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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什么事直接说啊。”周易答道。

　　　　　“诶不是，这事不好说。”张凡皱着眉头说道。

　　　　周易跟顾北对视一眼，又看向张凡，以为是他的什么私密的事，便对顾北说道：“那我跟他出去说，你在教室等我？”

　　　　顾北答：“好。”

　　　　一切都顺理成章，但张凡心里有鬼，就瞟了顾北一眼，刚好发现顾北也在看他。

　　　　顾北的眼神平静无澜，说不上来其中有什么情绪或者什么感情，但张凡莫名地感觉到——他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

　　　　来不及细想，周易已经拉着张凡到走廊上了。

　　　　因为是放学，走廊上时不时还有人经过，周易怕他的私密事不好说，问道：“要不咱们去天台说？”

　　　　张凡摇摇头，之前还犹豫着要不要问，现在看来已经破罐子摔碎，便也不再隐瞒，先试探着说道：“老大你最近跟顾北走得挺近啊？”

　　　　周易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意地答了：“嗨。我还以为什么事。是啊，顾北人挺好的。”

　　　　张凡：“不是……我觉得吧……”

　　　　周易以为他还对顾北有什么偏见，眉头渐渐紧了，又见他要说不说的样子，问道：“怎么？你看不起他？”

　　　　“当然不是，我干嘛要看不起他啊。”张凡否认道。

　　　　周易疑惑了，“那？”

　　　　张凡支支吾吾地又觉得这事真不好说，可能他们只是在一起玩呢？即便是被勾起了往那方面想的心思，张凡心底大抵还是不愿意相信的吧。

　　　　于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决定先试探试探：“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觉得，你觉得两个男生有可能在一起吗？”

　　　　周易何尝不是异常了解张凡，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到这时候支支吾吾的，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自己。

　　　　说到这个的话……不是他自己有什么情况就是他发现了什么。

　　　　周易很快排除了张凡他自己有什么情况的假设，猜到他很有可能察觉了他和顾北的事。周易也不是没有想过跟朋友摊牌，但是在他眼里顺理成章的事直到他前阵子在网上一看才知道在别人眼里好像是容不得的。

　　　　周易不想要张凡为难，但是心里也确实不想瞒着他多年来的好兄弟。

　　　　斟酌着，周易还是决定坦白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张凡：“我觉得没什么，毕竟我跟顾北在一起了。”

　　　　张凡一听，整个人炸了：“什么鬼！怎么会！真的假的！”

　　　　周易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是你觉得恶心……嗯，我也没有办法，那我会尽量不在你眼前晃悠……”

　　　　张凡听着这些话更炸：“周易，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虽然他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周易真的是……他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到头来张凡发现似乎是自己多想了，即便是真的觉得不舒服，但是朋友这个身份张凡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丢掉。

　　　　想清楚了，张凡也觉得心累了，摆摆手说道：“算了，别说了，我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太刺激了。我……”

　　　　　周易看着张凡语无伦次的样子也觉得有点好笑，但是更开心于张凡的包容，于是认真地对他说：“张凡，谢谢你。”

　　　　这么一来张凡更加不好意思了，求知欲也减了一大半，这会甚至有点怨恨自己的求知欲。

　　　　“得了，说这些干啥。”张凡自己落寞地走了，似乎有点被打击到了。

　　　　周易也心里想着这事，回到教室里，招呼着顾北一起回家了。

　　　　路上，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十字路口时，周易看着对面的红灯，人行道标识灯闪烁着步伐，突然出声喊道：“顾北。”

　　　　“嗯？”

　　　　“你……有没有想过，要把我们的事告诉别人。”

　　　　顾北一听，再结合自己的猜测就知道周易和张凡刚才出去说什么了。顾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个不停闪动的小人，问他：“你害怕吗？”

　　　　周易静默了一会儿。

　　　　“我从来都是无所谓的，我关心的从来都是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这对于我来说都一样。我只是担心说出来会对你有什么影响。”顾北说完这些，看着对面的路灯从红色闪烁着跳到了绿色。

