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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船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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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伊凡点点头，沉默了。从小到大一直被教育要珍惜生命的他，实在很难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用一条命来做一个胜算不大的赌注。
“不说这个了，伊凡，你会游泳吗？”西奥多忽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游泳？伊凡点点头，“我会游泳，出海寻找祖父的宝藏前我练习过，也能潜水。”
“能憋气三分钟以上吗？如果可以的话——”西奥多揉了揉他的脑袋。“明天早上，我们便去找你祖父的宝藏。”
祖父的宝藏！可是船员们已经把这个岛找遍了……西奥多问他会不会游泳，难道说宝藏竟然藏在水下吗？可是藏在水下的话早就被海浪卷走了吧？伊凡越发迷惑，但西奥多显然并不打算再多解释，只是让他快点睡觉。
虽然满腹疑惑，但怀着对西奥多的信任，伊凡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当伊凡被西奥多叫醒时，天才蒙蒙亮。船长室里除了他和西奥多，还多了凯尔和亚瑟。
“快别磨蹭了西奥多，赶快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看那位人鱼小姐了！”亚瑟催促道。
但西奥多却正色问道：“欧文先生，您真的确定你能憋气三分钟以上吗？”
“当然当然，我的朋友！”亚瑟道，“我可是在海边长大的，快别啰嗦了，让我们赶紧出发吧！”
西奥多点了点头，率先出了舱门。船员们都还在睡梦中，海风清冷，水面上一层薄薄的雾。西奥多取出一根长绳，把四人的腰带都和绳子连在了一起，他在第一个，之后是伊凡，然后是亚瑟，最后是凯尔。
西奥多望了望海面，“今天的浪有些大，大家一定要跟好我，凯尔，你多关照一下欧文先生。”亚瑟为这特别关照撇了撇嘴，但终归没说什么。
四人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而后在西奥多的带领下纵身跃入汹涌的大海中。
自从两年前决定要出海寻找祖父的宝藏，伊凡便开始练习游泳和潜水，但那终归只是在自家附近的小湖里，和这汹涌广阔的大海根本无法比较。此时一入水，伊凡马上便感到胸口一阵强烈的压力，让他憋闷无比。
水下能见度很低，伊凡费力地睁大眼睛，但除了身前隐隐约约的西奥多外，他什么也看不清。
四人一直往下潜了大约两分钟，伊凡已经觉得有些憋不住气。肺部好像被一只手用力挤压着，手脚也渐渐使不上力，口鼻的空气更是开始外泄，形成一串串气泡。
隔着晃荡的水面，伊凡看见西奥多折了回来，一只熟悉的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有力的胳膊也牢牢揽住了自己，一股强力带动着自己往前游去。
又吐出几口气，伊凡的意识开始慢慢消失，影影绰绰地，他只痴痴地盯着面前那头闪耀的金发。
好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被人托上了水面。时隔几分钟再次接触到空气，伊凡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来，而后又因为过于急促被空气呛地连连咳嗽。
“没事吧？”托着他的西奥多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没、没事……”伊凡缓过来，“对不起，船长……我本来以为能憋……”
“没关系。”西奥多摇了摇头，指向他的身后，“你看那是什么？”
伊凡回头，顿时被这自然的鬼斧神工震撼了。
这里竟然是一个山洞！顶上是完全的岩石，仿佛不规则的天空一般完全地罩住了这个小空间。这半边是连通大海的水面，另外半边确是岩石形成的，平整的地面。
光线从岩缝和水面透进这个小小空间，虽然依旧不是特别清晰，但隐约能看到在山洞角落有一大块约有人高的东西。
“这就是克雷尔藏宝的地方！”此时也钻出水面的亚瑟感叹道，“这个山洞不是人力能做的的吧？真是个奇迹。”
“上去看看？”凯尔对西奥多问道，“上面会有什么危险吗？”一般来说，宝贝总是伴随着危险。
“应该不会，上去吧。”西奥多带头向前游去，率先登上了地面，走到那一大块东西旁，另外三人很快也都踏上了坚实的地面。
那一大块东西此时也显露了真面目，竟然是一座雕像，是洁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条人鱼。
不，和传说中的半人半鱼的生物不同，这座雕像的下半身虽然也是鱼尾形，但更像是两条腿黏连的状态，甚至‘鱼尾’也雕刻出了脚的形状。
