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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二少的妖孽人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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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东锦的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没什么人气。袁故住进来之后,他零零碎碎搬进来很多东西,沙发上的灰色抱枕,窗台上蜷着耳朵的多肉,落地窗前的藤枝吊椅。
他,把这里当成是一个家,他把谭东锦当做是一个要认真过日子的……爱人。他曾经以为,谭东锦也是这么认为的。
袁故脱下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往房间里走。他的东西不算很多,衣物什么的他从来没怎么讲究过,就是几套简单的在轮着换,其余那些全是谭东锦准备但是他没有动过的。打开衣柜,看着一衣柜的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他渐渐明白过来。
你看,谭东锦给过暗示,是他袁故自己,越活越过去了。他拿出行李箱,竟然没有什么能装的,他用的东西全是谭东锦买的。袁故看着那些东西,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就是被人包养吗?
没有感情的□□,生活,这不就是一场纯粹的包养吗?他到底是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接起来,是谭东锦发过来的短信,“今天加班。”
袁故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字出神。许久,他摁了退出键。翻出一条很久之前收到的搬家公司的营销短信,他按着那号码拨了过去,声音漠然,“喂,搬家公司吗?你们现在过来,我给你们十倍报酬。”漠然地报了地址,他就挂了电话,接着给小区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记得放行。
做完这一切后,他忽然陷入了一种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迷茫之中。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了,袁故看了一眼,忽然就往外走。
谭东锦的房子自带小院子,袁故走进去,看见了中心的那颗小树苗。谭东锦从来不到院子里,他不知道袁故在这儿种了棵树。
前两天云祥案子最忙的时候,袁故忙的昏天黑地依旧抽了个吃饭的空档去给谭东锦选生日礼物。结果他刚出门就被一个推销的老婆子拽住了,说是卖辟邪的法器。袁故拗不过她,随口敷衍了几句,那老婆婆的说话口音奇怪,不像是当地人。袁故听了半天,就听懂那么一句,“香樟辟邪消灾勒,小伙子……”
于是袁故脑子一抽,去市场买了棵香樟树回家种。后来他偶然有天浇水的时候,想起一句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矣亭亭如盖也。”他下意识觉得不祥,加上之后的日子忙起来,这棵树的死活就是天照应了。
没想到,这树一个人在院子里,活得比袁故舒服多了。那枝叶抽的,滋滋润润的。
袁故站在树下沉默了很久,直到门铃响起来,搬家公司的人到了。袁故的要求很简单,把所有他添加的东西,全部都不着痕迹地去了,所有都去了。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谭东锦和他一直都是陌生人。
他自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袁二少也是有脾性的,他这腔悲愤得有个地方发泄。
弄完这一切后,搬家公司的人指着那堆东西,问袁故怎么处理。袁故瞟了一眼,“烧了扔了随便你们,你们自己处理就行。”他转着手里的钥匙,看着这个重新恢复简洁风格的屋子,眼中均是漠然。
就在一切都拾掇完之后,袁故打算跟着那些工人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回头看了眼楼梯上方。
他走到二楼,示意那些工人把人弄开,他的借口是钥匙不见了。那些工人也不起疑,拿着工具很快就把门撬开了。袁故把整张工资卡直接递到了为首的工人手里,“密码是xxxxxx”
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就带着楼下那些东西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袁故一个人,他一脚踹开了那扇被撬开的门。
屋子里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一排排的书架,无数的追忆似水年华。袁故随手抽出一本,侧头看着封面上那行飘逸的行书,追忆似水年华。他看着看着就轻轻笑了起来。
他在笑自己的愚钝,谭东锦弄这屋子东西,整得那么邪乎,其实目的很简单,也很直白。
追忆似水年华。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偏偏他袁故那么精明的人,愣是现在才幡然醒悟。
他尊重一个人的过去,是因为一个人的过去终究是过去,不能改变,也不能重来。可是,袁故想,谭东锦你不能这么自欺欺人地活在过去,还死死拽着我袁故一起啊,你他妈到底把我袁故当什么了,一个道具,一个供你缅怀过去的道具?
