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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遇到了卓熠，那会儿他简直就是个不良少年，我担心他，基本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跟你表白失败了……”严淼淼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难怪啊。”
　　　　“他用了很长时间去适应，适应悲伤，适应难过，后来他终于好一些了，我以为他已经放下对你的情感了。”严淼淼从货柜架上拿下一包薯片，毫不犹豫的拆开吃了，“直到他让我给你寄东西的时候，他那时候的表情简直了哈哈哈！”
　　　　“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你。”严淼淼吃薯片的动作停下了，“那时候我喜欢他，或者说那时候我还没有对他死心，但我也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我帮他给你寄东西，都是些小物件。”
　　　　“我没有收到啊。”程辉嘀咕了一句。
　　　　“你怎么可能会收到，我都没寄！”严淼淼笑得特别无奈，“我找不到理由，也说服不了自己。”
　　　　“直到卓熠决定回国，我才把他托我寄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寄出去了，还用了蒋语姐的名义，”严淼淼揉了揉程辉身上这件厚厚的羽绒服，“就是这件羽绒服了，是国外的一个很小众的牌子，那个品牌的设计师是卓熠的朋友，我也认识他，那天我和他一块去和那设计师吃饭，那设计师送了我们几件他品牌的衣服，送给卓熠的就有这么一件，后来卓熠又去那设计师的店里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来请我寄给你，因为他觉得这件衣服很保暖，又好看，所以也想让你有一件。”
　　　　“所以我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你了。”严淼淼这番话说得很平静，她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站在卓熠的角度，将卓熠所表现出来的坚定的感情全都告诉了程辉。
　　　　
　　　　第103章　再难逃脱
　　　　
　　　　终于看清了，终于……程辉此刻的心情丝毫不复杂，卓熠为他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卓熠对自己的感情，那种就算刻意掩饰也会流露出来的感情，卓熠这边儿已经明晰了，尚不明确的是他。
　　　　程辉突然想到了老妈，她那么喜欢卓熠，简直就是把卓熠当成自己的亲儿子……
　　　　“走吧，这么多应该够了吧，待会儿要使劲的抢肉吃”严淼淼笑着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顿火锅还是吃得众人热火朝天，生性好吃的中国人是不是都有一个只要美食当前，就可以暂时忘记一切的种族天赋呢？程辉对这点表示赞同。
　　　　卓熠出院后也没休息几天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堪称劳模，那次遭袭击事件其实就是输了的太子爷干的，小吴他们找上门去，赢了的太子爷乐得合不拢嘴，又有机会打击对方了他能不乐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位输了的太子爷赔钱道歉，道歉道得没啥诚意，但赔钱还是挺大手笔的。
　　　　程辉这段时间总是不太敢和卓熠单独在一个空间里，他本来就不擅长撒谎，不擅长装傻，面对一个他暂时没办法做出明确答复的问题时，比起硬撑，他更喜欢逃避，等自己想清楚了再面对吧。
　　　　不知不觉的，春节就要到了，程辉他们公司放了假，临走前一组程序猿还在办公室里小酌了几杯，说些什么时间过得真快，什么老了，什么岁月七七八八的老男人话题，程辉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这些年少轻狂时从不愿去想的事情，都在慢慢的发生了。
　　　　时间真的很快，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程老爸和卓爸爸聊的那些话题，在程辉和卓熠口中也能听见了？