“这就是那位人鱼小姐的雕像？啊……原来并不是真的人鱼，只是人鱼病。”亚瑟围着雕像转了一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人鱼病？伊凡向亚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而西奥多和凯尔脸上也写着问号。
面对三人的疑惑，亚瑟解释道：“人鱼病是一种先天畸形，非常少见，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过。”他又看了看大理石雕像，“据说得了这种病生命会非常短暂，出生后顶多能活几十天，这位蕾拉小姐竟然能活这么久。”
蕾拉不是人鱼，而是生病的人类……伊凡一时怔愣，但在看到身旁的雕像时，又释然了。
这座雕像大概是祖父雕刻的，他如实的雕刻了蕾拉的样子，因为他爱的就是蕾拉，而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人鱼……
“西奥多，你来看！”凯尔在角落里叫道，在另外三人讨论雕像的时候，这个称职的海盗已经开始找寻宝藏，而且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
那是一个不大的木箱，因为时间的侵蚀此时已经有些腐烂，捆绑住它的锁链也已经锈迹斑斑。
凯尔三两下就打开了腐朽的木箱，然后看见了大半箱金灿灿，黄澄澄的，价值不菲的，金币。
金币！
“海神呐！”凯尔惊叹出声。而后兴奋地抱住了西奥多，“西奥多！咱们发财了！”
西奥多也笑着回抱他，“终于可以给你和安妮举行婚礼了。”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海盗们，又看了看那些金币，伊凡默默地低下了头。
……什么都不是他的。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伊凡回头看见亚瑟。挤出了个笑容，伊凡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除了雕像和木箱外，洞里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于是几人把金币装在网袋里，再次游出了山洞。
有了进来时的经验，再出去时伊凡轻松了许多，只是肺部仍有些不舒服。
逐日号的船员们完全没想到宝藏就藏在离船不远的海面下，更没想到西奥多和凯尔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把宝藏取了上来，此刻看到这些金币一个个都是又惊又喜。
“凯尔，你先把金币收好，等回到索卡岛再分。”西奥多吩咐了一句，而后招呼伊凡，“伊凡，来把湿衣服换了。”
这是在得到宝藏后西奥多对伊凡说的第一句话，是关心。
伊凡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连忙答应着跟进了船长室。
船长室里，西奥多却并没有忙着换下湿衣服，示意伊凡关上舱门后，他开口道：“身为海盗，我为今天的收获感到很开心。但伊凡，身为你的朋友，我很抱歉。”
伊凡愣了一下。
“很抱歉夺走了你们瓦伦家的财产，但……”西奥多把右手伸到了伊凡面前。
“这个也许能补偿一下。”
一枚戒指在他手里闪闪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
伊凡：船长要和我求婚！！？？
谢谢修仙壹号的地雷，还有之前1231231233的地雷～
第26章
“这是……”伊凡看着那枚戒指， 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在那做雕像的左手上取下来的。”西奥多说道， “应该很有价值吧？”
何止是有价值呢？伊凡看着那枚用铂金和红钻打造的戒指， 这颗珍稀的红钻是祖父花了大价钱买到的，若论起价值比那一箱黄金还要值钱许多。他这次出海，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这枚戒指， 当时看箱子里只有金币没有戒指时他还觉得有些疑惑，原来竟然是被西奥多拿去了。
而且，现在西奥多竟然要把这枚戒指还给他。
见伊凡迟迟不动， 西奥多抓住伊凡的右手，把这枚价值不菲的戒指放在了他手里，“好好收着。”
看中手心的戒指，伊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西奥多是海盗， 所以从登上逐日号那一刻起， 他就再也没有指望过能拿回瓦伦家的任何财产。可是西奥多，这个海盗头子竟然主动把戒指还给了他。
手慢慢攥成拳头。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海盗……不，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吧？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呢。
