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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出事起一直在这里的副院长见韩绍辉来了，刚要开口说情况，被韩绍辉抬手制止，他只好把话咽下去，让大家都散了。
　　申男没有跟着进去，她跟着副院长一起去警察那边了解情况。
　　本来还拥挤和闹哄哄的走廊因为围观者的离开瞬间变得安静，房间内没有关掉的心脏监视器发出嘀的单调声音显得特别的刺耳。
　　沈慕扬静静的走过去，抬手关掉机器，把插在秦小舟身上的那些仪器全部都移走。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的平静，就跟以往清理那些死在手术台上的普通病人一样。
　　“你是不是还要把他的遗体带走？”沈慕扬淡然的问，他没有回头去看，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不。”韩绍辉回答，他不会拿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去威胁别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那就谢谢了，我要把他带走。”沈慕扬呆呆的看了会秦小舟苍白的脸，用布将他盖住，打横抱了起来。
　　韩绍辉微微侧身给他让路，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他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就是几个月以后，他死了，躺在床上的时候，苏锦会以怎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是漠不关心还是放声痛哭？
　　他突然很不舍，不舍把自己爱的人交给任何人，甚至生出了个念头，干脆带着他一起走算了。但这个念头只是冒出了个芽变被他掐断，苏锦还有个母亲，他不能跟他走，自己还有个女儿，他希望女儿有人照顾。
　　“韩总，情况我都问清楚了，秦小舟是……”
　　“不用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申男惊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小舟一死，他们先前做的准备都是枉然，但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韩总，为什么一定要把苏锦交给沈慕扬，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觉得你现在做这些为时太早，HIV并不是那么可怕的病，接受好的治疗一样可以活很长时间，更何况你……”
　　“我知道了。”韩绍辉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来时的气势完全褪尽，就在这么点时间内，他仿佛消耗掉了他大半的精力，“申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几天公司的事就麻烦你了。”
　　申男看了他很久，不再劝，说：“姚芳的事我会派人去找，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好。”
　　苏锦是在事发后的三天才知道这件事，他很少看新闻，所以并没在报纸上看到相关的报道，只是偶然的从徐杰的八卦中听到，他整个人都震惊了，莫名的拿了手机就想去打沈慕扬的电话，手机解锁之后他才想起来，他已经删掉并且永久拉黑他的手机号了。
　　“又灵魂出窍了？”徐杰拿着吃饭的勺子在苏锦的眼前晃了晃，嚼着一口的饭菜说：“我说你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想谁呢？”
　　苏锦似乎是被他锃亮的勺子反射出来的光晃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问：“徐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卷二　第126章　
　　徐杰一口饭噗的一声全都喷到了苏锦的脸上，自己咳嗽了几声惊慌的说：“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喜欢大波的妹子，我家就我一个，全靠我传宗接代了！”
　　苏锦呸了声把他喷到自己嘴里的饭吐到他脸上，抓了好几张纸擦干净脸上混合了油水的口水，本来阴郁的心情被他这一喷顿时烟消云散，瞪着他说：“不是就不是，你激动个什么，你说你要不是心里有鬼，干嘛这么大反应？”
　　“不是……我……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嘛。你别生气，来，我给你擦擦！”
　　徐杰放下碗抽了搭在脚梯架上的毛巾就往苏锦脸上擦，苏锦嫌恶的推开：“滚滚滚，你这擦了脚的毛巾别往我脸上擦，臭死了。”
　　“臭吗？”徐杰把毛巾放到鼻子下闻，这一闻不得了，一阵浓郁的臭味直冲神经传到他的胃，引起胃的一阵抽动，他捂了嘴冲进厕所就开始吐。
　　苏锦站在门口看他吐得昏天暗地，丝毫不差于孕吐的中的妇女，不禁笑道：“怀上了？谁的啊？”
