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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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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区七拐八弯的,不消片刻,庄深已经记不得进来的路了,他茫然的看着车窗玻璃外缓慢略过的别致风景,觉得这里同梁家主宅没什么分别,都像一个华贵的大笼子。
  他先前还想着梁琰工作太忙,他若闲着在家画画就要隔三两日打扫房间,现在看来,是不用自己动手了,果不其然,梁琰搭着他的肩开门,屋子里已经有家政阿姨在煮午餐了,炖肉的八角桂皮香味隔着玻璃厨门飘到了客厅。
  阿姨出来同他们打招呼,拾掇得极利落的一个中年妇人,姓陈,笑起来很和善。
  庄深仍旧抱着那只花瓶,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的羽绒服,头发也未扎起,睁着一双无措的桃花眼看起来像个腼腆的女孩,梁琰见他木愣愣的垂着目光,把手滑到他腰际,往身边带了带,丝毫不避忌的亲昵低语:“怎么这么呆?阿姨在跟你打招呼。”
  庄深这才一惊,他走神了,匆匆抬头敷衍的说了一句阿姨好,又把头埋下,装作认真看怀里鲜花的样子,陈阿姨似乎早就知道这家主人的情况,庄深原本还在懊恼今日懒了,但并没有听见女人说出诸如‘原来你是个男孩’的话,也没有发现阿姨对他们这种暧昧的同性`关系投出异样的神色,不由心下稍安。
  在自己的地盘,梁琰半分收敛的意思也无,搂着庄深上楼,说要给他个惊喜。
  “总抱着这瓶子干什么,也不嫌重。”楼梯拐角,梁琰将他怀里的花瓶抽走,随手搁置在高脚柜上,随即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一阶一阶极有耐心的在后面护着他走完上三楼的楼梯:“慢慢的,别跌了。”
  庄深两眼一抹黑,手又左右扶不着墙,只能抓着梁琰的手臂,数到十六再踏出去就踩了个空,身体一哆嗦往前倾了一下,被梁琰即时捞回来了,他下意识拍了拍胸膛,听见一声笑:“吓着了?”
  摇摇头把手放下,扯扯嘴角:“没有。”
  “走吧,走。。。十步就到了。”
  于是庄深从一数到十,站定,梁琰向右挪了挪他的方向,将手拿下,温柔的从身后沿着小臂寻到他的双手,那双手被玻璃花瓶沁得根根似冰,湿软的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惊吓出的冷汗,梁琰捂着他的手,搓压着手背。
  漫不经心凑到他的耳边:“喜欢么?”
  庄深傻在那儿,整个三楼房间全部打通,南面一整块的玻璃幕墙,比在主宅收拾出的那间画室还要大两倍,中间一张三四米宽的实木方桌,桌上精心摆放着长短粗细如树林一般的画笔,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往里走了两步,西面摆着四层的书架,旁边两栏黑色磨砂铁架上摆着全套全色的管装矿物颜料,底下还摆着两个木盒子。
  眼睛慢慢红了,手也给捂热了起来。
  “不是说喜欢水彩吗?去看看,我这业余的给大画家置办得还合心意吗?”
  话虽这么说,他却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数不到三秒,少年就迫不及待的回身紧紧抱住他,他慢条斯理的抚着少年的长发,手掌冷不丁抄进发丝里,触到那截脆弱温热的后勃颈,这个人,这条命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温柔道:“深深?”
  少年埋着脸,话音都激动得打颤:“谢谢你。”


第19章 。
  梁琰在梁家小辈里当惯了和蔼大哥的角色,对于哄孩子的伎俩得心应手,更不消说庄深这样没见过市面又敏感好骗的,简直掐住了命门一般,当晚吃过饭家政阿姨离开,梁琰挂了几个电话,拿出瓶酒去三楼找人。
  只见偌大的画室里,少年盘腿坐在西南角的地毯上,面前摆着木头盒子,他正专心的拆解‘礼物’,里头百来个颜料打乱了重新组合,把稀有色挑出来搁在边上。
  他听见脚步声,仰起头眼睛亮亮的冲来人笑。
  “起来,”梁琰伸出手拉他:“陪我喝两杯。”
  庄深迟疑了一秒,医生警告过他胃黏膜太脆弱绝对不可以沾酒的,但他已经许久不犯胃病,亦不想扫梁琰的兴,便存了侥幸心理。
  从前只喝过低度数的啤酒,且大多在方圆出去接生意的时候,他幼稚的以糟践自己的方式来阻碍同伴的‘堕落’,为了这事方圆好几次赶完场子回来管他,他看到方圆一瘸一拐的跑到跟前,更心里加难受,无止境的争吵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说是喝两杯,但梁琰一杯接一杯的灌着他,是打定了灌醉的主意,庄深七晕八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梁琰拉到腿上坐着。
  他的意识开始混沌,倒在梁琰肩膀上说着胡话。
  “难受,唔。。。不能喝了。。。”手勾到梁琰的脖子,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不能喝太多的,以后我听你的不喝酒了,你别。。。别骂我。”
  梁琰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他面颊烧得绯红,细长眼睛眯成一条缝,里头乌黑的瞳仁转也不转一下,是已经喝蒙了。
  庄深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梁琰查过他的背景也早猜到他的自卑,趁着人酒醉他倒有那么点好奇起来:“谁骂你了?”
