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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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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饱,非常适合小朋友的口味。”
  贺致远被他逗乐了:“我还没吃早餐呢,你把广告打得这么响亮,我都听饿了。”
  颂然一挑眉毛,抄起一张馄饨皮,挑重点复述:“非常适合‘小朋友’的口味。”
  小朋友,不是你。
  听到这话,那边明显顿了顿,含笑的一缕尾音消失了。
  “呃……”
  颂然停下包馄饨的动作,觉得有些内疚——他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点?
  果然,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等来贺致远略显尴尬的回应:“是这样啊,那你包给布布吃吧,我这个大人就不瞎掺和了。”
  颂然忙道:“贺先生,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方一个技术精英,态度客气又懂得捧场,特意找机会夸奖他两句。他倒好,只顾着发泄小脾气,给人家一板砖照脑门拍了回去。
  人可以穷,但不能穷得粗鲁,要穷出气质和风度。
  颂然盯着手中玲珑雪白的小馄饨,想出来一个补救的说法:“其实……其实我是说,今天的馄饨馅儿是布布喜欢的‘小朋友口味’,不是‘大人口味’。贺先生,您要是想吃,以后我专门给您包‘大人口味’的馄饨。”
  完美!
  既展现了自己的好客,又展现了自己的体贴,而且小馄饨这种做不得正餐只能做早餐的食物,是断然不可能拿来请客的——谁会请人吃早餐?
  颂然被自己的机智深深折服,心情奇佳,掂了掂手里的小馄饨,放进了提前抹匀面粉的盘子里。
  那头贺致远淡淡一笑:“好,有机会一定尝尝你的手艺。”
  颂然炸起毛来像一棵仙人球,顺平毛以后就是一盆多肉,态度良好,手里一只只包着小馄饨,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贺致远闲聊。不一会儿,盘子里的馄饨就码了两圈。
  “……不止不止,蔬菜算什么,我炖肉更厉害!”他眉飞色舞,自夸厨艺,“我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油颤颤,亮汪汪,还有蒜蓉蒸虾,蛤蜊炖蛋,沙茶牛柳,白切鸡……只要你说得出来,我基本都会做……菜谱?看菜谱多没意思啊,我一般都自己琢磨!”
  “白切鸡的酱汁?这有难度吗?不瞒您说,我可会调酱汁了……蛋糕?蛋糕就算了吧,布布吃多了蛀牙,而且我也不太会弄烤箱,总怕给人家碰坏了……不是我吹牛,诚实的说,十八般厨艺里面,只剩西餐这一棵技能树我还没点了……”
  颂然挑起一筷子肉馅,愉快地裹进了面皮里。
  “哎,对了,贺爸爸,布布平常喜欢吃什么呀?……您不知道?这可不行喔,当爸爸的怎么能不知道宝宝爱吃什么呢。这样吧,我帮您做一份布布的小档案,该记的都记下来,以后您找了新保姆,把小档案给她看就行了……”
  贺致远听得兴味盎然:“你带孩子很有经验?”
  颂然响亮地“嗯”了一声:“当然啦,我家里弟弟妹妹一大堆呢,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小档案。带孩子是我的老本行,比您家消极怠工的黄桂花靠谱多了。我要是去应聘保姆,每个月保准能多赚好几千……”
  他提到收入话题,贺致远才想起了今天的正事:“颂然,我们商量一下这半个月的薪水吧。”
  颂然很诧异:“薪水?”
  帮忙带个孩子还要付薪水?
  贺致远大方报价:“我按市场价给你开,半个月八千,你看可以么?”
  咚!
  颂然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八千?当保姆还是抢银行?!
  贺致远又道:“八千是人工费用,不涵盖消耗材料支出,你把菜钱、奶钱单独记个账,回头我另外付给你。”
  “不……不至于吧?”颂然一脸如梦如幻,“我就包个馄饨,值八千人工?”
  还一个个包得那么磕碜,看着像在地上滚过了十来圈,一点也不体面。
  贺致远反问:“你收多少?”
  颂然数学奇差,手指在流理台上比划两下,犹豫着报出一个数字:“八百?”
  “免谈。”贺致远直接驳回,“低于最低工资标准。”
  颂然抗议:“我只能算打零工!”