炽热而澎湃的，心中汹涌的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了。伊凡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告诉他， 把自己所有的情感， 所有的想法，所有难以启齿的隐秘告诉他！就算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就算堕入地狱，至少……也拉上西奥多一起！
心脏跳动的异常猛烈， 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伊凡猜测现在自己的脸一定非常的红，但已经顾不了那么船长，我多了，他抓住西奥多的手腕，几乎用上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勇气。
“船长，我喜……”
“西奥多，你好了吗？”凯尔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伊凡的孤注一掷，就好似一盆冰水立刻浇灭了伊凡汹涌的热血。
门外的凯尔全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什么，继续敲门，“西奥多，有件事需要你。”
西奥多迅速脱去潮湿的衣服，换上一件干净的走过去开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说要多加注意海面，以防那些迪比利亚人不死心还想打逐日号主意嘛。刚才我们观察海面时看见有两个人，架着艘小船鬼鬼祟祟的，所以康尼他们去抓人了，这事需要你处理下。”
“知道了。”西奥多点点头，回身对伊凡道，“把湿衣服换了，小心着凉，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伊凡答应着，眼看西奥多从船舱离开。待会再说，待会儿……他哪里还有勇气说呢。
汹涌的热血渐渐回归温热，伊凡低低叹息了一声，换了衣服也走出船舱去。
甲板上，海盗们围成一团，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看来凯尔口中的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挤开人群，伊凡只见人群中间是两个水手打扮的青年男人，此时这两人都被绳索绑住，衣物湿透，头发散乱，看起来非常狼狈。
不知为什么，一凡觉得这两人有些面熟，但好像并不是那艘迪比利亚海盗船上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逐日号周围探头探脑？”凯尔手上拿了一把弯刀，一边擦拭着一边阴恻恻的对着两人笑。
“先生，向海神发誓我们无意冒犯，这确实是个误会，我们对贵船绝对没有丝毫恶意！”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我们不过是在找人罢了！”
“找人？”卡尔动作一顿，皱起眉头，“找什么人？”
那两个青年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无奈的叹了口气，“伊凡·瓦伦，我们在找的是赛纳特斯瓦伦伯爵离家出走的儿子，伊凡·瓦伦。”
几乎就在同时，伊凡也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两个面孔，那是在热泉岛时，在武器店里遇到过的那两个水手！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的伊凡一抬头，对上的便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那个水手说了什么。
找……我？
那两个人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了伊凡，其中一个连忙大叫起来，“就是你，你就是伊凡·瓦伦先生对吧？在热泉岛的时候我果然没猜错！”
在热泉岛的时候……伊凡想起了那时就是这人曾经拦住过自己想看看自己新买的匕首，自己还因此怀疑是不是买到了什么好货。
“我是伊凡·瓦伦，”伊凡点头承认，而后迟疑问道：“是……我父亲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青年连忙点头，“是的，是的！伯爵花了很多钱，雇佣了很多人在四处寻找您呢！”
虽然已经从亚瑟·欧文口中听说了父亲在找自己的事，但伊凡也没想到平日视自己如同陌生人的父亲竟然还在意自己。想到父亲现在正被病痛折磨，伊凡顿时又是一阵难过。
“看来你们确实是来找人的，既然你们没有恶意……”西奥多挥了挥手，立刻有海盗走上前去解开了绳索。
“凯尔，好好招待这两位朋友，伊凡你跟我来。”
两人再次回到狭小的船长室，但伊凡的心情和刚才已经完全不同。刚才满腔想要表白的热血，现在却只是离别前的哀伤。
是的，离别。
祖父的宝藏已经找到，父亲病重在床，理智和情感都不再允许他继续留下。
