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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部是白色的玻璃手机壳，封砚看了片刻，没认出是谁的。
　　封砚好奇地想要开屏，发现果不其然已经被指纹和密码锁起来了，但依旧是能看的见屏保的。
　　屏保是骆雨澄的自拍。
　　封砚微微蹙眉。
　　来过这里，至少走到了病床边的只有陈涛川、楚青和骆雨澄，而前两位那绝对不可能把骆雨澄的照片设置为屏保，又不是要减肥。
　　那么……这手机难道是骆雨澄的？
　　封砚越想越有道理，毕竟骆雨澄刚才是被扯着出去的，也许会没留意到手机掉了。
　　封砚摇了摇头，心道之后再让人还回去吧，便直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然而接下来这手机却响了。
　　封砚微微蹙眉。
　　封砚自小长在一个家教严格刻板的家庭，养成了一个完美、聪明，事业有成的男人，从小的教育更不会让他去做一些出格的事。
　　如今对骆雨澄下手也只是因为骆雨澄做错了事，伤害了他喜欢的人触犯了他的底线。
　　但是擅自接别人手机这种事……
　　封砚犹豫了片刻。
　　最后，因为陈涛川和田雅薇的话，尤其是那个手机号还是标注着“牛”，私生饭牛明亮的“牛”，封砚还是接了。
　　“喂……！喂！请问您是明星先生吗？我，我是牛明亮的妈妈！明亮给我提过您！”电话的另一端却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封砚一顿。
　　牛明亮。
　　封砚“嗯。”了一声。
　　“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求求你了！”那个妇女道：“我儿子做错了事进了监牢，可是是您给他的地址，您能想想办法救他出来吗？求求您了……”
　　封砚双眸微黯。
　　倒是自己撞上他枪口了。
　　封砚食指微弓，关节轻轻敲着桌面。
　　“我可以帮你，这样，我给你一个新号码，我们互换一下，然后你也把你地址给我。”
　　“好！”那边的妇人完全没有想到其中的弯弯绕绕，就这样和封砚互换了资料。
　　然后封砚把骆雨澄的手机交给了助理，让她去给恢复出厂设置删除掉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通话记录。
　　封砚坐在医院的窗边，翘着腿，微微出神。
　　私生饭，还有这次的事……
　　骆雨澄就这么恨余未晞？
　　……因为之前人鱼男主资源吗？
　　之前人鱼男主原本是被资本定的骆雨澄，但最后作者、导演和制片人都被余未晞一支舞给制服了，无论如何都要他，不要他就不要拍了。
　　骆雨澄就这么被余未晞拦截了这一部爆火的现象级电影。
　　封砚揉了揉太阳穴。
　　他已经开始怀疑，骆雨澄说他是那一晚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他嘴上真的有真话吗？
　　然而事发当天，也就是《海岸的孤独》庆功宴，封砚其实隔天有去查了监控，可惜那时候明星聚会，资本控场，主办方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因此楼上——个人休息房间的闭路电视系统都关了，只留下楼下和楼梯的。
　　也因此封砚只看到自己步伐不稳地上了楼，而接下来几乎整个剧组都上楼休息了，根本看不出什么。
　　“唔……”
　　余未晞的声音把封砚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封砚起身坐到余未晞身边去，握住了他的手。
　　“年……”
　　余未晞似乎在喃喃说着些什么，封砚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余未晞唇边去听。
　　“年……糕……”
　　封砚顿了顿，轻拍余未晞的手背，温声道：“不用担心，俞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睡吧，晞晞。”
　　……
　　当晚，余未晞睡了一觉后精神便好了许多，腰也没白天时那么疼了。
　　而入夜后，另一个惊喜便来临。
　　“爸爸！！！”
