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2084-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言,你看着我。”
  凌言嘴唇柔软,照出他嘴唇一点细碎的光,他像被人马围困的鹿,一双眼又湿又亮,带着不知所措的蒙昧与天真,引得人想将它捕获。祁思明喘了口气,喊他小祖宗,不自觉地眼含笑意。
  他问他,如果我要你,你给不给?
  很多年后,凌言总能梦到那一天。
  那是他们难得的感情流露了,十五岁的冬季,他和祁思明躲在温暖昏暗的放映室,柔软的手工地毯上,心爱的少年在耳边短促动情的声音,温柔了他以后很多个寒冬。
  等到他们再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在一起时,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们,已分赴过西东,身份不同,各有立场,他们**,以一己之身与彼此碰撞,曾每一场都是一次厮杀,炽烈而哀痛。
  当时的凌言还不能很懂,如果他知道机会错过,再难复得,他一定在祁思明问他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惜他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他当时颤抖的在祁思明的怀里看着他。
  少年人虽然害羞,但是视线撞上便雨丝一样黏连在了一起,像是有某种磁场。
  他不说话,祁思明就慢慢低下头,去衔他的唇。
  半晌,他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他揉了揉他的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言,我还是等你长大吧。”
  也是那天,远在首都。
  中午时候,一封寄给多数党党鞭的包裹中发现了白色粉末状物质,国会大楼紧急封锁,原定下午的关于Utopia的议会提案被不可抗力延后,所有网络、无线电等通讯网络全部封锁,以防止潜在的安全威胁,防化小组大批出动检查整栋大厦。紧急服务部门怀疑“未知物质”是芬太尼,一种类似海洛因的合成药物,只是效力相比之下比海洛因强很多,可以通过皮肤直接吸收。特情局将此事定为“重大事件”,多个机构正在加紧调查。
  这是新闻的报道内容,但是没被报道出的是:某凌姓内阁高层被困办公室,在接触不明物质后病危,被送入加护病房。
  凌言虽然厌恶父母的工作,但是他从小耳濡目染,政治敏感度他还是有的,不说闻一知十也能举一反三,只可惜,他根本没看见那则报道。
  他不知道的还有,那天明明不是周四,祁思明却在晚上主动联系了原医生,有些紧张、有些害羞的对屏幕后面的女人说:“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打算和凌言在一起了。”
  为了避免信息茧房,凌言的Utopia特别设定过,不会记录他的个人喜好,不会出现相关推送,所以这则新闻完美的避让了过去,那几天凌言的搜索记录上只有这些东西:
  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年龄差三岁感情会稳定吗。表白之后对方主动亲吻是不是就是答应了。直男亲吻同性会不会是出于友谊。同性想跟你上床为什么半路停了下来。他说等我长大,是嫌弃我年纪小吗,那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了。
  那几天,文惠也回来了,家门口的路上车来车往,很多穿着黑西装的人到家里说是要加固一下屋子的通讯系统和安保防卫,本来是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只不过凌言去问文女士,文女士四平八稳说只是例行修整升级,叫他不要担心。
  凌言当时满心满脑都是祁思明,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担心。他百无聊赖的盯着Utopia上的和祁思明的对话界面,想着真过分,居然还不给自己发信息。
  小妖溜溜哒哒的进了卧室,告诉他文女士和黑衣先生们都走了,凌言长舒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开始键入信息。他跟祁思明说他病了,希望他能来看他,祁思明立马就回复了,问他怎么了,凌言扯谎不打草稿,神清目明的说自己发烧,祁思明回立马过来,还问他要吃什么。
  说完这些,凌言无端的雀跃,又有些羞赧,自己在地上先是做了三十个俯卧撑,想着毕竟是说自己发烧,体温太正常就不太好了,完事儿又急不可耐的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缺心眼一样想把温度留住。
  祁思明急吼吼的进屋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凌言靠着床头,脸颊上带着一点红晕和汗意,神采奕奕的朝他笑。
  这模样,说兴高采烈都不过分,哪里有半点发烧的样子,居然还敢涎着脸问他小蛋糕买了吗?
  祁思明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上前,皱眉反问他,“你今天的药吃了吗?”
