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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没合伙儿骗我？”
　　“我车都撞了，你说呢？”乐正独气势汹汹的反问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砚名翻着白眼，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鞋柜前换好鞋子。见乐正独没出来，扯着嗓子喊道：“别忘了把保鲜盒放冰箱里，都是舅妈辛辛苦苦做的，别忘记吃。”
　　“知道了。”
　　乐正独应了声，还是没动，等听见关门的声音，才进了厨房。
　　厨房里干净整洁，除了装修时自带的炉具和抽油烟机，一件厨具都没有。这块区域乐正独是不经常去的，他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放置冰箱和微波炉的这边。
　　冰箱用来储存食物，微波炉用来加热，简直是完美组合。
　　乐正独把保鲜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放进冰箱里。每一盒里面都有菜有饭，有荤有素，很丰盛，都是他爱吃的。
　　放完东西，乐正独冲了个澡，就上床准备睡觉了。他这两天没有什么灵感，创作仿佛到了瓶颈，尤其是材料这一块儿，成了他的心头病。
　　今天的收获很不理想，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开车时也想着这事，一时分心出了车祸，把人家的车撞了。好在没有人受伤，只是小磕小碰，赔点钱就了结了。
　　想到车祸，乐正独不禁又想起魏暖杨，没想到长得一副孩子气的人，吵起架来还挺有气势。骂人嘴皮子也溜，生生把一个魁梧大汉说傻眼了。
　　“呵呵，有意思。”
　　乐正独轻笑，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始终保持着笑意。
　　城市的另一边，与乐正独居住的高楼大厦隔着万家灯火，小区的环境也没有他那里的好，好在价格合理，是魏暖杨能承受的范围。
　　魏暖杨整理完资料，洗漱完毕，也早早上床了，同时被他供上床的还有乐正独的照片。今天的收货颇丰，设备厂的事有了些许眉目，学长这里貌似也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魏暖杨忍不住笑出声，用力在相框上亲了一口。
　　接下来的自我慰藉顺理成章，魏暖杨面色潮红，半掩在枕头里，压抑的轻呼几声后，整个人瞬间松弛了，小声的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带着一身薄汗进了卫生间，洗干净手指间的污渍。
　　魏暖杨对乐正独是有欲望的，除去刚刚进入青春期时的懵懂无知，学长几乎成了他的生理启蒙老师。
　　魏暖杨双手按在洗漱盆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因着天生一张娃娃脸，始终都带着几分少年气质。但眼神里，精干的目光早已经脱去稚气，有着他这个年纪少有的老练。
　　第二天，魏暖杨早早起床，穿上休闲服，拿好钱包直奔桑青电子设备厂。他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查出给设备厂注入资金的来源，一个是订单的合作企业。
　　因为有魏暖杨这个挡箭牌，乐正独也没有去风熵集团上班。开着车去了几个厂家，谈的都不是很顺利。
　　从厂家出来，乐正独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了。他一天没有吃饭，这时才想起来肚子饿这一说。
　　驱车往家的方向开，走到昨天肇事的地方，想了想便调转了车头。
　　他没有去过桑青电子设备厂，只能按照导航摸索着往那里开。等到了位置，看着眼前占地面积巨大的工业园，一时间有些茫然。
　　乐正独掏出手机，才发现他根本没有魏暖杨的电话号码，而且除了砚名的，他没有集团任何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苦笑一声，乐正独坐回车里，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回去。反正他也不是来接魏暖杨的，只是查看下调差进度。他才不会因为砚名的话，而担心魏暖杨这个职场新人出事呢。
　　乐正独正想着，耳边穆然传来阵阵大笑声，接着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也一浪接着一浪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乐正独疑惑的看向声源，只见几十个人呼朋结伴的从工业园内走了出来，应该是到了下班的时间。其中一个走在角落里的人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张娃娃脸很引人注目。
