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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露如电-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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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离开的卓霜听到崔医生的话,偏过头看着江愁,“江愁,不麻烦的话我送你回去怎么样,刚好我开了车也没喝酒。”

    江愁还没说好或者不好,一边的崔医生简直看到救星,“不麻烦不麻烦,江愁你就让你同学送你回去,免得跟瞿医生挤。”

    这种时刻说不就是不给老同学面子,给崔医生继续添麻烦,骑虎难下的江愁被动地朝卓霜走去。

    站得太久突然开始走动,他没注意脚下人行道和行车道的高低差,差点踩空。

    “小心。”卓霜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扶住他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免得摔倒。

    “那我们走了。”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你这是喝了多少,醉这么厉害。”崔医生也被吓了一跳,朝他们摆了摆手,“洗车费那么贵,待会千万不要吐在人家车上。”

    “怎么可能。”

    江愁站稳身体,卓霜立刻松开手,仿佛那紧得几乎要把他弄痛的力道和急促的呼吸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

    “别动我来。”

    上车后,卓霜凑过来帮动作迟缓的江愁扣上安全带。

    “谢谢。”

    等到另一个人暖呼呼的身体抽离,江愁轻声道谢。

    顶灯熄灭,黑暗中,他的脸偏向一边,领口下方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皮肤白得仿佛能看见淡淡的光晕。

    “到了喊你。”

    卓霜透过后视镜注视着江愁端正秀丽的侧脸。不会让人错认性别的优美轮廓,比起英俊或是俊朗这种偏男性化的词汇,用美丽来形容要更加贴切。

    这个年纪的青年人骨架早已定型,和高中时期相比,江愁长高了不少,看着不再矮小,就比他矮一点,但体格在同龄的男性中还是属于消瘦单薄的那一挂。因为不在医院的缘故,衣服外头没有穿白大褂,灰色的大衣底下是深色的毛衣,这么看应该是穿了很多,可给人的感觉依旧不算温暖。

    可能是这个姿势导致呼吸有点困难,江愁伸手拉了下领口。他的手是很典型的外科医生的手,手指细长,指节尖尖的,指甲修剪得短而圆润,手背上浮起一点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他的胸口细微地起伏,目光则是定定地望着某个方向。少年时期圆圆的杏眼长大以后变得狭长了点,瞳孔和虹膜都是纯粹的黑,反衬得眼白的部分泛起微微的蓝。这眼神乍看之下有点唬人,实际上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瞳孔完全是涣散的,没有焦距。

    要不是呼吸间散发着浓郁的酒气,一般人很难相信他居然醉到这种程度——喝醉后丑态百出这种事情和他完全是绝缘的,他就像一只冰冷精美的瓷器,悄无声息,却又有着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口渴了吗?”

    卓霜降下一点自己这边的窗户,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递给江愁。

    “卓霜。”江愁用他那很轻微的嗓音叫了他的名字,“其实你不这样我也能自己回去。”

    “真的吗?”卓霜怀疑地说道。

    “当然可以。”

    江愁半闭上眼睛,尾音轻软黏稠,带着一点颤抖。

    “不会比值班37个小时还差了。”

    就算吐过一回,后续摄入的过量酒精还是进入了血液循环,侵蚀着他的神智。之前那种需要维持社交的环境下,光是四周的喧嚣足够让他的警醒,然而此时周边陷入了令人舒适的寂静,身体自作主张地认为回到了安逸的环境,所有的防备都再难以维系。他现在很累,非常累,除了酒精带来的倦意,平日里积压的劳累也瞬间爆发了出来。

    好在明天是难得的休假日,他可以睡得稍微久一点,所以再坚持一下。

    “最多就是慢一点,我还没到失去理智那一步。”

    他的打算是如果真的走不动,就是在路边长椅上坐一两个钟头,等冷得受不了了酒就会自然醒。

    卓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你住的那一带治安不太好,前段时间有住在附近的人被刺伤,身上的钱也都被抢走了。”

    江愁调整领口的动作停滞了一瞬,在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搜寻半天,想起几天前室友来敲过他的门,代房东传话说晚上下班回来要注意安全。

    “不会有事的……我的运气还没有差到那一步。”

    “你在说什么?”