  祁思明的声音很冷,这就是不高兴的意思了。
  凌言有些惶惑,害怕自己惹恼了眼前的人。
  其实他觉得这两天他情绪特别好,根本不用吃药,但他这话不敢说,立马喊小妖拿药进来,他连水都没喝,直接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咽下去之后,他卖好一样朝祁思明张了张嘴,伸出一小截嫣红的舌头,示意他吃掉了。
  希腊语里两性人叫做hermaphrodite,这个词是衍生词汇,衍生于Aphrodite,即美神阿芙洛狄忒。凌言就是这种美,雌雄莫辨,美丽惑人,少年人还未长开,哪怕是最爱刁难人的嘴都没法说出他哪里不好,单是皮囊就已能让众生倾倒。
  祁思明盯着凌言的那张脸忽然想起,美神还有另一个衍生词,aphrodisiac,春药。
  “阿言,我前几天跟心理医生咨询了一下,要和你说一件事。”祁思明坐了过来,和凌言留着一臂的距离,表情有些严肃。
  凌言听到心理医生脑子里就警铃大作,他直觉接下来恐怕不是他想听的话,抢着示弱卖可怜,“我发烧了。”
  祁思明无奈的贴了他额头一下,“阿言别闹,你并不烫。”
  凌言急了,生怕他再说下去。他本该有些察觉的,可是他这几日一定是脑子糊涂了,祁思明没有主动联系他,这意思已经摆得很清楚了。他六神无主的抓住他的手,解开自己的睡衣,带着那只手往自己衣服里伸,“额头试不出来,你摸我身上。”
  身上自然也是试不出来的,因为他根本没发烧。凌言那一刻的急智只够他拉住祁思明的手,让他看看他,摸摸他,想想他的好,别说什么话来让他伤心。
  他那么白,皮肤像是象牙,触感有细腻的温热。
  祁思明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感觉真是要了命了。
  他的手贴着他的胸膛,心也跟着颤了一下,险些忘了要说的话。
  他强行把目光转回凌言的脸上,手指仍有些贪恋的没有离开,感受着皮肤下面的心跳。他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根本不是喜欢我,只是移情而已——你生着病,你分不清。”
  他几天前跟原宜原医生谈到凌言向他表白时,她忽然笑着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假设你发着39度7起的高烧,你觉得你能感受感受到爱的情绪有多少?高烧的你又能给别人多少爱?
  一个人非常抑郁的时候,是很难感受爱和给予爱的。
  “虚弱的人的确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关怀,感受对方给予的心理支持和散发出来的正能量,他会感激你。但是爱,爱是身心健康的人才能产生和感受的——你真的不要想太多,那很可能只是一种感情投射,不是真的喜欢你。”
  当时的原宜笑着,很专业向他出示数据:“各个国家卫生组织对治疗精神障碍和缓解抑郁症从来没有一条是’爱情是治疗的有效方法’,也没有任何科学证明,给予爱就可以帮助有精神障碍的爱人走出来。”
  祁思明转着笔,手边是一个小屏终端,页面上还是凌言为他做的练习册。那练习册设定的是翻页效果,上面每一道题都有标注,难点还批注了完整的解题思路。
  他对原宜说:“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他。”
  可原宜怎么说的呢?
  她问:他还那么小,个人内部认知与外部认知还没建立成熟不说,还生着病,你喜欢他什么呢?
  喜欢一个人可以是喜欢喜欢他的长相、性格、才华、哪怕家庭背景都可以,可你喜欢的是这些吗?他自杀过两次,若有第三次你真的能阻止吗?你真的能忍受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忍受他的冷漠和零社交吗?你和他有和谐稳定的沟通吗?你了解他的心里所想吗?你要跟他谈恋爱,到底是英雄情怀发作,还是真的喜欢他呢?
  抑郁患者对积极情感的感知是比一般人迟钝的,你有想过有个精神障碍的恋人意味着什么吗?负面情绪会像磁场一样围绕着你,多少精神医师变成精神患者,这例子不胜枚举,你跟他在一起,可能会长时间付出却得不到回应——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不堪重负,一个人的受挫,很有可能最后他因为长久的无法回应你产生愧疚,最后两败俱伤。
  或许你现在是喜欢他的,但是考虑到这些,你真的够喜欢他吗?