　　病房门被撞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大大的步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年糕冲到了床边，挣扎着拼命想要跳上病床。
　　“爸爸！呜……爸爸！”年糕在床边化身成为了跳跳糖，不停地跳着想要跳上去。
　　余未晞暂时不能弯腰，于是封砚笑了笑把年糕抱了起来，捏了捏年糕的鼻子道：“爸爸腰受伤了，年糕轻一点好不好？”
　　“嗯……！嗯嗯嗯！”
　　提着一大袋子补汤的俞涵站在一旁，忍不住笑。
　　封砚把小团子放到床上后，年糕小心翼翼地爬了前去，然后死死地抱住余未晞的手，低声道：“爸爸，我好想你。”
　　余未晞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年糕的发顶：“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呜……”
　　年糕把头埋在余未晞的手臂里耸着肩哭。
　　“爸爸！！！”
　　“来。”
　　封砚把余未晞抱了起来，让他能够也抱着年糕，不会压着腰。
　　俞涵在一旁围观，留意到了余未晞对封砚有些不一样的态度，再加上那天姚胥和给他发的游戏截图，心里有些微妙。
　　这是已经……嗯？
　　“爸爸……呜呜呜，爸爸你好久。”
　　“对不起……”余未晞紧紧抱住年糕，低头不停亲年糕的脸蛋。
　　“爸爸受伤了。”年糕看到余未晞脖子和额头的绷带，抬头吹了吹。
　　“痛痛飞。”
　　“嗯，不痛了。”
　　俞涵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打开了保温杯道：“来，大家喝汤吧。”
　　俞涵盛了一碗最大的递给封砚，微微欠身道：“辛苦砚哥了，这几天一直照顾晞晞。”
　　“没事。”
　　封砚心里有些不舍，俞涵来了那就表示他得回去继续工作了，不能整日整日赖在这儿了。
　　不过……也好。
　　封砚叹了口气，他也得抽时间去处理骆雨澄的事。
　　“叮咚。”
　　回家洗了澡后，封砚正准备睡下，就听见手机提示音响了。
　　——您被　@海岸的孤独官博艾特说了什么。
　　嗯……？
　　这是又发花絮了？
　　封砚无奈地点开来看，发现是一系列照片，是杀青宴当晚的合照。
　　等等……
　　封砚一愣。
　　杀青宴当晚的几位主演合照，为什么没有骆雨澄？
　　而骆雨澄的身影，出现在和李总当晚的另一场饭局里。
　　那么那一晚……
　　封砚紧紧地攥着手机。
　　不是他。


第34章　张嘴吃糖
　　那一晚，不是骆雨澄。
　　对余未晞的好感不是一天两天。
　　也许是从十多年前看见那个在练习室里一个人忍着眼泪和疲惫一遍遍排练的倔强小少年。
　　也许是从剧组第一次见面那个少年捏着剧本小心翼翼，端着一副尖锐和骄傲的模样朝他走来的时候。
　　封砚不知道，但是封砚将近三十年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太陌生也太隐晦。
　　于是封砚没有去在意。
　　当晚事发后，隔天封砚确实去查了，但骆雨澄说的没有任何漏洞，也没有当晚的相关证据。基本上来说，当晚的聚会因为资本控场，现场混乱，忽如其来的这样的意外根本难以追寻根源。
　　骆雨澄知道封砚在查，他哭着说，你是不信我吗？是觉得那一晚是羞辱吗？
　　封砚本就愧疚，于是他停止了调查。随手的资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封砚没有去在意。
　　……
　　“碰！”
　　封砚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
　　对，他什么都不在意！
　　一步步地，骆雨澄拿着他给的资源，先是欺骗他，利用他。
　　随后是私生饭的事，再接着是丧心病狂地策划让余未晞摔落悬崖。
　　因为他的漠视，这些全都化成了伤害余未晞的利刃。
　　封砚双手撑着办公桌，只觉得身上像是被什么千斤重的东西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
　　兜兜转转，原来他才是伤害余未晞的人，他也是刽子手，藏在骆雨澄身后的刽子手。
　　混账……
　　混账……！
　　封砚双手握拳，力度之大甚至让关节发出了“咔哒”的声音。
　　如果不是时隔多年，剧组忽然发了一张藏了多年的照片，那他是不是会一辈子都不会醒悟？
　　是不是要这样去伤害余未晞一辈子？
