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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
　　“还是老妈最疼我。”秦天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转身上楼。“我今天坐飞机有点累了，先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起来我陪你出去逛街。”
　　“太好了！”老妈一听逛街，立马精神焕发，回头冲阿姨笑说，“听到没，明天我儿子帮我拎包，哎，我终于也有人给拎包了！明天早餐不吃面包了，吃炒菜吧，吃饱了逛街有劲儿！”
　　“好的，明早我多炒几个清淡的菜。”阿姨也跟着笑了。

第　112　章
　　期末考准备进入了最后阶段，虽然已经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大一新生还没能从高考结束终于得以放风的自在状态里收过神儿，第一个学期的考核还是要重视的，毕竟江北现在的这所大学不是那种混日子最后拿个毕业证就完成任务的三流大学，能考进这所学校的都是各地的尖子优异生，都是对未来有明确目标和奔头的。
　　就连宿舍里最活泼好动的小强都在考前决心洗心革面，要考个好成绩回家，美其言曰荣归故里好有个炫耀的资本，宿舍里的人被这股子浓厚的学习氛围带动，也减少了许多外出娱乐的项目，每天宿舍图书馆教室食堂一线。
　　江北还是每天坚持回店里住。秦天不在，他只能靠着屋子里秦天留下的气息以慰相思。
　　秦天回家已经一个星期了，上次打电话来，江北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也还没个准话，就说老妈正在兴头儿上，每天都拉着他上街，估计还得帮老妈拎几天包。
　　秦天不说，江北也知道，这个年前秦天应该不会回来了。而他考完试也会放假，就要回老家了。秦天回来也是一个人，不值当来回跑。
　　期末考结束那天，文轩陪着江北去取了回家的车票。
　　“你······真的不回家吗？”想到文轩与家里的矛盾，江北非常难受。十一文轩就没回家，这一个学期文轩也都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应该是彻底闹翻了。
　　“回去也没人愿意看见我，大过年的我就不会去给人添不痛快了。”文轩笑了笑。
　　两人取了票就近找了家木桶饭进去坐了，江北闷了一会儿，又问，“那你怎么办？放假了学校应该不让住了吧？”
　　“还能住几天，我准备趁这两天再多找个兼职，如果有宿舍就住宿舍，没有就再租个房。”文轩拿了菜单看了看，点了两份木桶饭，又递给江北，“看看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请你。”
　　文轩来K市之后也算被迫经济独立了，除了跟乐队拿点钱，还自己找了几份家教的活儿，不占时间，钱也好挣，加上以前自己攒下的一大笔零花钱，一直也没怎么被钱困着。但再怎么说，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花钱随意了，还要自己攒学费。
　　江北挺佩服他这种从容的心态的。
　　“我请你吧，你别乱花钱了。”江北接过菜单又点了两杯热饮。想了想，江北问他，“要不······放假你先去秦天那儿住着？他回家了，估计得过完年才回来。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不了。”文轩笑了笑，看着他说，“我住那儿也不方便，再说，万一他想提前回来，我再搬出去还得费一趟事儿。”
　　“啊。”江北一下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等到木桶饭上来，埋头就开始吃。
　　“你别操心了，回家陪着你爷爷奶奶好好过年。”文轩吃了几口抬起头说。
　　“也别想太多，这种事本来就······这不是错，也不是选择题，只不过就像悖向而行，注定不会被人理解接受。”文轩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算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不去想就可以吗？
　　江北没说话。文轩有没有看出什么他不知道，也没问过。心里很乱，他不知道秦天家里如果知道会是什么态度，但一想到爷爷奶奶知道后伤心失望的情形，心里就非常害怕。
　　可他不想回避，他想和秦天在一起，而不是躲躲藏藏，没有一点安全感。
　　其实，他很希望爷爷奶奶狠狠的骂他打他一顿，只要能解气。