　　乐正独勾起嘴角，手指先于大脑按下车鸣。嘟嘟几声，果然引起魏暖杨的好奇，他一看清车窗里俊逸的面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和工友连招呼都来不及打，飞快的跑了过来。
　　“学长，你怎么来了？”
　　乐正独本想纠正魏暖杨的称呼，但看见陆陆续续走过来的人，只得打消了念头。
　　“砚名让接你。”
　　“哦。”
　　魏暖杨有些失望，微微嘟起嘴，不情不愿的上了车。车子开出去了，又提醒道：“我一会儿还要上夜班呢，不能和你回去。”
　　“你还真拿自己当工人了？”
　　“打入敌人内部查的快。”
　　“你以为打入内部那么容易呢？”
　　魏暖杨嘟着嘴，不在意乐正独泼给他的冷水，目光坚定的回道：“很容易。”
　　乐正独轻笑一声，在心里嘲笑魏暖杨的天真。魏暖杨目前为止的做法虽说还不能算商业间谍，可要是被人知道并报案了，那他以后的前途要怎么办？
　　“学长，你不用来接我。就算砚总监让你来，你也不用过来。告诉我一声就行，我不会说漏嘴的。”
　　乐正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说是砚名让的，也是因为找不到借口，随口胡说的。现在被魏暖杨这么一说，顿时尴尬不已，僵硬的点了点头。
　　“学长，昨天和砚总监通电话的时候，我也说咱俩在一起呢，他没有问你什么吧？”
　　“当时他在我家。”


第24章　024机会只有一次
　　魏暖杨呆了一下，暗骂自己是乱操心，人家俩人是什么关系，就算砚名知道乐正独翘班又能怎么样？表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还能真生气不成？
　　“昨天为什么帮我？”
　　“啊？”魏暖杨一双水眸睁的大大的，被问的有点懵圈。想了会儿，斟酌着语句回道：“因为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你当时看起来……被孤立了。”
　　“被孤立了？”
　　乐正独有些惊讶魏暖杨的判断，他当时只是不想和对方吵架，才没有反驳。既然是交通事故，等交警来了之后，自然会有个合理的办法解决，根本不需要歇斯底里的扮小丑。
　　“我说错了，是没有战友。”
　　“你可能是战争片看多了。”
　　“嘿嘿，当时没多想，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要不是学长你帮忙，那一下我铁定躲不过去。”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乐正独嘲讽着，眼睛正视前方，丝毫没有察觉到魏暖杨一脸得逞的笑容。
　　“哪能呢，我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厉害。”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这个还是有的。”
　　魏暖杨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怕再一激动，得意忘形，把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好感打散了。一路上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捡着乐正独爱听的说。
　　到了小区门口，乐正独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询问魏暖杨住哪栋楼。魏暖杨从车子里探出头，看着四周邻里的高楼大厦，彻底傻眼了。他住哪一栋？他怎么知道？
　　等等！
　　“学长，我还要上夜班的，你怎么把我拉回来了？”
　　魏暖杨故作惊讶的问道，把之前为了能和乐正独多相处一会儿，而故意当做没发现的自己抛弃了。
　　乐正独踩下刹车，歪着头看着他，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jy集团和风熵集团的商战？”
　　“知道。”
　　魏暖杨忙应了一声，他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对于市场的洗牌也是持积极态度。虽说坊间一直盛传，说这场商战源于两大集团的掌门人争风吃醋，是因为一个男人而起的。不过，魏暖杨从来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争风吃醋只是诱因，市场的平衡才是关键。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都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和必然性。
　　不管是风熵集团，还是jy集团在近几年中都在维持着市场平衡，一方抢断新的市场份额，另一方一定会紧追猛赶，达到他们预想中的平衡。时间久了，总有一方会被掏空，一方得势。这次洗牌就成了必然性。
　　“你既然知道，就没想过收购案停滞是因为jy集团的人在捣鬼？”
