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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男友自杀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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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一卓拿了工具,在门口修锁,钥匙他也配了新的。从此,这把钥匙,就有了新的主人。 
  修了大半个小时,付一卓试了试,扭动暗栓的的声音很清脆,他关上门,走到何惜身后。 
  外面下雪了,何惜蜷缩在厚厚的毯子里,还是很冷。 
  付一卓把空调开启,然后紧挨着何惜坐下,给他无声的陪伴。 
  晚上,付一卓以年夜饭为由哄着何惜吃了几口,等他洗完碗出来,何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趁着这个时间,付一卓开始打扫卫生。有些东西的存在,很碍眼。 
  牙刷、拖鞋、刮胡刀、衣服等等,只要是和胡天有关的东西,付一卓统统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拍干净手上的灰,付一卓往回家的方向走。这一路,各种声音充斥着耳朵,他听见远处礼花的噪音;听见麻将的碰撞声;听见孩童的吵闹;还有电视里的音乐。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所有喧嚣远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两个人,和一个家。 
  付一卓在何惜面前蹲下来,感受他浅浅的呼吸,一只手隔空描摹他的眉目。 
  午夜的钟声响起,窗外成千上万的烟花轰然炸开,这场流星雨绚丽了无数人的天空,也惊扰了无数人的美梦。 
  付一卓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压在何惜枕头下,他眼含无尽柔情蜜意,轻声道:“新年快乐,宝宝。” 
  大年初一,何惜有点落枕。 
  罪魁祸首是那个厚厚的红包。 
  何惜盘着腿,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才确认自己没有数错。 
  过完年,他就大一岁。人不能不服老,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步入二十六岁了。 
  何惜朋友多,每逢过年红包收到手软,但压岁钱,这还真是成年之后头一回。 
  何惜歪着脖子问付一卓:“付一卓,我今年多大了?” 
  付一卓伸出三根手指:“三岁。” 
  “哦。”何惜点头:“那明年我四岁,你别忘了我的压岁钱。” 
  付一卓摇头:“明年你还是三岁。” 
  何惜很气,敢情我在你眼里就长不大了是吧! 
  金钱的确是个好东西,突如其来的一笔意外之财,让何惜稍微纾解了心中的郁结之气。 
  再加上付一卓是一个很会看人眼色的人,他的存在感不强,却能适时的抚慰到何惜,这令何惜很快就从分手的颓丧中走了出来。 
  初六,太阳终于出来打了一下眼,何惜打开窗透气,让太阳进屋来杀杀菌。 
  一群小孩在楼下的小广场上放炮竹,何惜很喜欢这样有活力的场面,便多站了会儿。
  有个眼交的小家伙发现他,就在下面叫:“哥哥!下来一起玩儿啊!” 
  何惜连连摆手,不敢从命。
  却没想到付一卓兴致倒是蛮高,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袋烟花炮竹,说:“走吧。” 
  何惜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炮竹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但他很喜欢小孩,便心甘情愿站在广场中间帮他们点燃仙女棒。 
  几个小姑娘兴高采烈拿着仙女棒围着何惜转圈圈,何惜缩着脖子,生怕自己被火星溅到。 
  付一卓的打火机被何惜拿走了,他抽不了烟,就只能坐在石椅上晒太阳,神态像个历经沧桑的老头子。 
  何惜见了,计上心来,拿了一盒响炮,背对着付一卓洒了一路,然后拐了个弯回到原处,喊:“付一卓!” 
  “嗯?怎么了?”付一卓起身走过来。 
  他一看到何惜脸上狡黠的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但还是装作毫无所觉。果然,在离何惜只有十来米的时候,脚下突然“啪”地一声,冒出一股青烟。 
  脚底一震,脚心有点麻,但不痛。
  付一卓停了下来,他想起来了,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小型炮竹,只需要撞击或者碾压就能爆炸。他刚刚那一脚,就是踩中雷了。 
  恶作剧得逞,何惜笑得两只眼睛弯起来,他对付一卓张开双手:“过来!” 
  付一卓也笑,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明明知道等着他的是棘荆陷阱,还是义无反顾大步向前。 
  他踩着一地硝烟和连绵不绝的噼啪声,张开双手,迎向何惜的怀抱。 
  何惜耸了耸鼻子:“怎么一股焦臭味?” 
