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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晴空-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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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一丞,李先生这个人不错,你姐姐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还是坚持要找到你,那时候我真的发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远不如他。”宋父自嘲的笑了笑:“有他照顾你,爸爸放心了。你姐姐的事你不用再管,你妈那边我会劝她的。雅言做了那么多错事,是该受到惩罚,这也算是对我和你妈的惩罚吧。”
宋父抿着唇,努力弯起嘴角:“好孩子,去吧。”
他拍了拍宋一丞的肩膀,李昂已经把车开出来了,正在门口等着。宋一丞有些僵硬的迈开步伐,走了两步后又停下了了,回头看着他爸。
宋父依旧维持着刚才努力挤出的笑。他这辈子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不知道对人温柔和蔼,就连对着心爱的老婆也是板着脸,很难有笑容。
在宋一丞的记忆里,他很少很少会看到父亲对着他笑。
所以当宋父努力的挤出这个笑脸时,他只感觉到了满心的酸楚。
“去吧。”宋父朝他挥了挥手,没有等他开口就转身进屋去了。
宋一丞站在原地,直到那扇门被关上了,他才转过身,一步步朝李昂走去。
李昂看到了他脸上拼命忍耐的情绪,下车把他抱进怀里:“怎么了?你爸说了什么?”
宋一丞用力摇着头,把脸埋在李昂怀中蹭着:“他跟我道歉了,LEO,我爸说了很多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话。”
李昂松了口气,轻抚着他的后脑:“那很好啊。”
“是很好,可是我好难受啊。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真的……”宋一丞说不下去了,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控制不了。只要在李昂身边,他的一切情绪都无法控制。
李昂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了那双像兔子一样红的眼睛,忍不住吻了他一下:“我们会留在这里半年的时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经常陪你回来看看他们。”
宋一丞怔怔的看着李昂,唇动了动,最后一抿,两行泪涌了出来。
“哭吧,把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李昂把他按进怀中,让他发泄。宋一丞没有再动,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紧紧的抱着李昂发抖。
“谢谢……”许久以后,李昂听到了这声微弱的呢喃,不禁吐出一口气,把他抱得更紧了:“傻瓜,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个。”
第49章 “她的死因是什么?”
半个月后,案子开庭了。
因为牵涉到几个大家族,案件极为复杂,又关联到三年前车祸的旧案,所以没有公开审理,但还是有些媒体闻到了风声。
尽管沈枫和周家宋家都控制了舆论度,案情还是见报了。
所幸案件受司法保护,没有过度的发酵,在官司结束之前一直不温不火的,并没有成为轰动的话题。
宋一丞在庭审期间,作为证人和受害人,曾数次要跟宋雅言以及陈学唯打交道。
本以为宋雅言会在自辩的时候让他难堪,但出乎意料的是,宋雅言全程都很沉默,对检察官的指控也供认不讳,庭审出奇的顺利。
结案的时候,宋雅言果然被判刑入狱了,陈学唯也没有逃脱入狱的刑罚。只是他没有宋雅言那么服从,数次在庭上做出不敬的发言,侮辱作为受害者的宋一丞。
宋一丞早有心理准备,尽管是闭庭审讯,还是会很难堪。幸亏有李昂一直陪着,郑希和沈枫也在身边给了他很多鼓励。
宋雅言入狱后,宋一丞找了个时间去看她。
李昂陪着他同去,宋雅言只答应见宋一丞,她不想见其他不相干的人。
李昂只得留在外面等着。宋一丞进去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直到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
对面的铁门被打开了,两个女看守一左一右的架着个人走进来。
那人穿着粗糙的囚服,及腰的发被剪成了齐耳的长度,服帖的别在耳后。漂亮的脸上再不见华丽的妆容,取而代之的是从未见过的憔悴和苍白。
宋一丞站了起来,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他该叫姐姐吗?可宋雅言对他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如果不叫姐姐了,他又该怎么称呼面前的女人?
