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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菲挣扎道：“……我错了，可是赵老师真的好帅啊，我已经被圈粉了！”
　　林辰又反复把赵乾的照片看了几遍，最后面无表情道：“这次先……原谅你。把这些发给我，然后自己删了，听到没有？”
　　陈菲一瞬间目瞪口呆：“啊？？？”
　　这是什么鬼要求啊！


第09章　
　　陈菲足足花了十几秒才意识到林辰居然是认真的。
　　不是，这也，太过分了吧？！
　　她还在奋力反抗：“发给你，但是我留一份，行吗？保证不外传啊！”
　　林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陈菲：“……”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白当了你这么多年助理了。
　　林辰威胁道：“不发啊？扣工资了。”
　　陈菲连忙道：“发发发。”她能怎么办，向林辰恶势力低头！
　　对于这样一个饭后小插曲，赵乾根本不知道。
　　他已经不是刚入行的演员了，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赵乾早就习惯了在剧组拍戏的生活。
　　赵乾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特别敬业。无论是几年前他正当红的时候，还是过气之后，他始终把演员看做成一份普通职业。虽然此时的他和当初的他心境已经有所不同，在没接下这部戏之前，他也不怎么想工作。但是他既然接下了这部剧，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演好玉清真人这个角色。
　　赵乾进组之后的日常生活就是专心致志地拍戏，不拍戏的时候就在酒店房间里琢磨剧本。梁固学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偶尔会让赵乾指导一下别人，毕竟剧组新人比较多，有时候拍起来也不是特别顺。在此之前，赵乾从未看过林辰演戏，然而林辰在片场的表现，却让赵乾感觉到，他其实这么红，也是有理由的。
　　因为林辰真的有这个实力。
　　《侠灵传》说到底其实就是男主角沈钧的成长史。沈钧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年成长为拯救苍生的英雄，这其中从青涩过度到成熟的阶段需要演员有一个很好的把握。而赵乾在林辰的表演中确实能够看到那种感染力，他不是随随便便演的，是经过了自己的思考之后将角色本身的定位和情绪揣摩透了之后才敢站在镜头前的。从眼神、台词到最细微的动作，林辰都表现得相当好。
　　单从这一点来说，赵乾感觉自己真的要对林辰刮目相看了。
　　开拍不久，剧组的官方微博也正式进入宣传阶段，第一条微博就放出了《侠灵传》的宣传海报。
　　梁固学早就动员大家要一起做宣传了，赵乾的粉丝虽然没有林辰和余瑶瑶那么多，但他还是乖乖地配合转发了这条微博。
　　剧组一共发了三张海报。第一张是中规中矩的主要演员大合照，第二张是男女主角两个人的甜蜜特写，第三张比较特殊，算是男主角的单人海报，但又不完全是。
　　这张海报就是那天他和林辰拍摄的“赐剑”场景。设计师巧妙地把重点放在了跪着的林辰身上，没让玉清真人露脸，只是截取了他拿剑的那只手和宽大的衣袖。
　　然而赵乾没想到的是……偏偏就是这只手，居然上了微博热搜。
　　“这手……我已阵亡。”
　　“舔舔舔prprpr！”
　　“我的天！手控福利，师尊的手好好看啊啊啊！”
　　“原著党表示不能更满足了，师尊是谁演的啊？”
　　“好像叫赵乾。”
　　“咦？那是谁，演过什么片子？”
　　……
　　更过分的是在这条微博下面，这些总是想搞个大新闻的网友们纷纷疯狂艾特某个以手丑出名的搞笑博主，还有人艾特某个同病相怜的知名男星，最后评论区莫名其妙地开始跟风晒起了手！
　　赵乾：“……”这些人的世界好可怕，他理解不了怎么办？
　　赵乾不是什么手控，当然也看不出自己的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默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很一般啊？这也能上热搜？！
　　到了晚上，唐力羽让赵乾接了个电话，是张心眉打来的，美其名曰，要定期关心、了解赵乾的一举一动。
　　张心眉激动道：“你上热搜了，赵乾！”
　　赵乾说：“……我看到了，不是你给我买的热搜吧？”
　　张心眉特别实在地说：“我哪里有钱给你买热搜啊！太看得起我了。”
　　赵乾：“……”
　　“你等会多发发微博，要趁热打铁，抓紧一切机会吸粉啊！”张心眉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对面嗷嗷直叫。
　　赵乾赶忙把话筒离耳朵远一点儿，无奈地说：“张心眉你讲话声音能不能小点儿，以后嫁不出去你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张心眉又嘎嘎笑了两声，说：“赵乾，不瞒你说，我已经看到了吸粉百万的预兆了！”
　　赵乾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美梦，说：“我看你是想多了吧，做梦呢。”
