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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俩皆是心下一惊，小孩子还没说完，晃着脑袋：“表叔喜欢手机！”
　　一桌子人都开始笑，程遥给小孩夹了个糖饺子，故作惊诧：“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快告诉表姑！”
　　天真的小孩咬了口饺子，满嘴都是糖水，含混不清道：“爸爸喜欢妈妈，妈妈喜欢爸爸，所以爸爸亲妈妈。表叔昨天亲手机，所以表叔喜欢手机，手机喜欢表叔。”
　　“是是是。”程遥吃狗粮吃得开心，笑趴在桌子上，她暗自记下这段话，觉得一会还能赚个外快。
　　程逍的表嫂，也就是小孩的母亲，赶紧把儿子抱到膝上，不断喂着食，中间还娇嗔地瞪了丈夫两眼，脸上泛起红霞。
　　亲戚们都顾着打趣他们一家，哪里还想得起程逍这茬。
　　梁成彦收到了程遥的微信，果然又发了个大大的红包过去。
　　梁成彦：好巧，我也喜欢手机。
　　程逍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向程遥，后者赶紧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或许是刚才饭桌上被表哥一家影响，程逍删掉刚打好的字，换了两行新的。
　　梁成彦一看微信，止不住笑意。
　　程逍：我不喜欢手机。
　　程逍：我喜欢你。
　　梁成彦耍赖：可你亲的是手机，不是我。
　　对面正在输入了好一阵，梁成彦最后收到一张表情包：【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jpg】
　　梁母一进厨房就看见梁成彦站在灶前，笑得像个傻子：“饺子都好了，也不知道关火。”
　　梁成彦闻言马上收了手机，从柜子里拿出盘子。
　　“你谈恋爱了？”梁母沉默着盛出饺子，沥干水，终于没忍住，试探着问他。
　　梁成彦没隐瞒，“嗯。”
　　他还想再说什么，梁母笑了笑，“我和你爸早就想开了，你的一辈子又不是我们的一辈子。”
　　梁成彦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谢谢妈。”门口一阵窸窣，他对着外面喊道：“谢谢爸！”
　　“别贫了。”梁母把盘子递给他，“你去看看你慧心阿姨的朋友圈，方开没回c市的时候，家里好多事都是向展帮着跑的。”
　　“合着你是想找劳动力了啊？”梁成彦撇撇嘴，“我和方开可不一样，有事你跟我说，我回来就是了。”
　　“逗你的。”梁母打趣他道，“这就开始心疼了？是你们同行吗？给我看看照片。”
　　梁成彦翻开相册，估摸着选了张最合梁母心意的，“叫程逍，圈外人。”
　　“看着还小啊。”照片上的男生模样干净，确实十分合眼缘，梁母的第一印象很好。
　　“c大的。”梁成彦似乎很有成就感，“上大三，可优秀了，还拿过世界级的奖呢。”
　　梁母仔细打量着儿子，半晌才问了句，“人家孩子是自愿的吧？”
　　下午，趁着梁成彦出门拜年，梁父梁母凑在一起看ipad，梁父心急，“好了吗？”
　　梁母把ipad递过去，“你再催就自己搜。”梁父果然没再说话。
　　“这孩子看着挺踏实，我觉得不错。”梁母靠着梁父的肩，让他也能看到屏幕，“你瞧瞧，得过好多奖呢。”
　　梁父翻了一会，不解道：“怎么就看上咱家这个混小子了？”
　　晚些时候，梁成彦和程逍视频着，随手拿起ipad想看看新闻，只见网页搜索栏中赫然是“c大　程逍”，再一看历史记录，全是成潇、程骁之类的各种同音字。
　　“你笑什么？”程逍问。
　　梁成彦卖关子：“你真的要知道吗？”
　　“爱说不说。”程逍撇撇嘴。
　　梁成彦抿着嘴笑，把ipad举起来给他看。
　　“没事看这个干嘛，哪有写得那么夸张。”那篇报道程逍看过一眼，c大当时自然鼓足了劲头，像是要替国家把这几年没得总冠军的宣传份额补回来。
　　“这是我爸妈的ipad。”梁成彦说着，自己也点开链接看了起来，“怎么办啊程逍，我越来越想你了。”
　　程逍只觉得梁成彦嘴一张一合，言语听得越来越不真切。
　　作者有话说
　　年夜。
　　梁成彦：亲一下再挂嘛
　　程逍：我旁边有小孩子
　　梁成彦：他们矮，又看不见
　　梁成彦：宝贝儿
