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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偶像画风清奇-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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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委席上的制片人正盯着柳问琴看，导演这句话一说完，他立刻对着柳问琴开口：“准备时间五分钟。公平起见，这次你先来。”
他的话语里藏着一丝不友好，这个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向顾曲搭话，顾曲却对他有些疏远，很可能是因此迁怒。
反正柳问琴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干脆不多做理会，只随意点了点头。
按下内心由于即将直面顾曲、并且能和顾曲对戏而涌起的激动，柳问琴努力将思绪投入到如何演绎这幕场景上。
评委们在一旁窃窃私语，专注的思考之中，五分钟转瞬即逝。
时间一到，顾曲毫不拖泥带水地从评委席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向柳问琴走去。
还没等导演喊开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目光投向了柳问琴。
他紧紧凝视着对方，眼珠一动不动，眼中该有的情绪却是恰到好处、分毫不错。
在其他人看来，顾曲的情感控制十分到位，这样紧迫的凝视正是剧本中需要的，而且还能给对手增加临场感。
可顾曲心里很清楚，自己盯着对方不放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想要尽量多一秒，多一秒的时间也好，能够光明正大地看看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到很好，不会有任何人看得出，这道澄澈透明的目光下，层层掩埋着最炽热的岩浆。
之前的五分钟里，柳问琴已经在脑海中预备好了表演计划，于是他毫不犹豫迎上顾曲的目光，可一旦与顾曲双眼对视，他却突然感到脑中一片空白，原先考虑周密的计划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他似乎太过低估自己的情感，太过高估自己的理智，也太过高估自己的演技了。
顾曲的眼睛像是旋涡，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就把他吸了进去。
一不留神被带入对方的节奏，柳问琴的理智顿时失控，他死死盯着那点琥珀色，下意识地想从其中找出他渴望看到的东西，可是那里清如泉水，一望见底。
很明显，顾曲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绮念。
当自己靠近时会脸红，经常双眼发亮地赞美自己，送来花涧时莫名的眼神，洞穴之中的相濡以沫……这一切行为，都是顾曲抱着把他当作知己的心思，在没有蕴含任何其他心思的心态下做出的。
他对子麒，真的只是一厢情愿。
突然降临的事实让柳问琴有些眩晕，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转过头，不想再看顾曲的眼睛。
顾曲叹了口气，缓缓念起台词：“你真的……不愿告诉我？”
他的眼里涌起波浪，而他像是快溺死在这阵波浪里，语声中含着昭然若揭的恳求。
现实和演戏交织在一起，柳问琴一刹那间无法分清两者，他记起自己应该做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正在做的，好像就是那件事。
“不。”柳问琴哑着嗓子回答，发出一道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可以了。”导演忽然开口，凝滞的氛围瞬间被打破，“细节上有点别扭，不过毕竟不知道剧本内容，能演到这样不错了。小明，接下来你试试。”
正准备跨步上前的明俊驰整张脸猛地扭曲。
柳问琴默默退至一旁。
他的脑子里还有点混沌，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演完刚才那一段的。
这场与顾曲的对手戏与前两次完全不同，对方既没有收敛也没有退让，太过强烈的压迫性让他想起了当初被明俊驰压制的时候：自我完全失控，只能借助生搬硬套或旁门左道拼命挣扎。
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身在局中的自己却对这份无力感刻苦铭心。