　　“哎，做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张心眉说，“对了，还没问你，你跟林辰还好吧？没发生矛盾吧？”
　　赵乾说：“没有啊。”
　　张心眉还有点儿不相信，奇怪道：“他以前不是老是来挖苦你嘛，怎么突然转性啦？”
　　他说：“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赵乾其实也很纳闷，来剧组之前，张心眉和他还有点儿担心林辰会不会天天来气他。但自从进了剧组以来，林辰都没来找过赵乾的麻烦，赵乾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奇怪。
　　“你跟林辰演对手戏了没？”张心眉又问。
　　赵乾看了看安排，答：“还没，不过明天就要演了。”
　　张心眉说：“行吧，那你好好休息啊，有什么事儿让唐力羽联系我。”
　　另一个房间里，林辰也看到了这条热搜。
　　他本来以为评论里应该都在夸他长得帅，没想到全部都是“舔舔舔”“手控已阵亡”这种看上去就很不正经的话。
　　赵乾的手……好看吗？林辰不由自主地想，好像是……有点儿？他其实也没怎么观察过。
　　他又继续往下翻评论，却看到一个尤其难以言喻的。
　　那人说：“想让师尊给我撸。”
　　林辰：“……”居然还有54个赞！
　　他默默戳进这个人的微博，里面全都是一些不露脸的男人照片。有露胸肌的，有露腿的……尺度之大，微博居然没有封了他的号！林辰赶紧黑着脸退了出来，他懂了，此人是个变态。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想让师尊给我撸”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林辰关了手机，决定安心睡觉。
　　然而他只要一想到明天要和赵乾演对手戏，就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以至于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然破天荒地失眠到两点钟。好不容易睡着之后，林辰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个男人。
　　起先他们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看电影，他拿着一盒爆米花，那个人先是不时地伸过手来拿爆米花吃。之后爆米花吃完了，那个男人就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但梦里的林辰没有推开他，反而默许了他的行为。然后那个男人开始摸他的腿，摸着摸着，居然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
　　林辰猛地一惊，被吓醒了。
　　因为电影放映结束后，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是赵乾。


第10章　
　　林辰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微博把昨天那个变态给举报了。
　　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片场的时候，化妆师还特意嘱咐他：“林老师，要早点休息啊。”
　　林辰：“……好的。”
　　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做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梦。从早上到现在，林辰一直在胡思乱想，连陈菲给他买的豆浆没放糖都没发现。
　　而赵乾也是万万没想到，和林辰的这场戏拍的如此不顺利。
　　今天他和林辰要拍的这场戏是玉清真人和沈钧的初次相遇——少年沈钧误入太苍山，却无意中撞见了被玄月打伤的玉清真人。
　　按道理来说，这场戏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开始，林辰看见他的眼神就有点儿闪烁不定。
　　等到正式开拍的时候，林辰的状态更是让赵乾和梁固学都有些吃惊。第一遍忘词了，第二遍表情不到位，第三遍的肢体动作实在是诡异的很……梁固学本来想算了要不就这么过了吧，但还是没忍住。
　　“cut！”梁固学皱着眉头对两人喊道，“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林辰你过来一下。”
　　赵乾看见林辰过去之后，众人都相当有默契地远离了他们。赵乾听不见梁固学在说什么，但是他脸上的担心还是能看出来的。等他们两个说完了，赵乾这才朝梁固学走了过去。
　　“梁导。”他问，“林辰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梁固学叹了一口气，说：“不知道，但是看样子的确状态不太好。”
　　梁固学迟疑道：“你们两个私底下……”
