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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拿到需要的资料，大少爷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给那个投资人的助理发了条自己不得不爽约的短信。
　　而后他打开了短信，直奔上次女王大人发过来的唐美继承人的纽约住宅地址。
　　——
　　作为颜清薇的有力竞争对手，此次设计比赛对于唐美而言并非太大得案子，只不过上次特约设计师周凡益特意邀请李承峰到新洲见过最喜欢的学生，他才比较上心，在发现小林子撤掉了参赛稿后，立刻通知了普林斯顿。
　　没想到中午没到，又因此而迎来了第二位贵客。
　　曾在社交场合与陈路见过几面的李承峰很痛快的接待了他，亲手泡了红茶端到客厅，笑着问：“你也是为林先生的事情来的吗？”
　　陈路把硬盘放到茶几上，并不拐弯抹角：“没错，这是他的设计图纸。”
　　“我想退赛是林先生的个人意愿，如果不是他本人表态，唐美是很难接受的。”李承峰看起来和善，却意外地有原则：“况且既然已经退赛了，官网上就没有他的资料了，评委会没有给他颁奖还好，如果他一旦被选中，对别人不公平，我们公司的声誉也会受损。”
　　“那如果爆出抄袭的□□，你们的声誉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陈路反问。
　　李承峰立刻做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
　　被好好照顾了整天的林亦霖，睡到傍晚，便觉得自己的头痛脑热已经无关紧要了，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窗外漆黑的天色，很奇怪大少爷怎么没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
　　但事实上此刻才六点不到，贸然打电话催促，会让陈路觉得不自由。
　　考虑到这里，小林子便下了床，打开灯到厨房炖了锅排骨汤，然后才洗洗脸走进书房开始整理图稿。
　　挂怀已久的比赛弃便弃了，既然回头来不及，毕业设计才是正经事。
　　他平静地转身从书架上挑选需要的参考书，忽听到楼下传来声响，立刻跑出了敞着的书房门问：“怎么这么晚才到？”
　　通常陈路计划有变，都会主动通知，更何况在自己生病的时候，从来都没因去忙其他事情而违反约定。
　　大少爷还是早上离开时那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抬头朝他笑了笑，举起手中一个漂亮的纸袋说：“去饭店给你排你喜欢的蛋糕。”
　　“哎呀，你什么时候学会排队了？”林亦霖嘴上调侃他，却仍旧很高兴的走下楼去。
　　“我一到那儿，见好几个姑娘在等，我就只好绅士一点了。”陈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点。”
　　林亦霖颔首，抱过芝士蛋糕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开心地问道：“投资的事谈的怎么样？”
　　“顺利。”陈路顺嘴撒谎，其实那位投资人已经搭乘飞机回瑞士了，再想见，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不过这些麻烦比起小林子的心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聊天两分钟，对万事万物没兴趣，唯独看到甜食走不动路的林亦霖已经趁机吃掉了蛋糕的一角。
　　陈路赶忙合上盖子：“先吃饭，饭后吃。”
　　“那就吃不下了。”林亦霖着急。
　　“你不听话，以后就不买了。”陈路竟然垫脚把盒子放到了酒柜的最高层，如果不去搬扶梯，小林子简直摸都摸不到。
　　他很无语地瞅了瞅美味的蛋糕，满脸郁闷。
　　“乖，身体比较重要。”陈路笑着亲了亲林亦霖，便拿着风衣上楼了。
　　楼梯走了一半，又回头对着企图搬椅子垫脚的家伙说：“停停停，再这样我就把你和蛋糕一起吃掉。”
　　知道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小林子只好住手，不情不愿的走去厨房看望自己的排骨汤。
　　——
　　由于课程全部结束，大家再去学校的机会就比较少了。
