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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斐就笑了，“扬扬最好。”
　　齐舒扬哼了声。
　　秦斐忍俊不禁，让思齐去写汉字，才状似不经意地问，“何承天还好吧？”
　　齐舒扬脸色顿时不好了，犹豫许久才问，“秦斐，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秦斐睨她一眼，“什么话，分手了还是朋友，我还不能问问了？”
　　“人家何承天都有女朋友了，你自己也结婚了，作为前任还是少关心他比较好吧？”齐舒扬心想，何承天和聂雨都因为秦斐吵了不下百次，每次一吵架就来找她，烦都烦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何承天的前女友是秦斐，又不是她！
　　“你就是狭隘，”秦斐说，“境界不够吧？我们这是超越了爱情的少年情谊，你老是情情爱爱的放不开。”
　　“嘁！”齐舒扬哭笑不得，“谁情情爱爱的放不开啊，是你前男友又不是我！”
　　秦斐眼神就莫测起来，哼了一声，“快上架的白菜妹妹，好好去谈一场恋爱吧。太蠢了。”
　　“……”齐舒扬觉得没办法跟她好好聊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章

　　4。
　　家里人知道秦斐要回来，一个比一个高兴。齐舒扬看着直叹气，家花不比野花香，距离产生美啊！看看秦斐这待遇，再看看自己。
　　她说了声，“我去相亲了啊。”
　　“去去去，还磨蹭什么。”齐妈妈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齐舒扬就颓了，就齐妈妈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她真怀疑其实秦斐才是齐妈亲生的吧？不过吐槽归吐槽，齐舒扬内心除了不舒坦之外，也没什么。她这样惯了。毕竟是第一次相亲，齐舒扬好好打扮了一番，给自己鼓劲，“说不定真能碰上个眼瞎的呢。呸呸呸，应该说，说不定真碰上个投缘的呢。”
　　这才满意了。她袅袅婷婷地开车去，到约定地点一看对面那人，怎么这么眼熟？
　　“学长？”她试探地喊了声。
　　对面男人惊讶地打量她一会儿，“齐舒扬？”
　　完了，真是熟人。齐舒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男人是陆丰，当初死追秦斐来着。可秦斐就看上了何承天，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齐舒扬当初是秦斐的小尾巴——虽然这个尾巴当得不情不愿，但两家住那么近，秦斐个不要脸的，干什么事都要拖上她，于是齐舒扬就被迫当了秦斐数年的小尾巴。只不过她就跟个透明人儿似的，但凡有秦斐在的地方，就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秦斐就是那种无论身在何处，都一定要成为焦点的人。齐舒扬不一样，齐舒扬巴不得完全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好，她最喜欢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所以倒是乐得在秦斐身边被当个透明物。
　　因为是秦斐的尾巴，所以秦斐身边那些花花草草莺莺燕燕她都一清二楚。谁想到这么倒霉，第一次相亲竟然碰到了当初死追着秦斐不放的人。齐舒扬尴尬起来，“学长，你怎么也沦落到相亲了？”
　　陆丰连忙招呼她坐下，“怎么就是沦落呢，相亲也没什么嘛！你没听过吗，剩下的都是精英！”
　　也就是自我安慰吧。齐舒扬想了想，“你……该不是因为秦斐吧？”
　　陆丰愣了愣，“哪能啊。”又说，“不过你这么一说，都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听说去英国了？她还好吗？”
　　齐舒扬顿时嘴角抽搐。听听这话问的，典型的旧情难忘啊。齐舒扬一秒钟都坐不下去了，太尴尬。她说，“挺好的。嗯……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陆丰拦住她，“这才刚来。相亲的这套把戏我看多了，”就对她眨眨眼，“咱俩好歹也是老相识了，就当叙叙旧，你这么着急走干嘛？”
　　齐舒扬心想，不走搁这儿给你当播报员？明明是自己相亲，竟然还是摆脱不了秦斐的阴影，头一次啊，好不容易她才做好心理建设愿意来相亲，结果就遇上一个秦斐的追求者。难不成要在自己的相亲约会上，跟相亲对象谈秦斐？
