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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们见面之后，他就不接我电话了，刚刚还发信息说抱歉，是什么意思？”砚名把手机放在乐正独眼前，一脸的不爽。
　　乐正独伸手挡开，眉头紧蹙，脸色比砚名的还不好看。
　　“你以为是什么原因？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对男人更不感兴趣，我有什么理由破坏你们？”
　　乐正独的一席话，让砚名哑口无言。按说自己这个表弟仗着一张可以招蜂引蝶的脸，找什么样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都是轻而易举的。可这么多年来，乐正独的感情生活简直是一张白纸，砚名唯一不清楚的，只有乐正独出国留学的这几年。但亲戚相传，依然是独身，好像除了稿纸和铅笔，就没有能走进他心里的。
　　乐正独冷眼看着砚名阴晴不定的脸色，只能把魏暖杨叫他学长这件事搁置在心里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事真的和他有关。
　　“别生气嘛，我就是急了。暖暖是我这几年遇见的最和我心意的，本来可以进一发展，现在突然这样，我就有点慌了。”
　　面对砚名示弱的语气，乐正独也不好再发作了，只得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姑姑。你能约他出来一次，也能约出来第二次，放轻松。”
　　“哈，你一个感情白痴还给我出主意。”
　　砚名摆摆手，算是放下心了。魏暖杨这只小兔子有多难搞，他是深有体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样，不过再约出来一次也不是难事。
　　砚名走了，乐正独眯着眼睛想了会儿，也看不懂魏暖杨的态度。用手摸了摸脸，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我长的很吓人吗？”
　　……
　　日子有惊无险的过了三天，魏暖杨接到了风熵集团的复试电话。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
　　魏暖杨承认自己在感情方面有些极端，放着优秀的砚名不同意，却一门心思的想着不可能有交集的乐正独。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半天，才给砚名发了信息，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再次踏入风熵集团，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却比上次来时更有底气了，准备的也更充分了。
　　在门口整理下袖口和领带，精神抖擞的敲了敲门。
　　长长的会议桌把空旷的房间一分为二，桌子对面坐着三个考官，这一面只放置了一把椅子。
　　作为考官之一的乐正独斜靠在窗边，看清来人后只想骂娘。


第4章　004心机boy
　　“阴魂不散。”
　　乐正独小声嘀咕一句，从角落里出来，和同事打声招呼径直走了出去。经过魏暖杨身边时，没做任何表情，好像他们从来没见过一样。
　　魏暖杨正在低头拿简历，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第五个人。只觉得有股冷风从身边刮过，再抬头看时，只看见了个背影一闪而过。
　　“面试官你们好，我叫魏暖杨，毕业于……”
　　“你的资料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对你的各方面条件和笔试成绩都很满意。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
　　魏暖杨松了口气，脸上洋溢着暖意，自信的说道：“您请问，我会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说出来。”
　　“第一个问题，你现在独居上海，你的父母还在原籍，是什么驱使你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打拼呢？”
　　魏暖杨眼眸微动，很清楚考官是想问什么。嘴角的微笑一直保持着，朗声回道：“我虽然出生在北京，还在北京念完大学，但对上海并不陌生，我对这座城市的关注度不亚于对新闻联播的关注度。我的父母因为工作调动，也很快要过来了，一家三口聚在哪里，哪里便是家，不存在原籍这一说。而且我是独生子，也希望能在事业上有所作为，给父母更好的生活。”
　　主考官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公司有调动安排，需要你在国外长期驻守分公司，这样你就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了，你有什么打算？”
　　魏暖杨在心里冷笑一声，对考官的挖坑问题有些不爽。先是对他原籍是北京的，会不会在上海久留产生质疑。他刚刚表明态度，又问出差了怎么办？还要常驻国外！
