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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嫌疑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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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也一直都笃信郭局偏疼顾队,就像书记总或多或少地维护刘队一样,但如今?
  大李和余一非心里有些没底,弄不好,这案子还真就是郭局口中的坑人不带埋的祸害,这个时候让顾队回来,究竟是看重顾队的能力还是想让顾队冲锋陷阵成为众矢之的?
  顾钧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在寒暄和诉说离别思念之情上,他需要尽快地静一静,梳理一下日记本里的信息,然后找出第一个突破口,动作必须快。
  虽然郭局说已经尽量采取保密措施了,也和报案家属达成了共识,但日记本经过数人之手还想保密,真的是要出门就捡大钱的运气。
  舒太太可能不会太过仔细认真地去看日记里的内容,之所以她没有烧掉这本日记还将它交给警方,也许真的只是希望这样可以让儿女们好过些,他们的父亲不是杀人狂,他们的父亲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
  身为一个女人在丈夫的日记本中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无数肖想和渴望,即使夫妻感情早已在多年的相处中淡漠了,但背叛和欺骗的感觉是不会少一分一毫的。
  秦悦是舒一龙心中的白月光,也是他的心魔。
  他第一次战战兢兢地站在领导那幢在云城百姓眼中带着几分神秘色彩的房子里时,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担心等会要是针没扎好,会不会被门外荷枪实弹的武警给当做坏人给抓了。
  穿着洁白连衣裙披着刚洗过还没有完全干的长发的秦悦出现了,发梢上还滴着水珠,大概是秦悦也没有想到客厅里有陌生人在,还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不起眼的男人,高傲的秦悦只是丢了一个冷眼给这个处在紧张不安中的人,就转身上楼了,连衣裙在她蹬蹬蹬轻盈跳跃的脚步声中夺去了舒一龙眼前所有的色彩。
  癞蛤蟆之所以会想吃天鹅肉,也许并不是因为天鹅的鲜亮美丽,而是物种间的距离。生而平等只是一种鸡汤的存在,有人生下来就跌入泥尘,而有些人注定是可以扇动翅膀高高在上的。
  舒一龙没有卑微到尘埃里去,但他却将自己放进了尘埃中,而那个从未正眼看过他的高傲的少女就成了他的‘月光’,他用他所有的智慧和谨慎去揣摩这个骄纵少女的心思和举止,因此他比她的父母更早地发现她恋爱了……这让他嫉妒成狂,但他也只能默默地观察着。
  和‘月光’恋爱的那人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没有在秦家出现过,每次都是接了电话后女孩开始心情变好,用心打扮然后出门。
  ‘月光’开始抽烟了,她隐瞒着父母,却没有瞒过隐藏着的那双眼睛,那些烟舒一龙不陌生,来舒宁堂的客人三教九流,烟不纯,里面有别的东西。
  他鼓起所有勇气想要劝他的‘月光’皎洁如新,却被‘月光’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说他意图不轨。
  ‘月光’碎了,碎的是如此的不堪,他没有勇气去看她最后一面,他也没有机会去看,可他始终忘不了那日的白色连衣裙和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想得多了,他都觉得那巴掌是他的‘月光’在向他撒娇和嬉闹。
  他天天等凶手落网的消息,最后却等来了秦家举家离开了云城的消息,他的‘月光’也渐渐地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直到消失。
  留下林泽,也是对往事的一种确认,时间太长了,他害怕这些记忆或许只是他的一场虚妄的白日梦,他需要有另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过去曾经存在着。
  他想过让吴芳穿上白色连衣裙,但又觉得她不配。
  他忏悔着,他不该妄想有人能替代秦悦,他亵渎了‘月光’。
  刘大洪无意中看见了他和吴芳,从此就有了勒索的本钱,他知道舒宁堂的声誉对于他的重要性。
  他不憎恨刘大洪,甚至是理解他的,人总是趋利而为的,可他却害怕有人发现吴芳是秦悦的仿版,他隐藏了二十年的隐晦心思若是被人揭穿曝光,是对他精神世界中最美好的情感最大的侮辱和伤害,他不能容忍!