　　“你自己在这边过年多孤独啊······”江北埋头扒了口饭，闷声说，“要不，你跟我回爷爷奶奶家一块过年得了。”
　　文轩愣了一下，看着他笑了笑，“回去怎么说啊，不回家过年却跑去跟你们一家过年，你爷爷奶奶该有想法了。我真没事儿，别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情，我看着你这样都有负罪感了。”
　　“你爸妈一次都没给你打过电话吗？”江北抬起头，像是努力要抓住什么，看着他问。
　　“没。”文轩说，“不过也许过几天就打电话来了也说不定呢。”
　　“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回去吧。”江北说，“好好聊聊，也许······哎，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就要有可能缓解，你也别太犟了，好好说说，说不定你爸妈也能理解一点······”
　　这话江北说给文轩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他不愿爷爷奶奶老爸伤心，可他也不想辜负秦天，他想和秦天在一起，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
　　如果爷爷奶奶老爸能够理解就好了。
　　哪怕现在不理解，将来慢慢的理解接受也好。
　　文轩沉默的吃了几口饭，抬头笑着说，“如果回去的话，过年说不定还能去找你玩。”
　　“我带你去爬山。”江北说，“还有河，这会儿都结冰了，可以滑冰。”
　　“好。”
　　秦天拎着包跟在老妈后面进了一家专卖店。老妈是这里的VIP，进门就有导购员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领着老妈到一排新款前巴拉巴拉的推荐。
　　“哎小天，你看，这款机器猫的睡衣挺适合你，可爱！”老妈扯着一套蓝色机器猫卡通毛绒睡衣冲他喊。
　　是挺可爱，但·····秦天想像了一下自己套上这身机器猫，在屋子里晃来晃去的美妙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快得了吧，您还记得您儿子马上奔三了吗。”秦天哭笑不得的说。
　　“奔三怎么了，奔三也可爱。”老妈直接做主把那套机器猫塞给导购，“就要这套了，帮我装起来。”
　　秦天叹了口气，虽然对于老妈给奔三的自己整一套机器猫感觉非常无语，但很快就被旁边那套小黄鸡的毛绒睡衣转移了注意力。
　　“麻烦把那套黄色的也给装起来。”秦天费力的抬起挂满袋子的胳膊指了指那套小黄鸡。
　　导购立马服务周到的问，“要一个码吗？”
　　老妈飞快的转头看他。
　　“嗯，一个码就行。”秦天顿了顿，说。
　　老妈跟着就笑了起来，“这套也很可爱，可以两套倒着穿！”
　　手机在兜里响个不停，葫芦兄弟唱的欢快，秦天掏了好几下没掏出来，旁边一位导购很有眼色的走过来，忍着笑说，“我帮先生把这些包先拿到前台寄存一下吧，那边有休息倚，您可以坐下喝杯咖啡慢慢等。”
　　“谢谢。”秦天赶紧把包递过去两个，剩下的换单手拎着，一边跟着小姑娘往前台去放包，一边从兜里把手机摸了出来。
　　“是不是你爸在家等急了打电话来催了？”
　　“不是。”秦天回头看了老妈一眼，放下包一直走到门外，才接起电话。
　　“秦天。”江北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应该是放假要回家了所以高兴。
　　秦天笑着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点着，“期末考考的怎么样？”
　　“考的还行！”江北自己说着先乐了，“你干嘛呢，吃饭了没？”
　　“陪我妈买衣服呢，一会儿去吃。”秦天说。
　　“都买多少天了啊，能开服装店了吧。”江北啧了一声，“有钱人啊。”
　　“是啊，有钱就是这么任性。”秦天笑了笑，“你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家？订票了吗？”
　　“刚取完票，明天就回。”江北顿了顿，声音有点失落，“还以为回家之前能再见到你呢······你年后回K市对吗？要过了十五吗？居然还要这么久，我还有个惊喜要送你给呢，准备了大半个学期了都······”
　　“什么惊喜？”秦天挑了下眉。
　　“告诉你了还能叫什么惊喜。”江北说。
　　“就你那点脑浆子，使劲晃都晃不出几钱水分。”秦天抽了口烟，说，“你该不会突发奇想，这回把全身的毛毛都给剃了吧？”
　　“滚蛋！”江北笑着骂了一句。
　　两个人对着电话一通傻乐，仿佛神经了，笑的有点停不下来。秦天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抱着电话蹲到地上，听见江北慢慢也止了笑，电话里静默了几秒钟，突然声音很轻的说，“我很想你，秦天······”