谭东锦,袁故自认为这辈子没对不起你,你这么糟践一个人,你还有良心吗?袁故抬起猩红的眼扫了一圈这屋子,有了一把火烧了这里的冲动。
最终,袁故还是没有动手,他不想再和谭东锦扯上任何的关系了。他要把自己从谭东锦的生活里,一点点抽离干净,一分不欠。把这烧了又怎么样?他所受的不会有一丝的改变,这一切不能重来。
袁故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直觉,他的直觉。这里一定有一本书里夹着他和方净的过往。袁故退后了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来回巡视了几遍,终于看见了一本稍微往外撇的书。他平静地把那本书抽出来,书页里飘落一张照片,他捡起来一看。
新绿杨柳,白衣少年。
袁故捏着那张照片的指节不住发白,他看向玻璃窗,上面倒映着许成的脸,青涩干净。那一瞬间,他的眼厉得发红。
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他想起楼下那一柜子的衣服,一瞬间觉得莫名痛快。知道真相,总是痛快地像是引颈放血,这疼,总是要记住的,总好过以后绵绵不绝的隐痛。他把照片夹回去书页,再把那本书,郑重地放回书架。
走下楼梯,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走到玄关处,穿鞋,开门走出去。
手机震动,他接起来。
依旧是条短信,附着几张照片,大概又是陆参偷拍的袁家人照片。袁故随手就点开了,没有想到这一回照片上的人,不是他哥袁因,是谭东锦。
那是一个类似于大厅的地方,谭东锦坐在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人,这个角度看起来,他们似乎在接吻。袁故的手微微一抖,接着往下翻,谭东锦扶着那个人进了宾馆的房间,门牌号在反光的作用下极为刺眼。幽幽的屏幕蓝光下,袁故的脸像是褪尽了所有的血色,偏偏却是嘴角上扬。
那个人,不是方净是谁?
再往下翻,是陆参的咆哮体短信:袁故,你他妈给我死过来,谭东锦妈逼的敢在外面玩男人,你他妈是死了吗?你快给老子死过来,你看清楚你这他妈找的什么玩意儿。
袁故只看了前三行,直接就把后面的好几页的东西给揭过去了。看起来陆参那边的怒气已经飙升到一个新阶段了,这隔着屏幕就能感觉到杀意凛然,尤其是最后一页,全是各种脏话,看起来陆参已经把谭东锦的各代祖宗都用生殖器问候了一遍。
摁下退出键,屏幕上陆参的短信恰好在上一条谭东锦发的“今晚加班”的短信上面,袁故看了会儿,觉得他今天用了太多嘲讽的表情,脸都有些累了。
没有等到袁故的回信,很快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袁故知道是陆参的电话,他摁掉了几次,然后直接关机。
月色正好,他回想起谭东锦在重庆废墟的帐篷里,似笑非笑地说,“以后只操——你一个人。”然后就是那句,“救命之恩”。也许是今天的心情大起大落,他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只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他和谭东锦之间结束了,彻底的,没有一丝余地的,结束了。这种情绪很具有感染性,不是悲凉却很容易冷却人心。
想起宋鉴说,谭东锦这一生,没有输过。
而他袁故这一生,从不回头。
☆、第37章
那天晚上,袁故没有睡,他一个人在南京的街头走了一夜,从暮光单薄,直到晨光熹微。他拿出手机开了机,四十几个未接来电,除了陆参的,还有几个是同事的,最早之前,居然还有一个谭东锦的。
再次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街边的橱窗前看着那只毛绒狗玩具,那狗的脑袋搭在前爪上,乖乖地趴着,像极了他养的那只阿拉斯加。电话是法务部的一个职员打来的。
“许经理,谭总要让方净进谭氏!”电话一接通,那边就冲着袁故说了那么一句,“谭总是怎么想的啊?”
袁故沉默了一会儿,“方净是个好律师。”
“但是……”那边的声音很急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说出来一句,“那是方净啊!”
