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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猫啊！它一直站在窗外冲我叫，两只眼睛还发着光，特别恐怖。”乔安安说道，“我把窗帘拉上去不理会它，无意中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打开门时就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站在我屋子前面。”
　　“乔小姐因为害怕一只猫而拉上窗帘，却在听到有人说话后出门察看，似乎于情理不合，这是为什么？”肖遇望着她，眼晴里有冷光闪过。
　　乔安安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神情一怔，求助地望向李律师。李律师正色说道：“警官先生，我的当事人有权拒绝回答与案件无关的问题。”
　　肖遇笑了笑，说道：“李律师，我是个警察，所要做的就是了解案件的全部细节，由此才能做出正确判断，如果乔小姐不方便的话，就请李律师代为回答。”
　　李律师神情严肃道：“当人处于恐惧之中时，所做的事自然就会超出常理，我的当事人做为案件的受害者，在确认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出门察看也无可厚非。”
　　“李律师的意思是说，乔小姐认为一只猫会对她造成危险，而那两个人却不会？”肖遇见缝插针问道。李律师脸色一僵，勉强维持镇定道：“我只是在陈述某种可能性，请警官先生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肖遇脸上波澜不惊，依旧维持着应有的风度：“我想再请问乔小姐，是否曾对猫科动物有过阴影？”
　　大概是听了李律师几句话，乔安安的底气也足了起来：“我只是讨厌猫而已。”
　　“根据被告的供词，乔小姐曾提到三年前的某件事，是否也与这次的事件有关？”肖遇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口吻问道。
　　乔安安神情一变，反驳道：“我根本没有说过，是他们在造谣，想要为自己脱罪！”
　　李律师带着警告的语气道：“请警官先生不要再随意猜测我的当事人。”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江暮宇显然也按耐不住，说道：“这肯定是胡骗乱造的，安安三年前正在参加公司组织的特训，根本不会认识他们！”
　　肖遇警觉问道：“特训？你指的什么？”
　　乔安安赶在江暮宇之前解释：“是公司内部组织的才艺培训，是为了更好的完善自身，这在娱乐公司非常常见，警官先生不是圈内人，所以才不知道。”
　　江暮宇在旁边点头附和，虽然明知道她在刻意隐瞒，肖遇也没有追问下去：“我明白乔小姐的意思了，从双方的证词及现场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场误会。”
　　“你们还没有走司法程序，怎么就能断定它是误会？”乔安安忍不住激动起来，“他们明显侵犯了我的**权和名誉权，我一定要告他们！”
　　“这是乔小姐的权利，但法律是讲究证据的，仅凭几句猜测，我相信司法机关无法受理乔小姐的诉讼请求。”肖遇不紧不慢说道，“李律师，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李律师说道：“收集证据是警方的责任，而不是让当事人亲自去做！”
　　肖遇微微一笑，说道：“我刚才说了，警方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线索，给出的结论就是由双方沟通不良而造成的误会。”
　　“你明显就是在偏袒他们！”乔安安脸上挂不住，气愤的说道，“我亲眼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站在我家门口，还要什么证据！”
　　“但据我所知，他们所站的地方，似乎是属于物业管辖的公共走道，左右都有住户，乔小姐为什么肯定他们的目标是你，就凭那只猫吗？”肖遇问道。
　　乔安安神情一怔，回答不出来，李律师见状解围道：“乔小姐是公众人物，她曾多次遭受来自狗仔或粉丝的骚扰，相比起普通人，她的可能性当然更大。”
　　“所以到目前为止，这些都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证据，暂时没办法对他们进行处理。”肖遇微笑道，“谢谢乔小姐今天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如果你掌握了新的线索，请及时联络我们。”
　　乔安安憋了一肚子火想要反驳，李律师用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说话，他自己站起来把名片递给肖遇，说道：“如果调查有了新进展，请你们直接联络我，我全权代表乔小姐发言。”
　　乔安安还想说什么，江暮宇拉了拉她胳膊，压低声音道：“安安，这里是警局，注意影响。”
