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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回原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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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关了灯,和梁京墨并排躺在床上,白果仍有些恍惚。
  梁京墨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他喜欢我什么呢?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白果侧过身,看着梁京墨发呆。
  睡梦中的男人皱着眉,微微撅着嘴,带着些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白果伸手去摸他的眉心,又碰了碰他的唇珠,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人。
  白果捏住梁京墨的鼻子,为自己的恶作剧翘起了嘴角。梁京墨醒来,睁眼的瞬间捕捉到白果大眼睛里盈盈的笑意,气得他一手揽过白果的腰不让他逃,一手去挠白果身上的痒痒肉。白果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坠在眼角要落不落。
  “小坏蛋,干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还有几分未醒的困意。
  “不要摸我肚子了,好痒呀。”白果认命地靠在梁京墨怀里求饶。
  梁京墨暂时放过了白果,打开了床头灯,但他的手还放在白果肚子的软肉上。
  “那你亲我一下。”厚脸皮的男人吻过白果漂亮的眼睛,舔掉了那一滴泪。
  白果乖乖地在他唇上轻碰一下,见男人不满地眯起了眼睛,立刻又凑上来亲了亲男人的脸颊。梁京墨笑了起来,低头给了白果一个深吻。
  绵长的吻过后,白果觉得自己满心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他不想再提那些糟心的事了。
  再等一等吧。
  梁京墨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柔声问道:“为什么大半夜叫醒我?做噩梦了?还是,做春梦了?”
  白果眼睫低垂,鼓起勇气翻身跨坐在梁京墨腰间,半伏下身子趴在他肩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想你了。”梁京墨心里甜出了蜜,他实在不知道该拿白果怎么办才好,放柔了语气,低声安慰道:“我就在这儿呢,跑不了的。”
  白果嗯了一声,什么也不说,安静地靠在梁京墨胸前。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氛围静谧,累积许久的情感慢慢发酵。梁京墨环住白果的腰,用哄小孩的语气问道:“要不,梁老师给白同学讲个故事吧。”
  白同学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棵树,他生长在一个大森林里。他的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这个森林里就只有一棵这样的树了,他觉得很孤单,于是就到处找朋友。很多小动物来了又走了,因为他长了很多刺,所以他们不喜欢他。他就只好学着做一只高大的树、有用的树、温柔的树,这样他才可以为小动物遮风挡雨,才能让它们多陪他一会儿。可是他很累,还觉得很无聊。”
  讲到这里,梁京墨停下了,他低头亲亲白果,清了清嗓子。白果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催他继续。看到白果聚精会神的样子,梁京墨不禁低笑。
  “嗯,接着说。然后啊,有一天有一只鹿迷路了,他来到森林深处,看到了这棵大树。大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鹿,就跟他打招呼,但是鹿不理他。大树觉得很有趣,就对着鹿不停地说话。终于,鹿愿意跟他说话了,然后他们就成了朋友。”
  “这个故事好无聊啊,接下来他们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
  白果眼巴巴地看着他,梁京墨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嗯,然后他们就快快乐乐地在一起了。没有了,下次再给你讲别的故事。”说完他就关了灯,抱着白果躺下了。白果气得用牙磨他肩膀上的肉,梁京墨摸摸白果的头发,哄他睡觉。
  雨声滴滴答答,白果在梁京墨的爱抚下渐渐有了困意,却强撑着不想入睡,努力睁大眼睛又不受控制地阖了眼,梁京墨看得好笑,拍拍白果的后背,低声说:“睡吧。”白果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
  九月 第一周


第11章 
  开学季到了,梁京墨忙了起来,但还是会每天打个电话问问白果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白果的一颗心整天七上八下飘来飘去,为梁京墨不动声色展开攻势的举动而摇摆不定。
