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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琪琪很爽快地说：“OK，白师哥真要不去我们就坐地铁去，经济实惠，哈哈。”
　　组会中途白赋嵄才来，高扬酝酿了一下，准备组会结束后和他说这件事。自己身上寄托了师哥师姐们的期望，扬大爷心想得好好措辞说服冒牌货让他去才行。
　　组会结束后，高扬看见琪琪师姐朝自己使眼色，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高扬回了个笑容，点了点头。跟在白赋嵄后面进了小黑屋，高扬拿出组会上准备好的腹稿，开始旁敲侧击。
　　扬大爷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乖巧和可爱，问：“师哥，你明晚有时间吗？”
　　白赋嵄淡淡地问：“怎么了？”
　　太狡猾了，竟然不正面回答我。还好扬大爷已经准备好了遇到这种情况的应答，故意说：“没什么，随便问问，哈哈。”
　　白赋嵄坐在电脑后头，头也不抬地说：“我明晚没什么事。”
　　太好了！成功了三分之一。高扬继续试探说：“师哥想出去吗？明晚是万圣节，应该挺热闹的。”
　　白赋嵄问：“和你吗？”
　　“不是！”高扬有些慌乱地说：“是琪琪师姐还有罗寻师哥们……”
　　白赋嵄问：“你不去？”
　　“啊？”高扬愣了一下，说：“我也去，师哥想去吗？”
　　白赋嵄问：“你都没说去哪呢？”
　　高扬恍然大悟说：“是欢乐谷，明晚有万圣节的音乐节。”
　　白赋嵄又问：“你想我去吗？”
　　什么叫我想不想你去，你去了我们才不用挤地铁。虽然高扬宁愿挤地铁也不想和冒牌货呆一块儿，但这是琪琪师姐交给自己的任务。
　　“琪琪师姐他们都希望你能去。”
　　白赋嵄说：“我的公司明晚……”
　　“我也想你去！”高扬打断他的话说，为了专车扬大爷豁出去了，“萧雪师姐不去，琪琪师姐和梦尹两个女生肯定凑在一块，罗寻师哥和危楼师哥关系很要好，你要是去了，我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这是我的想法。琪琪师姐让我来叫你去，希望你能开车带我们去，这样大家就不用挤地铁了。”扬大爷心想着了白莲花的道了，腹稿全都用不上了。
　　白赋嵄静静地听高扬说完，看着他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很平静地说：“我是说我的公司明晚要用车，我自己的车坐不下六个人。”
　　“啊？”高扬脸一下红得更厉害了，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心里骂道：去你妈的白莲花，明摆着耍着自己玩呢！就想看自己在他面前出丑丢脸！
　　白赋嵄问：“那你还想我去吗？”
　　鬼才想你去！
　　白赋嵄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语气温柔舒缓说：“我骗你的。”
　　“啊？”高扬看着白赋嵄，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他对自己笑。好像刚才耍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他，或者说他这句话其实也是在耍自己。高扬有些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白赋嵄又变成了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说：“真的什么？”
　　高扬有些着急地说：“你真的在骗我？”
　　白赋嵄反问：“你希望我骗你？”
　　扬大爷心里急了，真想摔椅子踢桌子骂人了，可眼前那个人还能一脸坦然，毫无表情地耍着自己，和自己绕圈子。
　　白赋嵄缓缓开口说：“我明晚能开车带你们去。”
　　“你自己说的，说话算话。我去吃午饭了。”高扬说完推门就走了，心里很不爽。
　　白赋嵄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生气了？”
　　扬大爷吃完饭直接回了寝室，不想去下午的助教课，可要是不去冒牌货肯定以为自己是生气故意不去的，指不定以后会怎么为难自己呢。扬大爷心里权衡了一下爬到了床上，准备睡一觉再去。
　　扬大爷怒气冲冲地踢开小黑屋的玻璃门，朝坐在电脑后面的白赋嵄喊道：“白莲花，你刚才是不是耍我呢？”
　　白赋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珠子也不转一下，高扬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说话？”
　　“心虚了是不是？让你耍本大爷！你爱去不去，你以为我稀罕坐你的车，要不是琪琪师姐拜托我，我巴不得你别去！你以后要是再敢耍我，我绝对饶不了你！”
　　“哼，整天摆着个死人脸，你是想吓唬我吗？本大爷连鬼都不怕！”