宋雅言没有他顾虑的那么多,甚至都没有看过他就一屁股坐下来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桌子,宋雅言的手腕和脚踝都锁着镣铐。她拉了拉袖子,欲盖弥彰似的想将手铐遮住,但失败了。
“姐。”宋一丞犹豫了片刻,还是叫出了这个称呼。
宋雅言总算抬起头来看他了,只是说的话让人听不出她想要表达什么:“你气色不错,好像也胖了点。”
宋一丞只能点头:“你瘦了。”
宋雅言面无表情道:“这里吃的差,睡也睡不好,肯定要瘦的。”
她说的这么坦然,宋一丞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直到宋雅言再次开口:“你见我是有话想说吧。”
宋一丞想过很多种他们见面的场景,有剧烈争吵的,有拒绝会面的,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面对面的。
“爸说你不肯见他和妈,为什么?你还在怪他们吗?”宋一丞问道。
宋雅言嗤笑一声:“有什么好见的?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他们所赐?”
“姐,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吗?!”宋一丞见她依旧是那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心里来气,语气便不像刚才那么平和了。
宋雅言冷冷的盯着他:“一丞,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到底有哪点像姐弟?不但长得不像,就连性格和想法都南辕北辙。所以你不能理解我,我也同样无法理解你的想法。”
“对!你是争强好胜。从小到大你样样比我强,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是你的。可是姐,你看看现在的自己,看看你身处的环境。这一切不全是拜爸妈所赐,其中有多少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你根本就不是不服输,而是不能接受任何失败!”
宋一丞并不想来跟她讲道理,只是受不了他们的妈三天两头上李家来哭诉。
李昂可以让林澜拦他妈多少次?他又能避开多少回?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妈的眼睛都哭成半瞎了。
他爸那天和他谈完后就像是心灰意冷了,连家都很少回,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公司里。只有她妈和三个佣人还守着屋子。他回去过两次,家里的气氛哀戚戚的,就差没有挂白布设个灵堂了。
李昂不想他再插手宋雅言的事,可他也没办法真的硬起心肠到不闻不问的程度。毕竟宋雅言都坐牢了,判刑七年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他再做的那么绝,只怕他妈真的会受不了。
所以他今天来,其实是想最后再做一次思想工作,如果他姐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还是执迷不悟,那他无力再管了。
宋雅言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尖锐的和他对抗着,只是继续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说完了吗?如果这些话就是你今天想说的,那到此为止吧。”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身后的看守立刻打开大铁门。见她要走,宋一丞赶紧起身:“爸和妈都老了,我也准备要回纽约了。姐,如果你要继续这样,这个家只会是四分五裂的结局!你真的忍心吗?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要舍弃爱你的爸妈吗?”