  他照例每天早上吃两个水煮蛋,喝一杯牛奶,然后就去苏叶的书店画画,中午和苏叶一起吃饭,下午回家看电影再睡个午觉,晚上回家学着做饭给自己吃,吃完晚饭按照工作安排把手头上的稿子画了,锻炼一个小时,洗澡睡觉。白果的生活一直都很规律,现在又多了一项向梁京墨汇报,画起画来就顾不上吃饭的毛病也被强行改了,梁京墨管他管得很严。挂了电话,白果抱着梁京墨的衬衫使劲嗅了几下,闻到极淡的橙子香味后安心地睡了,睡前还想着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梁京墨用的是什么香水。
  周五下午,白果把手绘板和电脑抱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画画,还挂念着晚上做几道他刚学会的菜给梁京墨尝一尝。
  张志明拿着叉子卷着肉酱意面,低头语气淡淡地说:“它是真的咸了一点,肉也不多。但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她,是因为我觉得她好,她什么都好。”
  白果突然很想梁京墨。
  很想很想。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怕自己贸然联系会打扰对方,可是心底突如其来的情绪不断翻涌,无处发泄。
  他为一句台词而想到一个人,满心欢喜,不能克制,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一瞬间的所有想法都告诉那个人。
  他惊觉这暗中发生的转变,慌得想哭。
  白果去了书房,锁了门。他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起来画画。飞快地打线勾图,一点一点上色,慢慢完成一件事的过程让他的心能够静下来,他享受其中。
  然而今天画画也不管用了。
  看着自己笔下两个男人相互依偎的身影,白果一把撕下了快要画完的草稿,揉成一团。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喜欢我。
  他会不会觉得我可怜又可笑?只要有人给我一点点温暖,我就会心动。
  每天等着他的电话,每个周五等着他的到来,把身体和心都双手奉上的我,在他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为他患得患失,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他知道我是这么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会觉得心累吗?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他就会累了。
  因为我是一个病人啊。
  沈叔叔说妈妈有病。
  我也有病,我们这样的人,不值得别人的好。
  我永远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给他他想要的爱。
  和我在一起,他只能不停地付出,直到他什么都给不了我了,他就会放弃我了。
  爸爸不要妈妈了,沈叔叔也不要妈妈了。
  小陆哥哥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他早晚有一天也不会要我了。
  梁京墨按照约定早早来到白果家里,然后发现白果什么都没做,说好的大餐没了影。给他开了门后,白果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
  白果顿了半晌,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盯着他看,然后就红了眼眶。
  梁京墨一惊,急忙走过去,半跪在白果身前,握住了白果垂下的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好不好?”
  白果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梁京墨动作轻柔地抚上白果的眼角,皱着眉说道: “宝贝儿,我很担心你。”
  “我、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不见了。”白果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他撒谎了。
  梁京墨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对白果来说是多重的分量,白果全心依赖于他的感觉很好,他想宠着护着白果,他受不了看到白果难过的样子。白果应该是甜甜地笑着、在他怀里靠着撒娇的乖巧样子,或是在他身下害羞地不愿睁眼却又舍不得不看他的动人模样。反正不该是眼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小可怜。
  “乖,不怕,我就在这儿呢。”
  他一向不喜欢身边的人不按剧本演戏、试图增添新的情节,关系一旦过线就立刻结束,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却偏偏对白果的几次拒绝都予以包容,就算白果过于依赖他也不觉得烦,还愿意维持着温和的笑哄他。再傻的人也会明白自己这是喜欢上对方了。
  也许是因为白果总是害怕自己的喜欢妨碍了他,他才会越来越放不下白果。
  白果藏得越深,他就越想知道。
  在他和白果的关系里,他不是主宰的一方,白果才是。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等,等到惯于伪装的小蚌乖乖打开自己的壳让他进来,他就能掌控他的所有,触到内里的软肉,他就可以好好地打磨这颗珍珠,让他焕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彩,供他一人欣赏。
  “我不会走,更不会不见了,你不要怕,好吗?”