    “不对吗?”

    卓霜皱眉,很不快的样子,“我不希望听到以前认识的人出事。”

    “……哦。”

    过了很久江愁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刚刚在崔医生面前还是朋友,现在就成了以前认识的人。

    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崔医生面前那样说他能够理解,毕竟能接受同性恋的人还是少数,可是现在除了他们又没有有别的人在,连他们曾经交往过的事实都要抹杀掉,有这个必要吗?

    “频繁地跟前男友来往,现在交往的人不会生气吗?”缺乏逻辑性的对话,他像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醉鬼一样,自说自话地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如果是我的话……就应该会好好地避嫌,而不是用这种方式。”

    似乎是在刻意和卓霜作对一般,他轻而易举就说出了卓霜不敢说的那几个字。

    这个世界上没有会拥抱、接吻甚至上床的朋友。

    他放在领口的手一直不安分,好像怎么样都无法呼吸顺畅,“一周之内两次,太刻意了。”

    上次他就注意到了卓霜的手上没有戒指。没有戒指那么就是没有结婚——同性恋无法结婚,他拿不准卓霜到底是像他一眼纯粹地喜欢同性,还是**恋——可戴上戒指到单身中间还有一个名叫正在交往的过渡阶段。

    “只是在一起半年又分开,你不需要这样。”

    法律上规定夫妻因感情不合分居两年可由一方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那么情侣呢?没有法律的保障,超过两年不见面的情侣呢?除了自作多情的妄想狂,有谁会认为他们的关系仍在延续呢?

    在他还没有完全忘却往事的今日,卓霜已经找到了其他的人。像是被名为嫉妒的剧毒腐蚀后留下的丑陋焦黑痕迹,刺痛的感觉也格外鲜明。

    “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后面有一辆跑车想要超车,卓霜放慢车速让它呼啸着从一边冲了出去。

    “那天晚上,袁小姐入院的那天……你本来是有约会的。”江愁低下头,清冷的表情底下潜藏着一种好似疯狂的决然,“我说的不对吗?”
  卓霜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我谁都没有去见,谁都不需要去见,你不要想太多。”

    锁骨以上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江愁松开手,约莫是决定放弃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是吗?”他浅浅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种很少见的神经质和尖锐,并不相信的样子。

    卓霜把他送到之前的路口,蓝鲸酒店的对面。

    “到这里就行了。”他努力坐起来,伸手去拉车门,可是拉不动。

    卓霜没有动,甚至也没有一点停车的意愿,“具体是哪一栋,我送你上去。”

    “不需要。”他喃喃地说,他明明说了那样的话,为什么卓霜还是不懂他的意思。

    “我说了,不安全。”

    这一带有一小段路没有路灯,抢匪大概也看中了这一点。

    僵持的结果是卓霜把车开进巷子里,但不到楼下。

    一百多万的车和这一带混乱寒酸的环境格格不入,车门终于开了,江愁拉开车门下车。

    卓霜跟着他下来,但是他甩开卓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两个人界限泾渭分明。

    “卓霜,长话短说好了。”

    酒精扰得僵持脑子里一团糟,说话的语速也比平时慢。

    原本细微如针扎的痛苦经过时间和静默的发酵,忍耐的限度慢慢地超过了可以承受的那条线。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他无法忍耐的事情。

    “谢谢你关心我,为我着想,可是一次改变不了什么。”

    像是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卓霜安静下来,不再有其它动作。

    “不要有下一次了。”

    “卓霜,事不过三,像这样的叙旧不要有下一次了。”

    他刻意强调了叙旧两个字。

    朋友,同学,以前认识的人……这些关系都不适合他们,至少不适合他。

    他喜欢过去的卓霜,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喜欢的这个人。

    偏偏这个人每一次出现都能搅得他心神不宁,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出于什么也不想知道。

    是卑劣的替代品还是旧情难忘,今后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曾经的喜欢被粗暴地一刀两断,现在无论做些什么都只能叫做狗尾续貂。

    “除了公事以外,请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了。”

    头开始疼了,江愁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嘶哑的喘息,“我知道你是个热心的好人,可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我一个人平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你就算放着我不管也不会出事的。”