  …………
  舒一龙的精神出问题了,可惜没有人发现,这样的人很多,他们表面正常甚至比许多人都循规蹈矩举止颇有教养,但内心世界中却隐藏着可怕的黑洞,在那个世界里,他们会偏执地认定自我判断,臆想中他们为所欲为枉顾他人的意愿,最后失控折射到了现实中。
  他没有被抓之前,没有人会想到平时笑眯眯摇着一把折扇总是约人喝茶聊天的舒老板会杀人,更不会有人想到他曾经构建过那样一段纯粹是意淫的爱恋,而那时他已娶妻生子。
  郭局的话没有错,别说舒一龙死了,就算他没死,这样一本日记也只能让人相信他是个精神病患者,而不能作为一个正常的证人出现。
  真正令顾钧静不下心来的,还是林泽究竟知不知道舒一龙认识他?!
  

  第68章 Chapter 068

  68。顾钧出马; 差点掰弯小师弟
  刘大洪焦灼不安地搅扭着双手,已快被拗变形的拇指发出‘咯咯’响声,面前纸杯里的水已经被喝干; 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顾钧亲自审问,他刚回来做事积极些; 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隐藏的不安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随时被人挖开; 直到不得不面对。
  舒一龙的日记本中提到了个很重要的信息,就是秦悦当年正在谈恋爱; 而那个恋爱的对方却很神秘,甚至秦悦的父母都不知情,而秦悦死亡时身上穿的是只会居家时才会穿的睡衣,如果排除她是在睡梦中被人劫持; 那她在临死前应该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在一起。
  当初传得沸沸扬扬的劫财、仇杀甚至是泄愤报复杀人; 现在突然就有了情杀的另一种可能,那么整个案件的追踪方向就又多了一个; 而且会是一个相对紧密的圈子。
  而这个圈子; 或许正是当年讳莫如深的真正原因!
  顾钧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不是畏惧也不是无力,而是一种深沉的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不解; 他不相信这样一种假设当年没有人想过,如果当年……那么后面的悲剧是不是就能终止?可这能责怪当初办案的刑警吗?顾钧不能、也不忍,他太了解权势的强大了!
  没有真正接触和体会过权势金钱作用的普通百姓才会用一种愤青的姿态去责怪屈服权势的人,他们的正义和口诛笔伐也只能停留在人云亦云法不责众的基础上; 真正一旦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除了哭诉和委曲求全,又有几个人真正能挺直腰杆愤而抗争的?!无需诟病,这就是现实,无所牵挂才能无所畏惧,可这世上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的刺条条的来去自如?所以英雄才是稀缺物种!即便是心怀正义的人也未必能成就成英雄,当年那些也曾夙兴夜寐将自己熬红了眼瘦脱了相的刑警们,这些人中或许就包括了郭局、张所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他们何尝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个走偏了的社会法则拨回来一些?但他们无法孤勇,那条路真的太艰难了。
  顾钧从没有觉得自己能成为英雄,他再怎么能扑腾也不过才刚过了二十八还未满三十,还有太多的东西他不曾经历过,或许应该这么说,因为他是顾家的人,所以很多原本该经历的不管是不是他愿意,都自动地从他的身边绕行了。
  顾家给了他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但不可否认顾家也赋予了他许多普通人很难具备的底气。他顾钧从来没有为生计奔波发愁过,因此他可以潇洒地面对升职加薪这类大多数工薪阶层需要谨慎对待的机会,于是他轻松地便达到了无欲则刚的境界;他也无需怀抱着忐忑敬畏的心情去面对地位高于他的林林总总的各种身份,顾家生长的环境早就给予了他这样一份宠辱不惊的淡定,所以他可以当着郭局的面插科打诨,但又能蹲在大街边上和修车摊的大爷聊得一本正经。
  所以他并不知道他在林泽心中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通透的水晶,虽然外表被种种假象给装饰成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有着想让人踹一脚的混账玩意,但他内心却是明亮温暖光风霁月的,靠近了,就会让人不舍得离开。
  不否认,顾钧撒了谎,他方才在郭局办公室里撒了谎,他的身份没有变,在认识林泽前是警察,现在也是警察,但他知道他的心态受到了影响,郭局肯定也清楚,只是不点破而已,人都有七情六欲,关心则乱。
  感情,就是把双刃剑。
  郭局和书记肯定也深思熟虑过,只要这把剑没有持反,就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比如某种移情作用下的锲而不舍。
  刘大洪紧张到又觉得口渴了,可下腹却又憋涨得想要上厕所,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是生理需要,可他一个要求都不敢提,生怕自己一开口,现在这令人窒息却有存着几分侥幸的沉默被打破了。
  顾钧不开口,张涛也不会冒然出声,他只是借着低头的空隙斜瞄了眼一言不发的师哥,暗自想着这是不是师哥的审讯技巧?只是为什么感觉师哥这次的神情要比上次审讯舒一龙时还要严肃?难道这个勒索案背后隐藏着比凶杀案更骇人的秘密?