就拿刚才的那一场戏来看，柳问琴很明白自己毫无演技可言，表现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可即使这样还是得到了导演肯定。
对此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顾曲暗中引导了自己。
另一边，明俊驰同样溃不成军。
他甫一上场就气势全开，打算靠着自己攻击性十足的气场先发制人。顾曲却只是轻轻移动了一步，变换了一个眼神，他就像是被戳了一针的气球一样瞬间泄气，甚至被压制到连台词都忘了说出口。
“够了，看来胜负已分。”导演弯起手指扣扣桌子，又疑惑地低头自语：“到底是因为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行，还是顾影帝太变态了？”
重新回过神的明俊驰退到柳问琴身旁，可他脸上没有丝毫沮丧，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热切。
“喂。”明俊驰用手肘捅捅柳问琴，压抑着兴奋说，“我的天！顾曲真是太棒了！我真有点能理解你想和他传绯闻的心情了。”
柳问琴：……在下不仅想和他传绯闻，还想真枪实弹地和他谈恋爱呢。
导演都发话了，眼见结局已定，评委席上却有人在此时提出了异议。
制片人微笑着开口：“这位……柳先生？据我所知，似乎网络上有很多关于你和顾是一对同性恋人的传闻呢。蒋导演，我记得华国有个词叫“避嫌”，如果选定他的话，你能笃定不会进一步给观众们造成误会吗？或许这对他们两人的形象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基于这一原因，我认为这次避嫌会比较好。”
“还有这种事？”蒋温书皱起眉头，转向副导演，“锐达，你当初跟我推荐这个人选的时候，怎么没提起这点？”
徐锐达急忙解释：“卖腐嘛，现在的炒作手法而已，大家都见惯不惯了，没多少坏处，还能提升关注度呢。至于误会，只要他们真的清白，一口咬定只是关系好，又没有公然出柜或曝出床照之类的，大部分观众都不会当真的。”
顾曲挂起笑容帮腔：“我可以发誓，我和他真的只是好朋友，绝对没有肉体关系曝不了床照的那种。再说了，要是因为这事不选他，那不就成欲盖弥彰了吗？这算不算公然出柜啊？”
他的一句打趣让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制片人看向柳问琴，意味颇深地一笑：“柳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吗？这个传闻给你带来的麻烦，应该比给顾带来的要大上不少吧？”
柳问琴面色如常，他微微颔首：“我认为艺人应该拿作品说话，所以我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见他态度坚决，制片人耸耸肩不再说话，导演明白了，他这是在表示没有异议。
经过小小的波折，迟来几分钟的结果终于被公布。
柳问琴将饰演武侠电视剧《黑白颠倒》的男主角之一，玉卿璇。
大致交代一番，并把剧本塞给柳问琴后，导演表示他可以走了，具体安排日后会再作通知。
走出会议室的柳问琴却没有离开，他走到望眼欲穿的明俊驰身边站好，耐心等待起来。
明俊驰白他一眼，满脸不屑：“你不是顾影帝的好朋友？怎么，也得等着要联系方式？”
柳问琴淡定：“等他回家。”
“你们住一起！？”明俊驰傲慢的表情有片刻碎裂。
话音未落，大门打开，顾曲和制片人并肩走了出来。关门的间隙，柳问琴听到里面的人还在激烈讨论。
他快步走向顾曲，开口就问：“子麒，你接下来要回花家吗？”
顾曲一愣，下意识点点头。制片人神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
柳问琴谨遵打蛇随棍上的原则：“不好意思，能拜托你载我一程吗？。”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我助理有点事，没法过来接我。”
酒吧里，被他特地放了假的叶晰文打了个喷嚏。
这句请求一出口，顾曲一颗心立马软到不行，在他眼里，此刻男神一双上挑的凤眸似乎都显出几分楚楚可怜，哪里还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对制片人摇头示意，对方耸耸肩黑着脸走了，他又转向柳问琴，对方会意，于是两人肩并肩向电梯口走去。
“子麒，不需要太麻烦，你在岔道口把我放下就够了。”
“哎，那怎么可以，还有很长一段路的吧。我可得负责直接送你到家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起来，你还没有去过我的新居吧？待会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
“呃？……好啊……”