第十一章 
  夜已经很深了,Utopia节奏合适的计算着运动心率,发出悦耳的滴答声,祁思明沿着主路跑着步,自家的司机在他身后不快不慢的跟着车。
  圈层文化使然,凌言家这一带的住宅认购率很高,可真正跑过来,却不难发现这煌煌宅邸的晚八点亮灯率实在低到难以想象,每一座房子都是一头精致蛰伏的黑黢黢巨兽,藩篱重重,提示着生人勿近。
  刚刚在凌言家,祁思明简直就像遭遇了一场精心准备但题题超纲的大考。
  他耐心的跟凌言解释,从心理动力讲到认知行为,他做了足够多的功课,了解了足够多的知识,他讲得像模像样不打磕绊,说凌言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口药,所以产生了强烈的移情,说他也愿意继续给予他情感支持,但是恋爱的事情,他不能和他谈。
  他用词很专业,说的时候自己都要被自己迷惑了,可凌言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着头,低头吃他带来的小蛋糕,时不时点一下头表示他在听。
  他那个反应让他心慌意乱。
  凌言以前吃东西总是很费劲的,他服完药总要胃痛,可是那一刻,他那么乖,把东西都吃了进去,甚至有几个他不喜欢的抹茶口味。他吃的并不急,也不凶很,可祁思明就是看着害怕,感觉凌言甚至没有咀嚼,就直接硬生生的往胃袋里咽。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可能性,他想起那几天看的精神障碍者发病的视频记录,忽然惊恐,他不知道,不知道凌言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突然崩溃发狂。
  等了许久,凌言终于抬头。
  没有想象中的哭泣和歇斯底里,他琉璃色的眼睛就静静地看着他,问,“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你想跟我强调什么呢?——身心健康的人才配有感情,我一个患者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不仅不被稀罕,还不被相信——”
  他的眼神那么悲伤,沉痛得像黑夜的骤雨,发出嘶嘶作响的疼痛声音,“你之前说的不介意,都是哄我的吗?那天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接吻难道也可以闹着玩吗?也可以不作数吗?我说我喜欢你,你觉得我哪个字发音不对,有哪里没有表述清楚,你为什么要相信所谓的心理治疗师却不相信我呢?”
  他的委屈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声音被哽咽撕得粉碎,固执的问他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祁思明不敢回答。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自私也好,因为归根到底,答案不过四个字:不够喜欢。
  这太伤人了,可这就是实情。十几岁的他还不是个多情的人,没法对所有可爱的、美丽的特质投以毫无保留的倾心,他们相处时间还这样短,在这样的短的时间,还不够他承担责任,不够他控制风险,不够他风雨同路,不够他身心交付。
  后来文惠女士回来了,她受到了惊动,进屋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她看到祁思明的时候有些惊奇,似乎没料到这么晚家中居然还有客人,她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给了祁思明一个难辨的眼神,礼貌又不可推脱的请他先出去吃点夜宵。
  那是个过分被岁月厚爱的女人,面孔经常出现在各大频道上,祁思明乍见之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那是他头一次见文惠本人,她比镜头里还要美,但那一次,她整个人都透露着掩不住的疲惫,好像蝴蝶刚飞越了整个沧海。
  客厅当然没有什么夜宵,祁思明抱歉的跟两个人道了别就离开了。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凌言,也是最后一次见文惠。
  国会大厦化武事件在几日内继续发酵,接连有四位国会资深议员与工作人员受到牵连,特情局初步调查怀疑是R国间谍所为。
  1月25日,内阁高层凌远深因接触神经性毒剂,于医院抢救后不治身亡。此事发布,举国皆惊。