　　光是想想，齐舒扬就膈应的不行。她顿了顿，“陆丰，我跟你又不熟，没什么好叙的。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陆丰啧啧道，“你看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你跟你姐还真是两个样儿，换成秦斐今天遇到我，她能跟我扯一天。”
　　果然还是在说秦斐。齐舒扬心里十分不快，“可惜我不是她。”正是秦斐如此的善交际，所以她才感情丰富嫁的好，不像她齐舒扬，二十八年来只有夭折的暗恋，连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
　　陆丰笑笑，“其实，你比秦斐好。”
　　齐舒扬挑眉，“我比她好，当初怎么不见你追我？”
　　陆丰扑哧一笑，“那时年轻啊。现在就觉得，还是舒扬这样的最宜家。”
　　“拉倒吧。”话是这样说，不过齐舒扬心里气儿顺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比秦斐好，虽然明知道不可信，但女人的虚荣心起来挡都挡不住，齐舒扬就顺势坐了下来，“先说好，要叙旧可以，只是别想跟我叙秦斐。”
　　不聊秦斐还能聊什么呢？齐舒扬有些看好戏地望着陆丰。毕竟，但凡同时认识她和秦斐的人，印象最深的都是秦斐。
　　陆丰看她神色，又是扑哧一笑，“舒扬，你还是这么可爱。”
　　“哎哎，你嘴上抹蜜了？”齐舒扬挑眉，“有话说话，要叙旧就叙，别总给我灌迷汤，我不吃这套。”
　　“哈哈！”陆丰朝她竖起大拇指，“你够劲儿！”
　　“谢谢。”齐舒扬没什么表情。
　　陆丰给她倒了杯饮料，“其实，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挺好的。安安静静的，不闹腾，一招你还张牙舞爪的，文静又不怕事儿，多好的姑娘。相比被大家捧在手心的秦斐，你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得像我这样独具慧眼的才能发现你。”
　　“嘶——”齐舒扬倒抽一口冷气，浑身起疙瘩，“你要是再这样，咱俩可叙不下去。肉麻死了。你根本跟我不熟好嘛！”
　　陆丰乐得不行，“好好好，不夸你不夸你，哎，你怎么到现在还单着呢？就没个像我这样有慧眼的？”
　　“你呢？”齐舒扬勾唇笑笑，“你这么帅，也单身到现在？”
　　“许就是因为太帅了，”陆丰一本正经，“你们女人总觉得帅的不可靠，其实我多老实啊！舒扬，依我看，咱俩就是天作之合。你是明珠蒙尘，我是缺少伯乐。这么多年没人看到咱俩的优点，这说明是老天让咱们今日重逢啊。”
　　“你快闭嘴吧，”齐舒扬翻白眼，“就你还老实，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多会儿功夫，你油嘴滑舌的能把死的都说活了。就你这样的还能单身，我看是老天爷不想让你祸害人。”
　　陆丰吃瘪，还想嘴炮时齐舒扬电话响了，他连忙收声。
　　齐舒扬看看手机，对他扬了扬，“还真是阴魂不散。”她叹口气接了电话，“秦大小姐。”
　　“怎么样啊扬扬，相亲还好吗？你可要擦亮眼睛，别被骗了。”秦斐说，“白菜妹妹太蠢，让人不放心。”
　　齐舒扬黑了脸，“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埋汰我的？”
　　秦斐笑了声，“好妹妹，我这是关心你，怕你被坏人拐走了。”
　　“再坏也没人坏得过你。”齐舒扬哭笑不得，“我这么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有分寸。”
　　“唉，你是光长年龄不长心啊。”秦斐幽幽叹气，“要不你别相了，等我回去给你把关。”
　　齐舒扬觉得牙疼，“要是你陪我相亲，我敢保证，人家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全关注你了。”
　　手机里传来秦斐得意的笑声，“没办法，姐姐我就是这么光彩照人，不服不行。”
　　“服服服，我服！”齐舒扬说，“得了，挂了吧，我还相亲呢。”
　　秦斐急道，“听你这话，感觉还不错？先跟我说说对方什么情况，别急着动心啊。”
　　齐舒扬无奈了，把话筒对向陆丰，“陆丰，请你来做个自我介绍给我姐听。”
　　陆丰笑得像个傻子，“秦斐啊，我是陆丰，还记得我吗？你放心，我会好好对舒扬的！”
　　“……”秦斐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5。
　　相亲完回去，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齐舒扬没当回事儿，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因为陆丰油嘴滑舌几句讨巧的话就当真以为他看上自己了。