明俊驰不可置信地看着柳问琴那明晃晃写着厚颜无耻的背影，继前一次过于兴奋到以后，这次他震惊到完全忘记了找顾曲要联系方式这件事。
第50章 草虫
七月仲夏； 龙城的气温异常燥热。
道旁知了的鸣叫聒噪得让人头疼，开始大量繁殖的各类虫豸也在草丛中不断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
“子麒，你参演的一向不都是电影吗？为什么这次会选择电视剧？”柳问琴坐在副驾驶座上； 状似不经意地发问。
“这个嘛……”顾曲手里把着方向盘，他飞快地瞥了柳问琴一眼，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好意思； “拍这部剧，其实是为了热身。”
“热身？”
“唔，告诉君仪你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他深呼吸； 盯着前方说，“事情是这样的：我爷爷的一位朋友是龙城博物馆馆长，他想拍一部电影来宣传他们博物馆，于是就找我帮忙。老人家的要求我当然不能拒绝； 可我从没演过武侠片和古代片； 对这方面也不大了解……总之就是心里各种没底； 所以想先演部古装电视剧练练手感。”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顾曲看着前方，在心里轻轻说。
我希望能有机会和你一起拍戏。
然而顾曲的话顿时让柳问琴回忆起； 网上有个隔段时间被顶到首页一次的《超搞笑！顾影帝采访念错字集锦》魔性视频，而且还在不断更新中……
他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上，猜测：“因为电视剧的要求要没有电影严格； 所以更好演？”
“不全是。”顾曲叹口气； “还因为投资这部剧的公司有我妈的股份； 我祸害以后有人能背锅……”
柳问琴联想到那个对他横眉竖眼的异域男人：“这么说来，之前那个制片人，是你母亲的合作伙伴吗？”
顾曲撇撇嘴：“你说edwin吗？他是其他股东的儿子，你最好离他远点，因为他是个……”
他顿住了，对着明确拒绝过自己的同性心仪对象，“gay”这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
柳问琴却已经听出了话里意思，他淡然地接下去：“因为他喜欢同性？”
顾曲心底一涩，忍不住自嘲：“是啊，不怎么正常，对吧？”
柳问琴没接话，而是自然而然地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举动瞬间让顾曲清醒过来，他迅速按下心底酸涩，摆出平时的自然神情跟对方聊起来。
他只能摆正心态，暗暗唾弃自己：能做朋友已经够知足了，想东想西有什么用？
然而柳问琴的心底却也不像他的脸色那样平静。
“不怎么正常，对吧？”
他提起别的话题，只不过是突然对这句话感到不知所措。
顾曲对他的提问总是真诚而不含丝毫隐瞒。
单纯将对方当作知己时，这份坦然让他欣慰，可如今这却像是一根细针，一刻不停地刺在他惴惴不安的心上。
可即使一目了然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明明清楚对方对自己没有绮念，柳问琴却仍然无法抑制接近顾曲的**，他像是行为失控一般，情不自禁地想知道更多与对方有关的信息。
就像溺水者总会幻想水面飘来浮木，他的直觉也在不断欺骗他，告诉他看到的一切或许只是表象。
或许子麒对他有好感，只是还没有意识到。或许子麒也喜欢他，只是掩饰得太好看不出来……残存的希望引诱他无法放弃，谨慎的个性又让他无法直接挑明，于是只能沉沦在单相思的苦海里反复煎熬。
表面波澜不惊的闲谈里，两人到达目的地。
考虑到马上就要离开，顾曲原本打算把车停在小区内的停车位上，方便直接开走。
可是男神一双凤眸对着他晃悠悠地一扫，伴随着一句特意放柔声线的“停车库里好吗”，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好”字已经脱口而出。
磨磨蹭蹭停好车后，顾曲跟着柳问琴上楼，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住所。
打开房门，眼前出现的，是和小区里其他住户一样的标准配置，空间不大，胜在清静，但因为房内的装潢过于简约，一进门就扑面而来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想到男神就住在这么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顾曲心疼，觉着原先的公司宿舍都要比这里温馨。
他脸上轻松自在地在沙发上坐下，可当柳问琴说要给他泡茶离开后，立刻旧病复发了。
虽说只是当朋友，可朋友之间……做某些事也不算过分吧？
偷偷瞥了眼对方离开的方向，顾曲飞快抓起一个靠垫，他先是低头拿鼻子蹭了蹭，然后又用力嗅了一嗅。
男神的味道啊啊啊啊啊！！！