  付一卓微微低头:“我的鞋底烧焦了。” 
  何惜无辜地眨眨眼,别开脸,假装没有听见。 
  接下来的几天,付一卓换着花样给何惜做好吃的。川鲁粤苏浙闽湘徽,八大菜系样样拿手。
  十四号那天何惜一上称,正好应了一句话:每逢佳节胖三斤。 
  许佳期的婚宴,胡天并没有去。想一想也释然,他和许佳期并不熟识,没有何惜这座桥梁,的确没有来的必要。 
  这次婚宴的阵仗很大,似乎要弥补上一次的遗憾,他们把所有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就连那些邻里乡亲和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远亲都来了,一摆就摆了上百桌。 
  这么多席,许佳期不可能挨个敬酒,便和乔景明在台上致辞。 
  白酒辣喉,何惜抿了一口,他看着台上微微显怀,蜕变得落落大方的许佳期,突然有些感怀。 
  当年的假小子,马上就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时光是过隙白驹,一转眼,十几二十年匆匆掠过。再一转眼,故人全都变了模样。没有什么东西是能留住的。 
  这场宴席宾主尽欢,不论内心是什么想法,脸上总归是带着笑的。在这样的氛围中,他的悲观就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的面孔都不是熟识,何惜有点憋闷,他问付一卓拿了香烟和打火机,说出去透透气。 
  付一卓看出他情绪不高,便任他一个人静一静,只嘱咐了一句:“吸烟不好,少抽点。” 
  何惜看他一眼:“等你把烟戒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酒店门口有个花坛,很巧,碰到个小年轻躲在里面打游戏。何惜没管那么多,蹲下来,点燃一根烟。 
  只是烟还没来得及抽,就被人半路夺走了。 
  何惜回头一看,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陈少把烟碾灭:“吸烟危害身体健康,珍爱生命,远离烟草。” 
  对方是个未成年,何惜很高兴他能有这种觉悟,便把烟收了回去,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少用下巴指了指酒店大门:“我表姐今天办酒,我来凑个热闹。” 
  何惜看着他的脸,心说不会这么巧吧?试探着问:“你表姐是不是叫许佳期?”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她朋友。”何惜给陈少挪了个位置:“你怎么不进去?” 
  陈少也跟着蹲下来:“不想进去,我看不惯我妈。” 
  他已经挂机很久了,队友在频道里骂他,陈少一边推塔一边说话:“我和我表姐最多算远方表亲吧,当年他们兄妹俩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但我妈不肯吃亏,就把他们送走了。现在看许佳期有钱了,又眼巴巴凑上去,想沾沾光,还硬要拉上我,我都替她脸红。” 
  别人的家事,何惜不好评判,他扯开话题:“你能跟我说说当时的事情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把游戏结束,陈少拿了个MVP,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想了想,道: 
  “其实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她的哥哥。好像叫许、许之羽吧?小时候我很怕他,我觉得他很阴沉,没有一点生气,我妈都不让我跟他说话。当然,他也不想理我就是了。” 
  说完,陈少耸肩。 
  他口中的许之羽,和何惜认识的许之羽,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何惜垂下眼。 
  何惜眼中的许之羽,是一个有目标,很上进的人。他爱着你的时候,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你:我爱你,你胜过我的生命。 
  他是那么的炽热,绝不是陈少说的那般阴沉。 
  何惜摸了摸袋子里的烟,突然有点烦躁。 
  后来他们又聊了很多,都是一些不知所谓,莫名其妙的东西。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很久,酒席都散了场。付一卓出来找人,他在酒店门口喊了两声,何惜听到,就举了下手。 
  付一卓越过花坛看过来,来往路过的车灯霓虹如梦,他看到——他的美梦和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剧透一波,下面的剧情是:
虐甜甜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虐end
虐攻的虐。
对了,以后固定更新八点钟吧,没有特殊情况的话。

  ☆、意外

  花坛里的植被很高,何惜绕过它往外走,陈少跟在他身后。 
  从黑暗走向明亮,灯光越来越亮眼,方才陈少模糊不清的轮廓逐渐显形,那是一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与许之羽神形皆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付一卓像是从梦靥中惊醒一般,他忽地长吐一口气,垂首揉了揉眉心。 
  许佳期在门口送别宾客,有个挎着小皮包的中年妇女亲切地拉着她的手,不停说着什么。
  陈少见了,脸上一阵青白。他跟何惜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然后匆匆把中年妇女拖走了。 
  许佳期忙得很,无暇顾及其他,何惜也不想麻烦她,就自行安排了。
  何惜拍了下付一卓的肩,道:“走吧,去你家。” 
  两人往停车场走,付一卓不停摆弄着手中的钥匙:“刚刚那个人,是你的朋友?” 