　　　　程老妈一直在A市和程辉住到了程辉要放年假那几天，然后又风风火火的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卓熠和程辉一块回家过年。
　　　　本来程老妈不知道卓熠和他妈妈的情况还有点儿不太好开口让卓熠跟他一块回家，但后来听了卓熠说的关于他那女强人妈妈的事情之后就坚定的把卓熠的票也一块买了。
　　　　春运什么的也算是中国的一大特色，平日里天南地北漂泊打拼的浪子在这个点儿都要回家，渐渐长大的人们都觉得春节没有以前好玩了，但却越发觉得春节珍贵，因为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家庭的温暖才切切实实的将身心都包裹，只有在这个时候，闹什么矛盾都能用‘大过年的’四个字解决。
　　　　在程老妈风风火火出征A市的这段时间，程老爸用身体践行了什么叫做一个老男人的生活。
　　　　屋子里乱七八糟，厨房灶台脏乱不堪入目，到处都是臭袜子，整个屋子就跟进了贼似的，程老爸一看到程老妈回来了，立马跟见了恩人似的扑上去，两行清泪诉衷肠，表示这家里没有张芬女士是不行的！
　　　　卓熠和程辉则是悄悄的进了程辉的房间，这时候程辉的房间可算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净土，还保持着程辉上次走的时候的模样，只是桌上都蒙灰了，一般老妈在家的话肯定会打扫的，但老妈不在，所以落灰在所难免，但还好这打扫的工程量不大，程辉拿张抹布，卓熠拿把扫帚，俩人一块开工，一小会儿也就打扫好了。
　　　　“哥，游戏币你还留着吗？”卓熠坐在程辉的榻榻米上，手一直在轻轻摸着程辉的被子，“就是那一罐子的游戏币。”
　　　　“留着啊！”程辉走到桌子旁蹲下，把放在桌子底下的箱子拖了出来，然后又把里面的玻璃罐子给拿了出来，“喏，你看。”
　　　　“以前觉得好大一罐啊，怎么现在变小了？”卓熠笑着起身走过来，蹲在程辉身边，接过那个玻璃罐子，细细的看。
　　　　“傻呀你，你会长大，这罐子又不会！”程辉抬手在卓熠脑袋上敲了一记。
　　　　“也是”卓熠也不过，只是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程辉，眸色仿佛漆黑的沼泽，要将程辉吸进去，然后再也难以逃脱。
　　　　程辉没有避开，而是直直的和卓熠对瞪，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
　　　　晚饭过后，程辉和卓熠一块去了对面那屋子，也就是卓熠家，屋子的钥匙卓熠带着的，开门的时候有点阻力，卓熠一边儿用劲儿一边想锁该上油了。
　　　　电灯闪了闪，还是亮了。
　　　　一切都是卓熠当年离开时一样，盖着家具的白布上覆着灰尘，地板上的灰留下了鞋子踩过的痕迹。
　　　　
　　　　第104章　不讨厌
　　　　
　　　　“我妈偶尔会过来打扫，”程辉边在客厅里转圈打量边说，“之前也有人想租这房子的，但你才是房东嘛，又联系不上你，所以就没租，这些年一直空着。”
　　　　“去我房间看看吧”卓熠说完，反手抓住程辉的手，蹬蹬的往楼上跑，木楼梯吱吱呀呀的响，特没安全感。
　　　　房间还是老样子，空空的，和卓熠住在这里之间一样，但柜子的画架、书桌里的作业，都是卓熠曾经在这里的证明。
　　　　“你这些年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夜幕繁星，曾经的屋子，曾经的人，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程辉终于问出了这句他一直都想问的话，卓熠离开了五年，这五年，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哪怕是逢年过节的什么祝你四季平安，春风捎来我的祝福，圣诞节的整蛊……全他妈的一句都没有。
　　　　一开始程辉还强迫自己去理解，时差嘛，忙嘛，到后来程辉简直就是钻了牛角尖了，到最后，他都已经说服自己卓熠已经在更好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了，卓熠却又出现了，堪称潇洒。
　　　　“哥，你真的不知道吗？”卓熠突然转头看着程辉，目光如炬，在昏暗的房间里，眸色中炙热的爱意一览无遗，“我不是不想念这里，我是不敢面对你。”
　　　　“严淼淼跟你说过了吧”卓熠笑了笑，“我知道她早晚会跟你说的，她那人，藏不住事，但我没阻止，也没提醒她不能跟你说，或者说其实我也希望你也知道。”
　　　　“哥，我想要你明确的答复，”卓熠抬手抚上程辉的脖子，微凉的手指贴着程辉的后颈细细摩挲着，温柔的威压。
　　　　“你……”