　　骂了半天，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高扬觉得有些不对劲。声音有些紧张地试探着：“喂！冒牌货？小白脸？你怎么了？”
　　高扬有些慌了，难道自己的威慑力太强，把对方吓傻了。轻轻走近，准备伸手量量他的鼻息，手刚伸出去，说道：“你别吓……”
　　伸出去的手就被一把握住，然后是自己的腰被一把抓了过去，整个人面朝冒牌货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瞳孔里映出自己惊慌失措的面孔，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吸进去。
　　白赋嵄轻轻开口，声音低沉魅惑：“我不是耍你，就想逗逗你。”
　　高扬把头往后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你没傻，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白赋嵄凑近，近乎贴着他的嘴唇说：“我就想看你撒泼耍无赖的样子。”
　　“你又戏弄老子！”高扬挣扎，想从冒牌货身上起来，这种别扭的姿势让他使不上力气。白赋嵄轻轻松松就把人禁锢在了怀里，轻声安慰，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戏弄你了。”
　　高扬停止了挣扎，冒牌货的话让他一时接受不过来，一会儿戏弄自己，一会儿又来道歉，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一定又耍着什么花招呢！“哼！别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解决问题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白赋嵄握住高扬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绕在他的腰上，问：“你要我怎么做？”
　　高扬受不了这种别扭的姿势，自己一米八的人坐在一个男生的腿上，简直是一种屈辱。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你放开我！”
　　高扬没想到自己刚说完，冒牌货真的完全放开了自己，身体没有了依托重心不稳差一点从他身上滑了下去。高扬双脚踩地撑着身体僵硬在那里竟有些不知所措，舌头打着结说：“你……怎么突然就放开了，我差一点就摔下去了。”
　　白赋嵄双手悬在空中，语气平静，说：“不是你叫我放开的吗？”
　　“你……”高扬觉得自己又着了他的道，慌乱中着急说：“那你也应该提前说一声！”
　　“好……”白赋嵄缓缓开口，声音温柔低沉，“我想吻你，可以吗？”高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拦腰搂了过去，紧贴着他的胸膛。眼里只剩下他的脸，一点点放大，慢慢眼前暗了下来，嘴唇上传来来自外界的温暖和湿润。
　　冒牌货在吻自己！高扬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额头狠狠地撞上了天花板，一声沉闷的响声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自己是在午睡，而且做了一个荒唐可怕的梦，具体的已经记不清了。高扬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柔软的也是温暖的，梦中的触觉仿佛真实存在过。
　　手机定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高扬伸手轻轻滑掉了，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14：20！14：20！14：20！
　　高扬拿起手机锁屏又解锁看了一遍，确定是下午两点二十了。自己明明定的是13：20的闹钟，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14：20。
　　下午的课是一点半开始，看了一眼微信，冒牌货也没给自己发消息。扬大爷察觉到不妙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穿上鞋拿上外套就往教室跑去。
　　高扬在门口看了一眼，趁冒牌货给学生答疑时悄悄溜到了最后一排，悄无声息地坐下了。他心里还有些不放心，要是白莲花把自己当助教不负责的事和郝导说了，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高扬想了一下，等下课了还是和冒牌货说明一下原因，编个像样的迟到理由。
