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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楚天临出门前拿一瓶牛奶装书包里，李梦和往常一样，回头给楚天牛奶，见楚天手里已经有一瓶问：“哪里来的？”。
　　林子昂抢先一步回答，“我买的”，黑亮的眸子里充满挑衅。
　　李梦：“……”，你买的就你买的，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李梦哼了一声，抢下楚天手里牛奶，放林子昂面前，“天哥，不喝他的，喝我的”。
　　林子昂没说话，偏头看楚天，眼神楚天非常熟悉，不容拒绝。
　　楚天：“……”，我招谁惹谁了。
　　楚天一手拿一瓶牛奶，笑着说：“我都喝”。
　　“不行”，林子昂和李梦异口同声。
　　楚天已经喝过李梦不少牛奶，给钱李梦不要，他早不想继续喝，但李梦一直逼的紧，又不好意思翻脸，只能接收。
　　他松开李梦的牛奶，推到李梦面前，“别总给我，你自己也要喝”。
　　林子昂收回目光，露出胜利的笑，低头看书。
　　李梦起身把牛奶扔进垃圾桶，气鼓鼓地看林子昂，“林子昂你是不是有毛病他是你师父，不是媳妇，管的真多”。
　　林子昂头都没抬一下，完全拿李梦当空气。
　　“你……你……”李梦气的说不出话，深吸一口气，“我给楚天买牛奶碍你什么事？羡慕的话，让范佳给你买去”。
　　林子昂的无视，如油浇在火上，加重李梦的怒气。
　　“他就这脾气，别生气了”，楚天试图安慰李梦，没想到李梦突然哭了。
　　“你还向着他说话，他有什么好的”。
　　楚天“……”，明明在安慰你，却成了我的错，女生的心海底针，搞不懂。
　　楚天正犯愁，上课铃声想起，松口气。
　　李梦抹干眼泪，幽怨的转过去，一天无精打采，没再回头。
　　心情格外好的林子昂，连给楚天讲题都多了几分温柔。
　　英语课林子昂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没理会，过一会连续震动，不耐烦的拿出来，微信图标左上角显示红字17。
　　张行发来：　楚天明天过生日，后面跟16个表情包。
　　…　知道。
　　…　操，你怎么知道的
　　…　微信资料写的。
　　…　那你知道我的生日吗？
　　林子昂懒的跟张行浪费时间，没回，过一会，手机又开始轰炸式震动。
　　林子昂：不知道，在他妈的连续发表情包拉黑。
　　…　我猜你也不知道，我微信资料里没写生日，哈哈，保持年龄的神秘感。
　　林子昂：“……”　压根没看你微信资料，还他妈的神秘感。
　　…　操，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别老不回。
　　…　明天上课，我打算周末一块吃饭，给楚天补过生日，嗯……那个……到时候你先拿钱，我生活费这月花光了。
　　林子昂：可以。
　　张行发来再见的表情，配字：可以滚了，跟你说话真他妈的心累。
　　凌晨林子昂给楚天发完生日祝福才睡，当天晚自习他请假没上。
　　楚天发来数十条微信，询问他去了哪里，他以去市里买书搪塞过去，等买完所需东西，给楚天发条信息：回来先我房间一趟。
　　微信里楚天问怎么了，林子昂不再回复，最后一节晚自习，楚天什么都学不进去，心神不宁，好奇又担心，硬熬到放学。
　　一路快骑，没回自己家，先敲林子昂的门，林子昂出来，门轻轻地关上。
　　“怎么了？徒弟”。
　　林子昂笑笑，“闭上眼睛”。
　　嗯
　　林子昂站楚天身后，双手蒙住他双眼，带他走进房间。
　　楚天后背紧贴林子昂胸膛，耳旁他的呼吸声回绕，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心里格外踏实温暖。
　　暖黄色的光亮，一点点映入眼帘，地面蜡烛摆成生日快乐四字，旁边两个心形，书桌上多啦A梦的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
　　眼前的一切着实惊呆了楚天，如此特别生日礼物，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转身给林子昂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此时换成林子昂不知所措，狂跳的心脏仿佛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轻轻推开楚天，点着生日蛋糕上18的蜡烛，“许个愿”。