  何惜摇头:“也不算是朋友吧,就见过几次,一个小孩儿。”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付一卓的口吻听起来十分漫不经心:“我看他挺眼熟的。” 
  “嗯……”何惜含糊其辞,不作回答。 
  付一卓手一紧,眼神向何惜飘去,像是在探寻着什么。
  家里半个月无人居住,落了一层薄灰,付一卓拿着抹布做简单的清理,何惜则去浴室洗澡。 
  他洗完澡出来一看,付一卓站在一幅画前发呆。 
  那幅画是上次何惜来玩的时候送给付一卓的,被他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也被保养得很好。 
  何惜走过去,懒懒地擦着头发,问:“怎么了?” 
  付一卓指着画上垂钓的背影:“我一直在想他是谁,今天终于知道了。” 
  他的眼眶有点热,付一卓快速眨了两下眼,突然将画从墙上取下来,倒扣在桌面上。 
  何惜疑惑:“你干嘛?” 
  付一卓抹了下眼睛,他的喉结滚动着,很多话涌到了嘴边,又悄无声息咽了回去。 
  最终他没有回答,只摆了一下手,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热气腾腾,周围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包括哪些纷乱的思绪。 
  付一卓将那些被何惜打乱的洗漱用品一一放回原处,心里有点可笑的悲凉。 
  他机关算尽,以为自己披荆斩棘终于有了一条明路。一伸手才发现,原来他不过是在原地绕圈,寸步未进。 
  付一卓的态度让何惜感到奇怪,他嘀嘀咕咕了两句,慢吞吞将画框擦得一尘不染,站在凳子上举高手又把它挂上去。 
  付一卓穿着家居服走出来,脖颈到耳后都泛着红,脚下的步子有点飘忽。 
  他走近了帮扶何惜着凳子,静静地看他动作,并没有阻止。 
  挂好后,何惜准备跳下来,却被付一卓突地拦腰抱起,轻轻放在沙发上。 
  付一卓双手捧着何惜的脸,大拇指轻揉他的眼皮,道:“我不喜欢那幅画。” 
  何惜被吓了一跳,闭上眼睛气呼呼道:“那刚好,那幅画也不喜欢你!” 
  “宝宝,我好爱你。”猝不及防,付一卓语出惊人。他见何惜呆怔的模样,便用手指在他心口划了一道,喃喃着:“宝宝,你这里,我想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只有许之羽一个人。” 
  他说得极为认真,语气绝不像是在开玩笑。何惜心中惊涛骇浪,拍开他的手,战战兢兢捂住胸口,避重就轻道:“杀人是犯法的!” 
  付一卓笑了一下,却比哭还要悲哀。他离何惜更近了些,鼻尖对着鼻尖:“我在你身边八年,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他说话时,唇齿间有一股酒味,何惜闻了闻,带着点侥幸问:“付一卓,你是不是喝醉了在耍酒疯?” 
  付一卓淡淡摇头。 
  他的确是喝了酒,但不至于醉到胡言乱语。他只是借着酒意,说出思维清明时不敢开口的话而已。 
  沉默半晌,何惜叹气道:“既然没醉,那你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付一卓依言放开他,规规矩矩坐好,垂着头道:“说起来,我爱你,今年正好是第十年。” 
  何惜认真算了算,就算一见钟情都只有八年,他就费解了:“还有两年哪来的?” 