　　这节课剩下的时间高扬表现得异常地积极，主动走到每个学生座位旁，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问题，提醒他们实验中有哪些注意点。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停留，就怕冒牌货找上自己。终于熬到下课，高扬等学生都出了教室，挪着脚步去讲台上找冒牌货。
　　高扬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轻轻喊了一声：“师哥。”
　　白赋嵄抬头看着高扬，眼神清澈，表情平静，十分专注，像是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刚才迟到了，对不起。我……”
　　“你的额头上……”白赋嵄打断他，说：“怎么弄的？”
　　高扬顺着他的指示伸手摸了摸，被疼得吸了一口气。从起床到刚才都处于神经紧绷状态，根本没顾上揉一揉，现在才发现额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一碰还疼得要命。
　　“刚才起床碰到天花板上去了……”话一说完高扬就捂住嘴，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刚编好的借口也用不上了。
　　白赋嵄根本没有责怪高扬迟到的意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小心点。”
　　高扬看了看他，眼里又全成了他的样子，心虚了一下，说：“我还有课，先走了！”说完便红着脸落荒而逃了。


第三十章　鬼屋
　　第二天下午四点，还是由白赋嵄开车带着大家去了欢乐谷。高扬依旧坐在了副驾驶，还好有琪琪师姐在，车上的气氛一直很不错。
　　快五点的时候到了欢乐谷门口，正好开始检票入场。万圣节夜场时间是五点到九点半，蹦迪是在欢乐谷里的欢乐世界六点开始。大家准备先去鬼屋玩一圈再去欢乐世界蹦迪。
　　欢乐谷里充满了万圣节的气息，随处可见戴着面具穿着恐怖服装的鬼怪和僵尸。路边的树上和建筑上也挂满了骷髅和蜘蛛这一类充满恐怖色彩的东西。很多游客都会和那些真人装扮的鬼怪合影，比如说曹琪琪和任梦尹。
　　曹琪琪指着那个戴着满是獠牙和鲜血面具，坐在一辆红色马车上的人说：“梦尹，我们去和那个鬼合影吧。”
　　任梦尹既害怕又兴奋地跑了过去，还和那个鬼握了握手，朝高扬喊道：“高扬，你帮我和琪琪师姐拍一张吧。”
　　高扬临危受命，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仿佛又回到了香山担任女生专职摄影的时候。路边摆摊处传来叫卖声：“万圣节妆容，十块钱一次。”
　　高扬朝那边看了看，摆摊处排了几个女生，有的在广告牌上挑选样式，有的正在接受店家的化妆。任梦尹也听见了，拉着曹琪琪说：“琪琪师姐，我们也去化个万圣节的妆吧！”
　　曹琪琪爽朗地说：“走，先看看去！”
　　高扬没有过去，那都是女生们的专利，懒得去凑热闹。反倒是罗寻拉着危楼，说：“楼哥，我们也去看看。”
　　危楼看着他，一脸嫌弃说：“我不化！”
　　“没让你化，去看看而已！”两人拉扯着，危楼还是被罗寻挟着肩膀拉过去了。
　　高扬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在路边等着，旁边站着白赋嵄，不想和他说话，也懒得和他大眼瞪小眼，不如看看行人和偶尔经过的鬼怪们。
　　突然一个戴着恐怖面具嘴角满是血的工作人员从后面袭击了高扬，白赋嵄以为他会被吓到，还伸手护了他一下。结果扬大爷伸手扯了扯工作人员的面具，还大笑了起来。工作人员只好摇摇头悻悻地走开了，白赋嵄能想象得到他面具下无奈滑稽的表情。
　　白赋嵄开口问：“没被吓到？”
　　扬大爷扯着嘴角得意地说：“吓我？我吓他还差不多。”
　　这时候两位女生化完妆跑了过来，曹琪琪问：“怎么样？好看吗？”
　　两人的眼睛上都有几道黑色的痕迹，就像童话里夜叉的模样。脸颊上一边是鲜红色的血滴，另一边是一块暗红色的刀疤。看起来并不好看，反而有些恐怖。高扬笑着说：“挺好看的，哈哈。”
　　任梦尹问：“你和白师哥不化吗？罗寻师哥和危楼师哥也都准备化一个呢。”
　　高扬笑笑，说：“我就不化了，刚才危楼师哥还说不化呢，怎么又同意化了。”
　　曹琪琪打趣似的说：“经不起罗寻的撺掇憋！来了，看看去。”
　　罗寻和危楼走了过来，看得出来危楼一路还在抱怨他的样子。曹琪琪朝他们喊道：“快让我们看看！”
　　罗寻的半张脸上画满了獠牙，其他空白的地方填满了黑红色的条状伤疤，看起来又真实又可怕。危楼在他的鼓吹下选择了一个最清淡的妆容，只在嘴角两侧化了一道鲜红的血迹，看着还算正常。
　　罗寻突然凑近吓了两个女生一下，笑着问：“我的可怕吗”口气像是岳云鹏在说相声一样。
　　曹琪琪有些嫌弃他的恶趣味，讥讽说：“不可怕，提醒你回去得用卸妆水洗干净。”
　　罗寻拧着眉，疑惑问：“这玩意儿很难洗吗？我只有洗面奶。”
　　曹琪琪捂着嘴，笑着说：“不难洗，使劲儿搓就行了。”
　　危楼一脸怨恨地看着罗寻，威胁道：“我要是洗不掉就去找你。”