袁故安慰了他几句,告诉他自己很快就到公司了,那边才渐渐平静下来。全身上下,身无分文的袁故走了大半天才到谭氏。一上楼,就有几个职员朝他走过来,“许经理。”
“方净人呢?”袁故直接简洁明了地说了那么一句。
“在楼上会议室,谭总打算让他做法务部经理。”
袁故点了点头,抬脚就往楼上走。
推开会议室的那一瞬间,里面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回头看向袁故,似乎没想到谭氏居然有这么放肆的职员。坐在上位的谭东锦在发现来人是袁故后眼中暗了一瞬。
扫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谭氏的核心骨干全在场,算是大场面了。当视线触及谭东锦的时候,袁故漠然地掠了过去,接着就看见了方净穿着干净笔挺的西装神色平静。听见声音,方净也抬头看了眼袁故,那眼神清清冷冷,漫不经心,接着他继续翻看自己的文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现场很平静,谭东锦没有说话,所有人都不敢开口。
袁故走到一个职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椅子借我十分钟。”那职员愣了一下,接着缓缓站起来。
会议室是环形的,四周全是落地窗,天光清澈。袁故一把拉开椅子,往会议室的中心一坐,指尖发梢都是清冷意味。在场所有人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落拓天光之下,那少年穿着一件剪裁合适的修身西装,随意地坐着,一双幽深的眸子宛如仲夏星辰。
袁故大大方方地直接问了一句,“谭东锦,我听说你要让方大律师进驻谭氏?”袁故这话虽然是对谭东锦说,视线却落在方净身上。心中幽幽叹了口气,那张脸,那种气质,难怪值得谭东锦十年惦念。
谭东锦依旧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从袁故进来的那一刻起就锁在了袁故身上。
这世上砸场子这种事,就是得声势浩荡。袁故冷冷扫过这一室的静默,最后终于把视线落在谭东锦的脸上,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他似笑非笑道:“谭东锦,我今儿把话给你撂这儿,谭氏有他方净没我,有我没他方净,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没错,他袁故今儿就是来砸场子的,他自然知道谭东锦不会选他,但是能给这两人添点恶心,他就觉得痛快。他原想着干干净净抽身就走,但是当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凭什么?他受的羞辱,就那么简简单单一笔勾销,凭什么他跟只丧家犬一样,谭东锦却活的人模人样?
他就是走,他也得把这股子邪火出了。
见谭东锦半天不说话,袁故有些不耐烦,“谭东锦你哑巴了?”
就在这个时候,席间的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谭总,我觉得应该留下许经理,谭氏是一家商业公司,我认为一个律师的价值远不如一个财务部经理的价值高,更何况,法务部这种地方,怎么能招个随便的外人当经理?”发言的是公关部的女经理,袁故一下就想起她是谁了,那不是那天公关危机里火力全开的武魂吗?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那个女经理。在听见外人两个字时,方净的手顿了顿,脸上却依旧无波无澜。袁故也有些震惊,敢顶撞谭东锦的人,袁故还以为整个谭氏除了他以外找不出第二个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袁故诧异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感动,这时候,还能有个站出来维护他的人。
他收了情绪漠然看向谭东锦,“谭东锦,我辞呈都写好了,你一句话的事儿,走还是留。”
就在袁故觉得谭东锦是真哑了的时候,谭东锦忽然站了起来。袁故眼睛微微一眯,这谭东锦身上戾气什么时候那么重了,感情他刚一直压着情绪呢。这公众场合,万一把人激怒了动起手……袁故下意识就看向方净,后者一直保持最开始的位置,连手都没动过一下。
谭东锦一步一步走近袁故,周围的气压低得厉害。就在袁故觉得要不要先发制人给他两耳光的时候,谭东锦开口了,声音沉得有些让人不安,“辞呈拿出来。”
袁故愣了一下,接着慢慢笑起来,“谭少痛快。”他伸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昨天就写好的辞呈,“签吧。”
谭东锦接过那份辞呈,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点点把那份辞呈撕开,对折,然后继续撕,场面很安静,纸张撕碎的声音很刺耳,刺啦——刺啦——直到再也撕不碎的时候,谭东锦伸手狠狠把所有的碎片扬了出去。