  “也低于最低时薪标准。”
  贺致远滴水不漏,颂然哑口无言。
  两个人对着手机开始扯皮,土豪那边有钱给不出去,穷逼这边没钱还不敢乱收,久久僵持不下,最后扯出了一个全新报价:一万二。
  颂然有气无力地挣扎:“贺先生,您讲点道理行不行……”
  “一万三。”
  颂然严肃脸:“我真生气了!”
  “一万四。”
  颂然:“我……”
  “一……”
  “一万四一万四一万四!”
  颂然打断他,高高举起小白旗,泪流满面地挥来挥去。
  鉴于贺致远开出的价码太高,颂然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觉得自己应该提供一些主营业务之外的VIP服务,比如为远在异国他乡的雇主先生送去一阵关怀的春风。
  首先进行第一项——嘘寒问暖。
  颂然笑容满面,露出八颗大白牙:“贺爸爸,您起床了吗?您那边现在几点啊?”
  贺致远打了个惬意的呵欠:“六点多,还没起。”
  他望向窗外,黎明前天色灰暗,颂然的声线却很清爽,像一束提前降世的曦光,让他心情明朗。
  “……喔。”
  颂然点点头,脑海中浮想联翩。
  还没起床的话,贺爸爸现在应该正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内裤和他讲电话吧?布布那么可爱,贺爸爸长得肯定也不差,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成熟初显,活力未褪,两种气质糅杂在一块儿,正是最具魅力的时候,如果身材再棒一点,那……那简直……
  啊呸!
  颂然唾弃自己——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敢意淫贺爸爸,对得起英菲尼迪男神吗?
  他把失控的思绪从腹肌和人鱼线上硬拽回来,尴尬地找了个话题,试图掩饰自己龌龊的内心:“那个……贺爸爸,我听出您有一点鼻音,是感冒了吗?”
  “感冒倒不至于。”贺致远说,“昨晚开车忘了闭篷,一路80迈开回来的,风照着脸吹,早上起来有点头疼。”
  颂然赶忙说:“这就是感冒的前期症状啊,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变严重的。您那里有老姜和红糖吗?”
  “老姜和红糖?”
  “对啊,可以煮一杯姜茶。”颂然语速飞快,“先烧一锅滚水,切四五片老姜扔进去,然后转小火焖十分钟,再加一勺红糖,没有红糖的话黑糖也可以。记得用老姜,别用生姜,生姜效果不太好……”
  贺致远笑着问:“白糖可以么?我只有煮咖啡用的白糖。”
  “可以可以。”颂然连连点头,“关键是要有姜!”
  “没有。”
  颂然一下愣住:“呃……”
  姜……姜也没有?那怎么煮姜汤?
  他没意识到贺致远是在故意逗他,还拧起了眉头,认真地思考解决办法,后来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败下阵来,沮丧道:“那……那您多睡一会儿吧,睡觉能增强免疫力,挺管用的,我先不打扰您休息了……”
  贺致远不知为何有点心慌,怕他下一秒真把电话挂了,立刻改口:“没事,我经常忘记闭篷,已经吹习惯了,等会儿冲个热水澡就能缓过来。”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捞起搁在一旁的睡袍披上,光脚走出了卧室。
  “颂然,跟我讲讲布布这两天都做了什么吧,我挺久没陪他了。”
  厨房里,蒸汽咖啡机再一次发出了清晰的滴答声,微波炉的数字时钟规律闪烁着,显示出当前时刻:06:32。贺致远与昨天一样靠在流理台旁,听那个比朝阳还要温暖的青年告诉他关于布布的情况。
  布布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讲了花栗鼠的故事,得到了一沓小红花贴纸。
  布布对路边的涂鸦充满兴趣,正确辨认出了长方形和三角形。
  布布胃口很好,晚饭吃了一碗牛肉丼,还不挑食,把胡萝卜和西兰花也吃光了。
  布布听故事的时候非常专心,很少走神,提问时会先举小手,还会活灵活现地模仿长颈鹿跳舞。
  ……
  贺致远心情不错。
  他不在的时候,布布依然过得很好,即使被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照顾,也像在他面前一样大方又乖巧,从不给人添麻烦。谁养着都轻松,谁看着都喜欢。
  有一个如此懂事的孩子,实在是值得庆幸的。
  但就在他这么以为的时候,颂然支吾了一下,说:“贺爸爸,除了这些,我还有几句别的话想讲,您听了千万不要不高兴。”
  贺致远转动小银勺,语气如常:“不会,你讲吧。”
  颂然悄悄用余光瞄了一眼布布,见他在专心画画,没注意到自己,就低声说:“贺爸爸,布布他……其实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乖。这两天他在我身边,一直表现得很黏人,也很爱撒娇,像只没断奶的小猫咪,偶尔还会闹脾气使性子。他真的淘气起来,我也有点儿吃不消的。”
  “是么?”贺致远眉头一皱,搅拌咖啡的动作停住了,“他从前不这样的,大概是你脾气太好,不懂拒绝。你把手机给他,我叮嘱他两句……”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啊!”颂然赶忙纠正,“我是说,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成天折腾才是对的,折腾是他们的天性,像布布那样什么都乖乖的,反而才有点……不太正常。”
  贺致远没明白:“不正常?早一点懂事,哪里不正常?”