　　能把封砚骗住的，从来不是骆雨澄的片面之词，而是封砚他自己。
　　封砚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必须保护余未晞！
　　那是他喜欢的人，是他封砚喜欢的人啊！
　　封砚脱力般，陷入了身后的沙发里。
　　封砚四肢有些冷，他现在忽然很想和余未晞说话，哪怕只是一句。
　　于是封砚取过手机马上就打给了余未晞。
　　“……喂？”余未晞语气有些疲惫，想来是准备睡了。
　　“晞晞。”
　　“啊。”
　　“晞晞……”
　　“干嘛呢！”
　　封砚无声地深吸一口气，手紧紧地捏着椅子的扶手，捏了放，放了又捏。
　　随后，封砚吐出了一口浊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惬意：“没事，就想和你说声晚安。”
　　“……神经病，浪费生命。”余未晞当即就挂断了通话。
　　封砚一愣，随后笑了笑，放下手机。
　　封砚心道，余未晞啊余未晞，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封砚深吸一口气，让浑浊的脑子恢复清醒，随后打给了母亲。
　　他还有事要做。
　　……
　　之后休息了两天，余未晞的精神就更好了。
　　此刻，余未晞正陪着年糕做作业。
　　年糕坐在床上，贴在余未晞身边写数数，余未晞一手环着年糕，一手玩手机。
　　诶……？
　　微博似乎有什么大新闻，大家都在刷。
　　而且看这……似乎和他又有关系！
　　——惊天大爆料！！骆雨澄惹上官司了？
　　@吃瓜爆料：我的天啊这个连续剧太好看了吧？原来余未晞在节目里怼骆雨澄，还要对他动手是因为这事儿？
　　@XX周报：X月X日，私生饭的母亲刘某在记者社说出了惊人的真相！她的儿子牛某是当红顶流余未晞的狂热粉丝，被网友们称为“私生饭”的他多次骚扰偶像。而前些日子，透过牛某的微信聊天记录来看，牛某从另一个人手里得到了余未晞的地址。得到地址后，牛某便不停寄送骚扰物品，其中包括内裤给偶像。后因偷取余未晞价值五千的内裤而被判入狱。
　　近日，牛某放话要那个提供他地址的人交钱保释他出来，否则就要爆出那个人的身份。透过聊天记录，得出结果，那个人就是现下高人气爱豆——骆雨澄。然而骆雨澄没有答应，转而警告牛某，如果把他们的交易说出来，就让牛某的母亲小心安全。牛某的母亲刘某成日担心受怕，又希望儿子能早日出狱，于是找上了记者希望能让舆论帮助她，让骆雨澄给自己儿子交巨额保释费。
　　……
　　余未晞的粉丝都疯了。
　　XXXX：艹我记得他！！就是之前那个送沾有jy的内裤给我们家晞晞的王八蛋！！他怎么还不去死？！骆雨澄也怎么还不死！都不是好鸟！私生和贱白莲原地爆炸！
　　XXXX：骆雨澄去死骆雨澄去死！神经病啊什么仇什么怨这样害人！
　　XXXX：真的看错了，原本以为骆雨澄是圈里的清流……果然人不可貌相，外表有多纯良，内心就有多黑！与其像骆雨澄这样杀人不见血的，倒不如余未晞呢，虽然是个杠精但人至少什么都是明面上的，连讨厌一个人都是光明正大怼的。
　　新仇旧恨，之前暂缓下来的扫雨之征又重启了。
　　不仅仅是节目组，这下余未晞的粉丝直接要求骆雨澄退出娱乐圈，组团刷爆了骆雨澄的微博。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个裂缝，那现在就是大坑。
　　骆雨澄的路人缘和人设开始崩塌，圈内最恨私生饭，骆雨澄还这样陷害余未晞，很多人都粉不下去了。
　　XXXX：一定是陷害，一定是阴谋！搞不好是那个妇人和余未晞串通起来演的戏呢！目的就是要泼小雨脏水！
　　XXXX：稳住啊！都是假的！相信我们家小雨！
　　骆雨澄的粉丝还在挣扎，和余未晞的支持者吵了起来，然后……完败。
　　余未晞的粉丝这下是都疯了，哪有粉丝能接受自家爱豆被欺负成这样，于是所有战斗粉、散粉和西皮粉都联合起来日节目组和骆雨澄了。
　　甚至有一大群人去节目录制现场要挟，堪称邪教现场。
　　余未晞愣愣地看着视频。
　　“晞晞。”
　　病房门被推开，封砚时隔两天来了。
　　余未晞瘪嘴。
　　“晞晞好点没有？”
　　“砚哥哥！！”年糕朝封砚招手。
　　封砚笑了笑，上前一把抱住年糕道：“哎哟，看看我们小年糕，多日不见又长高了。”
　　“真的吗……！”
　　“对的。”
　　年糕高兴得很。
　　余未晞看着封砚，没说话。
　　“怎么了？”
　　余未晞顿了顿，摇了摇手机道：“你干的？”