等柳问琴泡好茶端过来，一抬眼就看见顾曲仰躺在沙发上，他脑袋下枕着个靠垫，满脸惬意的样子简直像只家养的大型犬科动物，正露出肚皮向主人求抚摸。
窗外的虫鸣声依旧恼人地响着，看着眼前人，柳问琴却忽然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
三个月前，他还坐在这张沙发上思念着顾曲，而现在，对方正懒洋洋地躺在这里，完全不把自己当作外人。
一年前，他还是一缕孤魂，漂泊不定，无居无职，或许下一秒就会烟消云散。
那时顾曲唤他“男神”，他还把对方当成一个求仙问药的百姓。
而现在，他有身份、有住所、有喜爱的事业、还能追求自己的梦想。顾曲和他互称知己，两人关系亲密无间。
他还有什么不够知足的呢？
柳问琴垂眸。
注意到来人，顾曲抬头对他灿烂一笑，然后慢悠悠坐起身，把靠垫往旁边一放，给他腾出个座位。
把茶具放在茶几上，柳问琴挨着顾曲坐下，两人边品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闲聊。
口内清茗淡雅，涩中有甜。
面前茶雾氤氲，茶香浅浅。
窗外虫鸣时而急切，时而宛如细语低吟。
恍惚之间柳问琴觉得，他们俩这四个多月的分离只是场梦，今日的会面也不是重逢，而不过是一如既往的一次相聚。
“对了，君仪，我还没有恭喜你通过试镜呢。”顾曲以茶代酒晃晃杯子，凑近杯沿啜了一口，又用亮晶晶的眼神望过来。
柳问琴顿时梦醒，提到这件事，他还有笔账没和顾曲算。
他用漆黑的双眸沉沉望回去：“子麒……说实话，试镜的时候，你有没有故意放水？”
“呃……什么？”顾曲捧着茶杯，眨了眨眼。
柳问琴慢条斯理地呷口茶，似笑非笑看着他。
顾曲把茶杯放回桌上，正色道：“好吧，虽然君仪你感觉到了，但我必须说明，这不是放水。”
“没错，我是对你多说了一句话引导了你，但我对着明俊驰同样没有放松。只要他能撑过压力，我一样也会开口提示的。虽然也有运气成分在吧，不过总之，君仪，你确实是靠着自身能力胜出的。”
“而且照导演说的那样，配合默契也是一项鉴定标准的话，结果还有什么疑问呢。我和你的默契度，绝对要比和那个明俊驰高多得多了！选你的话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用问！”
后面一段话还挺让人受用的。
柳问琴心想。
先前因为不知道剧本内容，他参加试镜纯粹只为了工作，内心其实并不怎么热切。
而得到角色之后，这份喜悦又被捉摸不定的苦涩和怀疑顾曲对自己放水的惭愧给掩埋，现在一股脑儿重新释放出来，甚至得到了心上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肯定。
他凝视着顾曲，眼角眉梢忍不住就都溢满了笑意。
顾曲被他盯得有些心神不稳，他撇过脸，轻声补充：“……说真的，能和你合作，要比和任何人都让我高兴得多。”
这句话瞬间击中柳问琴，仿佛有一股暖流从他心底窜出，瞬间涌向四肢百骸。
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只要能呆在顾曲身边，就算只是默默地看他一辈子也无所谓了。
他微笑着伸出手：“子麒，能与你合作，我也感到非常快乐。你是我最喜欢的演员，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
顾曲转头看看他，脸上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他也伸出一只手：“嗯，最好的朋友！”
两只手轻轻交握。
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顾曲忍住想握得更紧的冲动，他咳嗽一声，慢慢收回手：“时间不早，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柳问琴瞥见窗外夜色，蹙眉：“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子麒你没事吗？要不然留下来过夜吧？”
顾曲干笑一声：“路上挺热闹的，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留下来过夜？”柳问琴目光幽幽。
顾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真的不用……我之前和家里人说过，试镜结束就会回去，再不回家他们该急了。”
眼见劝说无果，柳问琴叹口气：“好吧，看来今天晚上我只能一个人吃长寿面了。”
长时间相处下来，顾曲早就习惯了对方偶尔的缺少常识，这时他刚站起来，听到这句话就随口纠正：“不对啊君仪，长寿面是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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