第4章
 厨房那边传来的乒里乓啷,江愁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冬天的傍晚,五点多天就差不多全黑了,上午下过一场大雪,中午停了会,这会好像又要下,灰色的云里夹杂着一团团血丝,地平线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暗得厉害,长时间的昼夜颠倒让江愁时常分不清外头是要天黑还是天亮。刚醒那会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医院值班室,后来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谢瑶瑶的公寓。

    真是累糊涂了,他随便套了件衣服出去。春节七天假对他这种医疗从业者来说简直像是天方夜谭般遥远:每年春节都是肠梗阻胃溃疡胃出血的高发时期,齐医生还之前代班的人情,二十九到三十早上他奢侈地在家休息了一天半,然后一路从除夕值班到了初三中午,做手术做到眼前发黑,中间就回去睡了半天。

    “你在干什么?”厨房里灯亮着,他靠在门框上问里面的人。

    “你醒了啊,不多睡一会吗?”谢瑶瑶都讪笑着回头看他,“吵到你了?”

    “没有,正常就醒了,我睡不了多久。”他一眼看出她在做什么,“我来,你出去。”

    “不……不用了吧。”谢瑶瑶还想争辩两句,然而声音越来越小,“哪,哪有请客让客人动手的道理,你说对不对?”

    “但是我饿了。”

    江愁用一句话终结了争论。

    曾经的附中校花,如今的片酬千万知名女演员谢瑶瑶身穿简单的家居装,头发全部扎起来,放下锅铲蹑手蹑脚地离开厨房,免得碍事。

    “哦对,我不吃主食,给我拌个沙拉,跟上次一样就行。”走到一半她又回头叮嘱道。

    “好。”江愁系好围裙的带子,“这么多你打算喂牛吗?”

    “还不是怕你饿着。”

    每次谢瑶瑶说要亲自下厨露一手都会变成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习惯了,谢瑶瑶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放电影,声音他在厨房里都能听到。

    说是做饭其实大都是处理好的半成品,简单加工一下就能吃。两个人吃不了多少,江愁挑了点用得上的,然后把多余的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里。

    他的厨艺就比谢瑶瑶好那么一点,主要胜在稳和快:拿出微波炉里化冻好的高汤倒进砂锅里和茼蒿、娃娃菜还有鱼丸一起煮,用芦笋炒了个虾仁,最后把煎好的牛排转移到盘子里。

    谢瑶瑶不吃主食,他又简单拌了个沙拉,从接手到全部完成总共用时二十五分钟。

    “你在发什么呆?”

    北欧简洁风的餐厅里,谢瑶瑶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没什么。”他当然不会跟谢瑶瑶说他在想早上送来的病人的事情,毕竟有些事在饭桌上讲真的太倒胃口了。

    “你今年还是不回去啊。”

    “嗯,前几天休息给她寄了点东西。”

    医院里发了两袋米、两壶油和一条速冻羊腿,他一个人住且80%的时间在医院里根本用不上,于是又加了点别的日用一起给他妈江素晴寄了回去。

    从他查到的快递状态来看江素晴应该是收下了。

    谢瑶瑶欲言又止,“你和阿姨……”

    江愁截断她的话头,“你不吃菜吗?”

    他都这么说了谢瑶瑶不会不识趣,挑起盘子里的一根甘蓝,鼻子和脸都皱成一团,“我吃这个就行。”

    果然又是这样,江愁叹气。年饭桌上让他解决面前一大桌子菜,然后自己面前就摆着一份连酱汁都不加的青草沙拉,还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作为专业人士敬告你一句,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摄入不足,这样吃下去迟早停经。”

    “没办法,剧组那边初五就开机,我胖一丁点都不行。”谢瑶瑶苦着脸把叉子上的一卷草吞下去,然后开始猛喝水,“你是不知道,我看过无数个真人又瘦又苗条的女演员镜头里像个吹涨的气球。我保证拍完这部我就好好吃饭,你呢,你又不拍戏,这么瘦做什么?”