　　　　　周易勾起嘴角，眼睛盯着绿灯踏出了过马路的那一步，说道：“好啊。那就不说了吧。但是我刚刚只告诉了张凡一个人。”

　　　“嗯。”　顾北跟上他，伸出手在周易的衣袋里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第29章　奶茶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三学习抓紧了，时间过得快，抑或是在南方来说对于秋季本身就没有感觉，周易只觉得，一眨眼高三的第一个学期就快要过去了。

　　　　　　高三其实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刷全科一套题就是一天，讲几套试卷也就过去了一天，慢慢地慢地，在你不知不觉中逼近那个对于千万考生来说都很重要的日子。

　　　　“啊，明天就是31号了呀。”下课铃声响起，周易从题海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桌子上的日历，说道。

　　　　　顾北听见他说话，腾出手捏了捏他的后脖，回道：“嗯。”

　　　　　感受着顾北替他捏着劳累的脖子，周易舒服得眯起了眼，语气也有些慵懒：“感觉太不真实了。前几天要不是班里一堆同学相互送卡送礼物，我还不知道是圣诞呢。”

　　　　　说完，不等顾北回答，周易又继续说道：“诶？对了，圣诞没有送你礼物，元旦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顾北贴在他脖子上的手顿了顿，说道：“没有。”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惹到周易，周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反正问你也没什么用，我早自作主张替你决定好啦。”

　　　　顾北的手顺着脖子往上，揉了揉他的软发，说道：“我也是。所以你明晚有空吗？”

　　　　周易一听，笑得更欢了，“不知道呀。怎么，要约我出去玩吗？我可是超多人约的！”

　　　　“嗯？那请问周易同学能抽出一点点时间来陪陪他的男朋友吗？”

　　　　“不能——”

　　　　顾北听到这句话，才真正皱了皱眉，手也搭在他脖子上不动了。

　　　　“当然是抽好多时间来陪男朋友啦。”周易说完，趁着班里下课闹腾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快速地凑过去亲了顾北的脸一下。然后自己又迅速端坐好，装作一副很正经地没事人的样子。

　　　　“……”顾北没来得及捞住他，在桌子下抓住他的手，心想，真是应该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作天作地撩死人的家伙。

　　　　张凡本来想要过来跟周易他们说明晚班里聚会的事，但他来得很不是时候，不该看到的全看到了。

　　　　虽说一个多月之前他亲自从周易嘴里听到了事实，但是张凡这个钢铁直男还是很接受无能，看到他俩的互动还是觉得“辣眼睛”。

　　　　叹了口气，张凡还是不得已上前去完成班级交付他的重任，“老……老大，咱们班明晚有聚会，你和北哥一起来玩呗。”

　　　　“不去不去。”周易手在课桌下和顾北打架，听到张凡这么一说直接了当地回绝了。

　　　　“为啥呀，这跨年还是人多才热闹啊。”张凡想起之前的跨年，都是跟着周易还有一众朋友一起过的，而今年周易却拒绝了他。

　　　　　自从张凡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又被周易发现张凡钢铁直男属性后，逗张凡就变成了周易的一大乐趣。而现在，周易听到张凡这样问，咧嘴一笑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直接把桌下和顾北相握的手连带着顾北的手扬起来，在张凡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不是某人小气不给我出去玩嘛。”

　　　　顾北拿周易没辙，也懒得解释，手就这么任周易握着晃来晃去。

　　　　　张凡果然直接一句“我日”出来了，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得，没眼看，打扰了打扰了。”

　　　　　周易笑嘻嘻地，觉得刚刚被数学题虐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下午的自习时间也很快过去，高三仅有的两天的元旦假期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下课铃声一响，班里就沸腾起来，热烈地讨论着今晚去哪玩，明天怎么跨年这样的话题。

　　　　苏茜安就是班里的大姐头，直接招呼着在班里说：“明晚大家都出来玩呀！！！”应和着她的人很多，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话，班里叽叽喳喳地闹成一团，愉快的假期似乎从现在就开始预热了。

　　　　难得的假期，周易心情也很不错，听着班里的讨论，问顾北：“直接回家吗？”