　　肖遇佯装没有听见他们的话，随口问道：“对了，有件事想向乔小姐询问一下，宜城最近发生两起命案，死者都曾经是宝光传媒旗下的艺人，不知乔小姐是否认识她们？”
　　乔安安脸色大变，抓起桌上的包说道：“公司每年都会签约那么多艺人，就算见过几次也没什么印像，我很忙，有事的话请跟我的律师联络。”说完，她径直打开审讯室的门，趾高气昂的离开。高志尚从门外走进，回头看看已经走出办公室的乔安安，问道：“肖队，这样就让她走了啊？”
　　“该问的都已经问了，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说什么。”肖遇站起来，对俞彤说道，“把口供整理好之后送到我办公室来。”
　　俞彤目送肖遇离开，满脸崇拜的说道：“肖队真厉害，刚才把律师都说得哑口无言了。”
　　“到底怎么样，她招了什么没有？”高志尚迫不及待地问。
　　“说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可以肯定她跟这两桩命案一定有关联。”俞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道。
　　“咱们不是一早就这么认为吗，要是光为了确定这件事，肖队干嘛还要把她弄过来？”高志尚挠挠头，实在想不明白，“你是没看见蹲在警局门口的那些记者，都快把路给堵起来了！”
　　“你要是能明白，那不就成了另一个肖队？”俞彤抿嘴一笑，“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有活干了。”


第24章　一家人
　　乔安安本来还打算在取证完毕之后，当场召开一个小型记者会，把那天晚上的事都算到袁思粉丝头上去，公关连通稿都写好了，打算借助乔安安一贯柔弱的形像，将她塑造成受害者来博取公众同情，相信舆论很快就会改变，而热度却可以持续上升，对她来说是稳操胜券的一次炒作。但他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警方居然会这么坚定的驳回了她的案子，如果她再坚持炒作话题，到时候媒体知道案子根本没有进入程序，对她只会产生负面影响。
　　出了办公大楼之后，乔安安径直坐进保姆车，在记者的围追堵截下径直离开，江暮宇透过后视镜看见跟在后面的几辆采访车，忧心冲冲说道：“公司把消息放出去太早了，现在恐怕不好善后。”
　　“那个警察明显就是在包庇那两个人，他是以权谋私！”乔安安愤怒地说道，她本来满心希望借这个机会扭转局面，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我觉得他们这次叫乔小姐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这桩案子。”李律师紧锁着眉头说道，“刚才那位警官职位不低，以他的身份不应该负责这类案件，乔小姐，你是否跟某桩重大刑事案有牵扯？”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在忙着赶通告拍剧集，哪有时间关注命案。”乔安安立即矢口否认。
　　“刑事案，不一定就是命案。”李律师看了她一眼。
　　“刚才那个警察不是提到命案的事吗，我我就是随口说的。”乔安安竭力掩饰。
　　“我身为乔小姐的代理律师，自然站在当事人这一边，为了乔小姐你的名誉及安全考虑，还希望你可以将事情原委都告诉我。”李律师阅人无数，已经看出来乔安安在刻意隐瞒什么。
　　乔安安脸色一沉，不悦道：“李律师，我请你来不是为了置疑我，有这时间的话，还是想想怎么帮我起诉那两个人。”
　　这话实在很不给面子，李律师脸上挂不住，但总不能反驳雇主，只得说道：“那好吧，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乔小姐如果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联络我。”
　　江暮宇把车子停在路边，乔安安在警局受了一肚子气，连句道别的话都不愿多说，李律师本来还想提醒她多注意最近的行为，见她这一幅爱搭不理的表情，只得讪讪下车。乔安安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说：“还自称大律师呢，连个警察都搞不定，害我白白被人数落一顿。”
　　“李律师也是就事论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江暮宇安慰她道。
　　“那两个人肯定有问题，我才不相信什么误会！”乔安安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火冒三丈，“就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没有企图才怪！”
　　江暮宇看了看手机，神情担忧地说道：“最近都联系不上吴茉，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我们去她家里看看吧？”
　　“她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人，我好不容易把她安排进宝光传媒，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尽给我拖后腿。”乔安安毫不掩饰对吴茉的轻蔑。