　　魏暖杨被吼的一缩脖子，反手握着门锁，有了想逃跑的冲动。但乐正独明显看不起他的态度，也分分钟点燃了他心中的小宇宙。他对于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是很自信的，怎么可能允许别人置喙。
　　“就算知道是谁捣鬼，查不到订单来源也无济于事。桑青电子设备厂是有人幕后扶持，就算能断了资金链，他还可以找别的集团合作。只有让他们被订单压制的喘不过气的时候，再断了资金链，才能收网。你有没有想过，已经要宣布破产的厂子，一夜之间有了订单，还有了资金，是因为什么？”
　　乐正独被问的哑口无言，眼睛也离不开魏暖杨的面孔。魏暖杨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带着一种极为自信的，又些许傲慢的神态。和平时颇为不同，更和初次见面时有着天壤之别。
　　乐正独看不懂了，到底那一面才是真实的魏暖杨？
　　魏暖杨呆了下，忙把脸转到一侧，被乐正独看的害羞不已。他刚刚有点激动，忘了对方是学长了。
　　“是因为什么？”
　　清冷的声音溢出几分笑意，乐正独被魏暖杨的反应逗笑了。故意伸手拉拉他的袖子，追问着。
　　“因为……学长，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等下！”
　　“学长，我刚才都是胡说的，你别当真。”
　　“说的挺好，比我强多了。”
　　魏暖杨一只脚都伸出车门，听到这话又生生的缩了回来。对方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落寞，盯的魏暖杨心都化了。
　　“学长，我是因为对这些感兴趣才学金融的。两大集团商战，我一直在关注，为此，我不惜放弃北京的工作跑到上海。你说的那些我都懂，你怕我做成了收购案，会得罪jy集团，要是风熵赢了还好，要是输的了话，我以后在上海就没法立足了。不过，这样的案子是我一直想做，却没有机会做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做成。这种机会不是随时都会有，放弃了，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
　　“你知道就好，今天就到这吧，我先回家了。”
　　“学长？”
　　魏暖杨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他刚刚竟然从乐正独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羡慕。
　　“会开车吗？”
　　“会。”
　　“钥匙给你，你自己过去吧。”
　　乐正独一面说着，一面解开安全带。魏暖杨咬着嘴唇，又傻眼了，以前学长对他冷言冷语，他都习惯了。今天怎么一下子好到可以借他车了？还对他笑！
　　“学长，你车不是送到4s店了吗？”
　　“借的。”
　　乐正独轻笑一声，下了车。肚子适时的咕咕叫了几声，提醒着他还没有吃饭。
　　“学长，我请你吃饭吧。”魏暖杨小跑几步追上乐正独，把车钥匙递给他，尴尬的笑了。“我没带驾照，开不了。和那里请过假了，今晚不去了。”
　　魏暖杨偷偷把手机调成静音，难得有机会接触到学长，傻子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去上班呢。
　　“行，走吧。”
　　乐正独握紧钥匙，回头看了眼车停放的位置，觉得还可以，明天也方便倒车。再看着身边的魏暖杨，问道：“叫砚名过来吗？”
　　“还是别了，我们关系挺尴尬的。”
　　魏暖杨强装镇定，用余光瞄着乐正独的脸色，深怕学长把话题往砚名那里引。
　　“以前就听砚名说起过你。”
　　“说我难搞吧？”魏暖杨低下头嘿嘿一笑。


第25章　025被黑了
　　“是。”乐正独扶额，还真被魏暖杨猜着了，砚名不只一次抱怨过“他家的暖暖”戒备心有多强，怎么约都约不出来。想到砚名被一再被拒绝的样子，他就想笑。
　　魏暖杨这几个小时中，见到乐正独的笑容比前几天加起来的都要多。两个人说了很多的话，还能并肩漫步，这些都是他梦里能见到的。除了兴奋外，还有些感动。
　　“我曾经以为自己得了病，我们那里都说同性恋是精神病，不好治，还会传染。我当时挺害怕的，不敢说，就连和我关系最铁的哥们儿都没告诉，更不敢和父母说。后来上大学了，又读研，也被女孩子表白过……但还是改不了。再后来，就开始自暴自弃了，觉得实在不行就找个人试试，总不能一直不敢正视自己。遇见砚名是个意外，我们用同一个软件，就是那种在我们圈子里很火的交友软件。我们开始聊天，时间长了，觉得他还行，才约见面的。没想到他没来，你来了。”
　　魏暖杨苦笑一声，他那天是什么鬼样子还历历在目，简直是黑历史。每次一想起来，都有掐死自己的冲动。
　　“我吓到你了？”
　　“嗯，有点，我好像也把你吓到了。”
　　“那倒是。”
　　乐正独低声笑了，他当时一直把魏暖杨当碰瓷的看待，只想躲的远远的。可谁能想到，见他和见着鬼似的，掉头就跑的人还能替自己出头。
　　“学长，你真不讨厌我们这样的人？”
　　魏暖杨轻声问了一句，他需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能继续接近乐正独的理由。
