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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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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9w字正文完结~踢叉踢已经放到微博上了,ID@夏素吱(番外过段时间再更quq
八月十五晚,宋祺佑看见了月亮。
月亮不屑这欣赏,时钟渴求宋祺佑饱含欲与望。
老实人物理教授攻X小疯子富二代女装受。节奏快。狗血傻白甜。不可爱的人彼此深爱。前半段作天作地,往后全是甜甜蜜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祺佑,时钟 ┃ 配角:时喻苏etc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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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反正宋祺佑挺后悔的,答应时喻苏选这么个“不正经”的地方聚会,还帮忙薅来了盛之梧。
  今天是中秋节,为关爱从小爹不疼娘不护、自然也得一人熬佳节的大学室友兼十年好友盛之梧,宋祺佑与前缀相同的时喻苏商量着,把盛之梧叫出来三人聚聚,免得他月圆之夜孤单寂寞冷,按捺不住哀恸之情跑阳台上嚎嚎吓人。
  “免得”之后是时喻苏的杰作,家境过分优渥的大设计师吃喝嫖赌抽中最爱怼人,出身书香门第、身心献奉科学的五好青年宋祺佑听了只能生硬地笑笑,再笑笑。
  邀约电话没打通,时喻苏松手:“不知道哪浪呢。”
  手机落到沙发上弹远了点儿,宋祺佑笑着接过呼朋唤友的重任:“我来打吧。”
  宋祺佑已经到了时喻苏推荐的酒吧——Mistletoe——和时喻苏见上了面。他原本想去咖啡厅,不济KTV 也行。可听到酒吧名字美美的,比他在美国读博时学校附近宣示直白欲`望的酒吧名小清新太多,到了地方又看到店内环境一片清明,他就屁颠儿地坐到了时喻苏对面,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现在是下午。
  酒吧有两层,一楼墙壁靠近天花板处开了扁扁的矩形窗户,借着阳光,满室辉煌。宋祺佑任劳任怨打着一个个电话,还强迫症似的保证着每两个电话的时间差大致相等,只是一直无人接听。
  “不管他了。”时喻苏不满地“啧”了声,“手断了也会知道用下巴杵屏幕打回来的。你接着说你的。”
  宋祺佑得令,没听机械女声说完“抱歉”,就着凉白开继续和时喻苏畅聊自己最近的研究。两年前他物理博士毕业回母校S大任教,两年间研究成果卓越,前段时间没耽搁地评上了副教授,这会儿见了老友,被认可的兴奋劲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就挺令人高兴的。我最近总想,可能真是越研究进去,越觉得迷人……”
  宋祺佑研究的领域迷不迷人时喻苏不知道,他觉得刚路过那个男生挺迷人。宋祺佑愈发慷慨激昂地讲到当下在做的课题时,他对开始忙碌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
  快要狂化的热情应着响指的声儿萎了,在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毫不扭捏地坐上时喻苏的大腿后,宋祺佑萎靡不振的热情就完全被浇熄了。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天色暗了。
  宋祺佑知道这花花室友是风月场上的老手,男女不忌,对此他不置可否。只是话题迅速地从他热爱的科学转到他不擅长的三俗,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现在,天完全地黑了,酒吧里光怪陆离。盛之梧到了有一会儿,貌似遇上了点麻烦事,时喻苏开导他,开导到最后张扬地调笑起来,周围衣着怪异的人都看了过来。
  饶是木头人也受不住那些猎奇的热烈目光,宋祺佑尴尬地出声提醒时喻苏收敛点,时喻苏却更加放肆地吹起了口哨。直想挂个牌子表明自己不认识对面坐着的浮夸本体,宋祺佑僵硬地挪开目光。
  挪开的目光一时无处落脚,舞台上聒噪的乐队,舞池里纠缠的身躯,没有一样比他的文献可爱。他惆怅于被清新的酒吧名欺骗,目光跌跌撞撞落到不远处吧台边的一袭白裙上时,倒像离家出走的孩子寻着了一个安身处。
  其实不能算“白”,酒吧里各色灯光晃着,白裙被闪成了七彩的。不过吸引宋祺佑的是裙上的图案:一个青衣腮红胭脂搽得艳艳,水袖遮了脸半边,欲语还休,娇弱身躯微倾,裙裾却扬得盈盈。
  啊哈……?