　　徐杰很久才缓过劲，也没心思理他的调侃，他倒了好几杯水漱口，站起来说：“我以后再也不吃那酸菜炒肉了。”
　　“你以前不是说这菜又便宜又下饭么，现在怎么突然不吃了？”
　　“我他妈发现，这菜的气味跟我刚才闻的那擦脚毛巾的气味很像，奶奶的，肯定是卖菜人的脚臭味！”
　　苏锦噗嗤笑出声，懒得继续跟他瞎扯，正经了神色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
　　“不是，我……”
　　“别急着一口否定。”苏锦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你实习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前些时候屁股上的那个伤肯定是人为的，还有你最近总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打电话也生怕我们听见，十一长假出了次国，你哪里来的钱？看你现在的衣服，虽然变化不大，但总有几个大牌，这些你都是哪里来的钱买的？”
　　“我……我……”徐杰被完全噎到，舔了下嘴唇，身上开始冒汗，心中咒骂着拖他下水的罪魁祸首，眼神开始闪烁，辩解道：“小苏苏，你真是误会了，我哪有什么钱买名牌，都是糊弄学妹们的仿货，我要不装得有钱点，她们哪里会看得上我，你说是不是？”
　　“那我也没见你亲近任何一个女孩，李少帅他们去追女孩叫你你都懒得动。”
　　徐杰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的看向门口，苏锦走过去一脚将门踢得关上，直接去除他的退路。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苏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审犯人般的问。
　　徐杰耷拉了脑袋什么都不说，他这完全就是被害的，而且连被谁害的都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被个男人上了，上他的还是他上赶着紧贴不放的刑风，他当时就来了气，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可屁股伤得严重，路都走不了，只好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
　　后来刑风叫他去医院实习，他本来不想去，但一想着自己不能白被上了，索性就去了，为了把自己的损失补回来，他对刑风提的需求很多，对方都满足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反正是个交易，事后他还是个男人，可实习了一个月，医院组织了次欢迎会，他又喝醉了，莫名其妙又上了刑风的床。
　　这次他一分钟都没呆，醒了之后穿上衣服就跑，临走前狠狠的踹了刑风命根子几脚，怕他报复，躲在宿舍吃方便面不敢出去。
　　因为天气炎热，吃面吃上了火，所以才会出现后来苏家回来时的场景。至于为什么现在他还跟他有纠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很清楚一点，他绝对喜欢女的，不是同性恋。
　　“反正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的。”徐杰大声的反驳，声音大，但底气没有。
　　苏家怔怔的看了他几秒，说：“我是。”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同性恋，也就是GAY。”苏家舒口气，心里轻松很多，他知道宿舍的人迟早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他们早就在猜了。
　　“不是，你说，你是……同性恋，”徐杰的舌头有些打结。见苏家点头，他抓了抓头发问：“这么说韩绍辉是你相好了？”
　　“不是。”
　　“他在追你？”
　　“算是吧。”苏锦没有否认，倒有些介意他的反应，“怎么你半点吃惊都没有，你们不该觉得恶心吗？”
　　“恶心什么啊，我又不歧视同性恋，再说，其实我们早就在私底下猜测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三人都没要歧视你的意思。”
　　苏锦笑了，能够得到这样的理解，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谢谢你们。”苏锦拍了拍他的肩，“走，今天我请你吃饭，我们出去喝几杯。”
　　一听到有免费的酒肉吃，徐杰立马高兴得忘乎所以。
　　学校后面小巷的路边有很多的烤鱼店。黄昏时分，学生们成群结队出来吃喝玩乐，店家在露天架起了烤炉，风扇扇得满天都是烟雾。
　　两人选了个常吃的店，挑了条三斤多的鱼，要了二十来串烤菜，又要了一箱啤酒，在角落选了张桌子。
　　边喝边聊，徐杰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他见苏锦把这么重要的事首先告诉了他，也就不隐瞒的把自己发生的事告诉了苏锦，同时也想苏锦给他出出主意。
　　苏锦起先猜测他突然那么有钱还以为是被包养了或者陷入了什么交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真傍上了个大款，不，是大款傍上了他。