  “嗯……”
  颂然噎住,接着就摇了摇头。
  这位迟钝又不开窍的父亲,一点儿也不明白孩子的玲珑心,该怎么办才好呢?看来是时候轮到颂然哥哥出马,认真与他谈一谈了。
  “您等一等,我去房间里和您说话。”
  颂然飞快冲干净双手,把小馄饨用保鲜膜包起来放进冰箱,一路小跑奔进了卧室,反手带上房门,蹦上床,两只脚一阵乱蹬,踢掉了拖鞋。
  他盘腿坐好,习惯性地抓过一只枕头塞进怀里拢了拢:“贺先生,我跟您说,越幸福的宝宝,其实懂事得越晚。布布只有四岁,家境又那么优渥,根本没有必要赶着长大。他应该快快乐乐地成天闹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以后岁数到了,自然而然会懂事起来的。”
  “我不否认你的观点。”贺致远平静地说,“但布布的早熟是天性使然,而不是因为你所说的——不幸福。”
  颂然感到这对父子的误会有些棘手,因而焦急起来:“贺爸爸,如果天性使然,布布就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另一副样子了。我给您举个例子吧,您知道天底下最乖的孩子在哪儿吗?在孤儿院里。孤儿院的孩子是不会撒娇不会闹的,因为笑也好,哭也好,摔跤也好,生病也好,没有人会把他们放在心上,所以慢慢的,他们就不撒娇了,看上去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听话,可在他们心里面,其实比谁都更想撒娇。”
  银勺落入瓷杯,溅出了几滴深褐色的咖啡。
  孤儿院。
  习得性无助。
  颂然洋洋洒洒一大段话,将他的布布和孤儿院的孩子相提并论,即便是出于善意,潜台词里对于他忽视孩子的指责……也严重越界了。
  在与颂然的对话中,贺致远第一次露出了微愠的神色。
  而颂然毫无觉察,还在一厢情愿地念叨:“昨天晚上,您让布布一个人回家睡觉,他很乖,当面答应了您,可您不知道,他刚走到家门口就哭了,是我给哄回来的。贺先生,您看,布布不是真的想回家,他想留在我这儿,但为了给您留个好印象,他只能说违心的话。”
  “颂然,请你不要……”
  “贺先生,您家里有一个很漂亮的机器人吧?”颂然说,“我听布布讲过,小Q是您最好的作品,又能防盗又能监控,特别厉害,可它再厉害,也没法代替您啊。您才是孩子的爸爸,布布最需要的不是保姆,也不是小Q,而是您,拿小Q充数是不可以的。我这样讲,您……能明白吗?”
  贺致远沉默了片刻,突然捏起银勺,用力扔进了水槽里。
  他抄起咖啡走向客厅,打开手机的免提模式,屏幕朝下按在茶几表面,手指向前一推,手机滑向了茶几另一侧,险险地停在边缘。
  他坐进沙发,打开笔记本开始办公。
  “贺……贺先生?您还在听吗?”
  因为距离变远了,颂然的声音有些模糊。
  贺致远:“在听。”
  颂然又问:“那您明白了吗?”