　　并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活动的林亦霖在家宅了整整半个月，直到积累了几个关键问题需要找导师确认，才约好时间去了研究所。
　　结果还没走到办公室，他便被同系的女同学笑吟吟的叫住：“霖，你的票数好高啊。”
　　“什么票？”小林子满头雾水。
　　“唐美那个设计比赛的投票啊，估计陈路的粉丝都跑去支持你了。”女同学很花痴地乐个不停：“上次圣诞节谢谢你邀请我，陈路真的好帅！”
　　“……不用客气。”林亦霖泛起种“不详”的预感，呆呆地挥别她，待到了走廊拐角打开手机一搜，果然见唐美官网的主页上好明显的一块广告正显示着音乐厅的设计大大赛LOGO。
　　点进去，竟发现这公司竟然把设计者的资料和概念图有序的展示了出来，按照投票名次排列有序。
　　而小林子名字后面跟着的夸张的几百万票，肯定不是来自什么关心地标建筑的居民。
　　虽然陈路早就退出娱乐圈好几年了，但是他那些衷心的粉丝还是如影随形，孜孜不倦地在各个媒体上搜寻他的消息。
　　想必这次也是，爱屋及乌。
　　林亦霖诧异地瞅着自己的玻璃屋，又去找了找Eric的相似稿件，却压根没有在首页瞧见。
　　陈路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多管闲事”的呢？
　　夜夜同床共枕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第7章　　

　　跟大少爷分手的那一年，林亦霖也曾有意无意地在网络和媒体上关注过他的消息，但是重归于好、特别是婚后，几乎有机会就能在一起，他反倒不是很在意其它了。
　　发现投票之后，翻了翻陈路很少更新的facebook，看到他果然在两周前发过个关于拉投票的视频。
　　视频是把两人很久前去巴黎参观玻璃金字塔、到后来小林子亲自设计玻璃屋的过程剪辑在了一起，因为并非刻意拍摄，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幸亏陈路平时是个爱妻狂魔，时常拿着手机或DV跟着小林子走来走去，掌握了海量素材。
　　此举算非常聪明，全程没有提及Eric半个字，却只是明确地解释了林亦霖的创作历程。
　　身为同门，孰是孰非，想必大家都看得很明白，不过没人愿意去当出头鸟主持公道罢了。
　　总是被陈路照顾得太好的林亦霖当然感动，实在觉得无以为报。
　　——
　　他白日按照计划跟老师聊完毕业设计的事，才神情正常的回家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睡觉前，终于忽然抢走陈路手里的文件问：“你打算何时跟我说？”
　　陈路正在为搞砸的投资苦恼，第一反应很疑惑：“说什么？”
　　林亦霖回答：“除了设计比赛，还有什么？”
　　陈路知道小林子最近都在专注于毕业答辩所需要的论文和图纸，还以为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不会察觉这件事，转而笑了笑道：“有什么好说的？”
　　“你替我去报名，都不告诉我一声吗？”林亦霖无奈。
　　“你本来就报了名，本来就该顺顺利利的提交作品，何必为了那种烂人耽误自己的梦想呢？”陈路神情诚恳：“我知道，你总是在跟着导师参与工程，遇到分歧只能放弃坚持己见，从来没有独自设计过什么真的能被建设出来的项目，所以才很看重这个比赛结果，所以，干吗随随便便放弃？”
　　“我不想跟Eric产生根本没意义的纠缠，我怕丢人。”林亦霖抱着膝盖无奈回答。
　　“那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办法？”陈路反问。
　　林亦霖说：“当时你很忙，我……”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说，别的朋友遇到麻烦你也挺有勇气的，为什么轮到自己就成了小可怜呢？”陈路揉了揉他的短发，一把将他搂到怀里面：“现在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读博士，是不是不愿意离开普林斯顿，只不过怕除了周凡益别的教授没名额收博士生，才去找工作的？”
　　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然，林亦霖最后只能笑而不语。
　　“你想读就读吧。”陈路早在心里面把周凡益踩死了一万遍，终于忍痛撂下这句话。
　　可林亦霖并不愿欣然接受：“算了，早就过了报考时间，再说工作两年也不什么坏事，我们不是把房子都选好了吗？”
