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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尘_十三渡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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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埋头玩手机,忽然感觉门口虚影一晃,立马警觉性的抬头。
白衣男子逆光而来,身材欣长,迈着矫健的步子,她不由的看呆。

沈故上前趴在大理石桌面上,离她不过二十公分,她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额角贴着一个白色的方形纱布。
不过不要紧,他绝美的五官还是足矣令其瑕不掩瑜。

他靠近的时候,甚至能闻到某种迷人的香味,那种味道十分清幽,又像是阳光少年刚出了一点汗的样子,她陶醉其中。
可是沈故已经而立之年,并非少年。
他灿然一笑,打了一个响指,另一只手变出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妹妹,这朵花跟你真配。”
花言巧语,她却很受用。
“谢谢。” 她接过花,声音细细软软,笑起来的时候妆感更重。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嘛?”

“我来找个朋友。”沈故笑。
“什么朋友?给他打过电话了吗?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是……”
“哦,这个朋友许久没联系了,我刚换了手机把他联系方式弄丢了,只知道他以前在这附近上班。”

“哦,那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人认识。”她拿出一张纸放到沈故面前,然后递给他一支笔,“他叫什么名字?”
沈故并没有接过那支笔,笑的依旧灿烂:“她叫高小莲。”

“高小莲。”她直直的望着他,那双眼睛充满了狡黠,“你说你要找高小莲?”
“怎么,妹妹认识?”
沈故拿起桌子上的笔在手中打转。

“认识,她是我们这里的员工。”
“那真是太巧了,看来我找对地方了。”
沈故颇带挑逗的用笔点了点她的鼻尖,却没想到笔被她一把抓住。

她把笔和纸放回原处,然后拿起了座机电话。
“这样吧你先进去坐坐,我打电话安排人带你去跟她见面。”
“好,多谢!”

沈故绕过前台从左边的门进入,没想到进入到一条三米多长的走道,墙上贴着花花绿绿的墙纸,墙上面挂着几个法式古典壁灯。
这搭配,有点猎奇。

越往里走,嘈杂的音乐渐渐传来。
然后里面果然别有洞天,里面灯光昏暗,巨大的彩灯球随着音乐的节奏一闪一闪,蓝色黄色交错的射灯交错投射。

左手边是一个吧台,里面有两名美女调酒师在花式调酒。吧台前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四个金发大眼高鼻小嘴的舞女正在扭动着身子,她们穿着金色的镂空舞裙,上面露出漂亮的锁骨白皙的胳膊以及若隐若现的乳gou,下面的裙子不仅镂空,裙摆极短,还被故意裁成一束一束的条状,舞动起来的时候甚至可以看见里面黑色的三角内ku。

舞台周围围了一圈举着酒杯酒瓶子的醉男醉女,他们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扭动着身子,然后时不时会有人握着一把红色钞票扔在舞台上,故意扔得很近,衣着暴露的舞女走过来,由于脚上踩着十五公分的高跟鞋,所以弯腰捡钱的时候,姿势格外曼妙,并且她们还会故意配合做着不同的动作。

接着,台下便一阵尖叫欢呼,口哨声此起彼伏。

沈故觉得畸形又恶心,他们觉得刺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阿良跟附近的人打听的时候,那些人回答的支支吾吾,避重就轻。
此时他特别想打电话给罗潜让他派人来扫黄。

“喂,帅哥,你是来找小莲的?”
“啊,是。”
他差点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
他抬头往舞池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应止源的身影。

应止源那样的画风要是放到这样的舞池里定是一眼就能望见。
“帅哥?”面前的人转过头来。
她穿着豹纹短裙,身材极好,乌黑的秀发和红唇映得她的脸十分白皙。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我们可以走了吗?”
灯光晃到她脸上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生了一双丹凤眼,媚眼如丝。
“好。”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扭动着胯子绕过他在前面带路。

她带着他走到二楼,沈故没有想到这酒吧的二楼竟然是旅馆。但是看看楼下的场景,细思也不稀奇。
她走到2007房间拿出钥匙打开门,送他进去之后竟然贴着他坐了下来。
明明是很长的沙发,此刻有些拥挤。
她娇滴滴的说:“你好,我叫Tina。”
说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瓶酒,方瓶,黄褐色。
“我们先来玩一会游戏好不好啊。”
沈故看着她,她就像盘丝洞的女蜘蛛精,如果不割点唐僧肉给她恐怕难以逃脱。
“好啊,Tina,你想玩什么游戏?”
Tina笑呵呵搂住他的肩:“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喝光光~’”
“怎么玩?”

