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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喜欢久了，我爱的就是你的灵魂。
　　这句话说完，我自认为自己说的自然顺口，这个喜欢也是难得的单纯没有杂质——只是喜欢。但是我却看到十四岁的顾庭生，他面皮本来就白，因此我就看到他脸颊上的红晕涌上来的非常明显。
　　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顾庭生已经红了脸，他眼神中惯性带着的冷漠不屑也变了样，那是一种躲闪而别扭的情绪。
　　顾庭生红着脸又去看电脑，我想想赶紧补充：“不用比，你和他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我和张悦洋一点都不熟，泛泛之交，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顾庭生：“嗯。”
　　他就没下文了，只是我很稀奇的盯着他红了的耳垂，心中痒得厉害，最后想想怂什么？
　　杨露，你现在才十一岁，就是一个小孩子，做什么举动都可以说是小孩子闹着玩。
　　这样心理建设了一番，说服了自己，我就站起身快速的捏了捏顾庭生的耳垂，入手又软又热，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本来觉得这世的大哥尖锐的像是只小刺猬，现在捏着他的耳朵才发现柔软的像一捧棉花糖。
　　“……你捏够了吗？”
　　顾庭生出声，语气郁闷，声音中也终于没有了之前不是冷漠嘲讽，就是嗤笑不屑的负面情绪。
　　我又捏了捏，告诉顾庭生：“大哥，你耳朵好软。”
　　顾庭生伸手拍掉了我的手，对我说：“你这不废话吗，谁身上的肉难不成还是硬的？”
　　我笑了，收回手，顾庭生伸过来手捏了捏我的脸，他捏完顺势拍了拍我的脑袋。
　　顾庭生眼中也带了些并不明显的笑意，但只有这一点，我就看到他的眼睛变得明亮而温柔。
　　……………………
　　这天下午，我和顾庭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谁也没有浪费这天下午的时间，对话只有最开始，后来顾庭生就专心致志的敲他的代码，我也看起来了榜单上的小说。
　　我很意外现在竟然已经有了网络小说VIP付费制度，我以为这玩意出现的要再晚一些，后来查了下才发现原来是今年年初，点点中文网才完全普及，再查阅一下，整个网站入V书籍不过两百三十六本。
　　又查了些女频网站，目前还有三家读者作者基础比较好的网站，也是在今年初推行了入V付费阅读制度。
　　也就是说，今年，这一年不是网络小说连载的开端，但却是付费制度的开端，基本点开每一本付费小说，下面留评都以骂声居多，也有少量读者支持。
　　因为之前的免费制度，作者写小说只是业余爱好——因为并没有可获得的利益，全靠读者留评支持，作者用爱发电支撑。
　　有的作者爱的深刻，一口气几十万字能写到完结，有的作者爱的刚开始深刻，但随着时间推移，读者的评论也支撑不了作者的耐心。
　　网站一大半作者常常连载着连载着人就消失不见，徒留坑下读者留言一个大大的哭字，问作者去哪里了？
　　我看到文下有读者留言：回复楼上，作者太监了。
　　我：“…………”
　　我想女作者对此形容感触不大，但我下意识的觉得有点蛋疼，这形容对于男性来说威力就很巨大了。
　　而那些到了一定章节入V收费的小说，骂的人多赞的人少。
　　男频男读者骂起人可谓祖宗十八代一起上，不少见在骂作者看个小说还收费，作者这是掉钱眼里了，这钱留着买棺材吧。
　　看下来一圈嘴巴可谓狠毒，我看了一串，也有读者力挺作者入V，比如这个ID小鸭梨的读者留言：入V后作者就有了责任，也能够完本，我宁愿作者收费，也不要写着写着作者消失不见太监了。
　　我想想，先注册了扣扣号顺便开通了扣扣邮箱，又在点点网用这个邮箱注册了个账号，登录了账号发现原来读者之间也是可以直接留言回复。
　　我回复了小鸭梨一句话：鸭梨，你太单纯了。
　　根据前世的见闻，如果作者想坑，入V收费了也挡不住他的脚步，太监这种东西，太监习惯了作者们也就习惯了。
　　然后我点开了这本小说看了前三章。
　　一个小时后，点点文学网销售榜前十每篇的前三章我都看完了，前十五本西方幻想，两本古代穿越，两本都市玄幻，一本武侠。
　　看完我心中有了底，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写小说的天赋，但是我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题材的选择。