  颈项交错,呼吸相闻。梁京墨温热的气息轻轻拍打在白果耳侧,让他放空了思绪。
  到了两人曾来过一次的粤菜馆,安静坐在座位上的白果还是一副昏昏然然的样子。
  “滑蛋虾仁,豉汁蒸排骨,白灼芥蓝,烟筒白菜,再来一个汤好吗?”梁京墨好脾气地低声询问白果,脸上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白果始终低着头玩手指,听到梁京墨的话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梁京墨点了菜,把手伸到对面,抓住了白果的手,十指交叉,握紧。看到自己微微颤着的手指被梁京墨宽大的手包在手心,白果渐渐平静下来,他慢慢地回握住了梁京墨的手。
  “梁老师,晚上好呀。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您。”
  这时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店里,其中一个女生随意看过来后发现了他们的老师,招呼一声,几个人走过来向梁京墨打招呼。
  白果刚刚平复的情绪再次起了波澜,他想把手抽离,却不料梁京墨反应迅速地握得更紧了,他很用力地扣住了白果的小手,然后转头看向他的学生们,露出温和的笑容。
  “是啊,这家店的菜做得很地道,带朋友来尝尝。”
  几人看到他们相握的手,怪声怪气地调侃了几句,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们对着梁京墨挤眉弄眼,白果恨不能把头埋到桌子下面,梁京墨只是淡淡地笑着,以不变应万变地一一回了学生们打着擦边球的刁钻问题。
  “哦——那我们就不打扰了,祝老师吃好喝好,老师再见。”
  学生们走了,梁老师还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淡定模样,反倒是白果不知所措。菜上来了,梁京墨拆了筷子,递到白果手边。白果的手在刚才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他试了几次,伸直手指再握拳,还是没能抓住筷子。
  梁京墨温柔地看着白果,把筷子放到白果手中,用自己的手包裹着白果的手,帮他握住了筷子,尽量放柔了声音说道:“是我做错了吗?”
  白果捏紧了筷子,“你、你不该那么说的。”
  “说什么?说你是我朋友?你不是吗?”
  “那、那你也不能抓着我的手,不放啊,”白果说得有些急,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他们都看到了,你在学校里怎么办呀。”
  梁京墨夹了一块虾肉放到白果面前的小碗里,语气淡淡,“看到什么?看到我和我未来的男朋友拉着小手出来吃饭?”
  白果急得咳嗽起来,“咳,咳。不是。”
  “不是什么?你早晚是我的。”梁京墨给白果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还是说你想耍赖?宝贝儿,你虽然没答应我,但是也没拒绝我。你至少得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咽下一杯水,白果气顺了,脸却红得像晚霞。
  “你怎么这样,这么、这么无赖呀。”
  “我哪样了?现在不怕我了?刚才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什么梦让你这么害怕?嗯?”梁京墨察觉到白果的身体许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要情绪激动就会手抖、咳嗽,甚至呕吐。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三次就不能再一个“巧”字解释。
  听到梁京墨的打趣,白果觉得好笑,感叹要是自己老了得了帕金森病也好比一辈子都被磨人的心理疾病撕扯,想到这个秘密带来的种种担忧,他不免神色落寞。
  “就是梦到你走了,不要我了。”
  梁京墨看着眼前心事重重还不肯说的白果,叹了口气,“傻,我哪儿舍得啊。”


第12章 
  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手端着一盘香橙布丁,一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的皮带,慢慢走到床边。他嘴里叼着一把银质的勺子,脑子里还在想温馨的饭后时光怎么就成了当下暧昧的局面。
  地上是散落的衣服,年轻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中间。
  黑胶唱机咿咿呀呀地唱着越剧,吴侬软语字字咬在舌尖。
  白果倒在柔软的被褥间,把玩着自己额前的软发。
  冰凉的布丁倒在肚脐处,冷冰冰的勺子贴在皮肤上,白果不禁抬起了上身,弓着腰看向伏在自己腿间的男人。
  果冻状的布丁被摊开,均匀地抹在他的胸上、肚皮上,然后是小腹。梁京墨仍是温柔地笑着,却不由分说地用勺子的背面沿着白果的性器缓缓涂抹。冰凉的感觉激得白果发出了小兽般的呜咽声,他用脚背摩挲着梁京墨的后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梁京墨把勺子扔到盘子里,清脆的响声过后,他低下头舔了舔白果仍未立起的阴茎。柔软的舌头舔过粉嫩的表皮,卷去上面甜甜的布丁,不断地舔舐和不时地吸吮很快就让敏感的器官挺直了,不一会儿就射出了精液。他咽下口水,抬眼看向射精后眼神迷离的白果。
  “宝贝儿,我怎么觉得还是你甜呢。”
  甜丝丝的吻化在唇齿之间,白果难耐地靠向梁京墨的胸膛,甜腻的布丁触到了男人的肌肤。吻过白果的唇,梁京墨热切而缓慢地舔吻着他的全身,将他的饭后甜品一点一点拆吃入腹。感受到温热的舌在肚脐附近绕着滑动,白果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不要这样了,你不要这样。”
  “哪样?这样吗?”
