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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里花团锦簇香气袭人，低级灵植和三株A级灵植摇晃着枝叶，它们动作非常一致，慢悠悠的摇晃着，像是被微风吹起的波浪。
　　少年一身白衣，半靠着旁边的躺椅，神色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全息屏，仿佛入了画一般。
　　顾厉恒脚步微顿，犹豫片刻准备转身离开，不想打扰这一片静谧。
　　苏凌正看着有关仙魔芋的资料，手腕突然被金银细丝花的藤蔓卷住，朝外拉了拉。
　　他下意识偏头朝外看，看到门口的人时，有些意外地抬眼。
　　男神什么时候来的？
　　眼见顾厉恒要离开，他喊道：“顾总，”他站起身朝顾厉恒走，“你找我吗？”
　　顾厉恒打量着他的神色，表情纹丝不动，反而显得很认真：“瑞达说你心情不好。”
　　苏凌略一回想，明白过来，大概是返程他太沉默了吧。
　　顾厉恒语气沉稳：“现在不能治疗，不代表以后没有，你不要太失望。”
　　苏凌笑起来，凤眼微挑，眼神清亮：“你在担心我吗？”
　　顾厉恒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嗯。”
　　苏凌眼睛弯起：“为什么为我担心？”
　　顾厉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瑞达提起后，他就想来开导他了，他思考片刻，得出答案。
　　“你让我感受到朋友的感觉，而且，你太小了。”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和他说话，惯常小心翼翼亦或者恭敬，少有人像少年一样，态度自然，让他觉得非常轻松。
　　他还记得医院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虽然少年没有提过，但他知道，少年失忆了，至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不然不可能辨认不出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总是忍不住提醒少年，为他担心。
　　苏凌瘪瘪嘴：“我不小了，我是个成年人。”
　　顾厉恒看着他没有说话，用沉默表示‘看，果然是个小孩子。’
　　苏凌也发现这样强调更显孩子气，他走近顾厉恒，直到两人相隔不到一个拳头才停了下来。
　　平时体会不深，这样靠近他才深刻意识到，两人身高差异很大。
　　他的眼睛平视，只能看到对方锁骨最下方五厘米处，身高至少相差十五厘米。
　　他想说的话哽了下，伸手点了点顾厉恒的肩膀：“我已经到可以结婚的年纪了，之前还有人劝我申请系统分配呢！”
　　他抬眼，和顾厉恒朝下的视线对上：“小孩子是不可以结婚的，你得用成年人的眼光看我。”
　　顾厉恒第一次和少年这么大的Omega相处，忍不住想，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Omega受欢迎了。
　　确实很可爱。
　　他颔首：“好。”
　　苏凌满意了，问他：“你早上不是去上班了吗？”
　　“周末休息，开了个临时会议。”顾厉恒答。
　　苏凌指了指他之前坐的躺椅：“要不要一起坐坐，很舒服。”
　　三株灵植心情显然都非常好，沐浴着阳光，毫不吝啬的散发着香气，让人闻得心情舒畅精神充沛。
　　这简直是所有人的天堂。
　　顾厉恒颔首：“好。”
　　多米很快又搬了一把躺椅，和苏凌的躺椅并排放着。
　　接着它又换了一个更大的撑伞，将两个躺椅笼罩在阴影下，并端了两杯果汁过来。
　　苏凌渴了口果汁，赞美多米：“你真是个优秀的管家。”
　　多米很高兴，电子屏眼睛闪着愉悦的蓝光：“美丽的Omega客人，你真是位讨人喜欢的客人。”
　　苏凌笑起来，多米和他挥挥手，离开这里。
　　苏凌偏头看向顾厉恒，和顾厉恒看他的视线对上，他挑眉：“怎么了？”
　　顾厉恒手放在西装第一个扣子：“介意我脱下外套吗？”
　　苏凌：“当然不介意，”他扫了眼顾厉恒身上的西装套，“不过我觉得你换套休闲服更好。”
　　他抬了抬腿，展示他的布料柔软的休闲裤：“身体也要放假。”
　　顾厉恒听从了他的建议，返回时，就见他皱着眉头看着全息屏。
　　顾厉恒不止一次见他看生物课本，知道他想上大学读灵植专业，见状询问：“在为期末考担心吗？”
　　灵植专业有面试，今天见医生的结果不好，代表面试不容乐观。