  “你。。。你还拿刀吓我。”
  “那我为什么骂你?”
  庄深闭着眼不肯答,隔了好半晌梁琰晃了晃他,他才做足了内心挣扎一般睁开雾水朦胧的眼,双臂齐齐搂抱上来,愧疚之声如蚊蚋之鸣,但梁琰还是听清了,他说‘对不起,我。。。混蛋’。
  梁琰起初以为庄深把他错认成妈了,但听到这里隐约察觉出不对,庄淮是在庄深十一二岁的时候死的,那会儿庄深应该不会喝酒,且庄深是独子,那这个同他亲密无间的人除了恋人不作他想,梁琰拿起酒杯碰了碰少年的嘴唇,少年被凉意一激撇开脸:“不喝了。。。”
  梁琰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转过脸,话音都脱下了柔和的伪装:“你就打算睡过去了?”
  庄深吃痛,难受的扭动着身体:“你干嘛?”
  “嗤,”梁琰冷笑一声松开手,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将人横抱起来去了卧室。
  庄深喝醉了不耍酒疯这点倒是让梁琰很满意,脱他衣服让抬手就抬手也听话得很,只是一心想快点躺平呼呼大睡未免太不解风情,梁琰当然不会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初尝情事的童子鸡,梁文隽在世时家教严,又一向对林婉情有独钟的,所以也管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准乱来。
  梁琰头一遭跟女人上床的时候庄深还在读初中,前几年也有过两三个床伴,但梁文隽身体不好之后,公司的事都落在他身上,在情`欲上也就淡了心思。
  正是此时,庄深冷不防撞进他的视线里,就像一只青蛙撞在惊蛰时刻的蛇洞口,饿久了免不了食欲大增,梁琰对他的态度起初也肤浅得很,没钱没势长得漂亮脑子又蠢,最适合发展成床伴,能弄上床就弄,弄不上也无所谓。
  但他偏偏那么巧。。。。。。
  梁琰拉开抽屉拿出DNA检测报告,拍了拍庄深人事不省的脸:“深深,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吗?”
  庄深脸颊被纸扎到,费力的听明白这句话,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真可怜,”梁琰亲上他饱满红润的唇瓣:“是不是不记得了?我帮你记起来好不好?”
  庄深一时消化不了这句话,在他潜意识里父亲的存在不过是给他带来‘野种’的嘲笑而已,同龄人欺负他的时候总爱拿这个刺激他,他小时候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这条导火索他立马就炸,后来他妈死了,再有人提起他爸,他就无所谓了,倒是方圆为这个总和人打得鼻青脸肿,瘦不拉几的小屁孩,气性极大。
  庄深头晕得厉害,只知道摇头逃避这个话题,接吻和抚摸弄得他很舒服,他环住梁琰的脖子随口就撒下个谎:“你不要问了,我没爸爸,他。。。早就死了。”
  梁琰愣了一秒,笑出声来,掐了掐他的脸:“还会咒人死呢,真厉害。”
  庄深嘿嘿的傻笑,捧住他的手翻个身就要睡觉,下一秒巴掌就重重扇在了屁股上,直把他疼得浑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就给掰蚌壳似的掰开了。
  他断断续续费力的抬起头想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脸,直到冰凉粘腻的润滑剂抹到后头,他才意识到接下来要干什么,其实和梁琰在一起迟早要上床的,他也并不十分意外,只是梁琰扮惯了绅士,他没想到会这么的突然。
  更没想到会这么的粗鲁。