“我们来划拳,赢的人就喝一杯酒,输的人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为什么赢的人喝酒,输的人脱衣服?”
“因为这个游戏的名字就是叫这个呀,”Tina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他,声音嗲嗲的,“赢了,喝。输了,脱光光。所以叫喝光光嘛。”

沈故挑了挑眉,“我以为顾名思义是把酒喝光。”
Tina用食指轻轻戳着他的太阳穴,“笨!赢的人喝光光了,输的人自然就脱光光了。”
他大笑,“发明这个游戏的人简直就是天才!”

两人开始划拳,比起脱衣服显然是喝酒要好一点。
沈故自认为酒量还不错,但是这酒显然不是一般的酒,一入口后劲十足。
他连赢三次,Tina已经脱得只剩下贴身的背心,连短裙都已经脱掉。
“你要是再连赢三次,我可要脱光光了。”

她附在他耳边,没有喝酒却装作一副醉态,气若游丝,明显带有挑逗意味。
沈故轻轻推开她的手,建议:“那我们就不玩了。”
她箍着他的脖子,“不行!都说了这游戏叫喝光光,你还没喝光呢!”
他看了看酒瓶子,按照刚才的倒法,至少还得五杯才能倒完。

他开始揉着太阳穴装醉:“可我酒量不是很好,已经醉了。”
她突然抬头咬住他的一只耳朵,“不行,那也要喝完。”
果然是盘丝洞的蜘蛛精,恐怕今天来了不好出去。
沈故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一饮而尽,末了倒拿着瓶子甩了甩,“现在喝光光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解风情。
“哼!”Tina一脸怒气,拿起沙发上的短裙穿好,摔门而去。
沈故长舒一口气,镇静下来之后,头痛欲裂。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拉门,外面被锁住。
他赶紧拿出手机求救,隔壁屋子早已装了信号干扰器。

真是欲哭无泪。
整间屋子就只有一面墙上快靠近墙顶的地方有一面天窗,如果要从这出去,恐怕十分费力。
“靠!”
沈故瘫在沙发上。很明显这是被人算计了。

大概十分钟过后,前台的那个美女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背心皮肤黝黑的壮汉,他们双手环抱放在胸前,手里还拿着一根黑色的牛皮鞭,看面相应该是非洲籍男子。

“高小莲,你好。”沈故强撑着身子起来,伸出一只手。
现在他想也应该想得到,前台的女子就是高小莲,不然怎么能识破他的谎言。
那女子没有接他的手,而是来回踱着步子打量他。

她说:“不就十万块而已,用得着派人来取?”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笑得既真诚又尴尬,手足无措。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对着身边两个黑人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去一边一个看似就要绑了他。
沈故也不会干坐着任人绑,三人开始混战。
沈故喝了酒本就乏力,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对方还携带“武器”,他很快败下阵来,胳膊被扭到身后,用皮鞭绑住,无法动弹。

“还有两下子啊。”她一上去就朝着他的肚子给了一脚。
沈故忍着剧痛,“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误会?”她上前又是一脚,“知道我真名的整个渡城就只有他一个人!你还说不是他派来的?”

“我就想不通了,不就是十万块钱,用得着派人来要?”
她正在气头上。
“来这儿既不是为了喝酒,也不是冲着女人,你还说不是他派来要钱的?”
果然,同那个叫Tina的女人玩游戏不那么简单。

“真的是误会。”沈故努力解释。
被踢过的肚子青疼,被拧住的手腕子也是青疼,并且头痛欲裂。
“其实是我听一个朋友说起这个名字,我看着他进来的,但是我们直接有点矛盾,所以不好见面,我只能借口进来。”
他道出大部分实情,她半信半疑,她并没有听到其他进来的人找她。