　　楚天双手合十，闭眼许愿，俩人一起吹灭蜡烛。
　　“礼物”，最新的手机。
　　“徒弟，这个礼物太……贵了，我不能收”，手机的价格比楚天一年生活费还多。
　　林子昂打开包装，从楚天口袋里拿出老旧的手机，直接取出卡换到新手机，不理会楚天的拒绝。
　　换好手机卡，楚天不肯接新手机，“心意我领了，礼物我真不能要”。
　　林子昂拿起楚天老旧的手机，“你准备上大学用这个手机”。
　　手机是舅舅几年前淘汰的老款，楚天明白他的意思，“我打算高考后打工赚钱换一个”。
　　“那等你有赚钱给我不就行了”。
　　“一个暑假我也赚不来这个手机钱”。
　　“那就用别的还”。
　　“别的是什么”。
　　林子昂：“……”，以身相许，我不介意。
　　吃完蛋糕，林子昂便以要睡觉为由撵走楚天，这样的环境，楚天多待一分钟，他多一分煎熬，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嘴亲上去。
　　楚天恋恋不舍的到门口又回来，“我们合拍一个，我要记住今晚”，手机屏幕里林子昂面无表情。
　　“笑笑，笑一下”。
　　林子昂超配合的笑。
　　“再来一张，3、2、1”，林子昂对楚天脸颊轻轻一吻，咔嚓，定格成画面。
　　楚天：“……”，为师过生日心情好，暂且不与你一般见识。
　　楚天又对地上的蜡烛拍照，吃剩的生日蛋糕也不放过，拍了数十张，恋恋不舍地离开。
　　林子昂清理蜡烛前，也对蜡烛拍照　，第一次为别人准备生日惊喜，值得纪念。
　　

　　☆、第20章

　　倒计时从三位数变两位又变一位，高考近在眼前。
　　徐先凤安排好考试注意事项，同往常一样站讲台上，“今天是你们高中的最后一节课，成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很开心，老师祝你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前程似锦”。
　　从业十几年，徐先凤送走一批又一批的毕业生，不断的面对离别是她工作，像一列火车，每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对十七、十八的少男少女来说，告别中学时代，正是他们人生的第一课。
　　班里有人偷偷地抹泪，有人沉默……气氛异常的安静，大家都知道这次分别，可能余生不会再见，恩怨在分离时刻，变得微不足道。
　　“老师，我们舍不得您”，有同学大声的说，一句话如同导火线，点燃离别的悲伤，同学们齐喊：“老师，我们舍不得您”。
　　情绪平静的徐先凤见到如此场面，眼含热泪，对同学们说：“老师谢谢你们……”　她顿了顿平复好心情，“进考场都不要紧张，当成平时考试，平时贪玩的同学，也要认真答题，考个大专也是好的”。
　　全班最平静的人非林子昂莫属，这样的氛围下，居然和平常一样看书，一年高三的生活比他想象中过的愉快，和张行打架到和解，每天与李琴一家沉默的早餐，知道父亲的谎言，有关楚天的点滴……这些回忆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放映，他也有不舍，哭哭啼啼，大喊大叫这事他做不来。
　　放学铃响结束了最后一堂课，同学们面带悲伤纷纷走出班级，三人一路无言骑回去。
　　张行和楚天直接进林子昂房间。
　　张行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褶皱的卷子，“徒孙，给我讲讲这题”。
　　林子昂接过卷子，“你……吃错药了”。
　　“嘿嘿，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楚天从最后一节课到回来，始终一言不发，若有所思的看窗外。
　　林子昂讲完一遍，“懂了吗”。
　　“懂了，原来这么简单”。
　　林子昂：“……”。
　　“张行，回家吃饭”，张行妈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如雷贯耳。
　　“知道了”，张行一声吼。
　　恍惚间林子昂感觉自己活在通信基本靠吼的年代。
　　林子昂走到楚天身边，“怎么了”。
　　“不想毕业，舍不得老师”，一个尽职尽责，不偏不向的老师，可遇不可求，徐先凤的帮助，楚天一直铭记于心，他知道以后不可能再遇见对自己这么好的老师。
　　“就只舍不得老师吗？”。
　　“还有你和张行”。
　　林子昂从背后抱住楚天，温柔又轻声的说：“我们又不分开”，像似在安抚丢失玩具的孩子。