　　我毕竟有着比这个时代的人超出十五年的记忆，就算前世我看过的网络小说不多，但是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跳出了现有的框架。
　　现在的网络小说主流是西方魔法异世大陆和穿越华夏古代架空历史，然后是主流的都市爱情和武侠小说，但其实还有更多的题材可写。
　　我想了想，问顾庭生：“大哥，你看网络小说吗？”
　　顾庭生敲代码的手停都没停：“不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有点想吐槽顾庭生，也确实说出来了：“这话你说出来，一点真实性都没有。”
　　我们两个现在不正是在逃课吗，你对着电脑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光荣向上的八个字，搞笑吗？
　　顾庭生伸过来脑袋，看着我电脑屏幕的页面，他很认真的看了一圈小说名字，然后很果断的对我说：“别看，影响你学习。”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就得出这个结论？”
　　顾庭生收回脑袋，他对我说：“光看名字，还挺吸引人的，但是内容不向上，你年龄小，看多了容易影响价值观。”
　　“所以你看过？”
　　我对顾庭生这样说，其实刚刚看了十来篇小说，现在的小说还没有那么套路化，很多甚至写的很文艺。但销售榜上的文已经隐隐出现了套路了前奏，自古就是这样，市场总会无形中引领方向，也同时带来了说不上好坏的单一模式。
　　我问顾庭生，是以为他真的闲暇时在看网络小说，可是我问完，过了会儿才听到顾庭生声音压低，我觉得他好像生气了，但是顾庭生说的是：“我没看过，我平时唯一看得书就是编程书。我没有看网络小说的爱好。”
　　我已经惊呆了，顾庭生低着头盯着键盘：“我迟早会疯的吧，我没看过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络小说，可是我就是知道很多网络小说是不健康的，还有编程，上手的太快了，好像我本来就会，但是我都没有学过这些也没有看过这些——”
　　顾庭生又看向我，他说：“就像我没有见过你，可我看到你，我就觉得很难受。”
　　“也很开心。”





第三十七章　
　　顾庭生说他很开心；　也很难过；　我听着，我想我大概是呆住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我都不知道他看我原来是这样的。
　　我只记得顾庭生曾对我说，你为什么看着我眼神那么难过。
　　我不知道原来大哥看着我，他也很难过。
　　“但这太奇怪了。”我晃了晃鼠标；　页面上的文字变成了一行行毫无意义的文字。我想是不是世上真的有因果，因为前世那些事是真实的发生过，所以这世的顾庭生也受到了影响。
　　“是很奇怪。”顾庭生声音很淡，从刚才开始他的声音情绪就非常淡；　“你看着我眼神难过；　我看你也不好受，杨露，你说我们两个以前既然不认识，那是不是真的有前世，兴许前世我们认识？”
　　这话很无稽，堪称搞笑，可是这么荒唐的话也许就是实话；　就是真相。
　　我看了眼顾庭生，点点头：“也许是前世认识，也许前世我们是一对兄弟，所以今生相见就会觉得对方很眼熟。”
　　顾庭生却笑了：“你来真的，你不会真信前世今生吧？”
　　我不说话了；　不是生气，只是无话可说，这世上有时真实的东西说出来反而没有人信。就像顾庭生说，笑的时候是在哭，哭的时候是在笑，真话被当做玩笑，玩笑被人当真，这世界上无稽而荒唐的东西太多了，很多话说与不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生气啦？”
　　顾庭生见我不再说话，他却来了精神，他眼睛亮了起来，带上了些男孩子的兴奋劲儿。
　　顾庭生前倾了身子，胳膊支在电脑桌上，他撑着自己的脸看着我，话中来了兴趣：“如果真的有前世，我们两个是兄弟也不对啊，为什么是兄弟这辈子我看你难受，你看我也难受，难道我们两个有仇？”
　　我觉得顾庭生脑洞有点大，但某种意义上前世的我们确实有“仇”。
　　“也许我们两个是挚友？说不定我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了，所以今生相见才这么难过又开心。”
　　顾庭生越说越来劲，他又说了很多，他说也许前世我是只兔子，是只鸟，总之是个什么小东西受了伤，然后他救了我，听得我觉得他这么能开脑洞不如也来试试写小说得了。
　　“可是为什么要难过？”顾庭生收起胳膊，他坐直了身子，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我打开文档打下大纲两个字，包厢内安静了一瞬，在顾庭生自言自语后的沉默之后，他说：“杨露？”