　　他没说完的部分意味深长，毕竟那天试镜的时候陈女士说的那一番话梁固学也不是没听见。他虽然不清楚陈女士的话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但是圈子就这么大，赵乾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他也或多或少地听过不少。是真是假虽然难以分辨，但是空穴来风似乎也不太可能。
　　赵乾心下了然，他说：“梁导你放心，工作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把私人事情带进来的。”
　　梁固学笑了笑，说：“我相信你，也相信林辰。但我发现进了剧组以后你们两个人的交流一向比较少，有空的话你和他沟通沟通吧。”
　　赵乾也笑道：“好，我会的。”
　　中午的时候，赵乾看见林辰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个人在那儿吃饭。
　　赵乾想了想，还是拿着盒饭往林辰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等到赵乾在林辰旁边坐下的时候却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只见林辰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一块红烧肉就这么“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这是林辰盒饭里的最后一块，剩下的全是绿油油的青菜，看上去非常难吃！
　　林辰：“……”
　　赵乾：“……”怎么办，好想笑，简直是人间惨剧。
　　林辰有些恼羞成怒地放下盒饭，竟然先发制人：“我知道上午没演好，你现在要说什么就赶紧说，说完我还要继续吃饭！”
　　赵乾目瞪口呆，心想这他妈是吃了火药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事儿就逮着别人说风凉话？他是这么落井下石的人吗？！
　　——他就是。
　　赵乾慢悠悠地拆了盒饭，面无表情地夹起一块红烧肉，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精准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瞬间，林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有点儿哭笑不得道：“赵乾，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赵乾反击道：“没您幼稚。”
　　林辰被噎了一下，随后转了个身，背对着赵乾继续吃饭。赵乾站了起来，又绕到另一边，还对他笑了一下，准备故技重施，没想到地上有些滑，他太嘚瑟反而没站稳，然后一个手抖，这块红烧肉也“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光荣牺牲了！
　　赵乾：“……”这就非常尴尬了。
　　林辰愣了几秒，看了赵乾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非常好看。不是往常那种不怀好意的笑，也不是那种面对媒体很公式化的笑容。
　　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么神奇，你可能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讨厌一个人，也有可能因为一句话喜欢上一个人。
　　赵乾第一次觉得，他和林辰之间的关系有了些许“破冰”的迹象——也许很多时候，两个人相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说说吧。”赵乾不逗他了，认真问道：“上午怎么回事？不像你啊。”
　　林辰抬起头，问：“不像我什么？”
　　赵乾说：“我看过你之前的表演，演的非常好，今天身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辰否认道：“没有，你想多了。”
　　其实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昨天晚上做的那个噩梦。虽然他不想承认，也想赶快把那个梦给忘掉。但他一看到赵乾，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来那个梦，想起他把手放进自己的……但这种事情，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
　　赵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问道：“是因为我吗？”
　　林辰：“！！！”惊了，赵乾难道会读心术？！
　　他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心跳的飞快，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什么？因为你什么？赵乾我没看出来啊，你怎么这么自恋！”
　　赵乾看着他，缓缓道：“你之前听说是我演玉清真人就不太想演了，我以为单纯的合作是没问题的。”