　　“老婆，要是你不能在每一秒钟都在做自己最想做的梦想，我就会觉得自己活得超级失败。”陈路叹气。
　　林亦霖有些沉默，最后答应：“我再考虑看看。”
　　“不成，你每次都拿这种话骗人，再考虑的意思就是再不考虑了。”陈路可不如别人好忽悠。
　　林亦霖简直不懂：“比赛的事，还有读博的事，你都从哪里知道的呢？”
　　陈路说：“我每时每刻都关注你好不好，如果这么重要的问题都错过了，我岂不是笨蛋？”
　　他才懒得提周凡益，若不是颜清薇跟那老男人关系不错，恐怕很早之前就彻底跟对方撕破脸了。
　　敢明目张胆地对小林子献殷勤的家伙，在路王子的世界里，纯粹是死罪一条。
　　——
　　不用多想，这件事最受打击的事自然是Eric，他正在和一个哈佛的学生竞争博士生名额，两人资历差不了太多，所以这个奖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捏住林亦霖的好脾气，偷用他的创意。
　　在研究所这几年，小林子在竞争方面都是非常独立的，从前类似的比赛也谈及拒绝让陈路帮自己拉票笼络人心，谁知这次偏惹得那位王子殿下出手，叫Eric不仅惨败而归，还因设计主题类似而惹得同学在私下里议论纷纷。
　　幸好需要按时出勤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不用再会普林斯顿尴尬生活，否则还不晓得要丢人成什么样子。
　　可惜他们有钱人的名利场说大也不大，特意回去加州躲避风头的Eric最后还是在宴会上遇到了陈路。
　　这家伙小时候很喜欢出来玩，从中国回来变得低调很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频频独自露面，似乎在忙碌什么重要事情。
　　刚跟朋友说上两句话的Eric瞥到，立即便放下酒杯想走。
　　可惜陈路的眼神也不差，忽然就抬高声音：“Eric！”
　　Eric只能硬着头皮转身打招呼：“嗨。”
　　陈路的蓝眼睛满满的不怀好意，离开身边几个商人，走到他面前说：“怎么离开新洲了，你们不是在忙毕业设计吗？”
　　“家里有事。”Eric言简意赅。
　　虽然他父亲是老牌的国际巨星，但和颜清薇比，也毕竟只是个演艺名人而已。
　　陈路恍然大悟：“哦，你哥哥漏税被抓？”
　　闻言Eric的表情非常差劲，强压着怒火不便发泄。
　　“这是什么遗传基因啊，个个实力偷鸡摸狗。”陈路刚刚的和善果然是装的。
　　陪Eric来的几个朋友不想招惹这位祖宗，立刻咧开嘴劝道：“Daniel，别这样。”
　　可惜他们不友好的动静已经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引来了。
　　非常好面子的Eric面红耳赤：“你什么意思！”
　　自来创作上的孰是孰非就很难定论，仗着陈路并非建筑系的高材生，他也不是很害怕理论。
　　但陈路几时喜欢口舌之争了？
　　他小时候就干惯了的混蛋事，现在也是驾轻就熟。
　　于是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得时候，顺手抄起旁边餐台上的水果塔，毫不留情的扣到Eric的脸上，紧接着就是狠狠地一脚。
　　几乎是刹那，尖叫和慌乱就以王子殿下为中心爆炸性的扩散了开来。
　　咽不下这口气的Eric试图反抗，可他怎么是陈路的对手，在没人敢拉架的情况下，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撞翻了食台，狼狈得不成样子。
　　幸好大少爷来加州还有“监护人”陪同。
　　听到消息的颜清薇带着几个保镖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皱眉瞅着他们拽起儿子，压低声音怒道：“你几岁了？吃错药了！”
　　陈路用拇指擦了擦下巴上被Eric抓到的小血痕，什么都没说便挣扎开来，转身便走。
　　一直认为他改变很多的女王大人瞧着这家伙满是戾气的背影，恍惚觉得他又似乎一点没变。
　　只不过原因不用多想，如果跟林亦霖没关系，颜清薇也就白白在商场上叱咤许多年了。
　　——
　　安抚情绪，赔偿损失，压制媒体。
　　这些事情不用多吩咐，女王的公关团队便能驾轻就熟的完成。
　　他们几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翻出世界上任何一个小角落的消息，所以很迅速地就把唐美建筑比赛的事情报告给老板。
　　颜清薇听后颔首，气定神闲地社交完毕敲定生意合约，才穿好风衣回酒店看看自己的宝贝惹祸精。