　　秦天揉了揉笑的发酸的眼睛，“······我也是。”
　　江北啧了一声。
　　“什么动静啊。”秦天说。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也是啊。”江北说。
　　秦天乐了，“啊，什么都也是。”
　　江北顿了顿，“我要说，我喜欢你呢。”
　　“套我呢？”秦天挑了下眉，还是说，“我也是。”
　　江北嘿嘿的笑了起来，“好想耍你流氓。”
　　“我也是。”秦天也乐了，“嘿，这可真是想一块去了！”
　　“那······”江北深吸了口气，“我爱你。”
　　秦天半天没出声。
　　江北也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不说也是了？”
　　“我也······”秦天清了清嗓子，说，“爱你。”
　　“真的？”江北的声音一下明亮起来。
　　“假的！”秦天啧了一声，“想套我这句话想挺久了吧，小样儿，还耍心眼呢！”
　　“你······”
　　“我什么我啊，乖乖在家等我回去。”秦天站起身，原地蹦了蹦，“腿都蹲麻了，一会儿还要拎包呢，有我这么命苦的吗。”
　　“······哦。那你赶紧进屋吧，我······我也回去了，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家了。”江北说。“我现在也蹲路边儿呢，感觉都在看我，估计看起来特像刑满释放的，光头的形象充满不安定因素。”
　　“还是找不到方向的那种是吧。”秦天想到他的光头，一阵乐。
　　“还真是。”
　　“回家玩开心点。”秦天说，“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爷爷奶奶眼神儿好着呢。”
　　一提到爷爷奶奶，江北立马一阵发慌，心口堵得厉害。他已经决心这次回去跟爷爷奶奶还有老爸坦白了，不管会面对什么，都是他要承担的，但他并不想秦天知道，不愿秦天担心。
　　如果真的能够好好解决，也算是给秦天一个惊喜了。
　　但是······
　　就怕惊喜不成，最后变惊吓。
　　挂了电话，江北正准备站起身，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点显示是李警官的号码，江北愣了两秒连忙把电话接了起来。

第　113　章
　　“江北。”李警官的声音从电话里响了起来，听起来很着急，不等江北出声，就飞快的问，“你现在和秦天在一起吗？我打他电话一直占线。”
　　“没有，他回老家了。刚和我打电话呢。”江北从地上站起来，“是不是范磊有消息了？”
　　“嗯，范磊出现了。”李警官语速很快的说，“早上接到一起火警指令，有一片出租房煤气泄漏，警察赶到后协助挨门驱散周围的房客时，有一户敲不开门，强行破门之后，发现里面没有人，应该是外出了，但屋中居住的迹象以及房东提供的信息显示，房客很可能是范磊。通知我们赶到后在屋内搜出了很多秦天的照片，应该是日常跟踪拍摄的。我们推测范磊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秦天在追查他的事情，现在狗急跳墙很可能会对秦天不利。”
　　“什么！”江北猛地绷直身子。
　　“你先别紧张，据房东所说，今早之前范磊并未离开过出租房，既然秦天回了老家，范磊应该是没有跟去，秦天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李警官说，“但是其中一张照片还有拍到你的正脸，在范磊抓到之前，这段时间你也要小心留意可疑的人，有什么情况马上联系我或者报警，记住了吗？”
　　江北攥了攥拳头，“我知道了。”
　　“秦天那边儿你再说一声，让他注意，我就不再打电话了。”李警官又强调了一遍，“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江北用力吸了口气。他有点着急，立刻就想给秦天打电话，他怕范磊一直跟踪秦天，说不定也知道秦天回了老家，会再跑去秦天的老家对秦天不利，挂了李警官的电话，他马上翻出秦天的号码，听到身后有很急的脚步声靠近，应该是文轩从洗手间出来了，连忙转头冲门口说，“我们得马上回去······”
　　话没说完，江北就发现文轩还在店里，正准备抬手推门。也许是李警官的话让他多了份警惕，江北想也没想猛地扭头，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快步朝自己走来，就在他转头的瞬间，还有几步的距离那人突然加速跑了起来，手中亮起一道冷光。
　　江北只来得及在那人冲向自己时，飞快的伸出手。手机被撞飞出去，腹部狠狠一痛，手指也被锋利的刀身割破，江北狠狠抽了口气，一脚踹了出去。