  纷乱的灯光里,图案有一半出于脑补,产生的吸引却是真真切切。一群衣着暴露皮衣皮裤的人中,出现了个挡脖子遮脚踝、穿了身下一秒挥袖子就能唱戏的长裙的女生,像向来规矩的数据中冷不丁冒出的异常值。视觉疲劳的宋祺佑被刺激到,目光挪不开,看那女生安静地站着。
  女生的脸看不太清,应该是张俊俏面容,不然不会源源不断有人去搭讪。只是女生好像没有闲聊或共舞的意愿,搭讪的人总是没一会儿就独自走开了。
  在数到第十个人走向女生时,宋祺佑忍不住邀小伙伴们共探新大陆,下巴一挑:“你们看那个女孩!”
  盛之梧嚼着月饼,顺着宋祺佑指示的方向望去。时喻苏却懒懒散散靠着沙发,仿佛能预知他指的是谁:“是不是一个穿白长裙的?”
  “你认识?”
  时喻苏冷笑:“何止认识,我和他一个娘胎出来的!”
  宋祺佑呆住。盛之梧一口月饼呛着了,反应过来好笑地问:“就你那个读了美本不想工作、瞎炒股把本金翻了好多倍的那个弟弟?叫什么来着……时钟?”
  时喻苏有个亲弟弟是他们都知道的,甚至连名字由来都清楚。时父时母年轻时沉迷秀恩爱,时母姓苏,两个儿子便一个取“喻”一个取“钟”,一个是“知晓”,一个是“钟情”。
  只是时钟苏觉得自己名字太难听,初中时少爷脾气上来硬要改名。儿子比名字重要,时钟苏便成了时钟。
  时钟的一些标准富二代事迹他们也听说过,如盛之梧所言,不想高考就去美国读了本科,不想工作就拿家里的钱炒股,只是这事迹中有真有假。
  宋祺佑知道读美本是真的,不仅真,时钟读的和自己还是一个学校。当年时喻苏一个越洋电话打来,拜托自己照顾点时钟,自己应下的声还没散,时喻苏又一个电话打来说,算了,他矫情,不喜见生人。
  宋祺佑不知道炒股挣大钱是假的,毕竟玩笑传出时,时喻苏没有纠正。炒股是真炒了,运气也是真好,只是时小少爷不贪,第一天买入第二天涨停,第三天再一个高开就功成身退了。不过本金投入太多,他这一遭挣的钱便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挣不着的,谣言乱传着就神乎其神了。
  但这些真真假假在“女装”前显得微不足道。宋祺佑大脑宕机,迷迷糊糊听时喻苏很不在意地答:“就是他。我就一个弟弟。”还耍句流氓:“难道你有俩?”
  被时喻苏拿自己亲弟弟开玩笑的不要脸震惊了,宋祺佑猛回神问了一个过于俗套的问题:“他……他怎么穿裙子?”
  “他喜欢咯。喜欢就好咯。” 时喻苏耸耸肩,“我忘了说,这酒吧是他开的,就为了他自己穿小破裙子方便。”
  于是行动力极强的、主要还是没事做的宋祺佑谷歌起“异装癖”“恋物癖”等词条,读了几篇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相关文献。他看到了些社会对此并不悦耳的评价,突然挺欣赏时钟——虽然这欣赏可能有时喻苏亲弟弟的标签加成:
  这个男生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与周遭的非议。
  走近科学后,宋祺佑从“完全没认出是男生”的震撼与自我怀疑中挣扎出来,仔细地看了会儿时钟,进一步坚定了心中的决断,又从美学角度评估,“真好看”,也好奇:怎么就喜欢穿裙子呢?