　　楚天能够感受到林子昂的呼吸，和身体的温度，这样暧昧的动作，本应立刻推开，但林子昂的怀抱让他漂泊的心有了着落。
　　“徒弟，你还会回来吗”。
　　“我不走”，林子昂抱的更紧，偏头在楚天脸颊亲一口。
　　楚天：“……”，亲上瘾了
　　“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考场”，林子昂说完不情愿的松开双手。
　　楚天拿过书包，“你也好好的休息”，走出房门。
　　没拒绝他的拥抱，也没生气他鲁莽的行为，林子昂的心飘到彩虹上，这对他来说比高考还激动。
　　“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若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会值得去做……”耳边这首熟悉的音乐，林子昂已经听过无数遍，心里萌生一个念头。
　　6月7日，如期而至。
　　早饭李琴准备的很清淡，唤上楚天一块吃，饭后三人打车去考场。
　　出租车里广播本市交通路况，楚天的手搭在车座，手心一层冷汗，林子昂悄悄地握住他的手。
　　楚天从林子昂眼里读出“别紧张”、“你可以的”、“加油”等安慰的话　，楚天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点点头，让他放心，并把手抽离出来，考试始终要独自面对的。
　　李琴请两天假来陪考，两个孩子临进考场前，递给他们每人一块巧克力，“我听说巧克力能缓解紧张，考前吃一块，放松好好答题，我在外面等你们”。
　　走到考场里面，林子昂把自己的巧克力给楚天，“我们要做的是尽全力让自己不后悔，结果不重要，当成平时考试就好”。
　　楚天点头，朝楼上一层走，等他身影消失，林子昂走进自己考场，身边没一个熟悉的身影，陌生的环境反而使他更专注。
　　铃声响起，广播里宣读考场纪律和注意事项，发卷答题，林子昂如同平常考试一样，笔在纸上飞快旋转，如同一个舞者，在台上尽情舞蹈，享受当下。
　　楚天发卷前吃掉两块巧克力，也难平紧张的心，卷子发下来，开始答题后，反倒没那么紧张，渐渐平静，忘却了高考这回事。
　　校外的路被陪考的家长占满，他们站在烈日下等候，任凭汗水浸透衣襟也不愿回家。
　　第一科结束，学生陆续走出考场，校门口已被家长围的水泄不通，林子昂在考场大厅，等楚天下楼一起出去。
　　穿越拥挤的人群，马路对面看见李琴，瘦小的身体淹没在人群里，楚天过去拉住她，李琴第一句话便问考得怎么样。
　　已经考完，考得怎么样这句话，没任何意义，主观评估的好与坏，可能和实际结果背道而驰，林子昂不想回答，但他看到李琴额头的汗，心软了下来，“还好”。
　　“还好就行，快回家吃饭”，出租车司机排队等在路口，打车比较容易。
　　到家里继父做好饭菜，吃饭间李琴说：“上午有个女孩直接晕在考场里，老师给送出来，家长直接拉去医院，唉，真可惜，只能明年继续考，前天我和张行妈妈去庙里给你们上香祈祷，遇见一个算卦大师，他说你们三是文曲星下凡，聪明绝顶，就是运气差点，只要他稍加法力赶走霉运，就都能考上大学，所以下午不要紧张，好好答题，肯定能考上，大师说话很准的”。
　　林子昂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如果烧香算卦能考上大学，那高中的存在有什么意义，人人都去求大师算卦好了。
　　“谢谢，李阿姨”，班里不少家长会考前给孩子求神拜佛，祈求顺利，家长求安心罢了。
　　李琴给楚天夹一口菜，“小天，多吃点”，又夹起一口没等给，听见林子昂说：“我不要”。
　　自从林子昂知道父母离婚真正原因，对李琴的恨消散一半，虽然没以前抗拒，但过分的关怀和亲密的行为绝对不行。
　　过了第一科考试，楚天的紧张感越来越少，等到最后一科，甚至有些着急，盼望赶快考完，彻底解放。
　　最后一科考完，考场门口成学生的主场，当场撕书的同学不在少数，高三终于过去了。
　　和过去说再见，朝新生活狂奔而去。
　　当晚张行组织一场小规模聚会，范佳和李梦的存在，使林子昂对这次聚会毫无兴趣，楚天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也没去。
　　睡的正香甜，楚天被张行的连续电话吵醒，电话里张行明显喝了酒，“楚天，老地方等你，马上来”。
　　“不去，我正睡觉呢”。
　　“李梦说了，只要你过来，她陪你睡”，电话里其他同学起哄。