　　余未晞想到那天经纪人和他说的，封砚一直跟进牛明亮的事。
　　封砚笑了笑道：“不算吧，我只是推了一把。”
　　总归骆雨澄是真的干过这些坏事。
　　真的是他……
　　余未晞垂眸，眼神似乎有一瞬间的变化，随后他又挑眉，凉凉道：“哇哦，我们封大前辈原来也舍得对小白花下手呢。”
　　余未晞不说还好，一说封砚只觉得心底像是被重重捶了一拳。
　　闷得慌。
　　封砚垂眸道：“晞晞……难道，你一直认为我帮的是骆雨澄吗？”
　　“不然？”余未晞抱胸：“怎么？还能是帮的我？”
　　“……”
　　封砚心底发苦。
　　“晞晞……对不起。”
　　余未晞一愣。
　　封砚忍住了想要拥抱余未晞的冲动，伸手轻轻贴上他的脸颊道：“对不起。”
　　“你……你道什么歉啊！你吃错药了？！”余未晞大声道：“不，不许道歉！”
　　封砚只是笑了笑，道：“来日方长，我会好好向你证明的。”
　　“你脑子糊屎了还是吃屎了！”余未晞狠狠地拍开了封砚的手，龇牙咧嘴道：“你再动手动脚我揍你！”
　　“揍你！”年糕笑嘻嘻地重复，对着封砚挥舞了拳头。
　　余未晞瞪大了眼，抱住年糕道：“不许学……！揍人是不对的！”
　　“噗。”封砚在一旁没忍住笑了出来。
　　“傻晞晞。”
　　“对了。”封砚手指轻轻地敲着膝盖，问余未晞：“你还记得你那天摔下悬崖时，骆雨澄在干什么吗？”
　　“我哪知道。”余未晞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大约就是在一边装出很害怕很担心的样子吧，什么，呜呜呜好可怜我好担心，余老师千万不要有事哦！然后心里爽翻天。”
　　余未晞越想越气，恶狠狠道：“看我倒霉他一定高兴死了！”
　　封砚顿了顿，心道余未晞并不知道是骆雨澄绊的他。
　　但是……现在还是不要说吧，监控还不知道调不调的出来，万一没有证据那岂不是让余未晞白白受气。
　　“不说不开心的事了，你看。”封砚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递到了余未晞面前笑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一旁的年糕看见封砚手心里五颜六色的东西后，随即眼睛一亮：“糖果……！”
　　余未晞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然后余未晞忍不住也偷偷多看了一眼。
　　“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喝俞涵的补汤还有粥，口味淡得很，想来是一定馋这些了。”
　　余未晞瘪嘴不说话。
　　他嘴里确实是淡出鸟了，就想来一顿火锅或者烧烤，但那势必会被医生和俞涵联合杀掉，只能忍着。
　　而封砚手中圆滚滚的水果糖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吃进嘴里一定很甜很香……
　　余未晞还在嘴硬，但看得眼睛都直了。
　　封砚也不刁难余未晞，径自递给年糕两颗奶糖，然后自己再拆开一个水果糖的包装。
　　“来，张嘴。”
　　封砚把水果糖递到了余未晞的嘴边。
　　余未晞咽了咽口水。
　　只要一张嘴就有甜甜的糖果了，不再是那些个药材味的补汤和几乎没什么味道的白米粥。
　　“啊——张嘴。”
　　……
　　余未晞最后还是没忍住，张嘴“嗷呜”一口将糖果给吃了进去。
　　吃进去后，糖果的甜味顿时在舌尖上化开。
　　整个嘴里顿时都是甜味，多日以来第一次尝到这样的味道，甜得余未晞都上头了，忍不住舒服地眯眼，砸吧了嘴。
　　好甜。
　　“真乖。”封砚笑眯眯的，不着痕迹地把手指在裤子上擦了擦。
　　……烫手。
　　方才余未晞在含住糖果的时候，舌尖和嘴唇微微擦过了封砚的指尖，带着一点温度和湿润，让封砚差点就坐不住了，心猿意马的，脑子里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马那样狂野。
　　封砚心想，他可能是疯了。
　　“我也要砚哥哥喂！”年糕把另一颗奶糖递给了封砚，委屈巴巴的，仿佛在说为什么我没有。
　　年糕这一举动直接把封砚脑子里那些马赛克和有的没的给冲开了，封砚满是宠溺地也给年糕喂了一颗。
　　“年糕也乖，真乖。”
　　年糕满足地含住糖果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