　　第二天。
　　小侄子：表叔亲手机！表叔和手机是一对！
　　程遥：你们他娘的还真个个都是人才
　　开心心：）


第二十一章　
　　“程逍，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就承认了吧。”学姐苦口婆心。
　　“学姐你这是逼供，”蒋庄坐在另一边，殷切地看着程逍，“逍神，没有的话你就说没有，千万不要屈打成招。”
　　学姐：“你闭嘴，让他自己说！”
　　程逍被这俩人缠得没办法，点了点头，“是。”
　　学姐一拍手：“来吧小奖状，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蒋庄认命给学姐发了红包。
　　“你们拿我打赌？”程逍深深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我说你最近满脸荡漾的，肯定有情况，蒋庄非说是这几天没bug带来的喜悦。”学姐白了一眼身边的钢铁直男，“喜悦个屁！穆宇杭刚追到田禾那会看着满屏的bug都能笑出声。”
　　程逍伸手摸了一下脸，“有吗？”发现嘴角确实是扬着的。
　　说曹操曹操到，穆宇杭进了实验室，放下书包：“我再说一遍！那是个误会！当时——”
　　“你的问题不重要，现在是程逍。”蒋庄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程逍，你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他想过程逍是在谈恋爱，但没过一会自己又把这猜测否了，就是觉得……哪里对不上。
　　“你就你，别带上我们。”学姐毫不夸张地描绘，“我是越来越喜欢最近的逍神了，你看这标准傻笑，一看就是典型的恋爱痴呆症，多可爱。”
　　在实验室混久了，这帮人都很熟，穆宇杭吐槽道，“异地没人权，他也就能笑笑，实际上和蒋庄有什么区别。”
　　蒋·钢铁直男·庄听完一蹦三尺高，指完穆宇杭又指程逍：“程逍你今天必须请客，不然我去论坛挂你！”
　　“行了，外卖我订，你们看着选吧。”程逍打开外卖软件，“悠着点，别撑着了。”
　　“我要吃煎饼果子，加十个鸡蛋的那种！”蒋庄刚输了钱，愤恨道。他们这几天基本都得在实验室过，下馆子估计不太可能，外卖就外卖吧，谁还不能将就了咋的。
　　一人请客，众人开宰。穆宇杭叫了田禾，学姐叫了男朋友，蒋庄叫了……蒋庄给自己多叫了一份外卖，化悲痛为食量。
　　几个人关了电脑，围着外面的长桌坐下。田禾挨着学姐，两人共享八卦，从实验室到学校，又上升到微博。
　　田禾：“赌五毛，彦哥有女朋友了。”
　　程逍听力敏锐，不动声色。
　　“我也觉得！他之前发微博都说‘你们怎么怎么样，最近全改说‘你了。”学姐激动道，“就感觉他微博最近都透着喜气。”
　　“而且昨天采访问到理想型他都没回避。”田禾翻出来视频，“你看。”
　　学姐用勺子盖住嘴唇，认真看着，“我觉得没跑了，你看这表情，跟程逍刚才一模一样。”
　　程逍呛了口汤，撕心裂肺地咳嗽着，手机屏幕上适时跳出了来电提醒，他拿纸巾捂着嘴，抓起手机走到一边。
　　学姐和田禾相视而笑：逍神脱单之后真是越来越好玩了，女朋友电话一来，吃饭都能呛着。
　　程逍问：“你不再睡会了？”
　　“起来喝了口水就精神了，跟你说会话再睡。”梁成彦早上才收工，这会躺在床上，声音懒懒的，“声音怎么哑了？早上还好好的啊？”
　　“没事，就是刚才吃饭呛到了。”程逍清了清嗓子。
　　梁成彦呼吸一颤，似乎是轻轻笑着：“想什么呢？吃饭都不专心？”
　　“你啊。”程逍小声嘟囔着。
　　梁成彦听得不真切，“什么？”
　　“没事。”程逍扭头看向长桌，大家立刻把视线收了回去，一片风平浪静，
　　“托你的福，今天我午饭我请客来着。”
　　梁成彦：“脱单饭吗？”
　　“嗯。”程逍说，“你怎么很熟一样？”
　　“别冤枉人啊，”梁成彦答道，“你们回去之后，方开榨了我好几顿，不熟也得熟了。”
　　梁成彦最近连着赶戏，累到虚脱，也没说几句话就又睡了过去，程逍听到对面平稳的呼吸声，慢慢挂了电话。他自己开学之后也没好到哪去，教授又开始抓壮丁做课题，说好的周末探班一直竟没走成。
　　这天梁成彦收了工，助理把手机递给他，说倪松正在处理热搜。他打开微博，只见第一条赫然是“梁成彦　胡莉菁”。
　　“这什么情况？”梁成彦问。