　　刀扎进了左腹，有手挡了一道，扎的并不深，但也疼的江北差点跪倒在地。那人被踹翻在地之后，飞快的扫了眼刺入江北腹部的刀，从地上爬起就要跑。
　　江北看清了帽檐下的半边儿脸，是范磊！
　　范磊！
　　刀插在肚子上一喘气就扯得能痛死过去，但这一刻，江北脑子只有一个声音在喊，不能让范磊跑了！
　　不能让范磊伤害到秦天！
　　江北咬紧牙忍痛蹿了出去，在追出两步后猛地跳起，胳膊肘狠狠的砸在了范磊的背上，将人再次砸倒在地。
　　“江北！”身后传来文轩的惊叫。
　　“报警！快！”江北大声喊，这一蹦加一砸，插在肚子上的刀因为用力弹落在地，血一下子涌出，全身的力气都仿佛随着涌出的血从伤处抽离体外，江北跌在了范磊的背上，手却顺势死死的勒住了范磊的脖子。
　　范磊拼命挣扎着要掀开江北，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摸到了一块松动的石砖，立马回手冲江北紧紧压在他脖子后面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秦天把手机装回兜里，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了店里。老妈已经结好账，招手喊他过去拿包。
　　“给谁打电话呢，聊那么久。”老妈看了他一眼。
　　“朋友。”秦天从柜员手里接过包，挂了满满两条胳膊。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心里莫名的一阵发闷，想到刚刚江北在电话里有点委屈有点失落的声音，秦天顿了顿，又说，“江北。”
　　老妈猛地停了一下，接着就笑了，一边往外走着说，“啊，是去年见过的那个很可爱的小孩吧，嫩黄嫩黄的小鸡仔。我还挺想他的，也想他奶奶炒的菜了，对了，奶奶送我的那件大红棉袄还在家里搁着呢，去年我穿着，可把你林阿姨她们给羡慕坏了，非问我哪儿买的······他也在K市吗？听凯子说他考上那边的大学了，挺厉害的。真是看不出来，那回见着的时候就觉得小孩挺内向的，不过挺稳······”
　　“妈······”
　　老妈没看他，兀自絮絮叨叨的边走边说，“居然都上大学了，看着跟初中生似得呢。都快两年了呢，应该也长大不少了······啊，都一点多了，难怪我都饿了，你爸估计在家等急了，赶紧回家吃饭。今天吃火锅吧······还是吃牛排吧，昨天你爸的朋友刚送的新鲜牛肉，早上出门时应该先让阿姨给腌上的，现在弄也来得及，我先给阿姨打个电话说一声，回去就能吃上······”
　　“妈。”秦天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想吃牛排啊？”老妈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就不吃牛排了，我想想，要不还是吃炒菜吧，早上阿姨去超市买了不少好菜呢······”
　　老妈知道了，秦天这一刻已经没有怀疑。老妈故作轻松的逃避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也令秦天心里一阵发堵，心疼。其实他早就想过老爸已经告诉了老妈，也想过什么时间怎样对老妈开口，可一想到老妈听他亲口说起时的伤心失望的情景，就失了开口的勇气。
　　突然就有些烦躁，如果没有这个电话，秦天可能还会继续犹豫，也许要等到离开家的时候才会开口，然而时机来的这样猝不及防，而老妈的态度也证明，再怎么拖延下去也是掩耳盗铃，秦天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打断了老妈顾左右而言其他的絮叨。
　　“对不起，妈。”秦天看着老妈，艰难的张了张嘴，“我······”
　　“说什么对不起啊，不想吃牛排咱就不吃，吃别的也一样。”老妈还在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喜欢男人。”秦天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狠狠的呼了口气。
　　终于说出来了。
　　秦天，你真牛逼！
　　仿佛压在心口二十年的巨石一下就落了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都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口，体重都瞬间减轻了不少，脚下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走。
　　还好，有两只手的包沉沉的压着，才没有像纸片儿一样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