“你别不信,我说的是实话。这样吧,我既然来了一场,刚才我也喝了你们的酒,我裤子口袋有一张卡,给你们刷五万块钱拿去,这样总行了吧!”
既然她起初是为了钱,也只能指望沈季禾给的这张银行卡保命了,希望这卡里不至于五万块都没有。

她凑上前,他身上那种清幽带着少年薄汗的味道早就被酒气熏天所遮盖。
眼神涣散,酒后吐真言,应该不像是说谎。
她把手伸向口袋,右边口袋果然有一张卡,她把卡递给身边的壮汉,“阿斌去查一下。”
阿斌拿着卡下楼去了,另一位黑人也松开了沈故的手。
“我说,你们可真奇怪,”沈故努力的使自己保持清醒,活动手腕,“先前那个妹妹是中国人给自己取一洋名,这个黑人老外又是叫中国名,果然天下人都一样崇洋媚外。”

面前的女子冷哼一声,旁边的黑人对着他的手腕又是一撇,沈故疼的直叫顿时酒意全无。
“忘了告诉你,他们都听得懂中文。”她凑上前,在他耳边狠狠道,“你最好少说话,薄命的人都死于话多。”
“Queen!”阿斌刷完卡,进来。
她转身走了过去,阿斌附在她耳边耳语。

语毕,她走了过来,心情仿佛极好。
“你这卡里有十万,刚好抵我们这瓶酒,我刚刚问过Tina了,这酒可全被你喝了。”说着把卡扔给他,“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他派来的了。”

沈故冷笑,有谁跑来替人要债还贴上自己本钱的。
他捡起地上的卡,揣进兜里,直直往门口走。
阿斌拦住了他。

“怎么,还不够么?”他转身望着这个本名叫高小莲,英文名为Queen的女人,然后习惯性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做出保证,“你放心,我踏出这个门不会报警,也不会让人来找麻烦的。”

“你报警也没用,你确实在我这里喝了一瓶十万块的酒,酒单子上可写着呢,明码实价你是赖不掉的。”
她耸耸肩,摊手,认定了他就是欠宰的肥羊。
“我这两位兄弟伺候了你,可能是期待你给点小费给他们。”

沈故掏出口袋,索性把剩余的五百三十九块人民币全给了他们。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那女人上前对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鲜红的口红印子印在沈故的脸上。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作者有话要说:
奇怪了,昨天明明一起发的,结果发现存稿箱时间定错了,抱歉抱歉,让你们看漏了一章~~~~





第17章 醉酒
第十六章醉酒 

 才四个小时不见,没想到沈故会变成这番模样。
白色的T恤脏的不成样子,浑身酒气的睡在路边,手机也摔在地上,身无分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个小时前银行短信告诉他,沈故刷了那张卡里的十万块钱,他还以为他伤得很重去了医院,打电话过去发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都不大连贯,更觉担心。
开车过来就看见了他狼狈的模样。

他的确是受了伤,手腕上都是青紫一片。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赫然有个红唇印。

沈季禾掏出帕子把那印子抹掉,心中有一万个疑问。
比如,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你的钱去哪儿了?你脸上的印子又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法问出口,就算问出口也不指望一个醉汉能给出什么答案。

他扶着他上了车,拿了一个抱枕让他在后座舒服的躺好,然后打电话叫私人医生到沈故家里。
他知道沈故不希望醒来看见自己在医院里。
一路上他睡得迷迷糊糊,车子里都是酒味。
酒架,酒架,他判断。
幸好不是酒驾,他庆幸。

他背他上楼,隔着衣服他也能感受到背上的人胸膛腹部,胳膊上全是结实的肌肉。他好像比想象中要重的许多。
他来的时候留意到他楼下的紫薇好像陆陆续续开始凋谢,景观不似上次来的的好。他想是不是该要宋玟选一些花材送过来。
但其实并没有过几日,离紫薇彻底凋谢至少还得十天左右,他浑然不觉。

“沈故,沈故。”他把他放到卧室的床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沈总,还是先给他检查一下有无受伤比较好。”女医生建议。

沈季禾只好退在一边椅子上坐着,他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上,既不会看病也不会煮醒酒汤,甚重连熬粥也不会,除了赚钱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他有些懊恼。