  刘大洪憋出了一头汗,感觉要失禁了,难堪羞耻叠加到了紧张之上,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警官,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抬头去和人做目光交流,短短的一瞥,烦躁、畏惧、侥幸及祈求都如他此刻不堪负载的大脑般混杂在一起。
  或许是刘大洪这一含意复杂的眼神让顾钧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终于从进门就一直保持着的生人勿近老子忙着呢的没空搭理你的状态中抽身而退,用眼角余光关心了下一旁张涛准备做记录的本子。
  干干净净的,除了工工整整的日期、时间和参与人员。
  都是一样清清白白的纸张,可记录下来的事情却是天差地别,有人写下的是风花雪月的美好,有人写下的人生历练的感悟,有人记下了生活琐事的乐趣,而有人则留下了无法暴露在阳光下的罪恶。
  “你很紧张?”顾钧缓缓开口了,眼神随意地在刘大洪的脸上转了一圈便收回了,好像对面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他慎重对待。
  “哦……不,我没有。”正满腹准备着怎么应对的刘大洪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回答的有些结巴。
  张涛笔尖明显地停顿了下,但很快就流畅地继续往下记录了。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死者?”
  “什、什么?”刘大洪浑身一激灵,“我不明白,什么死者?”
  “受害人吴芳,”顾钧故意停顿了下,不长不短就卡在刘大洪要回答前继续往下说道:“仔细想清楚再回答,生前认识和死后才利用,性质截然不同。”
  “警官,我越听越糊涂了,什么利用?”刘大洪身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扭动着,“我、我想要去下厕所。”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银行卡中多出的几笔转账吗?舒一龙为什么要给你钱?”顾钧直接忽略刘大洪的要求,“需要我一笔笔把时间和数量都和你核对一下吗?”
  “我、我要上厕所……”刘大洪的声音都抖了,身子扭动的更加厉害了。
  “你进这个房间前去过厕所,在这里的半个小时内你连喝了三杯水,但这纸杯容量不会超过150ml,也就是你最多喝了不到一瓶的量,怎么?刘技师,你的肾功能有问题?”顾钧轻轻地敲着桌面,单调的规律的节奏让刘大洪的某种生理需求似乎变得更加急迫了。
  “我有权利……”
  “你当然有,”顾钧停下了敲桌面的手指,“问题很简单,很快就能回答完,除非你不清楚自己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刘技师,钱在你的账上,再回答‘你不明白’是不是说不过去了?”
  “这钱、这钱是、是舒老、舒一龙托我办事给的。”
  “办什么事?”
  “他、他让、让我帮他找新店的店面,”刘大洪焦灼的神情稍稍缓解了些,“舒宁堂一直有开新店的打算,舒、舒一龙就找我一起帮忙找合适的店面。”
  “哦?那这些钱是给你的辛苦费还是店铺的定金?”顾钧感兴趣地追问了句,张涛眨了眨眼,小眉头略皱了皱,一板一眼继续记录着。
  “都、都有,”刘大洪扭动的身子也稳了下来,甚至还舔了舔略有些干的嘴唇,“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出这么多事……”
  “那你找到合适的店面了吗?”顾钧说到这笑了笑,“说起来我也算是舒宁堂的客户了,如果真开新店也挺有兴趣了解一下的,看看位置在哪,以后方不方便去?”
  “还没定,看了几家都不太合适,”刘大洪身体微微地往后靠了靠,有椅背支撑的身体要舒服许多。
  “嗯,理解,这跟买房一样,总得货比三家,”顾钧很轻松地看了眼面前的材料,“总共二十万里面,给你的辛苦费有多少?”