　　林辰松了一口气，说：“是没问题。”还好，赵乾果然是不会读心术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赵乾摸了摸鼻子，说：“你是……很讨厌我吧。”
　　林辰没想到赵乾居然会这么说，连忙道：“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明明是你讨厌我吧。”
　　赵乾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不对吧。”这是什么操作，恶人先告状？
　　林辰非常肯定道：“是你不想搭理我，我从来没说过我讨厌你。”
　　“你不是每次看见我都要跑过来气我吗？”赵乾问。
　　“……”林辰竟然无法反驳，是的，他的确做过。但是，但是——那是因为……因为什么？林辰一下子说不出理由来。他憋了半天，最后说：“反正我没讨厌你。”
　　赵乾：“……我觉得不对。”
　　林辰哼了一声，说：“是你讨厌我，你记得第一次见到我时你说了什么吗？”
　　赵乾：“……”他好像是说了什么……但是……
　　“而且你还在电梯里打我。”林辰连饭都不吃了，对赵乾说道。
　　赵乾也放下了盒饭，并且有一种想站起来的冲动，说：“难道你没打回来？我流了多少鼻血你知道吗？衬衫很难洗的！”
　　林辰越来越大声：“是你先动手的，我要是不还手，我就要变成国宝了好吗？第二天怎么上节目啊！”
　　赵乾：“……”这他妈的他竟然也无法反驳！
　　林辰挑了挑眉，得意地道：“怎么，无话可说了？“
　　赵乾面无表情道：“反正我没讨厌你。”他根本没意识到这句话林辰也说过。
　　对话进行到这里，其实已经进入到一个死胡同了。梁固学所期待的“好好沟通”当然也已经被赵乾忘了个干干净净。
　　赵乾想了下，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正要搜肠刮肚再次进行反驳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你们……几岁啊？”余瑶瑶手里拿着一瓶酸奶，一脸忧愁地看着赵乾和林辰。
　　林辰：“……”
　　赵乾：“……”


第11章　
　　余瑶瑶喝了口酸奶，目光不安分地在赵乾和林辰脸上扫来扫去。
　　林辰干咳了一声，偏过头去，想要快速平复一下心情，恢复到平时的高冷人设上面去，他觉得自己的人设应该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吧？
　　没想到余瑶瑶用一种“看透你”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道：“别挣扎了，林辰。你的人设在我这里已经崩了个底朝天了。啧啧啧，没想到啊。”
　　林辰：“……”
　　赵乾哭笑不得道：“余瑶瑶你属猫的，走路没声啊？你从什么地方开始听的？”
　　余瑶瑶嘿嘿笑了两声，摇头晃脑道：“不告诉你！我现在有你们两个的把柄了啊，以后不要得罪本小姐！林辰，请我吃零食，不然我就去微博上跟你的粉丝们说，他们的男神是个幼稚鬼，只有三岁。”
　　“喂，过分了啊。”林辰说。
　　随后余瑶瑶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神秘地笑了一下，对林辰小声道：“我现在知道你那句‘还是得分人’是什么意思了。”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了，林辰不由自主地往赵乾的方向看过去，赶紧对余瑶瑶道：“……别乱说。”
　　赵乾：“？？？”
　　他虽然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语，但是也颇为尴尬。倒是不在意什么人设，因为他本来也没什么人设，只是自己好歹已经快三十岁了，为什么还会和林辰差点吵起来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最后赵乾只能用“不要跟幼稚的人争论，他会把你拉到他的水平上，然后用他的经验打败你”这种话来安慰一下自己。
　　这一切都是林辰的锅，他是无辜的。
　　吃完饭后，赵乾和林辰对了对台词。既然人设已经崩了，林辰也没心思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梁固学虽然对他比较客气，但是他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戏还是要好好演的。余瑶瑶赖着不走，自告奋勇地在一旁做监督，她好像忽然对赵乾和林辰两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赵乾和林辰对台词的时候她就在一旁托着腮看着他们。
　　两人磨合过后，下午再拍，果然比上午好了许多，一次性过了。不仅是梁固学松了一口气，整个剧组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今天还真是开拍以来最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天，男主角和师尊的戏如果演不下去，那他们岂不是要被原著粉追杀到天涯海角？！
　　晚上，剧组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