　　别说没看上，就是真看上了，齐舒扬也绝不会跟他交往。怎么说陆丰也是追过秦斐的人——在齐舒扬的原则里，但凡跟秦斐有关系的男人，她绝对看都不看一眼。想想都膈应。
　　不过令她奇怪地是，秦斐竟然没打电话来骚｜扰她。按着秦斐的行事风格，这不太正常啊。齐舒扬想，难不成在蓄大招？
　　然而接下来一个多月都没有秦斐的消息。齐舒扬都有点不自在了，只是她没有主动找秦斐的习惯。上班时偶遇了何承天和聂雨，两人卿卿我我腻歪那劲儿，一看就知道又和好了。齐舒扬习惯了，他俩这七年来分了多少次就和好了多少次，一吵架就嚷嚷着要分手，转脸隔天就又如胶似漆了。只是苦了齐舒扬，这对冤家几乎次次吵架都要来找她。齐舒扬心想，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秦斐都不在国内了，她自己还是时时生活在秦斐的阴影中。
　　唉。
　　齐舒扬叹气，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说起来，何承天真是个不错的男人，秦斐的妈妈很喜欢他，秦斐不在国内这些年，何承天经常去看秦阿姨，每月都能碰上齐舒扬几次，倒真像亲人一样。秦阿姨经常说，承天是个好孩子，是秦斐没福气。但也就是说说，毕竟秦斐现在日子过得滋润呢。
　　秦斐的生活除了父亲病逝之外，好像一切都顺风顺水，简直让人无法不羡慕。可她齐舒扬呢，跟秦斐一对比，真是惨不忍睹。还不止如此，尤其让齐舒扬愤懑的是，因为是秦斐的妹妹，所以何承天对她也很好，聂雨深爱着何承天顺带着也对她好。这种好已经让齐舒扬不甘承受，可还有坏。比如，他们每次吵架，聂雨都要来向齐舒扬大吐苦水，还要顺带抨击秦斐。何承天一个大男人也把她当哥们似的，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跟她说。她招谁惹谁了啊！谁还没点负能量，但是凭什么她就得承受这些来自旁人的负能量？不过她面上磨不开，觉得人家诚心诚意地待自己，便不该负了这人情。何况……何况，她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何承天。
　　聂雨看见了她，开心地打招呼，“齐舒扬！”
　　齐舒扬笑笑，“好了？”
　　何承天探出脑袋来，“那是。”他怀里搂着聂雨，对齐舒扬挤眉弄眼，“晚上一起吃饭？”
　　齐舒扬刚想说没时间，聂雨就说，“来吧，我亲自下厨。”
　　“也许晚上会加班。”齐舒扬还是想推辞一下。
　　聂雨说，“下班我来接你，要是你加班就算了。”
　　齐舒扬张张口，无奈一笑。她有些盼着能够加班，然而天不遂人意。刚下班聂雨就找来了，“舒扬！”
　　“哎，走吧。”齐舒扬跟同事告别。
　　吃饭的时候，聂雨看着何承天说，“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何承天就笑，“知道知道，亲亲小雨独立又大方，我最爱你这点。”
　　聂雨冷哼一声，转脸就对齐舒扬笑，“舒扬，别客气，咱们又不是外人。”
　　还真就是外人。虽然三人相识已经那么多年了，齐舒扬却是一直都没办法不把自己当外人。秦斐刚出国那阵儿，何承天酗酒，舞也不跳了，课也荒废了，秦斐就托她照顾何承天。其实就算秦斐不说，齐舒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何承天堕落。毕竟何承天跟秦斐交往的那几年，对她很好。何承天确实是个不错的男人，要不秦斐也看不上。知情知意又有情趣，又是学艺术的，一身的浪漫细胞。在舞台上的时候，简直浑身都是光芒。对秦斐是十二万分的好，爱屋及乌地待齐舒扬也好的没话说。
　　秦斐执意出国，何承天本要随她一起去，谁知道秦斐竟然还顺带提出了分手。齐舒扬很不解，他们简直不能更合拍了，为什么要分手呢。秦斐就高深莫测地看着她，说，何承天适合做男朋友，不适合做老公。齐舒扬不懂。秦斐就笑了，笑的竟然有些凄凉，两个学舞蹈的人在一起，会饿死的。
　　一直以来齐舒扬都不赞同秦斐这句话，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秦斐是正确的。何承天泡妞本事高超，但谋生本事确实不怎么样。要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有聂雨从旁支撑，何承天不知道得怎么潦倒。即便如此，现在何承天和聂雨的日子也不好过。聂雨自己工作挺好，不久前还升了主管，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但再分担上一个男人，这日子就捉襟见肘了。齐舒扬想想，要是当初秦斐真的跟何承天在一起……她还真无法想象秦斐过这种潦倒的日子。秦斐从来都是光鲜亮丽的，哪怕她父亲去世那段时间，她也不曾狼狈过。秦斐骨子里极其高傲，她决不允许自己过这种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她永远都有成为焦点的企图心。