　　我“嗯”了一声，顾庭生声音平静：“也许前世你是女的，我们是夫妻，你早死在了我前面，所以这世我们看到对方都很难过？”
　　我差点把手中的鼠标扔出去。
　　我吸了口气，然后捂着嘴咳嗽，咽下去的口水呛了气管，顾庭生脑洞那么多，唯有这个我心服口服，他怎么对我这么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
　　大概是因为好玩，这个时候的我是这样想的。
　　“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女的？也许我是丈夫呢？”
　　我叹了口气：“大哥，别开这种玩笑，很无聊。”
　　别给我哪怕一点，让我觉得你其实也是可以喜欢我的念想。
　　“我觉得这个最符合逻辑。”顾庭生语气毫不在意，“杨露，你认为人究竟有没有前世，如果有，我们两个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就这么想见你？可我干嘛想见你？干脆你给我当弟弟吧？”
　　顾庭生一句话三个大转弯，我没听出来他有什么逻辑，我只听出来了丝毫没有逻辑。
　　我看着电脑屏幕，中午时听了顾庭生的话，我已经很疑惑了，顾庭生那些经历，他说曾经记得自己有一个弟弟，那一刹那，我是真的以为他和我一样是重生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少年时期。
　　可是顾庭生又是真的不认识我，所以我想他确实是受到了影响。他也许有一些似有似无的感觉，就像他见到了我，他会有些触动，可是他也确实没有那些记忆，触动是真的，记忆没有也是真的。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了上天对顾庭生的残忍。懵懵懂懂，似醒未醒，只留下了一个感觉给大哥。
　　为什么要这样？
　　我握紧了手，我毫不怀疑上天给顾庭生留下的感觉是那样的感觉。是我死在他面前，他什么都不记得却唯独记得那种伤心的感觉。
　　答案浮在了嘴边，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看到彼此都很难受。
　　因为我死在了你面前。
　　“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错位记忆？”
　　我眼睛有些发热，嘴上却一本正经的告诉顾庭生：“人有时候看到某些事，某个人，明明没有经历过这件事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可是你就会觉得以前见过，以前遇到过同样的事。”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但其实这是记忆错位现象，是你以前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过类似的图像影音，因此当现实中遇到了相似的影像时会将其代入，认为自己好像遇到过这样的事，认识过这个人。”
　　“但其实都是假的。”我语气平静的几乎毫无起伏，“是你的大脑欺骗了你，医生说的对，大哥，你太孤独了，你幻想出了一个弟弟，然后巧合的是，我与你幻想中的孩子可能在某一处重合了。”
　　“所以我把你当做了那个不存在的弟弟？”
　　顾庭生接上了我的话，他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这件事了，这并不是多么值得深聊的话题，这是他的**。但顾庭生还是说了：“小露，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弟弟？”
　　包厢中光影明灭，电脑屏幕的光幽幽然然，顾庭生的话真挚单纯，我的心思千回百转，一个“我愿意”停在舌尖，只要你想要，我都愿意的。
　　“算了。”顾庭生却又否定，“太勉强你了，离我远点吧，我就是个精神病。”
　　“愿意。”我低下头。
　　顾庭生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你说什么？”
　　“我愿意。”我去看顾庭生，然后赶紧继续低下去，“我愿意给你做弟弟，不仅是弟弟，你没有朋友，我就给你做朋友，你很孤独的话，那我愿意陪着你。”
　　“大哥……”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眼睛，“我希望你可以快乐，希望你可以幸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开心，和前世比起来，这世的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