　　苏凌扭头看他：“不是，期末考我会尽力，实在不行我复读一年。”
　　他问：“你听说过仙魔芋吗？”
　　顾厉恒有点意外他的问题，颔首：“听说过，顾氏去年成立了一个特殊部门，专门寻找传说中的灵植，仙魔芋就是其中之一。”
　　苏凌忙问：“找到了吗？”
　　顾厉恒：“没有，它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最详细的记录只有手绘，几乎每种S级灵植的手绘都有多个版本，差异很大。”
　　苏凌叹口气，和他看的资料一样，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要皱眉了。
　　资料看起来很多，但没什么参考价值，唯一确定的一点，仙魔芋会从其它灵植吸收营养。
　　顾厉恒：“你想找仙魔芋？”
　　苏凌点点头，将他的情况说了一遍：“也不一定和仙魔芋有关，只是可能性很大。”
　　顾厉恒：“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苏凌笑道：“谢谢你。”他犹豫了会儿询问，“球液采一个月就足够了吗？”
　　顾厉恒眉头微蹙：“保守估计，不能肯定。”联系苏凌的话，并不难猜测苏凌问话的意图，“你想用它们吸引仙魔芋？”
　　苏凌老实点头：“十五号期末考就结束了，我有两个多月的假期，我想带它们去资料里仙魔芋出现过的地方试试。”
　　他解释完又很快说道：“刺红球就留在别墅，要是能吸引，两株A级灵植足够了。”
　　顾厉恒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对我很好。”
　　要是仙魔芋真的存在，诱/惑力越强，希望越大，这个道理很简单。
　　少年不可能不懂，但还是愿意将刺红球留下，是为了他。
　　苏凌笑起来：“当然要对你好。”
　　你可是男神！我还想和你结婚呢！
　　后面的话苏凌吞进肚子里，以免吓着人。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少了，像顾厉恒这样严肃的性格，要是说出来，顾厉恒不可能信，说不定还会以为他对感情不认真。
　　顾厉恒：“为什么？”
　　对他好的人实在太多，或者说讨好他的人很多，不过那些人都有目的，希望从他身上有所得。
　　有的想要东西，有的想要钱。
　　少年都没有要，反而免费借用稀有灵植，只提出顺带照看和采取原材料的要求而已。
　　苏凌笑意更深：“不久前我还问过你这个问题。”
　　他回答：“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对朋友当然要好。”
　　顾厉恒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苏凌盯着他嘴角：“你这次笑得很自然。”
　　顾厉恒表情微怔，笑意收敛，比平时更显严肃了。
　　苏凌愣了愣：“怎么了？”
　　顾厉恒起身，在原地站了两秒，抬手按了下眉心，表情稍缓：“没事，我还有份文件没有签，先回书房了。”
　　苏凌拧着眉看着他的背影，他总觉得，顾厉恒意识到自己笑的自然时，表情有过一瞬间的慌乱。
　　可是怎么可能呢？笑有什么可慌的。
　　他肯定是错觉。
　　他深吸口气，顿觉身心舒爽，半躺下来，将资料里提及的地名圈出，整理到一个文件夹，然后看生物课本。
　　顾厉恒面色严肃的坐在书房宽大的座椅上，他面前的全息屏中，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面露诧异：“顾总，发生什么事了吗？”
　　距上次接触，已经三年多了，他以为顾厉恒再也不会和他联系。
　　顾厉恒薄唇微抿：“我刚刚笑了，”他顿了顿，“很自然的笑，我甚至没有意识到。”
　　儒雅男人眼睛发亮，语气惊喜：“这是好事，你的症状很可能有好转。”
　　顾厉恒眉头皱起：“不，我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他垂眸，手指握拳，“下意识心慌起来，笑很快没了，表情很僵。”
　　男人面色慎重起来：“除了心慌，还有别的症状吗？有像以前一样，仿佛听见被责怪的声音吗？”
　　顾厉恒下颌紧绷：“有。”
　　男人看着他：“我还是提议做针对性治疗，是什么事让你笑了？”
　　顾厉恒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男人耐心而温和道：“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你的任何回答，在我这里只是判断依据，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顾厉恒：“我有了朋友。”