　　　　“哥，其实你也有喜欢我的吧，之前看到我和严淼淼一起的时候，你不高兴，”卓熠这话不是疑问语气，是陈述语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决定留在国内，以这哥变化无常的情绪来了一场豪赌。
　　　　“不早了，快走吧”程辉很没出息的选择了逃避，但无济于事，卓熠家没有收拾，晚上是要跟程辉一块睡了，程辉自以为可以供自己龟缩一会儿了被窝也被侵占了。
　　　　家里用的还是那种沐浴露，程老妈之前趁着超市大打折还又屯了不少，卓熠带着这种香气掀开被子挤了进去。
　　　　程辉身体弯成虾米状，卓熠偏头看着程辉的后脑勺，突然侧身从后拥住了程辉，程辉的身体在卓熠的怀里明显的一震，卓熠十分享受的搂紧了程辉的腰，他什么都说了，现在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程姓虾米则一动不动的任身后的卓姓大灰狼为所欲为，但卓熠似乎也只是抱着程辉就能满足了，没多久，程辉身后就传来了卓熠逐渐加深的呼吸声，呼出的气息喷洒在程辉的后颈上，痒痒的。
　　　　你讨厌这样吗？程辉问自己，然后他深刻的感受此刻的感觉，腰被卓熠的手臂搂着，背部被卓熠的胸膛贴着，呼吸间卓熠特有的气味夹杂着家里的沐浴露……不讨厌。
　　　　年关这两天家里特别忙，程老爸程老妈把程辉的外婆和爷爷奶奶都给接到家来过年了，程辉外婆那边亲戚不多，就老太太一个人过来了，但程辉爷爷奶奶这边可不少亲戚，先是程辉的爷爷奶奶，然后又是程辉姑妈，还带着个6岁的孩子，程辉姑爹工作忙，今年过年赶不回来，所以干脆来这边儿一块过年，接着又是程辉的伯伯和伯母，他俩的女儿比程辉小一岁，一来二去的就来了一堆人，程辉家哪儿够睡啊，卓熠那屋子算是要启用了，这又让程辉卓熠俩有得忙的，大扫除啊，又在客厅里添置了沙发床，卓熠房间里还弄了个地铺，粗略算算，够睡了。
　　　　程辉的外婆先到的，卓熠和程辉开车去车站接人，外婆这段时间又瘦了不少，背也驼得厉害，撑着个拐杖，提着一个很大的篮子，他俩凑上去时，程辉伸手接过外婆手上的篮子，真沉，很难想象外婆那么瘦小的身子是怎么把那么重的东西拿那么远的，外婆家的乡下距离县里的客车站还有一段距离，得坐公交车，去公交站也得走路，程辉边想边觉得鼻子发酸。
　　　　“哥，走吧”卓熠伸手接过程辉手上的篮子，让程辉和他外婆挨着走，自己则在程辉的另一侧伸手揽住了程辉的腰，轻轻的拍着，以动作表示安慰。
　　　　程辉的爷爷奶奶、姑妈、表弟、伯伯、伯母、堂妹在当天下午也到了，一堆人开着车过来的，据说一路上吐了三四个，反正到的时候七个人脸色都不好，跟以往闹闹哄哄的气氛十分不相符。
　　　　好在吃晚饭的时候都恢复了状态，一大桌子菜很快就吃完了。
　　　　
　　　　第105章　要么形同陌路
　　　　
　　　　程辉的奶奶和外婆关系很好，俩老太太手牵着手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在家里还嫌其他人太吵了，没聊一会儿就一块边溜达边散步去了。
　　　　程辉的爷爷呢特别疼爱那年幼的外孙，抱在怀里不肯撒手，姑妈也乐得清闲，和程老妈还有程辉的伯母一块边聊天边折腾些腌制的菜，伯伯跟程老爸算是老男人心事的搭子，晚饭一结束抱着棋盘就出门了。
　　　　程辉的堂妹程怡就比程辉小一岁，现在在老家教书，年轻的人民女教师，跟程辉虽然没一块长大但也还算聊得来，但这次来感觉就不大对，平时挺大大咧咧一个人，今儿却特含蓄，居然还肯主动洗碗，程辉看见程怡主动抢着洗碗时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但看到这一幕的老妈和伯母却没有和程辉一样震惊，而是一边奸笑一边看向了正收拾桌子的卓熠。
　　　　程辉抿了抿唇，反正就不太舒服，站在原地扭捏了半天，转身回房间看电影。
　　　　程辉这次回来带了笔记本电脑，这台笔记本电脑不是他原本的，他原本的那台已经在那次路灯下的作战中光荣牺牲了，这台是卓熠补偿他的，他本来不想收，但毕竟卓熠嘛，磨人的手段还是有一套的，磨着磨着程辉也就收下了。
　　　　这台电脑是卓熠以前用的，本来程辉就不想收，如果是给他买台新的那他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卓熠用旧的勉强接受。
　　　　电脑里下了不少电影，程辉随便点开一个开始看，各种制作公司的片头还没播完呢，程怡和卓熠就一块冲进了房间。
　　　　“哥，你回房间了怎么不叫我？”卓熠走到程辉身边坐下，准备和程辉一块儿看，程怡呢也特自觉的走了过来一块看。