宋雅言的脚步顿了顿,宋一丞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她只是停顿了片刻就继续走了,直到那扇沉重的铁门再次将他们分隔开来,宋一丞才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捂住了脸。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他尽力了,不会再来,也不会再理他妈的哭求了。
上个月雷蓓娜完全康复了,从克伦那得知了这边发生的事情后,她申请调来了中国,把李昂肩上的重担分走了。
李昂感激她,雷蓓娜此举不过是希望他可以带着宋一丞尽快回纽约去,毕竟这种环境下,继续留在国内只会源源不断的痛苦。
所以宋一丞刚才并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要回纽约了。
临行之前,他去见了他爸一面。宋父没有说什么, 只是叮嘱他注意身体,不用惦记家里。
宋父的态度依旧像上次和他谈的时候那样,和蔼的有些陌生。宋一丞能感觉得出来他想要努力扮演好一个父亲的样子,但也许是从未适应过吧,显得生疏而笨拙。
但宋一丞没有揭穿他,把买来的一些补品放在办公桌上后,主动上前和父亲拥抱了下。
宋父的背比起上次看到的时候佝偻的更厉害了,鬓边的发也几乎全白了。宋一丞问起他最近的身体情况,他只说一切都好。宋一丞让他别废寝忘食的工作,他笑了笑,说现在已经不会了,公司的重担都交给了信得过的人,他已经陆续抽身了。
宋一丞点了点头,父子之间就算关系和缓了,也依旧相对寡言。只因这些年的隔阂实在太深,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冻的。
宋父问了他们离开的日期,说要去送机。宋一丞本想拒绝的,但是看着父亲眼中那点像萤火虫般微小的光时,还是忍不住说了。
他想,无论姐姐的选择是什么,无论他们家今后会变成什么样。至少现在,他不想再在父母的身上洒下绝望的种子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临行的前两日,他爸忽然打了个电话来。
当时他和李昂正在排队取电影票,有一部喜剧电影是他们都想看的。那天是个大雨天,但阴沉的天空没有浇灭他的好心情。为了尽快把事情都交给雷蓓娜和克伦,李昂已经连续两周都没有休息过了。所以即便出门之前下起了暴雨,他还是坚持去了电影院。
但那场电影终究没有看成,因为他爸打电话来,惊慌失措的告诉他,宋雅言死了。
宋一丞看着熄灭的屏幕,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从身体里被推出去了。
事实上,他接电话的时候,手里抱着的一桶爆米花就掉在了地上,落了满地,也吸引了四周围的目光。
李昂看着他瞬间发白的脸色,忙问他怎么了,他茫然的摇着头,嘴唇抖的话都带着颤音。
他说:“我姐……死了……”
李昂带着他回到车上,向着警局开去。
宋雅言的遗体已经在停尸间放着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他妈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宋一丞的脚步顿住了,腿重的像是踩到了玻璃胶一样抬不起来。李昂扶着他的肩,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他连反应都给不了,满脑子只剩下他妈惨烈的叫声。
那哭声像是凿在了心上,疼得他站都站不住,只能蹲下去,紧紧捂着胸口。
“一丞,你别这样!我扶你先坐下,来。”李昂见他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就要抱着他先坐下。给他们带路的警员好心去倒水来给他喝,只是水还没送到,他就吐了。
他抱着旁边的垃圾桶,吐得眼前都模糊了。
李昂蹲在他身边,不断拍抚着他的背,让他先冷静下来。好在他喝了水以后就好多了,李昂不想他继续过去,他却坚持一定要见一面。李昂只得陪着他走到了停尸间门口。
刚转过拐角,他就看到了他爸抱着他妈,坐在停尸间门口的长椅上。
他妈趴在他爸肩上,嘶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他爸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坐着。
宋一丞握紧了李昂的手,在警员的陪同下进去看了眼。
宋雅言的表情很安详,安详到带着一种陌生和冰冷。宋一丞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了,李昂立刻抱住他,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肩头,轻声哄着。
宋一丞并没有失控,因为他妈的哭声依旧源源不断的钻进耳朵里,刺激着他的理智。
李昂看向带他们认尸的警员,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的死因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哦~
第50章 “就那么想嫁给我?”
警员为难的看着他:“法医还没尸检,具体的我们也不好确认。但是之前去牢房那边初步了解了下,应该是自杀的。”
“自杀?”李昂蹙起了眉,宋一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猛地抬头:“她为什么会自杀?!”