　　“她在宜城无亲无故，你们怎么说都是同学，公司都知道她是你介绍进来的，要是她出了事，你面子上也过不去。”江暮宇劝说道。
　　乔安安想了想，靠在椅子上说道：“行吧行吧，反正今天也有空，我还想问清楚她上次发的什么疯呢。”
　　叶间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接到警局的传唤电话，别得不说，就乔安安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还真把他三观刷新了一遍，这真是电视上那个温柔可人的乔安安吗，面具也戴得太厚了点吧！也不知道肖遇查得怎么样了，真能把事情压下来吗？
　　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半点消息，叶间坐不住了，正准备打电话给肖遇问问情况，余元元发信息叫他过来家里吃饭，她父母昨天到家了，还把奶奶也从养老院接回来暂住几天。叶间在宜城没什么朋友，除了张浩宇外，跟他最亲近的就是余元元一家人，尤其是嘴硬心软的奶奶，小时候没少挨她的骂，可也没少吃她煮的饭，余父余母从城里捎回来的零食，总会有他一份。
　　叶间的父母去世的早，家里的亲戚都不爱管他，可以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连上大学的费用都是村里凑的，叶间一直很感激他们，希望有一天能还上这份恩情。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拨，可那却是因为，他有他想做的事。
　　奶奶见到他特别高兴，拉着他的手不停说话，余元元切了盘水果过来，奶奶各看了他们一眼，很惋惜的说道：“你瞧你们俩多适合呀，怎么就没那个缘份！”
　　“这话您说好几年了，元元都订婚了，您还不死心呢？”每次见面，奶奶都要这样感叹一番，叶间都听习惯了。
　　“谁让你不抓紧点，小时候那捣蛋劲儿上哪去了！”奶奶摆着脸说。
　　“您这意思是鼓励我去撬墙角？”叶间反将她一军。
　　“混小子，你要有这心思，元元能跟别人好上吗。”其实奶奶老早就知道他们俩就是非常纯粹的兄妹情，但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叶间，总盼望着他们能凑成一队，等啊等啊，还是啥也没等着。
　　“妈，您就别想了，”余母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笑道，“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要真有那想法，还用得着咱们费心吗？再说这当孙子还是当孙女婿，不都一样亲吗！”
　　“还是阿姨眼界开阔，说得太对了！”叶间走上去帮忙把汤放在桌上，不忘给余母戴顶高帽。余父一边摆碗筷一边说道：“不过阿间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就算不急着结婚，也得先交个女朋友，要是没遇见中意的，就让你阿姨帮你物色物色。”
　　“对对对，是该给他找个女朋友，省得他一天到晚四处溜达。”余元元笑嘻嘻的说道。
　　“咱们小区老赵家的女儿挺不错的，个子高，人长得墩实，一看就是能生养的人。”余母很快从脑海里搜刮出一个人来。余父听完直摆手，满脸都是嫌弃：“唉呀，你就别提老赵家的姑娘了，上回我见她在门口小饭馆吃饭，那碗撂得都这么高一层，谁要是娶了她，吃都得把家里吃穷！”
　　“能吃怎么了，没听人说吗，能吃是福！”余母反驳道。
　　“那这福气也太大了点。”余父同情地看了眼叶间。
　　“壮实的不好，阿间打不过。”奶奶插话道。
　　“说得也是，”余母想想也觉得不太靠谱，转头问道，“阿间，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帮你留意一下。”几道目光齐唰唰向叶间投来，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不容易挤出笑容：“要不要不我们先吃饭？”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余父连忙替他解围：“这事也不急一时，咱们先吃饭，先吃饭啊。”
　　余母手艺不错，虽然都是些家常小炒，但样样都色香味俱全，叶间还陪余父喝了几杯啤酒，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几句家常唠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八点多，叶间向他们道别，余元元送他下楼。秋语台是今年才交房的，入住率不高，有的地方还堆着没来得及清理的装修垃圾，路灯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亮着光，叶间怕不安全，让她早点回去。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余元元冲他摆摆手，“奶奶这几天都住在家里，你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她。”