  “大概吧。”
  “大概怎么行呢?想做一个合格的爸爸,必须弄得很明白,比如说……”颂然话语一顿,感觉贺致远的声音好像变轻了。他以为是儿童手机出了问题,啪啪摁了两下音量加号,依然雀跃地说:“您要读幼儿心理学,陪布布玩亲子游戏,给他讲童话故事,还要每天都亲亲他、抱抱他。小孩子跟大人不一样,他们内心可敏感了,要是不多花点时间陪伴,很容易就会受伤的……”
  贺致远打断他:“颂然,我没那么多时间。”
  这一次,他语调中的不耐烦过于明显,一下子刺痛了颂然。绚烂的笑意凝固在唇角,颂然僵住了,不确定地问:“您刚才……说,说什么?”
  “我说,我没时间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爸爸,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颂然猛地坐直身体,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混账话,“布布是你的儿子,你的家人,难道……难道照顾好他,不是你最重要的事吗?!”
  “不是。”
  贺致远直白地承认了,因为无意遮掩而显得分外无情。
  他敲打键盘,一行一行回复邮件,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屏幕,语气也显得淡漠:“我猜你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但这是我的真实想法——布布是我的儿子,却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事。颂然,繁衍是一种普遍行为,也是一种生物本能,任意两个异性结合都能创造下一代,我不认为这样平凡无奇的行为有什么特殊价值。如果你认为有,我不反对,我愿意尊重你的看法,但同样希望你能理解我。”
  颂然怔住了:“贺先生,你在说什么啊?”
  “还有家庭。”贺致远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人的生活型态有上百种,家庭只是其中之一,广泛,但不独特。我认为它之所以广泛,不是因为它本身具备多高的价值,而是因为它适合作为基石,辅佐一个人追求其他更高的目标。”
  “不对不对,贺先生,您的想法有问题!”
  颂然的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了,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他本能地抗拒贺致远的观点,伸手在空中比划,努力想要诠释自己的看法:“家庭本身当然是有价值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成家了!它……呃,它是人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根基,是一种归属感,父母、孩子、亲戚,都是幸福的来源。我觉得,它肯定是比事业更重要的……”
  可令颂然惊恐的是,他无法说服自己了。
  也许是贺先生的语气太冷静,陈述的节奏又太稳定,对比之下,他这边只剩明显的慌乱与词不达意。他赖以生存的信仰在这一刻受到了强烈冲击,变作一层单薄的玻璃纸,也变作一句只能在口中反复叨念却难以令人信服的空话。
  颂然深深感到害怕。
  贺先生怎么可以这样想呢?怎么会有人这样想呢?难道有家的人…就一点儿也意识不到家的珍贵吗?
  他紧紧抱住了枕头,想从温暖的羽绒里汲取一点力量。
  “颂然,我认可你是一个好邻居,但在家庭观念上,我们的人生经历不同,不可能达成一致。我们给予彼此一些尊重,暂时求同存异,可以吗?”
  贺先生带着一点淡漠的嗓音飘进了颂然的耳朵。
  他在求和。
  但颂然坚决摇了摇头:“不可以,不求同存异,因为……我才是对的。”
  他抿了抿嘴唇,固执地强调:“孩子、伴侣和家庭,是一个人最珍贵的东西,什么都比不上它,什么都比不上……”
  大约静谧了五秒钟,他听到贺先生笑了。
  “颂然,我大概能猜到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擅长烹饪,喜欢小孩,无炭出行,养名贵的猫,单身,独居,不缺钱,还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你具备一个心态良好的乐活族的大部分特点,应该从小就被家人保护得很好。但你要知道,并非所有人都拥有你的条件,在很多人眼中,家庭不代表幸福和安全感,比如……算了,旧事不提,邻里之间没必要掏心挖肺,总之家庭与事业不可兼得的时候,我会选择事业。”
  他这最后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导火索,颂然脑子里轰的一声,理智炸成灰烬,血气冲头,眼前一片模糊:“不可兼得?不可兼得你生布布出来干嘛?!有人拿枪逼你生吗?家庭不重要,你别生啊,繁衍那么低级,你别射啊!跟我一样做个单身汉,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你追求事业!”
  贺致远脸色蓦地一冷,“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翻盖。
  “我的确不是自愿当父亲的。”他沉声道,“我根本没打算在三十五岁之前要孩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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