　　在这间网吧的小包厢里，外面吵闹喧嚣，不时传来各种摔键盘和叫骂声，包厢里顾庭生在拉着窗帘的半明半灭中，半晌过去他伸过来手。他的手指细长但是坚硬，是一根根坚硬的指骨裹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指腹也不柔软，带着一点茧子。顾庭生曲起了手指，我感觉到他曲起的关节擦过我的眼皮，蹭过我的睫毛，他又摸了摸我的脸。
　　顾庭生发出了一声叹息：“你看你，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不想给我做弟弟也不要勉强吗。”
　　我抽了抽鼻子，顾庭生才又拍拍我的脑袋：“开玩笑开玩笑啦，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想要什么都给我说，我买给你。谁欺负你了，我就去揍谁，给我做弟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保证你稳赚不赔。”
　　我抓住顾庭生的手，我的两只手握住他的一只手，顾庭生摊开手掌任由我握着，他手掌的纹路一如我记忆之中，除了这只手更加稚嫩，是少年的手，掌心的纹路还是那样子。
　　曾经和顾庭生去爬普望山，山上寺庙的老和尚兼职解卦看相，顾庭生和我都不信这些东西，只是爬上了山无聊的厉害，也就花了两个钱看了手相，老和尚很会做生意，话挑好的说。
　　他说顾庭生一生安稳，逢凶化吉，说我半生坎坷，命中有一大劫，但渡过此劫必将心想事成。
　　我和顾庭生没人把这话当真，现在想想，我倒是应了那老和尚的其中一句，半生坎坷，命有大劫。
　　渡过之后心想事成。
　　可惜终究是没有渡过，原来是死劫、
　　“这是个好手相。”我吸了吸鼻子，摸摸这只手，一只手放在了这只手的手心，顾庭生合上了手，他的大手包着我的小手，我们两人的手都发凉，柔软冰冷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却渐渐地也感觉到了温暖。
　　“这是——”我告诉顾庭生，“一生安稳，逢凶化吉的好手相。大哥，所以要开心好不好？”
　　“好。”顾庭生握着我的手晃了晃，我看到他咧开嘴笑了，笑的还挺美。
　　顾庭生也不放手，他感叹的说：“你的手好小。”
　　“因为我还小，以后会长大的。”
　　“别长大。”顾庭生美滋滋的说，“我喜欢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秋仔：有弟弟了，是不是挺美？
　　顾庭生：美到要上天！︿（￣︶￣）︿
　　………………………
　　两人说开了，后面可以撒糖辣~（≧▽≦）/~





第三十八章　
　　“我喜欢你这样笑。”
　　我也告诉顾庭生；　他现在这样的笑；　眉毛、眼角都带着一股喜意，原本尖锐冷漠的少年面相转瞬就变了样。
　　我觉得他的眼睛都发了光；　这样笑起来的顾庭生好看极了，我看着他的眼珠，漆黑剔透，含着一股纯挚的笑。少年的顾庭生；　十四岁的顾庭生，他的一张脸五官还没有完全展开，但我看着卸下乖戾露出真实笑颜的顾庭生，一颗心也忍不住飘了起来。
　　以至于我就有些轻佻；　我问顾庭生：“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眉毛？”
　　顾庭生没反应过来：“摸眉毛？”
　　我已经伸过去手；　小孩子的手指摸着他漆黑的眉，感受着那一层皮肉下的眉骨。
　　我心中说，杨露你这是做什么呢，跟个登徒子一样，一边想，十一岁的小男孩做出这样的举动，对方也只会当做你在玩而已。
　　顾庭生没有动；　他就支棱着脑袋，我跪在单人沙发上，顺着他的眉毛尾巴摸到眉心，然后轻轻摸上了他的眼皮。
　　顾庭生闭上了眼，我感受到他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微微的转动。手指蹭过他的睫毛；　顺着挺直的鼻梁最后摸到他的嘴角，顾庭生这时才抓住我的手。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摸够了吗，好摸吗？”
　　我把手缩回来，点点头，顾庭生伸过来手捏了捏我的脸，摸了摸我的头，说：“这才公平。”
　　我们两个出网吧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这个点出网吧的人和来网吧的人都不少。
　　顾庭生牵着我的手，还是那套说辞：“人多，拉好手，把你弄丢了就惨了。”
　　走出这条街，顾庭生才松手，他问我：“还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