　　　　电影是灾难片《后天》，好看是好看，但程辉却没心思，卓熠和程怡一个坐他左边，一个坐他右边，程怡还时不时就要转头问卓熠一些关于剧情的问题，一头泰迪似的卷发在程辉的下巴和脸侧动来动去的，就这情况，怎么好好看电影？
　　　　忍耐力就是这样炼成的，程辉从头至尾也没有爆发，就是憋着。
　　　　看完电影时间也不早了，程辉的爷爷、姑妈、表弟还有伯伯伯母一块去卓熠家睡，程辉的房间呢就给程辉的奶奶和外婆俩老太太睡，房间里打个地铺程怡睡，卓熠和程辉呢就睡程辉家客厅的沙发。
　　　　黑暗的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深夜档还在放一些很久之前的电视剧，屏幕上的光照着躺在沙发上的程辉和卓熠。
　　　　“哥，你睡了吗？”卓熠转头问程辉。
　　　　客厅里是沙发是‘冂’型的，中间是茶几，茶几再往前是电视，程辉睡在平行电视的那沙发上，被子遮了半张脸，看不清睡没睡着，卓熠的头顶挨着程辉的脸侧，要想看到程辉的脸，得扭转很大的弧度。
　　　　“没有。”程辉过了很久之后才回答，久到电视上都开始放广告了，放的还是那种时间特别长的推销广告，推销的是一块手表。
　　　　“哥，和我在一起吧。”卓熠把手抬起，探进程辉的被窝里，然后轻轻的抓住了程辉的手臂，“我已经全部说了，现在我和你，要么在一起，要么形同陌路。”
　　　　程辉身体僵了僵。
　　　　“但我绝不会和你形同陌路。”卓熠感受到了程辉瞬间的僵硬，他抓着程辉手臂的手微微用力，像是鼓励，也像是安慰，温柔的动作与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同。
　　　　从程辉和卓熠回家开始，蒋老妈和蒋老爸来串门时就总念叨蒋福生，说他都快过年了还不回家什么什么的，还总让程辉联系联系蒋福生。
　　　　程辉一开始还给蒋福生打电话，他知道蒋福生在山区那边信号不好，但还是给蒋福生打了好几次电话，但都是无法接通，于是就只能断断续续的发点儿短信，还是‘我今天发给你，你明天收到，你收到后立马回复我，我后天才收到’的形式，好在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程辉也把蒋老妈和蒋老爸的念儿之情给传达了一下，程辉也就不操心了。
　　　　
　　　　第106章　什么叫策略
　　　　
　　　　蒋福生是在除夕前两天到的家，还和蒋语、严锦恒一块，蒋老爸蒋老妈乐得合不拢嘴，也不来串门了，麻将也不搓了，专心准备过年。
　　　　蒋福生来过程辉家几次，不过总是没聊两句就开始接电话，每次讲电话都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用鼻子想也知道是恋爱了，程辉懒得跟他多说，抄起家伙直接把人给赶出去了。
　　　　除夕这天，程辉家里头闹哄哄的全是人，小小的屋子里好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吃饭笑、看春晚笑、打牌笑……跟年夜饭里放了含笑半步癫似的，卓熠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也是一直带着笑意，其实卓熠平时不怎么笑，但只要长得好看，无论什么都成了加分项，不笑呢，有内涵！笑呢，温润！
　　　　“卓熠，吃柿饼吗？”程怡拿着俩卖相特好的柿饼笑眯眯的坐在了正在看春晚的卓熠旁边，屋子本来就小，这一大家子看电视沙发都不够坐，还把吃饭的椅子，卓熠家的塑料板凳什么的都给搬过来了，卓熠没抢着坐前面，而是拿了个塑料凳子坐在沙发后面，手上还拿着瓜子，一副良家妇男样。
　　　　“谢谢。”卓熠点了点头，把瓜子放回了瓜子盘里，然后结果程怡递过来的柿饼。
　　　　“不谢不谢！”程怡笑着说，自己也开始吃柿饼，“我听伯母说你是做律师的啊？我一直觉得律师都很严肃很死板，你改变了我对律师的看法。”
　　　　“只是在法庭上的时候很严肃。”卓熠笑着摇了摇头，“每个人都不一样，律师只是一个职业。”
　　　　“我觉得你特别温柔，反正就联想不到你发火、严肃的样子。”程怡的声音很小，而且越说越小，耳朵也跟着红了。
　　　　“……”卓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作答，他一边吃着柿饼一边悄悄的抬了抬眼。
　　　　守岁的时候，老人们刚过了12点就睡了，到了1点程老爸、程老妈、程辉的姑妈、表弟、伯伯伯母也都去睡了，客厅了就剩仨年轻的，程辉、卓熠和程怡。
　　　　程怡眼皮一塌一塌的，看着也是熬不了多久了，程辉一直在打手游，先是坐在沙发上打，没电了就去边充电边打，卓熠则是一直都在看电视，那深夜档的狗血剧，卓熠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