警员:“这个还不清楚,负责口供的警官还没有回来,你们要不在外面稍等一下吧。一会儿也要给家属做笔录的。”
李昂把宋一丞扶出去,宋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对李昂点了点头。
李昂还了个礼,宋一丞挣开他的手,蹲在了宋母面前:“妈。”
宋母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但在听到他的声音时还是扑进了他怀里:“丞丞!你姐没了,言言没了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宋一丞的眼前再次模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始终流不出来。
他看着他爸,他爸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父子俩对视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他妈撑不住了,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李昂赶紧抱起宋母,警员将他们带到休息室去,又拿了急救箱。李昂和宋一丞都有基础的临床急救知识,但宋一丞已经慌得手忙脚乱了,和他爸两个人站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李昂。
宋母只是激动过度引起的昏厥,掐了人中又擦了清凉油后便渐渐醒转了过来。只是她刚看清面前的人是李昂时,就激动地骂了起来,还用力推开李昂。
宋一丞本想上前来看他妈的情况,结果看到李昂踉跄了两步撞到墙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了。
“妈!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是非不分!姐姐的死跟LEO有什么关系?你从不反省自己和姐姐有没错,一天到晚就知道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LEO出现之前姐姐对沈枫和郑希做了多少坏事你都忘了吗?!姐姐把艾滋病毒打进我身体里的事你也忘记了是吧!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孩子,可你这样偏心简直太让我心寒了!”
宋一丞没忍住,对着他妈吼了起来,吼完以后也不管了,拉起李昂就走。
宋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情绪又上来了,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宋父无奈的摇着头,也不理会她,跟着儿子出去了。
“一丞,等等。”出了门后,宋父叫住了他们。
宋一丞还在气头上,但没有迁怒他爸。他深吸几口气,转过来看着宋父。
“你妈……她也是一时间伤心过度,我会劝她的,你别怪她。”宋父艰涩的开口。
宋一丞看着他爸青白交加的脸色,也说不出狠话了:“爸,姐姐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但是妈到现在为止都执迷不悟,我真的没办法再面对她了。”
宋父叹了口气,看着李昂道:“李先生,我太太刚才有没有伤到你?”
李昂弯了弯嘴角:“伯父,我没事的。”
宋父拍拍他的肩膀道:“抱歉,希望你也别怪她。”
“我不会的。伯父,请你节哀,伯母还需要你照顾的。”李昂温言道。
宋父感激的看着他:“多谢你,雅言的事我会处理,你们就别担心了。”
言下之意,是此事不必他们插手了。李昂看着宋一丞,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宋一丞刚才气的手都在抖,这会儿冷静一些了,就没办法再那么狠了。
他道:“爸,等姐姐的葬礼完了我再回纽约。”
虽然没有跟李昂商量,但他知道李昂一定会陪着他的。
李昂牵起他的手,果然没有反对。
宋父欣慰的点头,声音终于有些哽咽了:“好孩子,好孩子……”
过了一会,负责这案子的何警官回来了,给他们说了初步的调查情况。
有囚犯提供了线索,说宋雅言在监狱里被强*过。
宋母听后立马站起来:“不可能!她不是在女子监狱吗?怎么可能!怎么……”
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非常复杂。宋父的脸色也很难看,只有宋一丞和李昂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数了。
何警官抱歉的看着他们:“对你们家属来说是很难接受,因为现场法医的初步勘察也体现出了这一点,她的**有严重的撕裂伤。我们已经把犯人抓到了,笔录也问了,是和她同一个牢房的犯人犯下的。另外,我们还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宋小姐用来自杀的东西。”
何警官把证物袋举起给他们看:“这支水笔应该是宋小姐偷偷藏的,另外还发现了一封遗书。已经做过笔记鉴定了,确定是她所写,你们可以看一下。”
何警官把手机掏出来,调出一张照片放到他们面前。
那是一封手写信,上面的字很潦草,看得出写信的人精神状态是很不稳定的。宋母只看了一眼就又崩溃了,埋首在桌上放声哭着。
宋父看了一遍,像是被抽掉了空气的气球一样靠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宋一丞也看完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是说不出话来。
他姐至死,都还在怨恨这个世界对她的不公。
何警官喝了一口水,安抚他们道:“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众位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宋父带着哭哭啼啼的宋母回去了,宋一丞和李昂也回了家。李昂看他情绪很差,就吩咐林澜做点容易消化的粥来。宋一丞躲进了浴室里泡澡,李昂见他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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