　　“哎，你说我该怎么办？”徐杰闷了一杯酒问。
　　刑风苏锦不了解，只有几面之缘，无法判断为人，他身边也没有直男变弯的情况，所以给不了他任何的建议。
　　“我不知道，这个要你自己判断。既然你不喜欢男的，你干嘛要跟他上床？前两次是被迫，那后几次呢？”
　　“我……我也不知道。”徐杰一脸茫然，其实他也是个下半身的动物，处男之身这么多年，经不住诱惑，不管对方男的女的，让他爽了，他就把自己卖了，现在想想，自己也挺不要脸的，有时候跟他呆在一起，心情也很好，没什么别扭。
　　“不知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怕是别人把你操舒服了，你就精虫上脑了吧！”苏锦毫无掩饰的话臊得徐杰的脸比酒上了脸还要红。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啊，你一看就是个小受！”徐杰不留情面的反驳，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酒当水一样喝了，打了一个饱嗝。
　　苏锦抓住他又去开瓶的手腕说：“刑风有钱，什么都玩得起，我们是平民，跟他们耗不起，你要真的不是个GAY，趁早脱身，早点找个女朋友才是正事，刑风他玩够了就自动放手了，也只不过是图个新鲜。”
　　“你这说的也是你吧。”徐杰难得的看透了一次。
　　苏锦以为他是真的陷进去了，正想劝，发现徐杰挑肉的眼神已经不太明朗，嘀嘀咕咕的会自言自语，看样子是喝得急了已经要醉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抢了酒不给他喝。
　　徐杰真是烦到心了，难得有个倾听的人有个发泄的方式，他硬是从苏锦手中又抢了两瓶。在他已经大醉，有发酒疯趋势的时候，刑风出现了，他一把将人从别人的餐桌前拉了回来，搂着就往回走。
　　苏锦拦住他：“你想干什么，想带他去哪里？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要带他回去，地点是他告诉我的，这个回答你是否满意。”刑风的语气很冷，瞥了眼靠在他肩上的人，忍住想扇他的冲动。
　　“他是我朋友，我自己会带他回去，不劳你费心。”
　　苏锦说着伸手想把人拉过来，刑风侧身避开，“他是我的人，不劳你帮忙。”
　　“你的？真是可笑，你凭什么这么说，徐杰他喜欢的是女人，他跟你不一样。”
　　“他是什么不是你说了算。苏锦，你有时间去管别人还不如好好的想想你的问题，老天不会总给你机会，一旦错过所有，你就是一无所有。”
　　“你什么意思？”
　　“徐杰我带走，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明天早上我会送他回来。”刑风不答，转身之际又说：“韩绍辉在Kisen酒吧，状态不比徐杰差，去不去由你。”
　　苏锦伸出去的手因他这句话而停在了空中，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他颓然的做回到凳子上，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光，因为喝得太急，他剧烈的咳嗽。
　　韩绍辉…呵，感觉好久没联系了，他喝醉了关我什么事。
　　苏锦伸手去抓盘中的烤面筋，棍子没抓到倒是抓到了一个人手，他吓得跳起来几乎叫出声，待看清，原来是个全身黑乎乎，头发乱蓬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他桌面蹲着的我女人。
　　他想应该是个乞丐，反正剩很多也就没计较，正准备喊老板结账，那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抓住他的隔壁喊：“苏锦？你是苏锦！”
　　卷二　第127章　
　　女人一脸的兴奋，眼睛都闪着光，笑起来的声音刺耳又怪异，引起周边很多学生的瞩目围观。
　　苏锦不喜欢被当做焦点，脸上有点挂不住，去掰她的手说：“我不认识你，你快松手！”
　　“我是……”女人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他，兴奋在她的脸上消失，她自言自语道：“我叫什么来着，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记不起来了？苏锦，我叫什么名字，你快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你叫什么，我又不认识你！”苏锦发觉女人的力气出奇的大，抓着他的手如同两只钳子，怎么都弄不开，他急了，警告：“疯子，赶紧的给我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哈哈，你们谁都没对我客气过！”女人哈哈大笑，盯着他看，又说：“不行，你必须对我客气，我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你造成的，你要负责，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他都没认识过什么女人也没伤害过什么女人，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突然找上门来了。