　　“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你们有你们的圈子，我有我的，互不干涉。”
　　“是吗……”
　　魏暖杨停下脚步，捂住嘴唇，身上的活力仿佛被一下子被抽干了。这种回答比否认好不了多少，同样让人心痛。
　　乐正独走了几步，见魏暖杨没有跟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你怎么了？头痛？”
　　“……”
　　“哪里不舒服？”
　　“……没有。”魏暖杨忍着眼泪，勉强扯开一个笑容。“学长，想吃什么，虾肉小馄饨还是小笼包？”
　　“馄饨。”
　　“附近哪家好吃？”
　　“你不是也住在这里吗？”
　　魏暖杨语塞，除了用干笑隐藏内心的失落和慌乱，别无他法。“我平时总点外卖，不太清楚手机屏幕之外的餐厅。”
　　“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哈哈，是啊，不过我不会做饭。”
　　“学学。”
　　乐正独说的轻描淡写的，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没比魏暖杨好多少，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个不会做饭的。他倒是不点外卖，可要是他常去的中餐馆倒闭的话，他估计都没魏暖杨吃的健康。
　　“嗯，我会试试的。”
　　魏暖杨笑着应了一声，突然有了想学做饭的冲动，不知道学长会不会喜欢贤惠一点的。
　　乐正独回国之后的生活很乏味，一个是没有志同道合的好友，一个是对父母强行安排他的人生很反感。时间久了，就公司，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及其规律。
　　所以，对于吃饭，他同样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凭着习惯，带着魏暖杨又去了中餐馆。
　　老板看见乐正独，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等又看见跟在乐正独身后的魏暖杨，表情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老板，餐牌。”
　　乐正独对着他招了招手，以前老板都是在他还没落座时就会递上餐牌，今天有些反应迟钝了。魏暖杨含笑不语，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刚刚分明在老板眼中看见了敌意。
　　“你点吧。”
　　“说好我请你的，还是你点，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好吃。”魏暖杨接过老板送过来的餐牌，推到乐正独面前。
　　“鲜虾馄饨吧，如何？”
　　“卖没了。”
　　“灌汤蒸饺呢？”
　　“没有。”
　　乐正独无奈的放下餐牌，对老板问道：“那你店里有什么？有什么上什么吧。”
　　“稍等。”老板倒也痛快，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拿着餐牌就走了。
　　魏暖杨把头扭到一边，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实则在努力憋笑。乐正独不傻，也察觉到不对了，见他如此，也忍不住笑了。
　　“平时他不这样。”
　　“可能顾客太多，心情不太好。”
　　“你上次捉弄我，也是因为心情不好？”
　　乐正独嘴角带笑，很享受魏暖杨目瞪口呆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壶柄，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魏暖杨要是知道乐正独会问这么尴尬的问题，打死他都不会来。听见问话的一瞬间，吓的脸惨白惨白的，连话都不会说的。
　　“怎么了？是我说错了吗？”
　　“学长。”魏暖杨哀叫一声，用他平生最厚的脸皮挤出一个十分难过的表情。“我错了！真的，我对灯发誓，我下次不敢了！”
　　“当真？”
　　“真的，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乐正独冷笑一声，暂时不提这事了，对魏暖杨认错的态度很满意。要是他敢否认，说这事不是他干的，乐正独一定会当场掀桌子。
　　除去老板上菜时的冷脸，整个用餐时间都很和谐。魏暖杨知道乐正独在国外上学，就捡着他出国旅游的趣事说，果然引起了共鸣，两个人说说笑笑，谈论着各地的风土人情，倒像是朋友一样，少了许多隔阂。
　　吃完饭，魏暖杨去吧台付钱，接过明细单的时候，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么多！吃什么了要我六千八？你丫的敢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