　　这对于一个28岁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可笑的回答。
　　男人没有露出任何异样，面色因此舒缓许多，沉吟片刻：“三年前，我建议你放下工作，你拒绝了，现在，我还是这样提议。”
　　“长期处于工作状态，会让你下意识保持严肃表情，以符合你从小被灌输的‘正确表情’，你不可能放松。”
　　“我还建议，你不工作的时候，可以和你的朋友多多相处，轻松自在的环境对你很有益。”
　　顾厉恒沉默许久：“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谢谢。”
　　男人笑道：“不必客气，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顾厉恒颔首，结束通讯。
　　他坐了会儿，和特助联系，让特助将公司未来三个月重要的工作整理出来，接着又和各大区域经理联系。
　　之后几天，苏凌发现顾厉恒变得非常忙，晚餐经常只有他一个吃。
　　他也没有心思多想，期末考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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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面试
　　期末考一共三天，12号面试，14、15号笔试。
　　11号放学，苏凌去了香吧，到灵植棚看灵植，为后一天考试做准备。
　　从灵植棚出来，纳鲁围着他不停念叨：“面试不理想也不要紧，你笔试肯定可以达到优秀的，就算不行，复读一年也可以。”
　　苏凌忍不住笑：“我知道的，纳鲁叔叔，这些话是我之前安慰你的。”
　　纳鲁紧张地看着他：“我是怕你又想不开。”
　　苏凌揉了揉手腕，伤口已经恢复，只是还有着疤痕。
　　“不会的。”他扬起笑，笑容灿烂明朗。
　　纳鲁打量他好一会儿，总算放松下来：“考完我请你吃饭。”
　　苏凌很爽快：“好。”
　　他回到公寓，走进大厅，就看到一直忙得没影的顾厉恒坐在客厅沙发，他跑过去笑问：“忙完了？”
　　顾厉恒：“还没有。”他拿出一个浅蓝色葫芦状月寒香囊，递给苏凌，“你明天面试，不要太看重结果。”
　　苏凌笑起来，他看起来那么脆弱吗？
　　他从背包拿出之前的香囊：“我有这个，参加面试的都是Omega，也用不到。”
　　顾厉恒手还是伸着：“香囊的效用随着时间会逐渐减弱，正因为Omega多，考场外的alpha也会很多。”
　　苏凌想了想，接过了香囊：“谢谢。”
　　他眼睛弯了弯：“不用担心我，我心态很好。”
　　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面试零分他的心态也很平和。
　　12号八点，苏凌乘坐别墅的车，前往面试考场——灵植师协会广场。
　　考试九点才开始，八点一刻时，临近考场的路上已经有许多车了。
　　车在红灯停下时，空气显得沉闷，苏凌降下车窗，看向窗外。
　　右侧是一辆非常骚气的红色敞篷跑车，车内的男人身材壮实，显然是名alpha，男人戴着一副墨镜，还挺帅。
　　“啊！看我看到了什么，漂亮的Omega！”男人很快就注意到他，朝他挥了挥手，顺便手环朝他偏了偏，让通讯好友也能看到。
　　苏凌扫了眼他的手环上方的全息屏，果断将车窗关上。
　　车窗的材料是目前市面上最常见的一种，可以从内看到外面的情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男人朝苏凌用力挥了挥手，还大声喊了几句。
　　苏凌没理，稍稍移到座位中间，看向前方。
　　车再次行驶起来，他发现，和他同路的车，车里很多都是alpha，他们几乎全都开着车窗或者打开敞篷，一眼就能认出来身份。
　　到了考场，考场门口有安保站岗，门口一大片区域都被围了起来，围栏外站着一群高大的alpha。
　　苏凌：“……”
　　男神说的果然没错，alpha人数不少。
　　他向司机道了谢，下车。
　　他从路边朝着考场入口走，没走进步，许多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他打开手环，验证考生身份，进入考场。
　　身后传来嘈杂的议论声，还有人喊‘漂亮的Omega’，他全当没有听到，一直走到003区域的准备区。