  怎么就喜欢穿裙子呢,这在时钟眼里已经不算是个问题了,从第一次梦到自己穿着裙子与人云‘雨遗精后,他衣柜里的裙子就越来越多。
  最初看到濡湿的床单时,他确实恐慌而羞耻,可通过网络知道了“异装癖”,知道了有人和自己一样,虽然一百条相关链接里九十九条都在贬斥“变态”,只有一条表示支持理解,他还是随着隐秘情感的被满足将自己放任。
  时父时母在短暂的震惊后并不欣然地接受了。他们对这个小儿子怀有歉意,总觉得他自幼性格古怪,是源于自己的教养失职。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危害社会、违法乱纪,他们都会满足,再恳恳地叮嘱几句,不要出格。
  时钟第一次觉得,当个怪人挺好。
  他渐渐了解到自己这种人有圈子,但那时的他心里埋着别的事,时父时母又把他保护得太好,他并没真正踏入过那片混乱。一直到现在,他拿着胡乱炒股挣得的钱开了家能赚更多钱的酒吧,夜夜看声色犬马,却从未想过加入这颓靡。
  他打扮得再精致迷人,也只是靠着吧台发呆,再推拒掉一个个邀请。
  不过今晚有点儿不一样,酒吧开张不久,迎来了他最渴望的客人。
  那人的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周遭若是八耻,他便是八荣,下一秒就要起身恨铁不成钢地指责“你们对得起受过的九年义务教育吗”的架势。
  时钟脑补着觉得好笑,许多常来的客人敏锐地觉察到老板今天心情不错,怀着侥幸心理再次去邀请共饮或共舞。时钟心情确实不错,所以虽照例是拒绝,一来一往也跟那些碰壁的人比平时多聊了几句。
  “歌不够浪?和我说也没用呀……去和乐队说换浪一点的……报我的名……”
  “不跳……今天更不能跳了……哈哈哈,不行呀,以后还是不行……哎,换话题……”
  “不说又上赶着,说又不爱听……不爱听别听呀……”
  “好啦,夜这么好,计较什么,酒钱免了……”
  有的人受宠若惊,有的人被逗人玩儿似的话撺得悒悒离开。时钟都没在意,自顾自心里甜着。他只感受着一个人的目光,虽然不知为何逐渐变得温和,但最初的几个瞬间,无疑是灼灼而充满好奇的。
  他还多情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欲`望。
  多好呀,从最初的楼梯两端起,从来都是自己注视他,今天也能被他长久地注视一回,小窗外的夜都显得清些,月光朗朗。
  多好。
  时钟微仰着头,跟着酒吧中心狂放的乐队轻哼着歌,快乐又疯狂地想:宋祺佑,你终于要上钩了吗?

  ☆、02

  天还是蒙蒙亮,床上的时钟看一眼墙上的时钟,叹口气,闭上眼睛。
  昨晚的后来,时喻苏醉得摇摇晃晃地领着他的朋友们和时钟打招呼。宋祺佑站在一米远的地方笑着对时钟挥了手,时钟叫了杯冷饮,越喝越渴。
  晚上没折腾够似的,梦里接着折腾得狠:熟悉的吧台,颜色诡谲的酒,闪烁的灯光,光裸的背,黏腻的汗水,肉`体碰撞的淫靡声响……荒唐的情景再度断续闪现,时钟开心地轻笑出声,笑够了才睁眼,把还有半小时的闹钟关了,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仔细回忆着梦里细节自`慰,甚至添了更多细节——眼被不属于自己的领带蒙紧,掌掴声在已然空荡的室内回响,隐秘之处被濡湿的软物舔舐。丝质睡裙随他的意淫波浪式摇摆,触到肌肤漾起凉意,像酒浇到身上。
  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喘息声不受控地泄出。释放的那刻,时钟脑海里切了个远景:身上的人钳紧自己的腰恣意冲撞,表情隐忍又沉迷,自己双手撑着吧台颤栗,因臀`部抬高被迫踮起的脚被散落的白色长裙盖住,清秀的裙上斑驳点点。
  手还虚握着性`器,时钟贪婪地揣测:他对我还好奇吗?
  答案扫兴地是“不”。
  且不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地在宋祺佑的脑海里早已散去,对于人生第一满足是做研究、第二满足就是教书的他,此刻在讲台上,脑子里除教书育人外别无他念。
  宋祺佑这学期教“原子物理”,物院必修。这课设了两个班,一班他教,二班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教授教。
  两班学生一开始随机对半分,但学生们早就向学姐学长们问到了,那个回国才两年的年轻老师不点名,教书有趣,给分也好。于是选课系统一开放,二班学生都抢着退二班选一班,留下的只有消息不通的和手速慢的。
  但不点名的直接后果就是到课人数远远不够教务系统上那个数。宋祺佑把类氢原子光谱的最后一个知识点讲完,合上书叹:
  “今天人来得是不是有点少?唉,我很怀念第一节课的到课率。还有,讲这门课评分标准那会儿,你们的眼神也都是渴望而期待的。”
  许多学生笑了,宋祺佑接着叹:“我知道很多同学志不在科研,对这门课的态度也是能过就行。可那太简单了,只要试卷不要过分干净或附有危险言论就行,与你们考上S大物院的水平完全不符。”
  有个闹腾的男生喊了句:“什么算危险言论啊?”