  “……两、两万。”
  “百分之十,不算低了,”顾钧抬头看着刘大洪,“能说说你都看了哪几家不合适的店面吗?位置在哪?面积多少?年租金又是多少?不用多,一两个就行。”
  “……”
  张涛的笔尖刷刷刷……
  “怎么?一个都记不住?二十万分了三次打入你的账号,你却连一家有用的店面信息都没有,你们那位舒老板做事方式还真是令人费解啊,刘技师,这点你怎么解释?”
  “我……”
  “五万、五万、十万,时间间隔不超过二十天,刘技师,还想不起舒一龙给你钱的原因吗?”
  “……我、我想想,我确实看过几家店面的……”
  “云城不大,你现在说出的话,不出五分钟就能查证,刘技师,是真忘记了还是做伪证,性质同样截然不同。”
  噢耶!师哥就是师哥!张涛笔尖欢快地飞起!
  “我们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轻易请人来这里做客的,舒一龙当初也和你一样心存侥幸,但谎言终究会被拆穿,你也想以身试法罪加一等吗?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舒一龙给你的封口费,你隐瞒不报甚至可能参与了杀人……”
  “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向他要了些钱,我没有杀人!”刘大洪激动地喊道,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我没有杀人!”
  “要了些钱?怎么要的?”顾钧蓦地冷下了眉眼,“你用什么对他进行敲诈勒索的?这三笔钱汇款的时间和受害人吴芳出现了云城和死亡的时间恰好前后吻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参与杀人?”
  “我、我说,我真的只是一时财迷心窍了,发现了舒一龙外面养了个情人,就想敲他一笔,”刘大洪脸上的五官都在用劲,似乎生怕只靠嘴说不足以让面前这两位警察相信他的话。
  顾钧不置可否地瞧着,刘大洪使劲咽了口唾沫,嗫嚅道:“有一天有个客人临时加钟,我从舒宁堂出来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正想找个夜宵摊吃点东西,却无意中看到舒一龙的车停在路边,车里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舒一龙在买夜宵,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想都没想就躲在了树后,直到舒一龙买好夜宵上了车,他亲了那女的……我、我打了辆出租车跟在了后面,看着他们进了一个新开发的小区,那里不是舒一龙的家。”
  “几月几号?”
  “具体哪一天有点记不清了,但可以去查一下排班记录,是四月底前,我记得没过多久就是五一假期,”刘大洪急忙解释道:“我们平时都只记周几的,不太会去记日期,因为排班都是一周一周的排。”
  “接着说。”
  “那个时间带着一个举止亲密的女人,除了情妇还能有谁?我用手机拍下了他们的照片,但因为天太黑不清楚,我就在小区外找地方蹲了一夜,果然第二天大清早就看到舒一龙的车开了出来,但这次那个女人不在,应该是留在小区的房子里了,我也拍了几张照片,然后等舒一龙车走远了,我装作想要买房和小区的门卫聊了几句,门卫告诉我说这里又号称‘小三’楼,精装修的酒店式公寓,很多有钱人都在这里金屋藏娇。”
  “你很恨他?”顾钧看着说着说着就有些兴奋的刘大洪,“你似乎一直在等这样的机会。”
  刘大洪脸上忽然流露出几分不屑和愤懑,“我不恨他,我只是看不起他这种并没有什么本事但仗着会投胎便生来就拥有许多平日里道貌岸然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家伙,如果不是他命好,他凭什么拥有舒宁堂?!”
  “那你觉得谁才有资格?”
  刘大洪表情扭曲地瞪着顾钧,片刻后如泄了气的皮球,颓丧道:“都是命吧。”
  “然后你就敲诈了舒一龙?”
  “是,那时我已经有了跳槽的想法了,就想着临走前捞一笔。”
  “为什么分了三次?”
  刘大洪张了张嘴,沉默了。
  “因为你发现了另一个秘密,你发现受害人吴芳长得像另外一个人,对吗?”
  刘大洪整个人哆嗦了下,惊愕地看着顾钧,嘴都忘记了合拢。
  “你曾经和同事炫耀过,整过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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