五分钟后女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沈总放心,手腕上的上可以擦一些药酒,肚子上的伤,输液会好的快一点。”
“你是说他肚子上也有伤?”
“嗯,虽然看不大出来,但是确实有内伤,伤他的人应该很注重力道得道运用。”

沈季禾面色阴沉,女医生劝慰,“沈总也不用担心,输液的话不到四五天就不会觉得疼了,或者吃药的话十天左右也应该痊愈,并不算太严重。”
“好,我知道了。”沈季禾请求,“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帮我煮一点粥吗?我想他醒来应该需要。”

“好。”女医生帮沈故扎好针,一切妥当后,往厨房走去煮粥。
沈季禾坐到床边,看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差点忘了他只是醉酒而不是晕倒。
输液输完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女医生答应明天中午再过来。

“沈故,沈故。”沈季禾轻轻推他,“起来喝点粥。”
床上的人没反应。
他又轻轻推了推他。
“我不想喝粥。”床上的人支吾了一声。

他凑上前,“你说什么?”
床上的人又不说话了。
很明显他还没有醒酒。

沈季禾的电话响了,周姨问他是否回家吃饭。
“不用,”沈季禾补充,“今晚我可能不回来。”
叶秋在周姨身边问,“怎么又不回来?”
“我在沈故这边。”
“噢”
那边木然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再看看床上的人,他依旧睡的深。
醒着的人反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走到房门口打开灯,觉得太亮又关掉,扭开床头的台灯,昏黄色依旧很耀眼,他最后索性也关了,就剩下客厅微弱的光从半掩的门缝里照进来。

屋子里都是酒味,他在想要不要去洗个澡,然后看看冰箱里有没有吃的——开了一下午的会议使得他又累又饿。

打开衣柜,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也是穿的他的衣服,原来上次在他家留宿不过才昨天而已。
他想起中国古文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样算时间也不是很近,毕竟过了三个秋天。
他笑。

柜子里清一色都是他平时穿的休闲服装,他不知道选哪件,索性想找到上次睡觉时穿的那件浅黄色笑脸T恤和黑色大裤衩。但是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应该不在衣柜里。

他打开衣柜下面的抽屉,第一层抽屉里面便已经别有洞天。
里面大大小小有五六十瓶香水,第二层也是同样。
原来他有收集香水的癖好。
他不由想起他身上总有种特别的香味,拿起香水一一辨认,始终没有找到那一种味道。
原来他仅仅只是收集,却从不涂抹。他身上那种特殊的香味,恐怕是这么多香水随意混合,穿过抽屉,窜到衣柜里使衣物无意沾上的。

因为香水没有打开,抽屉和衣柜也隔着一层挡板,所以香味虽然独特却十分清淡,不凑近闻恐怕是闻不出来。
无心插柳的杰作。

喜欢收集东西的人,或多或少都缺乏安全感,他在国外读书时的心理医生说的。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在英国的时候天天去烦一位心理医生,就连沈暮生安插在英国天天盯着他的管家也不知道。

他总是在周五的下午翘掉一节课跑到学校最近的心理医生那里“看病”。
他说:“布莱兹医生我有心理疾病。”
连着一个月都反复说着这句话。
布莱兹医生替他做了详细的检查,十分专业且肯定的告诉他,他没有任何心理疾病。

他仍旧不相信,又继续骚扰了布莱兹医生一个月之后,布莱兹医生终于忍不住了。
“听着,亲爱的,你心理上并没有生病,如果非要说有病,用你们中国的话说那叫‘相思病’!”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找过布莱兹医生。
原来这就是他的心病,那时他才17岁,刚到英国第二年。

后来他读书格外用功,再也没有翘过课,尽管他的功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20岁的时候他要回国。
叶秋心疼他,“你还这么小,你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他知道,回来就意味着他就要从一个小大人变成真正的大人了,他要开始接手沈家的生意,没有人再为他挡风遮雨,他将一辈子劳碌。
他满怀欣喜的回国,这三年却忙的自顾不暇。

沈故最先开始仍旧是“例行公事”一个月回来吃顿饭,后来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家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如今沈故连庙都不要了。
这三年他们见面的次数数都数的过来,不知算是多少个“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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