  “原子像一块带正电的面包,带负电粒子像葡萄干般均匀分布在面包上。”宋祺佑微微蹙眉,“这是对我的挑衅。”
  教室里又是一阵笑,宋祺佑不知笑点何在,只有郁闷。往常上课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可现在才这学期的第三周,减少的速率未免有点高。他正经地灌起鸡汤:
  “你们当然可以以不挂科为目标,我会尊重并协助你们达到目标;但作为一名老师,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学到一些知识。这些知识都是无数前辈耗尽一生心血总结出来的,也还有无数后辈在为它衍生出来的可能性呕心沥血。所以,哪怕它对你们以后的生活毫无用处,当下你们作为学生,也可以学习,给予它尊重。”
  下课铃刚好在这时响起,铃声中,有些感性的女生都想把这段话抄扉页了,结果宋祺佑踩着铃声尾音吆喝:“如果你们有朋友这节课没来,告诉他们,宋老师很是想念。”
  哄笑与收拾东西的聒噪交杂,这节课来了的学生们算是真正知道了,为什么学长学姐们都断头推荐宋老师,并发出了同样感慨:宋老师也太可爱了叭!
  只是工作或谈论工作时的一本正经或许是萌点,生活中的一本正经却绝对是雷点,这个认知几乎可以让所有认识宋祺佑的人不分年龄种族地团结在一起,为世界和平献一份力。
  离了讲台的宋祺佑目光放直,一本正经思索起“中午吃什么”,把教室门口对自己咧嘴笑着的人直接忽视,想好吃宫保鸡丁和肉末茄子,才顿住脚步:背后仿佛有人对我笑?
  他逆着人流往回,看到了低头玩手机的时钟。
  时钟今天穿了白衬衣配印花短裙。衬衣是娃娃领,松垂的下摆扎进短裙,显得腰只够盈盈一握;短裙上的花是水彩风格,妍丽地绽着,短裙下的肉色丝袜勾得腿又细又长又直。他虚倚着墙,单肩挎着米白帆布包,整一明朗又随性的少女,许多男生路过,都没忍住多看几眼。
  要不是记住了那张脸,宋祺佑估计自己还得把人认成女生。他越过众多有意搭讪又踌躇不决的男生,上前非常老干部地说:“你好。”
  时钟抬头,“嗯”了一声,尾音上翘。
  这一声太软了,让宋祺佑想到,两人昨天第一次见面,酒吧灯光这儿那儿地晃,时钟或许压根没去记自己模样。他尴尬地解释自己的唐突:“呃,我是宋祺佑,你哥哥的朋友,呃,我们昨晚见过,在你的酒吧。”
  时钟笑了,笑得和短裙上的花儿一样明媚:“我记得的。我听我哥说过,你在这儿教书。”
  他记得!宋祺佑头一次为自己预判错误感到振奋:“对!是我!呃,你在这儿……”
  “我来找个朋友。”时钟善解人意地举起手机晃了晃,又垂下头,“不过他刚发消息说有事,没法见我了。”
  穿这么好看来见朋友啊。宋祺佑盯着时钟的发旋问废话:“呃,你吃饭了吗?
  时钟抱歉地笑笑:“还没有。”
  宋祺佑几乎要断定在教室门口对自己笑的人就是时钟,客气地尽地主之谊:“我带你去学校食堂吃吧?”附加无意义解释,“S大食堂被评过‘全国最优食堂’,你可以试下。”
  “我可以吗?”时钟开心又不确定地问,“我穿成这样,可以吗?”
  时钟的五官秀气,声音又柔又软,语气也像女生。宋祺佑看他像家教森严的小孩,连雀跃都小心翼翼,心一动,鬼使神差说了句:“没什么不可以。你穿裙子很好看。”
  说完脸红了。
  时钟在心里乐,觉得自己可太坏了。
  宋祺佑不知道时钟喜欢吃什么,就带着他把每个窗口都走了遍。期间遇到同事,被问“小宋,女朋友吗”,他涨红脸憋出个“不是”不知道怎么往下解释,倒是时钟笑得落落大方:“你好,我是宋祺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
  同事看了只觉得是宋祺佑追人没追到手,一副“我懂”的高深表情拍了拍宋祺佑的肩,传输他“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精神力。
  时钟点了紫薯西米露和黄金糕,宋祺佑看那一小碗和一小碟,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中午吃这些?”
  时钟坐下,帆布包放身上压好裙子,很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热量有点高,但我看到甜食就没抵抗力了。”
  “什么?”宋祺佑黑人问号,“不是,我是指,你不用吃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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