　　　　“不。请你喝奶茶。”顾北回道。

　　　　　“好啊。”想到几天之前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好烦啊好想和奶茶啊”，周易笑弯了眼睛，和顾北一起走了。

　　　　　两人绕了一段路走到棠宁高中附近有名的小吃街，一条街都是热热闹闹的，许多店都挂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新年装饰，因为天色已经开始擦黑，许多店已经开了灯，红色的装饰与各种各样的灯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真切的过新年的气息。

　　　　顾北带着周易从小吃街的头走到了尾，期间周易看着街道旁的小吃摊，还是忍不住想吃这想吃那，顾北一脸不情不愿地没法拒绝周易，但是又深切不赞同他吃这些，只好硬着头皮看着周易一点点地手上领着的小吃越来越多。

　　　　一直走到小吃街的里面，两人才在一家奶茶店门前停了下来。

　　　　顾北问：“要在这坐一会吗？”

　　　　周易嘴里咬着东西摇了摇头。

　　　　于是顾北拉着他走进店里，或许是因为两人都很养眼，即便店里很忙，还是有两个打工样子的年轻女孩子同时问了出来：“帅哥你好，请问要点什么。”

　　　　顾北看着单子，这时离他们比较进的那位服务员小姐姐已经尝试着开口了：“我们店最近推出了很多新品哦，这位帅哥可以看一下这一款，冬日恋歌，这款最近超火的哦——”

　　　　顾北没听到她说话似的，敷衍地“嗯”了一声。

　　　　看到顾北有反应，服务员更卖劲了：“还有这款，抹茶鲜奶，也是味道超棒的哦！我们店今天搞活动呢，只要是冬季热饮都买一送一呢！这位帅哥你要不要加一下我们的微信，这样时常会有活动通知哦……”

　　　　等她稍微一停顿，周易上前拿过顾北手里的单子，看也不看就直接点了两杯既不是冬季热饮也不买一送一的最简单的烤奶。

　　　　“……”还想继续开口给帅气的客人留下美好印象的服务员顿时像是被人掐了脖子似的，尴尬地回：“好、好的……”然后默默地看向点单的周易，不知怎么从他的微笑里读出了一点看透一切的意味。

　　　　服务员朝着里面喊一声，继续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这家店是两人经常来的店，也有周易比较喜欢的冬季热饮，顾北看他这样点觉得有点奇怪，问：“就喝这个吗？不喝其他的？”

　　　　　“嗯。”周易低头把烤串上的最后一个丸子吃完了。

　　　　顾北有些摸不着头脑，等着买好奶茶走了出来，才隐约想起来刚才服务员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加微信，这才反应过来周易是怎么回事。

　　　　顾北嘴角挂上微笑，揉了揉周易的头，低低地、又无限宠溺地骂道：“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把之前要改的全改过了！（祝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都新年快乐鸭！？（ˊvˋ*）？）





第30章　无题
　　　　31号这天，周易吃完晚饭跟父母说了一声要参加同学聚会就偷偷摸摸地带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溜了出来，跑到顾北家给他送礼物。

　　　　周易跟顾北约好了，他先把礼物带到他家，两人再一起出门玩，最后回来再一起拆礼物。

　　　　　站在顾北家门前等待来他来开门的时间里，周易不知怎么的心跳就突然加速起来。或许是为了接下来今晚的貌似可以称为“约会”的活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等下要一起跨年的人。

　　　　总之，整个胸腔里，心脏“怦怦怦——”地撞着他的胸膛，给周易带来一股莫名的紧张感。

　　　　　门口被顾北从里面打开的一瞬间，周易就被人搂着进了门。

　　　　感受到周易失速的心跳，顾北低低地笑了，伸手关上门，自然而然地把人抵在门口上吻住了。

　　　　“唔……”周易没想到一开门就会迎接到这样的大礼，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才反手抚上了顾北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

　　　　这个吻结束时，周易被顾北亲得浑身发软，整个人软在顾北怀里，喘息着说道：“好、好了。不要弄我了……”

　　　　顾北懒懒答道：“嗯。”说完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才放开人，把他手里颇为大件的礼物放到玄关的柜子上，将人带到沙发坐好。