　　“张行，你到底喝多少酒？”。
　　“赶快来，不然我……我……爬回家”。
　　楚天明白了，张行让自己过去救场，顺便饭后把他背回来，张行的身材一个人背他估计要累死，拿出手机给林子昂发微信。
　　…　徒弟，睡了吗？
　　…　没有。
　　…　张行喝多了，让我去接他，你能陪我一起吗
　　…　走。
　　有徒弟跟他一起去，楚天放心了，两人一起别管是背，还是抬，都有个照应，不至于累死街头。
　　老街烧烤店。
　　俩人一进门，张行迎上来，“哎呀我操，看看谁来了？咱班女生的男神林子昂”。
　　有男生说：　“别管是谁，晚来都得喝酒”。
　　“我们来接张行的，怕他爬回去，你们喝，你们继续……”。
　　“楚天，你又护着他，我吃醋了”，李梦起身说。
　　楚天看眼林子昂，寻求他的意见。
　　林子昂倒满一杯酒干了，“好酒量”　有人起哄。
　　李梦的存在，他一分钟不想多待，想拉楚天走，却被李梦抢先一步拉住。
　　“你想走，自己走，别拉天哥，他又不是你的”，□□味十足。
　　林子昂立刻从李梦手里，夺过楚天胳膊，把楚天藏在身后，保护起来，不许李梦靠近。
　　张行过去搂住楚天脖子，“你俩干什么？楚天是我的谁都别抢”。
　　李梦几次伸手抓楚天都没够到，气的直咬嘴唇，“林子昂你自己变态没人管你，请你别骚扰楚天”　。
　　“变态？李梦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一直沉默的范佳忽然开口。
　　“呦，忘了变态还是咱班女生的男神呢，都别做梦了，他喜欢男人”，吵闹的饭局忽然安静下来。
　　楚天站林子昂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被当众叫成变态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平时看李梦男孩子气十足，一直拿李梦当哥们，万万没想到她如此不懂得尊重人。
　　楚天从林子昂身后站出来，冷冷地说：　“李梦你够了，你不知道尊重俩字怎么写吗？”，拉起林子昂走出烧烤店，身后懵成一片。
　　六月的天气，温度适中，夜里也不冷，俩人并肩走在路上，楚天将脸凑到林子昂面前，“徒弟，别和李梦一般见识，好男不和女斗”。
　　“我没有”。
　　“真的她今天确实过分，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
　　被父亲扫地出门起，林子昂对自己性取向很坦然，不再害怕绯言绯语，还有什么能比被父亲赶出家门更惨的。
　　“你喜欢她吗”，林子昂不确定楚天的心思，如果楚天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会放手，毕竟做“异类”很辛苦。
　　楚天停住脚步，“李梦以前我把她当兄弟，以后兄弟也不是了”。
　　楚天的话像扫把，扫光林子昂所有的不愉快。
　　

　　☆、第21章

　　张行计划趁暑假，大家来场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目的地是省会，去看看省会的模样，随便看看他梦想的体育学院。
　　楚天找到一份快餐店点餐收银的工作，没时间，没余钱出去旅行，楚天不去林子昂也不去，张行的计划刚宣布就死亡了。
　　快餐店分早班和晚班，楚天第一天被排到早班，早六点上班，实际五点半就要到店，换衣服做准备工作。
　　哈欠连天的楚天走到楼下，便看见坐自行车上抽烟的林子昂，同时林子昂也看见他。
　　林子昂骑到楚天面前，“上来，我送你”。
　　楚天：“……”，你的车技，不敢恭维。
　　林子昂看出他的犹豫，“我现在载人没问题”。
　　“我自己骑车去，徒弟，你回去睡会”。
　　林子昂堵在楚天面前，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的楚天无处闪躲，搞不明白徒弟为什么忽然要送他去，算了，搞不懂徒弟的事太多，他心想。
　　“先载我到小区门口试试”，楚天带着怀疑坐上自行车后座，自行车没有左右摇晃，顺利出了小区。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载人”。
　　“无师自通”。
　　楚天：“……”。
　　坐车的感觉很好，楚天四处观望，无意间发现车座铺了座垫，难怪感觉很软。
　　到了快餐店，林子昂看楚天进去才离开，骑到小区附近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