两个人就在那一片的细碎纸片里,对视着,袁故有些微微的吃惊。下一秒,谭东锦凑近袁故的脸,在所有人的面前,就那么伸手扣住了袁故的下巴,一字一句问:“你喜欢袁因?”那五个字里几乎是渗人的杀意。
这个问题,让袁故彻底愣在了当场。由于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可笑了,袁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而他的这副表情,落在谭东锦的眼里,就是默认。那一刻,谭东锦眼中的浓烈的戾气几乎要把袁故当场给撕了。
“出去。”谭东锦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即使在方净的身上他的视线也没有任何停留。
谭东锦这副模样,别说那些职员了,就是袁故都觉得心里一寒,他下意识就朝门口看了一眼。谭东锦看见他的动作以后,瞬间眼中的戾气又浓烈了许多,几乎染上了血色。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方净是最后一个,关上门之前,他看了眼里面的两个人,素来漠然的眸子里有些阴沉。很快,他就合上了门,踏步离开。
会议室里就剩下了两个人,袁故看着谭东锦的模样,心里的寒意一阵阵冒上来,却被他压制住了。半天,他终于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谭东锦,你发什么疯?”
谭东锦抚摸着他的脸,声音忽然缓了下来,“如果,我今天没有让人告诉你,方净进谭氏的事,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走了?”他的语气虽然温和,但是那双眼里的戾气不仅没减,还浓烈了许多。
袁故觉得情况不对,谭东锦的手冰冷地跟条蛇一样,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脖子。这,昨天跟方净开房开得精神错乱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是打算走了,谭东锦,我们之间结束了。”
谭东锦盯着袁故的脸,在他的唇齿里那么轻易地说出结束两个字的时候,谭东锦真的想,就那么掐死他。他的手就在袁故的颈动脉上,几乎能感觉到那脆弱的脉搏。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用怎样的理智克制着自己,在他疯狂找了这个人一夜的之后,这个人的脸上不仅写满了漠然和漫不经心,居然还说了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结束。
谭东锦的声音越发温和,“你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你去找袁因了?”
袁故现在是真的莫名其妙,这事到底是跨越千山万水怎么扯上他哥袁因的?他和谭东锦分个手,和袁因有什么关系?他和谭东锦是差了一个时空吗?还有,明明是谭东锦的错,为什么现在搞得是他做了什么一样?
“你说话。”谭东锦忽然扣紧了袁故的下巴,那力道大的袁故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结果他就被谭东锦死死压在了椅子上,浑身的动不了了,谭东锦这一招真是每次都让袁故气的心里直冒血气。他扭头甩开谭东锦的手,“跟袁因什么关系?谭东锦,你他妈给我放开。”
谭东锦伸手把袁故的脸掰回来,“你要和我结束?因为袁因?”
听见谭东锦三句话不离袁因,袁故觉得他心脏直抽抽。这事,到底是怎么扯上袁因的?这他妈袁因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忽然,袁故觉得身上一轻,谭东锦似乎放开了他。袁故站起来,下意识就往门口抬脚。
“你动一下试试。”谭东锦的声音很平静,但就是渗人。
袁故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谭东锦,谭东锦恰好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份文件夹。接着,袁故就看见谭东锦猛地把那叠东西朝着他扔了过来。东西在半空中散开,无数的照片纷纷扬扬。透过缝隙,袁故看见谭东锦的眸子一片猩红。
他疑惑地捡起一张照片,接着就愣住了,这堆照片,不是陆参寄给他的吗?他明明放在办公室了,谭东锦去翻出来了?这些照片上全是袁家人的日常点滴,基本大部分都是袁因。而且分明是偷拍。
袁故脑子噔的一声,解释不清了。谁能解释的清一个人手里有着另一个男人的各种偷拍照,而且数量之庞大,内容之详细。尤其是当他回忆起,他把那张阿拉斯加和袁因的合照放在了他办公室里的床头,他背后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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