  随后,国务卿正式发布宣布驱逐R国外交人员计划,预备对R国进行广泛制裁。
  而在第二日,未等凌姓高层哀悼仪式举行,其妻子文惠自杀于家中。
  Utopia的头条推送就是这一则消息,祁思明看到整个人都惊了。
  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下意识的去联系凌言,可是Utopia的那一端无人应答,显示凌言已经把他拉进黑名单。
  他从床头摆着的保温室里提溜起塔塔刚生下来的幼崽,揣进怀里坐车去凌言家门口堵他。他想见他一面,他答应要送他小松鼠的,可是他见到的只是很多黑衣工作人员在搬家。
  他上前询问,得到的回应是房主已经搬走,问到搬去哪里,他们公事公办的说不能泄露上司的个人隐私。
  文惠生前知名度与美誉都甚高,年轻时曾连续十年主持全国性大型媒介事件,同时以先锋作家身份为人们熟知,之后又出任Utopia管委会主席,兢兢业业管理Utopia管委会十余年。
  她忽然去世,整个Utopia管委会都陷入大地震中。
  整整一个星期,媒体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凌文夫妇的名字也不再局限在社会和政治版面上。
  在离婚率高居不下、边缘化的情感体验的大行其道的当今,殉情早已成为一则古老的传说,而文惠的行为——这种对一夫一妻制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决贯彻,触动了整个社会。
  媒体好像一夜间有了一个相同的贞操观,众口一词的感谢他们生前贡献,纪念他们的伟大爱情,并对文惠殉情的勇敢奔走呼号。凌文夫妇就像是个标杆,抹去了内阁高层与Utopia管委会政治联姻的实质,用忠贞不渝的爱情说辞严严实实的包装一番,做最后的粉墨登场。
  这舆论喧哗中,祁思明只感觉惊心,他甚至不敢想象凌言在读到媒体赞颂他母亲自杀的长篇报道时的反应。
  文惠的父亲文伯远博士的冷饭被媒体回锅加热,其丧妻后一生不娶的行为也被传为美谈,洋洋洒洒的、哀悼的溢美之词中,凌言的行迹被边边角角的被挖掘出来,据说是被VI区总长博奇收养,因父母去世的重创进入心理中心治疗。
  惨烈的社会版面给两个人的联系画了休止,凌言这个人就这样从祁思明的生活里消失了。
  没有道别,没有挽留,毫无转圜,毫无预警。
  祁思明曾夸夸其谈的、许诺的精神支持与生活陪伴都不必兑现了,他再也不用忍受一个异类者坐在他身边了,他再也不用因为一个凌言而冷落他的朋友圈了,他当时的拒绝有多迟疑,现在的心急如焚就有可笑。
  那之后,他开始关注政治新闻,关注VI区,甚至在大学学期里,跑去英国巴斯大学的心理学研究院,只是他徒劳而返,没能查到凌言任何的入学信息。
  也是那时候,他终于知道他所处的时代,哪怕数字运算以百亿为单位,电脑运算成指数增长,沟通速度达到千万兆光,当你想探听到一个人的消息时,也还是会听不到。
  偶尔他也会梦到那个过分苍白漂亮的少年,梦里凌言还是没长大的样子,面对着常人无法解读的屏幕代码,孤独又专注的创造他的色彩和激情,有时画面一转,切换到凌言那个空旷得吓人的卧室,只有一张床,他握着他的手按着他温热的皮肉,眼睛好像哭着对他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许多少年时的恋情就是这样的了。
  或因胆怯,或因懦弱,总之阴差阳错,不得善果。
  只是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情,祁思明还没来得及好好后悔,生活就已经把他剥出了成年人该有的样子,而那些稍纵即逝的喜欢,含混不清的暧昧,都逐渐成了不必再提的往事。


第十二章 
  关于祁思明的青年时代,总体来说,还是意气风发的。
  说到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他的发小兼损友,陆鉴同。
  如果说谁对祁思明的人生塑造影响最大,陆鉴同排第一,祁思明那两个不着家的父母都要靠边站。
  首先,祁陆从小一起长大。
  两家父母都是顶级银行的高层管理,圈子一样,房子住的也是对门,祁思明和陆鉴同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一个幼稚园一起干仗、搞破坏、欺负漂亮小姑娘,在方圆三里的小朋友中称王称霸。
  再大一些,两个人就暗戳戳的跟对方较劲,学业上竞争,球场上争锋,晚上比谁熄灯晚,节日比谁收到的表白多,就连不可抗力的身高,他们也要比着长一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