  付一卓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十年前,你救了阳阳一命。” 
  十年前,科技开始普及,有存款的年轻人都会买一个手机,用来打打电话发发短信,但更多的是玩贪吃蛇、推箱子之类的单机游戏。 
  何惜生活的小镇比较落后,大城市的人都系着丝巾手捧半触屏,他们那儿还找不出几个监控。 
  正是深秋,河道边上的风很大,吹得何惜鼻尖发红。他吸了吸鼻子,不停捣鼓着自己的新手机。 
  他期末得了年级第一,软磨硬泡之下,何妈用了小半个月工资,帮他买了一个外形时髦,功能齐全的手机当做奖励。 
  河边的人行道不知是偷工减料,还是帮助行人进行脚底按摩,水泥里掺杂着鹅卵石,凹凸不平。何惜光顾着玩手机没注意,差点崴了脚。 
  他是出来买酱油的,这么一摔,酱油洒了一地。何惜失意体前屈,脑中八个大字:是鹅卵石先动的手!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和无奈,不能完美避过就只能收拾残局。何惜问马路对面的店家借了扫帚和拖把,吭哧吭哧一点点清理路面。 
  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女从他身旁走过,女的手中推着一辆自制的木质婴儿车,男的不断东张西望,两人都行色匆匆。 
  何惜正蹲着擦地面,以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婴儿的侧脸,这让他发现了很不对劲的地方。
  这地面凹凸不平,那妇女推着车走得极快,婴儿车没有防震功能,滚动间东倒西歪,孩子的头时不时磕在旁边的木棍上,何惜都替他觉得痛。 
  小孩儿看起来一岁不到,双目紧闭。他乳牙都没有长齐,正是爱哭闹的年纪,脸颊还挂着亮晶晶的泪痕。小孩子觉浅,在这样的颠簸下应该大哭大闹才是。但这小孩毫无反应,不像是睡着了,倒像是昏迷了。 
  再一看这对男女,就更加可疑了。他们都穿着朴素满面风尘,手中既没有拿奶瓶也没有拿尿布,脸上一点为人父母的慈爱关怀都没有,只有不安和焦急。 
  何惜心中警觉起来,快要过年了,坏人都蠢蠢欲动,最近电视上播报了几起人口拐卖事件。何惜怀疑,这一男一女就是人贩子。 
  不管他的猜测是真是假,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何惜也不会袖手旁观。 
  等那两个人走出一段距离,何惜过了桥,在对面河道上一路狂奔,赶在他们之前跑到下一个岔路口,往那儿一蹲,手机对准他们俩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男的很有警觉性,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一双眼睛看了过来,吓得何惜一个激灵。 
  何惜当时不过十五岁,细胳膊细腿,他很有自知之明,打是肯定打不过,只能苟过。
  何惜急中生智,连忙将手机翻转,露出职业性假笑来了一张自拍。 
  那两个人就在这个路口上了一辆面包车,何惜特意记下它的车牌号,然后拨通110报警。 
  却没想到被警/察叔叔给教育了一顿。 
  人口失踪要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人家家属都还没报案,他这个知情人就站出来了。接线员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妨碍公务。 
  颓丧地放下手机,何惜一步三叹,继续清理地面。 
  事情发酵了几天,等案子真正立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人贩子是个老手,他极其有手段,消失之后再也找不出踪影。 
  一夜之间,大街上贴满了寻人启事,何惜偶然见了,揣着手机里的几张照片直奔警局。 
  他提供了嫌疑犯的照片和车牌号,对案情的进展有极大帮助,警/察把他手机里的照片拷贝下来。 
  何惜举了下手:“叔叔,我的自拍就不用留了吧?” 
  “多一张照片多一条线索。”警/察叔叔如是回答。 
  家属来之前,何惜就走了。但他的自拍从此就留在警局的文档里供人瞻仰。 
  这件事在何惜的脑海里早已被掩埋,如今看到照片,那些记忆被唤醒,变得焕然一新。
  何惜看着照片里笑得十分灿烂的自己,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
  付一卓闻言把脸埋进掌心,此时此刻他很想头顶的灯光熄灭,因为黑暗能给人最好的伪装。
  这件看似意外的失踪案,其实另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就更得晚了些!

  ☆、可怜

  有一句话说得好:你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世界。
  付一卓从来都抱着最大的恶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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