　　罗寻一脸委屈，趴在危楼身上，撒娇似地说：“楼哥，你就两道口红，用纸擦一下就没了。你看看我，我可是一脸的石灰一样的东西，估计真洗不掉了。”
　　众人互相打趣一路笑着，来到了玩鬼屋的区域，主题是《第五人格》。曹琪琪对照着项目单，挑选了一个最想玩的，名叫《精绝古城》。到了入口处，有一个工作人员戴着面具穿着斗篷站在阴暗处吓了走在最前面的曹琪琪一跳。工作人员摘下面具，笑了笑，是一个面容很和善的中年妇女。
　　曹琪琪问：“请问里面很恐怖吗？”
　　工作人员面带笑容，语气十分亲切地说：“不恐怖。”
　　曹琪琪拍了拍胸口，说：“那就好。”
　　罗寻有些心急说：“那我们准备进去吧。我和楼哥走在最前面，你们两个女生在中间，白师哥和高扬在后面。这样可以吧？”
　　众人答应了一声，没有异议。高扬自认为没什么好怕的，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跟着白赋嵄进去了。
　　一进门整个空间就暗了下来，从角落里射出阴森森的绿光。还有从头顶传来恐怖的音乐声，夹杂着尖锐的鬼怪似的尖叫声。
　　高扬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小心翼翼地踩着脚底的木质台阶。和外面的平坦的水泥地不同，这里面全是小吊桥形式，用铁索搭成的小木桥。
　　走过一个小吊桥就是一个木板台阶，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十分破败的声音。吊桥十分摇晃，高扬看了一眼脚下，生怕悬空的铁链桥下面会冒出一个活人扮的鬼把自己拉下去。
　　头顶的天花板时高时低，过道也变得越来越狭窄，接连几个拐弯让高扬产生一种下一个拐角冒牌货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前面的人全都不见了的幻觉。
　　扬大爷紧跟着冒牌货，戴上了卫衣上的帽子，让自己的视线变窄，尽量不看两边装扮的满身是血的死人和鬼怪之类的东西。
　　前面的女生不时地尖叫着，越发增加了高扬心里的负担。从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伴随着惊悚的音乐，高扬仿佛真的置身在一个恐怖的封闭空间内，生怕自己的身后会突然出现一只鬼抓着自己。
　　高扬用手抓着帽子，除了冒牌货的背影在自己的眼前，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全都淹没在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中。
　　空间突然变窄，容下一个人都有些艰难。高扬的身体两侧紧贴着墙壁，从墙上反射出殷红的灯光在黑暗的环境里就像墙上布满了斑驳的鲜血。
　　一不留神，脚下踩空，高扬撞到了白赋嵄的身上。白赋嵄没出声，停下来扶了他一把，黑暗里握住了他的手。
　　高扬的神经属于紧绷的状态，手心传来的温暖让自己多了一份安全感。继续往前走着，前面传来女生的喊叫声。
　　“有鬼！有鬼！啊啊啊！”
　　或许是曹琪琪的声音，也有可能是任梦尹的，高扬已经分辨不清了。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扯着，背上传来凉飕飕的触摸感，连戴在头上的帽子也被扯了下去。他用手去够自己的帽子，结果帽子被什么东西往后扯着，力气很大。
　　被白赋嵄握着的手紧紧倒扣着对方，往后拉了一下，喊道：“师哥！”后面那东西似乎还在拉扯着，高扬心里一紧往前一跑抱在了白赋嵄的背上，嘴里低声喊道：“我后面有东西。”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说出鬼那个字，生怕他会追上来。
　　白赋嵄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几步，高扬以为他要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紧贴在他身上被拖着走了几步。高扬声音有些颤抖，说：“师哥，让我走你前面吧。”
　　白赋嵄停下来，转了过来，高扬马上正面抱了上去。语气里带着恐惧和胆怯说：“我以为你要一个人跑了？”
　　白赋嵄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小，刚才在外面一套说辞，到里面就成了这副样子，隐藏了眼底的笑意，平静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要吓鬼吗？”
　　“啊？”高扬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对这间封闭空间的恐惧和惊悚音乐的害怕，根本不知道尴尬这回事，面子什么的扬大爷也不要了。
　　伸手戴上了帽子，用手捂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微微睁开看着眼前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