　　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Omega在了，他进去后，感受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他看过去，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应该同班同学，除了林檬，同学他都不熟，也没有打招呼，在自己的考试号座位坐下。
　　虽然很多人因为他信息系素的气味，认定他不可能考过面试，但面试的具体内容，他还不知道，他其实挺好奇的。
　　面试每年的考核都有所差异，但大体方向不会变，以灵植专业需要具备的专业素质为准。
　　相当于提前审核学生是否有能力学习这一专业。
　　毕竟有些专业，并不是努力就能行的，还需要天赋。
　　这一届报考灵植系的Omega有一千五百多人，整个协会考场分了三个区域，林檬在001，他在003。
　　九点时，准备区已经坐满了人，五百多名Omega待在一块，特别热闹，他这才知道，赵琪和他一个考场。
　　赵琪看到他时，脸色不太好，不过没主动找麻烦。
　　三名监考老师走进准备区，主监考面色严肃地宣布了考场纪律，然后才说考试内容。
　　“你们将进行一共三场考试，每结束一场，稍作调整就会开始第二场，每区域的考试内容不同，你们所在的003区域的考试顺序为，003，001，002。”
　　“另外两个区域的考试顺序将会和你岔开，在考试期间，所有考生的通讯将禁止使用，不允许向外泄题。”
　　“三场考试总分一百，003区域的考试分数40，另两区域的分数为30，60分为及格分，分数将会和你们的笔试分数，一并在16号公布。”
　　主监考说完，视线从考生群扫过：“听懂了吗？有不明白的可以举手提问。”
　　全场安静。
　　主监考面露淡笑：“很好，现在，开始003区域考试，考试内容：采集原材料，分数评比为采集速度、原材料数量和质量综合评分。”
　　他说完，手举过头顶拍了下掌。
　　掌声落下，休息区右侧的墙壁从中间朝两侧打开，墙壁后大片的灵植花田露了出来。
　　花田四周站着许多beta安保和工作人员。
　　考生群中传来许多惊叹声。
　　主监考道：“这里全是E级灵植，所有灵植是同一批培育出来的，状态相近，现在，按照考生号，依次朝外走，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走到属于你的那株灵植旁。”
　　五百人多人分了十一长列，依次走到了灵植旁。
　　苏凌面前，是一株E级山茶，他左右看了看，他们这一列，全是山茶。
　　主监考继续道：“现在，对灵植分配不满的考生可以提出来，表明你的信息素最适合的E级灵植，我们允许调换灵植，以达到更公正的目的。”
　　不少考生举了手，工作人员很快就整合数据，安排考生互换位置。
　　位置换完后，主监考再次重复询问，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后，他宣布：“考试开始，考试时长40分钟。”
　　话音落下的一刻，两名副考官分别打开了计时器。
　　考生们同时做了一个动作，取下隔离片。
　　苏凌很快就闻到了各种香味，有的偏淡，有的偏浓，虽有有些平淡到让人忽视的地步，但没有一个像他一样难闻。
　　他伸手碰了碰山茶的叶子，山茶叶片上下摆动一下，花瓣蜷曲挨着他的手指。
　　淡淡的香气从山茶上释放出来，苏凌犹豫了一下，决定再试一次。
　　他取下隔离贴，控制着信息素释放，想放出一丝气味试探。
　　然而当气味散发出去时，惊慌感此起彼伏地袭入他的脑中。
　　与此同时，考生们的惊叫、嫌弃和愤怒声传来。
　　“好臭！”
　　“呀，怎么都收拢了！”
　　苏凌扫了眼，迅速将隔离片贴上。
　　他目之所及的花，全都合拢花瓣，叶片瑟瑟发抖着。
　　“老师，是他，他发出的臭味，破坏考场！”赵琪指着苏凌。
　　主监考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色有些严肃地走到苏凌面前，苏凌态度非常好：“老师对不起，我只是想试一试。”
　　“试什么呀，这么臭，怎么可能有灵植愿意提供原材料。”
　　“这下我们的时间都被迫延长了，会不会影响得分啊！”
　　“太倒霉了，居然和他分到一个考场。”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苏凌也很抱歉，只是山茶的态度让他总觉得说不定有希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