　　可齐舒扬知道，在秦斐最苦的那段日子里，尽管她披着无坚不摧的盔甲，也让齐舒扬看尽了她皮囊下的脆弱。齐舒扬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也从不曾安慰秦斐半句，她只是如往常一样，和秦斐一起去上学，一起放学。不同大概在于，她并没有赞同齐爸齐妈的建议把秦斐带回家里来吃饭，而是每天带鼓鼓一包零食，跟秦斐在上学的路上吃。
　　都是初中时候的事儿了。
　　齐舒扬从那时候起就觉得，秦斐以后一定是个不一样的人。想想如果换成她自己遭遇父亲病逝母亲以泪洗面的日子，恐怕早就哭岔气了。可秦斐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掉一滴眼泪。只是那段时间话极少，每天齐舒扬背着书包找她的时候，都能看到她红红的眼眶，有时是红肿的眼睛。齐舒扬装作看不见，递给她一个煮熟的鸡蛋，那是她偷偷煮的，“消肿。”说话时底气极为不足，好像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垂着脑袋生怕看到秦斐的表情。秦斐却扑哧一笑，齐舒扬抬头看她，秦斐眼睛里竟全是泪水，一下把她吓傻了。她手足无措，就傻傻地看着秦斐眼睛像下雨一样，啪嗒啪嗒眼泪落个不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却不敢伸手，半天才小声说，“姐姐，别哭了。”自己却忍不住放声大哭。
　　秦斐就擦了擦眼泪，跟没事儿人一样，剥开鸡蛋吃掉了。还顺带拍了拍她脑袋，“再哭就迟到了。”可见多没良心。最后反倒是她一路抽抽噎噎，被秦斐牵着进了学校。如今想来，真是不堪回首。
　　之后齐舒扬就再没见秦斐哭过。只不过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给秦斐带个鸡蛋，秦斐也不说话接过来就吃。
　　她们青梅竹马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人都上了大学。齐舒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秦斐，不用再做秦斐的尾巴了，谁知道秦斐回家回得那么勤，后来还带着何承天回来。于是齐舒扬不仅是秦斐的尾巴，还是秦斐和何承天的大瓦电灯泡。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6。
　　总之，往事不堪回首。齐舒扬已经逆来顺受，毕竟就连秦斐出国这么多年，她还是摆脱不了秦斐的影响。比如眼前这对夫妻。
　　她大吃特吃，吞下所有的情绪。没关系，都没有关系，反正齐舒扬别的比不上秦斐，但有一点秦斐是死也赶不上她的——那就是心大。齐舒扬的心，被她自己磨砺得又粗又大，大得没边没际。
　　何承天跟聂雨看的目瞪口呆，“舒扬啊，别噎着。”两夫妻连忙给她递水。齐舒扬接过来，一饮而尽，“好了，吃够本了。”她笑眯眯的，好像没什么事情能难住她。
　　聂雨莞尔，“就咱们舒扬这样的，最好养。舒扬，你相亲对象怎么样？娶了你真是天上掉下的福气。”
　　一提相亲这事儿，齐舒扬就不舒坦，“求别提，尴尬尴尬。”
　　“怎么回事？”何承天眼睛里就写了俩字——八卦。
　　齐舒扬横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的，这么八婆好吗？”
　　何承天就亲了下聂雨，“我媳妇就好我这口。”
　　聂雨嗔笑，拧他脸。
　　何承天躲过去，就问，“舒扬，你倒是说说啊。”
　　“说说，我们也给你参谋参谋。”
　　两夫妻一唱一和，齐舒扬冷笑，“是参谋还是看笑话啊。”
　　聂雨说，“这事儿你不跟我们说还能跟谁说啊，快说说，别啥事都自己憋着。”
　　齐舒扬看他俩誓不罢休的模样，撇撇嘴，“也没什么，相亲对象是陆丰。”
　　“陆丰？就一个名字？”聂雨问，“具体什么情况？”
　　何承天脸色就僵了一下，聂雨看他神色不对，“怎么，你认识？”何承天说，“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又绕回来了。”
　　齐舒扬摇头，“跟我可没关系，我是不可能跟他交往的。虽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
　　聂雨急了，“到底什么情况？承天，你说！”
　　“唔……当初陆丰追过……追过舒扬来着。”何承天一边说一边对齐舒扬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