而那句未曾说出口的话，也再没有说出口的理由了……
不待西奥多开口，伊凡便主动道：“船长，看来我也是时候离开了。这段日子多谢您的照顾，能遇到逐日号，我觉得非常幸运。”
西奥多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难得出现了十分温柔的笑容。“伊凡，能遇到你，我也觉得很幸运，以后不知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但我会想念你的。”
伊凡眨去眼中的泪水，也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会想念您……还有安妮小姐，逐日号上的大家的。”
还有这辽阔的，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这自由的，能带走所有烦恼的海风。
我会把这些东西，都埋藏在记忆深处，变成最珍贵的宝藏。
……
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出海的好日子。
“……请代我向安妮小姐告别。”千言万语在腹，但最终伊凡却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而后，挥手告别海盗们，他登上欧文家的商船雄狮号。
“你确定不再多说几句了吗？之后可能很难有见面的机会喽。”亚瑟一如既往地看热闹的语气，但眼里满是认真。
“不了。”伊凡拒绝，只是对着西奥多微笑挥手。
会有见面的机会的，没有的话他就自己创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前篇”的最后一章，之后就是主感情的“后篇”了，建议看完这章后再去看一次第一章哟～
第27章
“是我， 船长。”
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记忆深处的那个单薄瘦弱， 头脑聪明，有着一对祖母绿眸子和漆黑头发的少年渐渐浮现，并和眼前的青年渐渐重合。这样看来伊凡的面容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五官更加俊美，轮廓更加分明，身材也高挑健壮了许多。
像曾经那样揉了揉青年的头， 西奥多露出一个笑容，“伊凡，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因为我已经是大人了，船长。”青年也笑着， 不顾脏污再次拥抱了他的船长， “船长，我很想您。”他的怀抱很紧很紧，仿佛一放手怀抱里的人就会消失。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很轻，仿佛一用力面前的人就会破碎。
伊凡·瓦伦，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这个人……西奥多垂下眼眸，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 姑且称之为笑的表情。
伊凡带来了特赦令， 所以这位不久之前还被狱卒嘲讽为不配称之为人的卑劣海盗此时竟被一位贵族搀扶着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监狱，并且还坐上了贵族的豪华马车。
马车里铺了软垫， 白色的丝绸里装满了蓬松的鹅绒，西奥多一碰便是一道黑印子， 他本觉得有些尴尬，但看伊凡全不在意，就连驾车的车夫也目不斜视的样子，也就收了那点小小的尴尬，毕竟他刚才甚至已经弄脏了伊凡的衣服。
马车开始行驶，看得出来车夫的驾驶技术很好，一路上甚至没有什么颠簸。“船长，我现在暂时住在特罗斯旅馆，请您先和我一起去治疗一下伤口，清洁一下身体。”伊凡皱着眉头，“您的伤……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西奥多露出一个苦笑，“你还记得那个威尔·艾迪吗？就是那个因为欠了赌场的钱被剁掉一条胳膊的艾迪。”
伊凡面露惊讶之色，“他还活着？”
西奥多点头，“是啊。被砍掉一条胳膊竟然还能活着，真是顽强的生命力。他那时候曾说他会报复，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真的成功了。甚至……你还记得那个迪比利亚海盗阿戈利吗？他们当时能收买马歇尔也是因为有艾迪从中联系。”
伊凡瞪大了双眼，“所以您这次被捕也是因为他吗？”
西奥多看了看腿上的伤，“还好他没本事取走我的性命，只是让我被海军逮捕。当然，本来也是要上绞刑架的，但……”他对伊凡笑笑，“你救了我一命，谢谢。”
伊凡回以微笑，“您也曾经救过我，船长。”
马车缓缓停下了，在伊凡的搀扶下，西奥多走进了这个装修豪华的旅馆。
“伯爵阁下，您回来了！”立刻有侍者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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