　　“只要阿姨不再提老赵家的女儿。”叶间一脸认真的说。
　　“我妈逗你玩呢，你还当真呀！”余元元噗嗤一声乐了，探头看见前面那栋楼围着很多人，奇怪的问道，“那边干嘛呢，怎么还停着警车跟救护车？”


第25章　第三个遇害者
　　单元门前的感应灯亮着光，一位民警正在小区保安的协助下维持现场秩序，人群里发出阵阵议论声，门前已经拉起警戒线，禁止任何人靠近。余元元一脸好奇，拽着叶间要过去看热闹，民警在这时示意居民向旁边让开，几个医护人员抬着尸袋走出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离到那股刺鼻的腐臭味。
　　余元元吓了一跳，躲到叶间身后不敢再靠近：“阿间，那边那边该不会死人了吧？”
　　一个掩着鼻子的大妈正朝他们这里走出来，听见声音回头八卦的说道：“死了个年轻姑娘，就住在那边十三楼，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烂了，啧啧啧，真是造孽啊！”大妈一边说还一边做手势比划，让余元元脑海里出现一幅不该出现的画面，刚刚吃下的晚饭在胃里翻腾，她连忙捂住嘴，难受地皱起眉头。
　　叶间心里咯噔一下，借着路灯光芒向那里望去，医护人员正在把尸袋装上救护车，警戒线被撤开，身穿警服的肖遇从单元门里走出来，几位办案民警手提物证箱跟在他身后，围观居民不约而同安静下来，面面相觑，都怕惹来麻烦。余元元从小就特别害怕这类事，她拉拉叶间的衣角，小声说道：“太吓人了，我们快走吧。”
　　“没事，别怕，你先回家去，晚上记得把门窗锁好。”叶间安慰她道。
　　“那你呢？”余元元有点不放心。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能有什么事，快回去吧，别把这事告诉奶奶，省得她多想。”叶间提醒道。
　　“那好吧，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余元元点点头，心惊胆战的往电梯方向走去，都不敢再回头看一眼。肖遇正在跟医护人叫确认细节，民警把收集到的物证放到车上，叶间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警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隐隐约约觉得有点眼熟，但距离这么远，天色又黑，怎么也看不清楚。
　　叶间向前靠近几步，肖遇抬头看见他，神情露出诧异，警车亮起车灯陆续开走，高志尚从驾驶座探头问道：“肖队，我们先去法医鉴定中心，还是直接回警局？”
　　“先带他回去录口供。”肖遇坐进车里说。
　　高志尚发动车子，在转弯那一刻，借着车灯的光亮，叶间惊讶发现坐在后座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江暮宇。空气中还残留着那股腐臭味，他抬头看着眼前这栋高楼，清楚记得吴茉就住在十三层。
　　高志尚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显得很惊讶：“最近怎么老是在命案现场遇见他，这也太凑巧了点。”
　　这世上确实有许多巧合的事发生，有的是无意，而有的，却是故意。肖遇冷峻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望向坐在后面的江暮宇，他的脸庞在倒退的光影中充满悲痛，眼眶里甚至有泪光在闪烁，看得出来吴茉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离警局还有一段路程，为了节约时间，肖遇把车上的录音设备打开，问道：“江先生，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同事，她是公司的内勤，平常就负责各个部门间有联络。”因为悲伤的关系，江暮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肖遇继续问道，虽然没有面对面，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后视镜被他看在眼里。江暮宇似乎有些犹豫，眼神摆摇不定，肖遇微皱眉头，提醒道：“我希望江先生不要隐瞒任何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江暮宇深深吸了口气，才下定决心说道：“就是在紫金苑物业报案的那一天，我和安安在小区里遇见她，她当时精神有点反常，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就先送她回家，安安遇见那两个人是之后发生的事。”
　　“你们在陈述案情时并没有提过这件事。”肖遇脸色一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曲解事实、刻意隐瞒过程的人，因为这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