　　　　今晚的活动，虽然谁都没有挑明，但是彼此之间都知道，这算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了。

　　　　两个男生的活动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计划，也就是先一起看电影，然后一起散步回来。

　　　　八点半的电影，现在出发是有些早，但是周易想着可以去散散步，于是问道：“顾北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怎么？”顾北答。

　　　　“我们出门散步吧。”

　　　　“好。”

　　　　于是两人一起出门了。

　　　　两人边走边聊，看到好吃的就停下来买，即便是已经吃过饭了的周易还是忍不住又吃了好多。

　　　　夜幕渐渐降临，因为电影院前面不远处刚好有一个小花园，周易拉着顾北在小花园里的长椅坐下，抱怨道：“啊！吃太多了。”

　　　　顾北听了微微一笑，伸手往周易的肚子探去，轻笑道：“给你揉揉？”说着竟然就认真地就轻轻为他揉起肚子来。

　　　　“噗哈哈哈——”周易被他揉得有些痒，不由笑道：“哈哈哈——不要啦，好奇怪，好痒哈哈哈——”一边用自己的手去掰开他的手。

　　　　顾北的手却不退，反而变本加厉地往周易最敏感的腰际摸去。

　　　　“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周易彻底投降了，一头栽进顾北的怀里，笑个不停。

　　　　看着怀里的人因为头埋在下面而露出来的一截后颈和因为不停乱动着而时不时看到的因为哈哈大笑而泛红的半边侧脸，顾北的喉咙突然也痒了起来。偏偏怀里这人还意识不到什么，一边用手拉着自己，又一边“哈哈哈”地往顾北怀里去。

　　　　顾北渐渐地没了闹他的心思，反而多了某些不知名的其他心思。

　　　　望了望四周发现没人关注这边，顾北于是抽出原本被周易压着的手，准确无误地捧住周易的脸，低下头就要吻上去。

　　　　然而顾北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在不远处顶着他们，动作一顿，抬眼与看着他们的人撞了个对眼。

　　　　那人竟也不躲，就这么直盯着他们，勾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带着站在他身边一无所知的女孩子离开。

　　　　而在顾北怀里突然被抓住的周易本来也以为顾北要吻下来了，却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停顿，于是挣扎着坐起来问，“怎么？……不、不是要……”

　　　　顾北回过神，揩了揩不知情的某人的脸，答道：“是。”然后就啄了啄周易泛着红的脸庞。

　　　　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顾北今晚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那个人——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顾北想了想，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仍是没有结果。之所以这么惦记着，是因为刚刚那人的表情太诡异了，甚至让顾北觉得恶心。

　　　　回想到这里，顾北原本就没有过多表情的脸更加面无表情，手指无意识地微微一握。

　　　　本来好好看着电影的周易感受到他的动静，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凑近着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北一怔，轻轻捏了捏周易的手心，答道：“没事。”随后便好好地陪着周易看电影了。只是交缠的双手却再也没有松开。

　　　　……

　　　　电影结束，两人离开影院，一场一般般的电影，但是全场看下来也没有不耐烦的感觉，顾北想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电影院体验，也许仅仅是因为，这次，是两个人一起看的电影吧。

　　　　　迫不及待地回到顾北家里，就看到一副干净整洁的景象，张姨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已经来收拾过了，还为他们准备了许多零食。

　　　　　一个晚上下来，周易也有些累了，鞋子都没有换一进门就往沙发扑去，嘴里小声抱怨：“啊好累，早知道看电影之前应该看看网上的评价啊。”

　　　　实际上——看电影是今天中午才决定要看的，周易被“要和顾北一起看电影这个认知”打扰了心情，所以哪里还顾得上选电影呢。

　　　　顾北换好鞋子，手里拿着另一双鞋到沙发边的地毯坐下，又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嘴里说着：“下次要记得换鞋。”手上却已经开始握住周易的脚踝要给他换鞋了。

　　　　　“哇不是吧……”周易小声惊呼，脚上却也是乖乖一动不动任顾北换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