　　“胡莉菁工作室找人发的，老早就拍了照片，估计这会看着能用就发出来了。”倪松身边有人，乱糟糟的。有人在网上传了两张模糊的照片，背景在酒店的走廊，主角标明了是梁成彦和这部戏的女二——胡莉菁。
　　隐约是女方靠在梁成彦身上，光线成谜，除了身形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文案里不断分析着胡莉菁和梁成彦刚说的择偶标准，顿时带给大家不少想象空间。
　　胡莉菁此人，主业捆绑，副业演戏，每次通稿都写得非常优秀，图文功底足以混淆视听，一众脑残粉跟着到处嚷嚷。
　　“当时什么情况？”倪松问，“你醒着呢吧。”
　　“天地良心！”梁成彦努力回想，“那天在楼道里遇见，她说地滑，差点摔我身上，我才扶了一下。”
　　倪松又骂了一句。
　　梁成彦揉了揉眉心：“我说的那些，她能对上哪条？也是厉害。”
　　身边有人叫倪松，他先挂了电话。
　　胡莉菁这时发来微信：彦哥，对不起啊，是不是影响到你了？我不知道那天有人在拍。
　　贼喊捉贼？梁成彦不回复。
　　胡莉菁：那天地滑，谢谢你扶住我。
　　胡莉菁自说自话：真的抱歉，我会去澄清。
　　梁成彦屈尊动了动手指：嗯。
　　过了一会，倪松又打来电话，语气激动：“胡莉菁找你了？”
　　“她说她要澄清。”梁成彦答，“怎么？”
　　“你自己去看看吧！”倪松不想说话。
　　@胡莉菁：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演员也是人，请不要跟我们跟得太近，拜托了。【微信截图　…那天地滑，谢谢你扶住我。　…嗯。】
　　表面是澄清，语气却模棱两可，配的截图又似乎有些故事，网友一下炸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梁成彦简直心火郁结，“来这套？”
　　@梁成彦：　转发送十双防滑鞋。【微信全截图。jpg】
　　发完，他给程逍打了视频过去，对面过了一会才接。
　　程逍情绪有些低落：“收工了？”
　　“嗯。”梁成彦感觉不妙，“你看微博了？”
　　程逍语气带了酸味，“所有人都在说，哪里用得着看微博？”
　　“你听我说，那天真的是个意外，她说地滑，差点摔我身上，我就扶了一下。”梁成彦解释，“那个微信截图也不是完整的，要是知道她玩这招，我一个字都不会回的！”
　　“我想到过这样的事情，也做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还是觉得别扭。”程逍慢慢走出实验室，“不是你的原因。”
　　他声音始终淡淡的，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梁成彦心里一揪：“对不起，让组织不高兴了。”
　　“都说了不是你的原因了，要是我我也会扶的，难不成让她倒身上？就是……说什么的都有，我刚才去楼下打印东西，还听见有人在说。。。。。。听着不太舒服。”楼道里空旷，程逍抬脚轻轻踢了下墙边，赌气一般，“谁叫异地没人权呢？”
　　梁成彦正想说什么，程逍打断他，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组织没有不高兴，组织看了你的择偶标准，还是比较满意的。”
　　“报告组织，”梁成彦看了眼消息提醒，“刚确认了，我后天回c市。”
　　剧组的演员私下整了这么一出，是该放假调整调整。
　　“我同意你说的，异地没人权。”梁成彦接着说，“只履行义务，不享受权利，还让男朋友不放心，这种感觉糟透了。”
　　城市的夜空已经很久不见星星，那是飞机的光亮，缓缓闪动着。
　　程逍叹了口气：“梁成彦，我真的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昨天开会耽误了：（
　　梁成彦：异地恋不好，只履行义务，不享受权利。
　　程逍：权利？你想要什么？
　　梁成彦：你。


第二十二章　
　　程逍伸手揉了揉眼睛，靠在椅背上往后仰着，课题到了尾声，剩下一堆说明报告要写，他们每个人分配了一部分，可工作量还是不小，每天到后面眼睛看东西都是花的，临近图书馆闭馆才能回宿舍。
　　手机轻震，梁成彦：我到了。
　　梁成彦：你别着急，慢慢走。
　　程逍把文件文件收了个尾，传到网盘，然后干净利落地合上了电脑。
