡觉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
今晚陪着路青于，岑景也小喝了几杯，昏昏沉沉的，他给自己冲了杯温水喝掉后打着呵欠就去洗澡。热水淋过身体才让意识稍微清明了一些。
所以我刚刚在酒吧思考过的那些想法，是在怀疑柯冉一开始对我的感情的认真程度？
还觉得自己也是被柯冉感染之后冲动做出的决定？
如果真有酒后吐真言的这个说法的话……
那我还真是个人渣。
岑景心想。

岑景和柯冉没有再去过分关注原元与路青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发展，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了，两名当事人的意见已经表达很清楚了。
没得玩，那就不玩了。
都是能够独立思考的成年人，做出的选择自己能够负责就行。
路青于也好，原元也好，都觉得这样可惜。
可是就偏偏是差了这一步，一个差了一点勇气，一个差了一点坚持。
一步之遥，却彻底分割开了这两个人世界。
其实路青于和原元在一起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性格也合适，嘻嘻哈哈的感觉用不完的精力，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应该还是会过得很开心的吧。
不过也只能停留在“应该”了。
岑景和柯冉也替他们觉得可惜，但谁也不能帮他们迈出这一步。
像宿命，却找不出因果。

也好在经过这一件事，岑景与柯冉之前的芥蒂倒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