  一瞬间疼得他挺起腰腹想逃开,在察觉梁琰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往深处挤就害怕得喊叫起来:“梁琰。。。?别这样。”
  梁琰抓住他乱蹬的两条腿,俯下‘身想接吻安慰,一番动作却更加剧了下‘身的摩擦,少年双腿动弹不得,涨红了脸挥动双手去推拒,却不料一爪子正挥在梁琰脸上。
  “嘶”男人摸了摸下颚那道血痕不悦的冷笑一声,随即抓过扔在床脚的衣服缠住了少年的双手,摁开腿根:“你最好乖一点,我讨厌不听话的小孩儿。”
  “干什么。。。啊。。。放开我。。。”
  案板鱼肉的处境直到两三个小时后他被折腾得叫哑了嗓子才结束,梁琰握着他的胯骨舒爽的呼出一口气,松开他双手的时候,尽管衣料柔软,还是把手腕挣红了一圈,少年哭得眼睛红肿,一身白瓷皮肉上乱七八糟的混杂着汗液精`液,腿根腰腹上红痕指印更是触目惊心。
  梁琰亲了亲他的手腕,躺到他身边。
  看他抽噎得喘不上气,倒有些心疼起来,抬起他的脑袋搁在自己手臂上,将他侧身搂到身前顺气,好一会儿等哭声平静下来,破天荒的轻手轻脚把人抱去浴室冲洗,庄深浑浑噩噩的躺在他胸口,淹到脖子的清水让他疲累的身躯彻底丧失了机动,只看见有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身上游走擦洗。


第20章 。
  翌日,梁琰神清气爽去北方H市出差,周楠九点来接他的,出门时庄深还在昏睡,梁琰该几点出门就几点出门,半点没在家里耽搁,无非是家政阿姨来了,嘱咐一句熬点粥。
  好似这真的只是一场不痛不痒,各取所需的酒后乱性而已。
  短差,原本计划一周内谈完了项目就回的,但令他意外的是直到第四天都没有一个家里打来的电话,梁琰晓得庄深是个敏感内向甚至于孤僻的人,但自打他们在主宅那夜捅破了窗户纸,庄深也时不时会发些含蓄木讷的小短信给他,这回是怎么的?真赌气起来了。
  梁琰同那聒噪粗狂的客户吃完了晚饭,厚大衣散发出的酒饭味令他有些烦躁,回酒店翻看了一遍手机,挑挑眉,很好,今天也依旧是个硬骨头,随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去洗澡。
  他在试探,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的底线,但不知何时开始,这场猫鼠游戏有些变味了,他的底线也在一次次被挑衅,不知是不是今夜喝了酒身体燥热的缘故,他眼前浮现出少年精瘦的身架,细长的腿,按住那把柔韧细腰狠干,能干得凹出两个腰窝来。
  乌发覆面,桃花眼迷惘的半眯着,一颗泪珠颤巍巍滑到眼尾的小痣上,像画龙点睛一样撩拨着梁琰的欲`望。
  “唔嗯。。。。。。梁。。。梁琰。”
  花洒唰唰的喷着水雾,赤身站着的精壮男人微垂着头,额发拢出一簇小水流从他俊挺的鼻梁上滚过,落在快速撸动的胯间。
  白瓷砖地淅淅沥沥的淌着水,一股白浊丝丝缕缕冲散而去,梁琰关了花洒,捋过头发呼出一口酒气,忽听见一阵微弱的手机铃声欢快而急促的响着,也不知道响了多久,方才水声太大没注意。
  打来的人很执着,梁琰隐约有点预感,遂胡乱找了个浴巾围着就疾步走进卧房。
  捡起手机,看到号码就勾起了嘴角,接起来却不是心中所想之人。
  他按了通话,嗓音带着些许慵懒的沙哑:“深深?这么晚。。。。。。”
  “梁先生!”家政陈阿姨打断他的话,压着声音急迫说道:“我瞧着那孩子身体不太好,你哪天能回来?”
  梁琰顷刻间清醒了大半,拔高了声音:“怎么了?”
  “我不晓得,但他总是吐,这两天饭也不肯吃了,房门锁上了我叫也不应,他不听我的呀这可怎么好?”
  梁琰倏然起身,皱着眉头一手开了衣柜,吩咐她:“你现在去一楼客厅,茶几上找纸笔,我把医生电话给你,你先叫人来先看看他。”顿了顿,又有些压不住火气:“他不肯开门你就去我房间拿钥匙,病人闹脾气你们只管把人给我看严了,难道由着他性子来,你也不知道早些给我来电话?”