　　不过这样的小问题还难不倒魏暖杨，他扶了下眼镜，直视刚刚说话的考官，柔声说道：“我刚刚毕业，正是需要历练的年纪，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认真做好每一件工作。我想我的父母会很支持，也会以我为荣。”
　　魏暖杨言语间把对工作的向往流露的情真意切，再配上一张精致的脸，任谁都不会怀疑他话里有水分。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
　　“您说。”
　　魏暖杨的表情严肃起来，已经猜到考官下一个问题一定是围绕在他没有工作经验上。
　　“你刚毕业，没有任何在大公司工作的经验，你如何胜任现在应聘的职位？”
　　“大学期间，我拿到了两个硕士学位，最大的收获除了更扎实的专业知识外，还有如何分配时间和快捷的做事方法。课余时间我做过很多兼职，也有在五百强企业实习的经验，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三个考官互看了一眼，对魏暖杨的回答很满意。他们这里不缺乏人才，缺少的就是这种有自信，说话处事还面面俱到的。
　　“可以了，回去等电话，有消息会通知你。”
　　魏暖杨笑着道了声谢，脊背挺的笔直。等出了门，马上垮了下去，得意的直晃脑袋。他敢打包票，他一定能等到电话。
　　看了眼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魏暖杨眼睛转了转，脚先于身体做出了反应。他想再去那个餐馆看看，说不定还能遇见乐正独。
　　昨晚他都想好了，再遇见的时候，他一定不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也一定要解释清楚他和砚名之间的关系，不能让学长误会。
　　乐正独回到办公室，刚把咖啡泡好，另一个他不想见到的人来了。
　　“你怎么上来了？今天你可是主考官。”砚名取个文件的功夫，正好看见乐正独一晃而过，马上脚步一转，跟了过来。
　　“回来喝口水。”
　　乐正独不想多做解释，更不想告诉砚名，魏暖杨应聘的事。聘上了这两个也是地下情人，砚名才不会公开，很可能拿自己当挡箭牌。聘不上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喝矿泉水不行吗？还非喝咖啡，瞎讲究。”
　　砚名一脸痞笑，拿起桌子上温热的咖啡抿了一口，完全不在意乐正独冷冰冰的表情。乐正独的东西品质一直在线，可比公司配发的速溶咖啡好喝多了。
　　“对了，你周末回家吗？舅妈前几天可问我了，责怪我总是让你加班，害得你不能回家。”
　　乐正独听见砚名的话，心情说不出好，也说不上坏，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不回家，你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吧。赶紧出去，我要办公了。”
　　“呦，赶我？”
　　砚名蹭的一下站起身，对自己表弟忽冷忽热的情绪习以为常，仿佛只要提起舅舅、舅妈的话茬，乐正独都不会开心。
　　“对，就是赶你，快点去找你的小情人吧。”
　　乐正独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让砚名大笑不已。“让你说着了，暖暖今天还真约我了。你晚上自己吃饭吧，我就不陪你了。”
　　砚名挥挥手，心情愉悦的出了门。乐正独则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乌黑的眼眸怔怔的望着房门出神。
　　他想不通，怎么又遇见了魏暖杨？
　　乐正独皱起剑眉，把这几次遇见魏暖杨的时间和地点穿插起来一回想，心里渐渐有了答案。看来魏暖杨是个十足的心机boy，几次欲拒还迎的态度应该是为了进风熵集团而有意为之。而砚名为了得到这个男孩，也一定会私用职权。
　　这样一来，在公司遇见魏暖杨就说的通了，何况砚名自己也说他们有约会。
　　“砚名你为了拴住人，真是下力气啊，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乐正独嘲讽一声，对于魏暖杨这种靠着小聪明上位的人很不屑。
　　之后的招聘工作，乐正独没有去，一直混到下班，才慢悠悠的整理下仪表，回家了。
　　他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不大，八十平，但在上海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还是遍地办公楼的金融街，已然不便宜了。
　　晚饭还是去那家中餐馆解决。进了门，看见坐在门口餐位的两个人，乐正独彻底崩溃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怕啥来啥。
　　“这么巧！”
　　砚名眼睛一亮，忙站起身，招呼乐正独过去。乐正独僵在原地没有动，脑袋嗡嗡疼。


第5章　005三个人
　　虽然不明白乐正独为何一脸不爽，但碍于有魏暖杨在场，砚名不好说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魏暖杨，我的朋友。这位是……”