    “太忙了。”

    忙起来容易顾不上吃饭,他本来就瘦,这段时间大概又掉了一点体重,宽松款的毛衣穿在身上几乎挂不住。

    谢瑶瑶嗤笑,“我们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好好的一顿年饭,哪怕再怕胖还是要给主厨一点面子,谢瑶瑶数着热量吃了三只虾和一点芦笋,又喝了一碗汤。

    “再吃下去我会被导演追杀的。”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说,“待会我一定多跑十分钟……啊,江小愁,你电话响了。”

    正在吃饭的江愁拿出手机看了眼就按掉,“骚扰电话,别管它。”

    他的语气平缓,态度自然,谢瑶瑶不疑有他,“现在骚扰电话真是太猖狂了,我有时候一晚上接到四五个,张口就是买不买房,我买个锤子。”

    “你确定不是你的手机号被人泄露出去了?”

    谢瑶瑶白眼要翻到天上去,“要是泄露了怎么可能就四五个还都是推销的,肯定接通就是‘瑶瑶我爱你’‘我永远喜欢你’这种肉麻情话,傻子。”

    “哦。”

    吃完了晚饭,江愁把谢瑶瑶按在位置上,自己起来收拾桌子和餐具。

    “你还住之前的地方?”

    过意不去的谢瑶瑶在他身后转悠,倒不是要做什么,就是占地方兼聊天。

    江愁把碗和盘子放到水流下简单冲了冲然后放进洗碗机,“嗯,又不是没跟你说过,签了一年的合同。”

    当初帮他搬的家的时候谢瑶瑶就对那房子有怨言,嫌老嫌破嫌光照不好,“我都说了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黄金地段,有地铁有轻轨,离你们医院不是很远,反正我家客房空着也是空着。”

    这种话江愁听了百八十回,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公司那边谈妥了?”

    谢瑶瑶再度被戳中死穴,“……没有,他们说我现在还在上升期,要避免这种事情。上升期上升期,我都上升多少年了,还在上升。”

    “这不就完了。”清理厨房的江愁把她赶到一边去,“难道你希望他们说你大限将至吗?”

    之前有次谢瑶瑶去医院附近接他下班被拍到,幸亏被公司压了下去。那之后谢瑶瑶的经纪人找他谈话,说如果他和谢瑶瑶是亲姐弟,那么住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可问题就出在他们不是血缘上的姐弟,住在一起的事情爆出来只会给双方增添麻烦。

    “我的新剧你看了吗?上个月开播的。”

    江愁想了想好像很久以前她确实说过这么一回事,“演女二那个?”

    谢瑶瑶气得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女一!”

    “讲的什么?”

    “龙王和鸟精的虐恋情深。”谢瑶瑶说了个长长的名字,“超火的,你就算没看起码该听说过吧?”

    “科室有护士在看。”其实是夏立在看,不过他不想说得这么细,惹人多想。

    “碗洗好了我来收,你别管了。”

    除了还在运转的洗碗机别的都做完了,江愁洗完手在抹布上擦了擦准备出去。这段时间太累了,吃完饭他打算看会书就洗澡睡觉。

    在经过客厅落地窗的时候两人都忍不住往外看——透过家家户户明亮的灯火,能看到鹅毛一样的雪花簌簌从漆黑的夜空中飘落。

    客房和主卧中间就在一条走廊的两头,谢瑶瑶和他同时停下脚步,“雪下得好大,早上也不一定会停,你明天上什么班,我让助理送你去医院。”

    “白班。”

    初四开始恢复门诊,不少人等着看病,肯定比这两天还要忙得多。

    “你都值几天班了?这才休息半天吧。”想起他进门就睡的样子,谢瑶瑶咋舌,“血汗工厂啊。”

    “拍戏拍成熊猫的人有资格说我吗?”江愁罕见地微笑起来,“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

    “好歹我这么辛苦有钱拿,你一个名校出来的医生工资也太低了吧,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谢瑶瑶猛地想起来,进卧室里拿出几个纸袋,“明天记得带回去。”

    “我衣柜都要放不下了……”江愁拎着袋子苦笑,“而且太贵了。”

    除了少部分自己添置的,他衣柜里一大半的衣服都是谢瑶瑶“顺手”买给他的。

    “来自姐姐的新年礼物,我看新款很适合你就顺手买了,而且我弟弟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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