　　“今儿怎么走这么早？”学姐买饭回来正好看到他在收拾东西，随口问道。
　　“有事。”程逍躲闪道，“术语表我加完了，你有空可以检查一遍看有没有漏掉的。”
　　“好。”学姐仔细端详他，“你上次说‘有事’让我帮你请假，结果转头就去礼堂看梁成彦的访谈了。”
　　程逍手上动作一顿，“我发誓，如果我今天要是去礼堂，就让我下周写一行码出十个bug。”
　　“得了吧，出了bug还不是得大家一块改。”学姐摆摆手，“撤吧。”
　　程逍如释重负，背起书包往外走，快步流星，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
　　学姐吃着饭，突然觉得程逍刚才的话有点不对劲：谁问他去不去礼堂了。。。。。。拿礼堂发誓干什么？
　　梁成彦停了车就在驾驶座上等着，远远看见程逍往这边走，立马开了车门下去。
　　程逍三步并作两步，走得飞快，出来的时候书包都没背好，斜斜地挎在肩上。见梁成彦靠在车边，他改成了一路小跑，到梁成彦跟前的时候轻轻喘着，书包歪斜得更厉害了。梁成彦从他肩上取下书包放到后座，又打开副驾驶车门，护着边檐让他坐进去。
　　“干嘛不在车上等。”程逍把梁成彦的帽子放下来，又拨弄了两下他被弄乱的头发，“你下车一趟还得全副武装。”
　　“这不是能早点见到你吗？”梁成彦对着镜子理了一下仪容，确认完美才把正脸转向程逍，“离得这么近，晚见一分钟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程逍止不住笑意，“走吧，学校门口人多。”
　　梁成彦开着车，程逍盯着他的侧脸发呆，总觉得对方有了变化，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这么些日子他只能在各种屏幕上看见梁成彦，触到的也只是僵硬的屏幕，猛然活生生的人出现在身边，还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一直看着我？”梁成彦感受到身旁的视线，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程逍的指尖，笑着问道。
　　方才还觉得已经许多年没见，这会触感真实了，程逍又觉得他们不过才分开一个上午，甚至是从来没分开。他更仔细地瞧着梁成彦：“好看。”
　　梁成彦没出声，程逍觉得自己终于胜了他一分，有些得意地把头扭向窗外，看车辆飞驰，连续不断。
　　红灯，梁成彦把车停下，揽住程逍，飞快地在他唇上掠过，像春风拂柳，时雨润花，至轻，至柔，又有着隔了寒冬的急切。
　　程逍作势想推开他，却没用力气，“还在马路上。”
　　梁成彦低头在他颈间吻了一下，“知道在马路上还招我。”
　　“我没……”程逍反驳着，自己都没有底气，于是面红耳赤地往边上坐了坐，似乎想要和门融为一体。
　　梁成彦把他拽回座位上，笑道：“不闹你了。”他满心欢喜，几乎要溢了出来。
　　梁成彦家比当时程逍辅导的小男孩家还大，装修也更为精致。换完鞋，程逍低头一看，玄关处孤零零躺着一只行李箱，托运的行李条都没拆。梁成彦从背后环住他：“回家之后把箱子一扔就去找你了。”
　　“我就在学校，还能飞了不成？”程逍笑道，“至于吗？”
　　梁成彦的呼吸打在程逍颈间，痒痒的。程逍往厨房走，身后的人就是不撒手，俩人就着这个姿势，走走停停，从客厅到厨房，愣是用了三分多钟。
　　程逍翻了翻冰箱，“你在家都只喝水的？”
　　梁成彦斜靠在旁边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好好的！”程逍想到刚才，嗔怒地瞪了梁成彦一眼，“我出去买点吃的吧，总不能顿顿叫外卖。”说完就偏开身子，想要往外走。
　　梁成彦拦住他，“一起去。”
　　“真的没事？”程逍问，“要不要我和你保持十米距离这样。”
　　“别人没拍到，你自己先心虚了。”梁成彦笑他，“谁不逛超市啊？”
　　“你会做饭？”程逍站在蔬菜架前仔细挑着，梁成彦在后面推着购物车，想象他做饭的样子。
　　“反正吃不死人。”程逍故意说道，“小时候爸妈出差，我给程遥做过几顿饭，估计跟她现在脑子不好使有关系。”
　　梁成彦笑得睫毛都在打颤，“那正好，可以赖上你了。”
　　程逍轻哼了一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