　　魏暖杨一张小脸白的和张纸似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乐正独，连砚名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是想来解释下不能答应交往的原因，不成想居然又看见了乐正独，这种近乎残忍的缘分让他几乎窒息。
　　看见学长是好事，可他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这种境地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置身在闹市中一样羞耻，把他最极致的秘密，就这么赤裸裸的在乐正独面前坦露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魏暖杨小声说了句，便大步往出跑。
　　要是上一次，砚名让魏暖杨逃脱了，可以说是大意。但有一不能有二，魏暖杨的话还没说完，砚名就条件反射的拽住了他的领口。
　　这一下，不只魏暖杨愣住了，就连乐正独都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两个。砚名呆了下，马上松开手，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把魏暖杨搂在怀里。
　　“吓到了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才见面，你就要走，我很着急。”
　　“我……”
　　魏暖杨张了张嘴，现在解释只会越来越乱，不但不会扭转他在乐正独心里的形象，还会让砚名很尴尬。只能用力推开砚名，急匆匆的跑掉了。
　　乐正独忍不住想笑，他难道是洪水猛兽吗？竟然能把一个人吓成这样！
　　“雾草！这算什么？”砚名抓了把头发，搞不懂现在算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
　　乐正独勾起嘴角，这种事他才懒得思考。要是可能的话，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碰见魏暖杨这种奇葩。
　　“得了，一起吃吧。老板，把盘子撤了，重新点！”
　　“算了，我带回去吃。”
　　砚名哭笑不得，乐正独是觉得他还不够惨吗？居然这么冷漠，都不想陪他一起吃饭。
　　乐正独点了两个菜，等菜的时候，看着砚名孤独吃饭的背影，莫名有点想笑。临出门时，难得安慰了一句：“魏暖杨不都来公司应聘了吗，你着什么急啊。”
　　“……应聘？”
　　砚名嘴里嚼着饭，耳边传来这么一句。想仔细问问时，只看见来回摇晃的门，人早没影了。
　　乐正独一整天压抑的心情，出了门之后才好了那么一点点。不是他不仗义，更不是想看砚名出笑话，但能让一直压他一头的表兄遭遭心也挺好的。
　　走过两条街，乐正独进了居民楼。脚步渐渐放慢下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好像被人跟踪了。猛然回头，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都没看到。
　　“眼花了吧。”小声嘟囔一句，才放下戒心。
　　魏暖杨靠在墙角，轻轻拍了拍胸口，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去了。扶着墙，慢慢露出半颗脑袋，没见到乐正独的影子才松了口气。
　　“十五……十九……二十三……二十五！”
　　魏暖杨紧盯着电梯上面的指示灯，把乐正独居住的楼层记在心里，准备等出租房到期，就搬到这里来。最好是对门，同一栋楼也可以，再不济一个小区他也能接受。
　　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点走火入魔了，比高中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魏暖杨却幸福感爆棚，只要能离乐正独近一点点，他就会无比的满足。
　　魏暖杨脚步轻快的回到餐厅，砚名已经走了。不得已，他只能回家，等待着砚名消气，主动联系他。
　　这一等，又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里，砚名一个电话都没有，魏暖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或者，他和砚名之间的关系已经明朗了，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
　　不过，魏暖杨也没闲着，连着好几天帽子、墨镜一样不落的糊在脸上，在乐正独居住的小区门口蹲坑。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让他见到了几次。
　　风熵的面试通知，打断了魏暖杨狗仔队一样的作息生活。能留在最后一轮面试的人不多，魏暖杨作为其中一个，一进公司就有hr美女迎接，待遇已然不一样了。
　　“这次是最后一次面试，主考官是运营总监，副考官是各部门的经理，希望你能出色发挥。”hr红着脸，小声嘱咐道。
　　魏暖杨点点头，随着她到了九楼，在一间会议室的门口站定。过了这一关，他就能成为风熵的一员了，说可以大展宏图也不为过。