  蘸着果酱的手指探入后面的部位,白果曲起了腿,膝盖顶在梁京墨肩头。
  自觉难以忍耐的梁京墨分开他的腿,架在自己肩上,慢慢将他硬了好久的性器顶进白果体内,进入大半后干脆地俯下身,直到两人的下体紧紧贴在一起。
  “你真好吃。”
  “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味。”
  “如果你是白娘子,我是许仙,我哪会出家呢。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你能给我生个孩子吗?嗯?宝贝儿。”
  梁京墨语带柔情地说着情话,面上却毫无表情,动作更是没有一点怜悯。他有些气恼白果一再勾引他,上周直白的言语挑逗,这次饭桌下不安分的小脚丫和副驾驶位置上伸过来的手。他更气自己禁不起诱惑,一到白果面前就没了自制力,精虫上脑,屡屡破功。
  “你要是个妖精,哪怕我是法海我都得为你破了戒。”浓稠粘腻的液体落在圆润的臀上,梁京墨把白果抱在怀里,虚压在他身上,沙哑地说道。
  白果终于睁开眼睛,半是羞涩半是恼怒地瞪了梁京墨一眼。梁京墨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凑过去吻白果的眼睫。
  《白蛇传》唱了十几遍,洗过澡后两人躺在床上,谁也不想动弹。
  泛着黄晕的床头小灯照着白果锁骨上繁密的鲜红色纹身,细长倾斜的字体让人难以辨认,梁京墨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字正腔圆地念出刻在白果皮肤上的话:“I hate my illness; I want to ntrol it and I still have a shot at a silver lining。”
  “乌云背后的幸福线,是电影里的台词吗?”他蹙紧眉头,想到了一些以前不曾多加注意的地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很喜欢那部电影吧,我看到封面都磨旧了。”
  白果拉高了被子盖到脖子,侧过身躲开梁京墨的视线,低声应了。
  “嗯,觉得他们俩为对方改变自己,很好。”
  梁京墨还想再问什么,白果却探身关了灯,缩回被窝里,抱住梁京墨的胳膊求饶般小声说道:“好累啊,我们睡吧。”
  “宝贝儿,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一片黑暗中,白果不自觉地捏了一下抱在怀中的结实臂膀,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悠悠叹了口气,然后又是满室寂静。
  次日,梁京墨醒时白果还在睡梦中,他摸摸白果眼下一片青色的细小皮肤,神情冷淡。做了早饭煲了粥,把卧室里收拾了一遍,梁京墨看看手表,觉得该走了。走前想着要把厨房里的垃圾带走,他顺便把客厅和卫生间的垃圾收拾了,走到书房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和卧室面积差不多大的书房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有门的墙上靠着巨大的书橱,地毯上漫画书、插画书还有大部头的外文书籍扔得东一本西一本,正对着窗的地方放着画架,角落里是软绵绵的懒人沙发,墙上挂着内容奇怪的画,书桌就在书橱下方,垃圾篓里堆满了废纸。
  梁京墨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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