　　“疯子，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放不放手？”苏锦怒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还有大家误会的议论声让他生气，见对方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他抬脚就想踹，但对方终究是个身材单薄的女人，他抬起了脚又踹不下去，左右为难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烤鱼的老板拿了个扫把毫不留情的直接就打在了她的后背上。
　　女人被打得嗷嗷叫，立马就松了手，像受了惊的动物般后退瑟缩到了墙边，蹲下来窝成了一团，看着人的眼睛中满是恐惧跟害怕，身体瑟瑟发抖，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同学，你没事吧？”老板扬了扬手中的扫把威胁女人，女人把膝盖抱得更紧，头都不敢抬。
　　“我没事。”苏锦揉了揉被她抓得泛红甚至有的地方还被她长长的指甲刮破的手腕，问：“老板，这女人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见我们这条街有个疯子。”
　　“我也不知道。这疯女人在这里蹲了几天了，有时候精神还是好的，有时候发疯了就乱叫，不过也没见她伤过人，今天说不定是病发了。”老板把扫帚丢到了墙边，拍了拍手让大家继续吃东西，也没再说什么。
　　苏锦付了钱，在离她几米的地方站着看了会，准备走就听她说：“我不是疯子，我没有病，我叫姚芳，我的名字叫姚芳……我没有病……”
　　姚芳？苏锦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认识的人中是谁叫这个名字，不过想到她竟然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可能是自己失忆前认识，于是靠近了点蹲下来问：“你认识我？”
　　“我错了，我不会再害你了，你的那些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我不要进疯人院，我不是疯子，我错了……不要给我吃药……我不吃药……”
　　女人挥舞着手，像是在驱赶眼前的什么东西，苏锦知道不能按照自己的思路来问她，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我不送你去疯人院，也不给你吃药，你告诉我，你都知道我的那些事？”
　　“我都不知道……不知道……我不会告诉媒体……我不揭发你……”
　　还是没得到想知道的回答，苏锦板着脸，故意恐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送进疯人院！”
　　“我说我说！”女人一听疯人院，精神瞬间变得亢奋，她左右瞄了瞄小声说：“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就会让韩绍辉放了我？”
　　苏锦本来还只是半信半疑的随便试一试，他不觉得随便大街上一个能喊出他名字的人都能跟他扯上关系，说不定刚才他跟徐杰吃饭的时候这个女人听到了他的名字，可现在她还知道韩绍辉，这让他的神经绷紧，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我保证他不抓你。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哼哼，我就送你去疯人院！”
　　“我都说，我说……”女人朝他跟前挪了挪，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你被人轮奸的事我谁都没说，没有人知道，我保证，磁盘都销毁了，真的……全部都销毁了，我不会去告诉媒体。”
　　轮奸，磁盘，媒体……苏锦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头都刺刺的疼，他上前一步将人从地上抓了起来，厉声问：“你再说一遍，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摇着头说自己不知道，想要挣脱开他的手，苏锦紧紧的抓住，追问：“你是不是知道这是谁干的，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不是我，都是我爸爸弄的，视频是他拍的，他是受了韩成章的蛊惑，跟我没任何关系，你不要抓我，你放过我吧，放过我……”
　　女人大喊大叫，嚎啕大哭引起刚刚平静下来的学生们的再次关注，苏锦一心只想知道真相，也没理那些人的眼光，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导致女人彻底疯了，抓狂了般的尖叫。老板看不下去，过来叫他松手，苏锦一个失神被女人钻了空子，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人早就没了。
　　连着好几天，苏锦都在后街这边逛，四处寻找着女人的影子。这个女人知道他的那件事，他要问明白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