　　魏暖杨为了今天的应聘，特意给头发染了新颜色，棕色的。比起之前的雾霾蓝，看起来沉稳了不少。
　　眼镜还是带着的，薄边的黑色镜框把精致的脸颊掩盖了大半，一副金融精英的样子，很有范儿。
　　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刚刚面试完毕的新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魏暖杨勉强一笑，显然成绩不是很理想。
　　“没事的，哥们儿。”
　　魏暖杨拍了下新人的肩膀，和他擦身而过，进去了。
　　这一次的面试阵容比前一次大的多，光考官就有七个，坐在正中间的男人长的很帅气，看见魏暖杨进来，慢慢勾起嘴角。
　　“是你？”魏暖杨惊叫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没想到这么巧，不过就算是朋友，我也不会放水的。”
　　砚名没有回避，大喇喇的当着同事的面，把他和魏暖杨的关系说的很清楚。字面上表现的挺刚直不阿，但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运营总监不能得罪，这个新人一定要留下。
　　魏暖杨低下头，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失望。他是喜欢风熵，却不想再和砚名有任何的关系。绝情也好，自私也罢，本就上不了台面的关系，还需尽早了断。
　　“我……”　咚咚咚！
　　门口传来三声敲击声，乐正独推门而入，看见魏暖杨时没有任何表情，只对端坐在主位的砚名说道：“总部来人了，指名找你。”
　　砚名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走到魏暖杨身前，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问道：“你应聘的是哪个职位？”
　　魏暖杨用力咬着嘴唇，此刻恨不得冲上天，问问耶稣，玉皇大帝，毗湿奴……想逼死他是怎么招？


第6章　006不是乐，是乐正
　　乐正独和砚名认识也就罢了，居然还特么的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他明明跟踪了那么多天，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呢？
　　他刚刚决定拒绝砚名的好意，放弃面试资格，然后又看见乐正独。这算什么？神反转？好玩吗？
　　“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砚名皱起眉，魏暖杨越来越奇怪了。他忍了一个星期不联系魏暖杨，就为了今天有这样的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只有惊，没有喜，魏暖杨的表情都可以用“扭曲”两个字来形容了。
　　“那个……拓展经理……”魏暖杨越说越没有底气，更不敢抬头看砚名。
　　“嗯，我知道了，面试完在会客室等我。”
　　“好。”
　　魏暖杨忙点点头，就像小弟听从大哥吩咐一样。他现在很怕砚名一个不高兴，再把他开除了，让他连接近乐正独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有利用人家感情的嫌疑，但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他乖顺的语气果然让砚名很受用，大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鼓励道：“加油，等你的好消息。”
　　魏暖杨咧开嘴，笑的及其尴尬。
　　别人看的是热闹，乐正独看的门道，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鄙夷一笑，默默关上门，转身走了。
　　砚名和乐正独先后离开，魏暖杨长吁了口气，再抬头时和方才的样子大有不同。一双眼眸精光四射，竟比在场的考官还要有气势。回答金融问题时更是掷地有声，十分专业，导致那些把他当成走后门、靠关系上位的考官都不敢再继续问问题，深怕把自己的弱项暴露在同事面前。
　　从会议室出来，魏暖杨跟着hr办理了入职手续，但他的职位那一栏却是空白的，等着砚名回来敲定。
　　魏暖杨翻看了一遍合同，确定无误，才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砚名几点下班？”
　　“砚总监正在开会，还不确定。”
　　魏暖杨点点头，对着hr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毫不吝啬的展现着自己的魅力。hr也才工作一年，经不起这样的挑逗，脸一红，忙低下头掩饰。
　　墨黑的眼珠微动，魏暖杨赶紧抓住时机问道：“乐正独是什么职位？在哪个办公室？”
　　hr还处于粉红色的少女梦中，听见问话一点疑心都没起。“原来你也知道他啊！他虽然挂着经理的职位，实际上没有参与过任何项目，大家都说他是砚总监的表弟，靠着关系进来的。办公室也在九楼，离会议室不远，很僻静的那间。听说是他自己要求的，他不喜欢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