  阿姨呐呐道:“我早想。。。但他脾气怪,不准我打电话告诉你。”
  梁琰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缓和了些:“知道了,你先别告诉他,就说家庭医生定期来做检查的,等会儿让医生给我来个电话。”
  “誒好。。。”


第21章 
  二十多年前,在梁姝还未被赶出家族的时候,梁文隽从外头带回来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当时梁家的当家人还是梁文隽的父亲,梁文隽将男孩抱起来让他叫‘床上那形容枯槁的人‘爷爷’,男孩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不出几秒就吓哭了。
  作为唯一一个目睹过两代家主死于胃癌的梁家小辈,梁琰比任何人都清楚,梁家血脉传承中最忌讳的秘辛:家族遗传性胃病。爷爷,父亲,但凡接任了家主之位,就不可避免的承担起家门兴衰的重担,若身边再没个可心人惦记着,食不暇饱久而久之就走到一病不起的地步。
  庄深既是二叔的孩子,血管里流的自然亦是梁家的血。
  天蒙蒙亮,陈阿姨正与医生坐在沙发上低声闲聊,寂静中只听见门锁搅动,梁琰带着一身寒气进门,紧蹙的眉宇间夹带着一丝疲惫,阿姨忙站起身迎上去。
  “怎么样了?”
  陈阿姨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些:“刚睡着。”
  梁琰点点头,看了一眼站她身后的医生,典型的东方国字脸,大约三十岁年纪,同梁家的老医生郑齐有几分神似,方才在路上他们已经通过话,小郑医生察颜观色,十分善解人意的摆摆手对他微笑:“你可以先去看看他,差不多再半个小时我上去拔针。”
  梁琰这会儿也确实没心思同他细细询问病情,略一颔首挪步上了二楼,开了主卧门,空空荡荡一丝人气儿也无,有骨气的那位小朋友没睡这儿,床上被褥拉扯得一个褶子也无,梁琰越发阴沉下脸,想着八成自打他走那天就没人睡过,那主卧还叫什么主卧?真当这是借宿的旅馆了不成。
  连隔壁侧卧也不睡,偏要睡到最远的那个阴冷的小房间去,梁琰按下门把手,屋子里拉着窗帘不甚清明,这间房朝北,照不到太阳,一进屋就能察觉到裹贴着小腿上窜的寒气,若不是这间屋子装修之初就没安装空调,梁琰几乎要以为庄深在演苦肉计了。
  竟能狠心把自己折腾到这个地步,倒是小瞧了他的脾气。
  手从床尾探进被褥里,直没入到臂弯才摸到一只冰凉的脚丫,温热大掌覆住,轻轻一抓,昏睡中的少年猛然瑟缩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右脚被人抓着,霎时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啊”的一声抬头看去。
  梁琰松了手,在少年惊愕到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坐到床边,也不待他作出反应,俯身亲昵的吻了他的额头,又将手掌盖在上面试温度,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直到少年抗拒的撇过脑袋,他才直起身为几天前做的‘混账事’作一个交代。
  “那天走得急。”
  庄深拉高被子捂住头脸,显然对他这般敷衍的说辞很不满意,梁琰伏下‘身一手拢着他,一手拉扯着被子边:“深深?肚子是不是还难受得厉害,挂完水吃点东西再睡吧。”
  被子下蒙蒙的声音传来:“。。。。。。不吃,不饿。”
  梁琰是顶不耐烦小孩们不依不饶耍脾气的,就算是梁致,也不敢在他哥‘好言相劝’之后得寸进尺,小时候梁致把用在他妈身上那套用在梁琰身上,愣是哭得嗓子都哑了,他哥写着作业连头也不抬一下。
  这都是跟梁文隽学的,好话只说一遍就够了,家里的小孩都怕梁文隽,但这些小孩不知道梁文隽哄起林婉来别说两遍三遍,就算是林婉当面摔碎了他递过来的杯子,他也是一个眉头都不带皱的。
  “你要生我的气做什么饿自己肚子,怪我,那天给你喝了酒,要是不喝你也不会生病,咱们也不会醉了滚到床上。。。”
  “你。。。”庄深猛地掀开被子,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又立刻盖回去:“你不准说这个!”
  梁琰摸到他的头顶,极有耐心的抚平他的怨气与不安,察觉到攥着被子的手松懈了下来,他压低嗓音温情脉脉道:“乖,让我看看你。”
  隔了几秒庄深终于松了手,屋子里光线暗淡,但也看得出唇无血色,眼窝发青,他本来就瘦,下巴尖压着被褥,这下看着真是可怜极了,梁琰摩挲着他的脸颊真真切切心疼起来,见他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的垂着眼,纤长的睫毛耸拉着,像失去光芒的两扇羽毛。
  “我听医生说你发烧好几天了,”梁琰把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感受到温度仍旧有些高,不由得更放缓了语气:“为什么不打给我?就算生气不想理我,也该跟阿姨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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