　　陈路刚洗完澡，正端着红酒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瞧见母亲拿着房卡忽然而入，赶忙嫌弃地系好睡袍：“你怎么不敲门，我还没穿好衣服。”
　　颜清薇皱眉坐下：“别跟我胡说八道，你身上我还有什么没见过？”
　　“不成，妈你模样看着太年轻了，我害怕。”陈路笑呵呵地开玩笑，一扫在宴会场上的怒气冲天。
　　反倒是颜清薇恨铁不成钢：“你今年过完生日也该二十五了吧？怎么还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下手那么狠，要是出了人命，为这种人去坐牢，值吗？”
　　“我只是教训教训他罢了，要是真狠那个垃圾还能爬起来？”陈路并没有反省的意思，满脸理所当然：“再说，就算我八十岁了，有人欺负我老婆，我还是会把他脑袋拧下来。”
　　“不让人好过的方式有很多种。”颜清薇教训。
　　“你们女人不懂，不揍他一顿我简直……”陈路似乎意犹未尽。
　　“闭嘴！”颜清薇失去耐心，质问道：“林亦霖最近又要读博士，不回纽约了吗？”
　　陈路挑眉承认：“想读就读。”
　　“你的公司若是开起来，就是两地分居。”颜清薇说：“他就没为你想过吗？”
　　“就是想过之前才找工作，但是……”陈路不愿跟女王啰嗦这件事：“什么年代了，纽约和学校开车就一两个小时的路，分什么居？”
　　颜清薇是个很骄傲的人，她不理解儿子：“林亦霖不仅以自己为中心，还要你以他为中心，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个男人吗？你幸福吗？”
　　“我俩都是男的好不好……叫他老婆只是开玩笑……”陈路头痛地倒在沙发上装死片刻，又坐直认真说：“我幸福，我幸福到觉得能够以他为中心活着，是件特别幸运的事情。”
　　“随便你。”颜清薇不悦地站起身：“你那个娱乐公司，我也不会帮忙的。”
　　“本来就没要你管。”陈路笑得轻松。
　　颜清薇没再多言什么，冷冷地准备回去自己房间休息了。
　　终于被放过的大少爷还逗她说：“妈，你睡这么早，不陪我喝两杯？”
　　颜清薇无奈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才离去，真觉得这个儿子的存在，是上帝对她最大的考验。
　　陈路心情不错地自斟自酌了会儿，又忍不住给林亦霖打视讯电话，看到他那张俊秀温柔的脸的瞬间，就笑得特开心：“你干什么呢？”
　　林亦霖说：“画毕业设计啊，你呢？”
　　“想你。”陈路半敞着睡衣懒洋洋地靠在哪儿。
　　林亦霖闻言淡笑。
　　“想着你自/慰。”陈路补充。
　　林亦霖的表情顿时僵住，满头黑线，又羞又气地找不到语言。
　　陈路每次逗他都上瘾，立刻把睡袍拉开，将镜头对准自己线条完美的腹肌往下移：“我给你直播怎么样？”
　　结果林亦霖的气愤声音没听到，手机里却传来个贱贱的叫喊声：“路路！你平时都玩这么开啊！”
　　实在是无比熟悉。
　　陈路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吃惊地拿起手机看到杜威凑得极近的大脸说：“你什么时候来美国的，在我家干吗？”
　　杜威故意拍摄自己的鼻孔：“放年假啊，来探望你，高兴吗？”
　　“高兴你大爷。”陈路无情地把视讯电话挂断，头痛地翻找起明早回新洲的机票。
　　难得小林子的短信追了过来：“你下巴怎么有血痕？”
　　陈路撒谎恢复：“剃须刀没拿好。”
　　他才不信Eric有勇气多嘴多舌。
　　“小心点，你忙你的，杜威呆两天就去他亲戚家了，我照顾就好。”林亦霖似乎相信而安心。
　　“备好狗粮和狗窝，买便宜的就好……”陈路立即不满意地为二萌订下了招待标准，他晓得那家伙欠到突破天际，肯定要跑去什么地方演说见闻。
　　果然，十分钟后，杜威更新了微博：“色/情主播陈路防不胜防（脸红）人家好害羞……”
　　　　
　　　　第8章　　

　　让我们记住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伍尔夫
　　——
　　杜威是陈路为数不多的老朋友，比起身边来来去去、各怀鬼胎的社交对象，这个开朗又搞笑的中学同学才是他无所求的宝贵友情。
　　因此每次那家伙从北京到美国度假，林亦霖都会很贴心的接待。
　　加之这回路王子跟女王出去办事，无暇顾及。
　　小林子作为东道主，更得负责好二萌的衣食住行。
　　他先是开车带杜威吃了顿丰盛的美式大餐，又跑去商场买了些有的没得哄其开心，而后才安心回家，整理起本就不乱的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