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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侵-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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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隽廷没理会这番话,而是径自跟柏律打了电话,接通后只说了两个字“上来”然后就挂掉放到一边。
    柏礼看着眼前这个行为和话语并挑不出错的大少爷,却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心慌感,谢隽廷就算一声不吭,光沉默地坐那儿,都会有一种气势。自从柏礼知道弟弟误会过自己跟谢隽廷的关系,但他现在还在接受谢家的帮助抹不开这关系,导致他面对这人时更添了一层说不出的尴尬。
    “谢先生,很感激你在危难时候帮我,这笔人情我之后一定会还,我觉得,也不太好继续麻烦你们谢家,下周我就搬出去,自己能找到房子。”
    柏礼想这个事很久了,一方面是怕弟弟继续误会,另一方面也怕弟弟掣肘——就因为自己受了谢家人情,连累柏律还债。
    谢隽廷略微掀起眼皮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柏礼这肚子已经有点明显——这种状态还要来逞强吗?谢隽廷那种人,大概永远都不明白对方这种自尊心,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一种卑微的弱者尊严罢了。
    “不行。”谢隽廷果然一口否决。
    柏礼顿时就有点紧张,“为、为什么?”
    谢隽廷并没有正眼看柏礼,一直半垂着眼睫,光这样就足够让柏礼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连忙站起来,“厨房还有碗没洗,我去处理一下,谢先生您坐,小律他应该一会儿就上来。”
    语毕柏礼就转过身。
    谢隽廷在他背后问:“为什么怕我?”
    柏礼脚步一停。
    谢隽廷淡淡道:“他怕我,或许还有原因,柏礼你忌惮我,”略顿了片刻,轻飘飘地说,“你不是我要的那类,我也没有变。态的嗜好,你很安全。”
    这话一说完,柏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流,热度一下炸开,更觉尴尬和手足无措,呐呐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横竖承了谢家的人情,倒反过头来指责对方不怀好意甚至有觊觎的嫌疑,俩兄弟到底做不来这种事,哪怕对方真有觊觎之心,柏礼会忙不迭地避开,但不会用这个着意打谢家的脸。
    “不是指责居心不良……让您误会了,”柏礼先道歉,而后轻轻叹气,“因为,小律好像误会了我跟你的关系,那天他很生气也很痛苦,我实在不想再给你们带来额外烦恼,所以……想着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听到这话,谢隽廷倒勾起嘴角,轻轻笑了,没出声。
    柏礼也是侧身没敢目光对视,所以也没发现。
    门铃响了,柏礼立刻要去开门,才迈一步,结果谢隽廷几乎同时起身,这样的不约而同却让柏礼感到别扭,顿时就不动了,只能尴尬地立在那里。
    柏律很肆意,而他这个哥哥好像又是另一种极端,随便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就能让他困扰。
    谢隽廷只好收回脚步,复又坐回沙发上。
    这个动作什么意思很明显,于是柏礼这才又过去。
    门一开,柏律就发现哥哥的脸色有一丝凝重,下意识地问了句:“发生什么了?”
    柏礼摇头,“……没什么,快进来吧。”
    “哥哥,他不会威胁你了吧,你脸色不太好。”
    柏礼轻轻摇头,看着弟弟那担忧的神情,他缓缓露出一个笑来安抚他。
    果然,柏律人一到,柏礼就感觉舒服多了,至少不是刚刚那样只有俩人同处的拘谨。
    “怎么耗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出事。”柏礼低声在他耳边说。
    柏律轻轻抱了哥哥一下,“放心。”
    柏礼把声音放得愈加低微,确保不被客厅那边听到,“药买到了吗?”
    “我已经吃了。”
    柏礼点点头,但又心疼地看着弟弟。
    兄弟俩本来挨得挺近,但看到谢隽廷过来,他们又不动声色地分开。
    ——微妙的气氛。
    谢隽廷走过去,打破了这种氛围,侧过头对柏律说了声“走吧”。
    在车上谢隽廷就已经跟乔医生打过电话,现在直接过去就行。
    谢少爷神色无虞,还是一贯的样子,但靠在后座的柏律,无端的,有点不安。
    如果真是怀上了,可自己已经吞了堕胎药,谢隽廷知道后会不会发火?肯定会的,依他这种性子,如果自己真弄死了他孩子,他肯定要自己血偿。
    柏律突然感觉很痛苦,也很害怕。
    谢隽廷察觉到了他的躁动不安,轻声问他:“怎么了,像做了亏心事。”
    柏律一直看着窗外,听到这话,微微打了个激灵,但并没有吭声。
    谢隽廷又问:“你出去这么长时间都干了什么?一个人在外面晃悠?”
    柏律还是不作声。可谢少爷今晚好像心情不错,连问两句没有回答他也不逼着,更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柏律猜测可能是药物开始起作用,又感到下腹隐隐作痛。他本来是侧身,后来痛感越发明显,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之前不动还好,没觉出什么不对劲,但现在这一动,柏律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液体渗出来——收不住地往外淌。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黏糊糊的血,毕竟那玩意温热的。
    谢隽廷专注地开着车,一时也没留意到坐在后座的柏律,脸色越来越糟糕。
    疼痛越来越明显,温热的液体也越渗越多,柏律难受地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很克制,死死憋住喉头的哀吟,但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
    谢隽廷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柏律?”
    却见柏律抬起一只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谢隽廷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妙,立即把车速加快,五分钟后到达医院,他迅速下了车,打开后座的门把人扶出来。
    柏律一把扑进他怀里,阻隔了他的视线,还飞快地反手关上车门——他怕落在椅子上的血被谢隽廷看到,然而他自己也忘记了回望一眼来确认。
    柏律要求谢隽廷走在前面,谢隽廷很诧异地看他——这又是玩哪出?
    但柏律眼眶红红的,手还按在腹部,眉头紧紧拧起,俨然饱受痛苦的样子。谢隽廷怕他疼得厉害,只想赶紧去诊疗室让医生看看,也就不多问不跟他拗,在这种小事上妥协了。
    他在前面走,时不时回头望一下跟在身后的柏律,确保他不会一个趔趄摔倒。
    但肚子疼会影响行走吗?怎么感觉柏律那步子迈地,似乎痛的根本张不开腿一样,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谢隽廷以为他难受得紧才这样,折回去扶他。
    柏律见他转身,整个人就呆滞着不敢动,后来被他一碰,还似乎受到惊吓,瞪着眼睛惶恐地望着他。
    不全是惶恐,还有害怕和畏惧,全都颤巍巍地浮现他眼底。
    谢隽廷微微皱眉,“你没必要这么怕,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
    柏律是怕对方看到自己裤子上蜿蜒的暗沉血迹,从而知道自己已经流产,所以才如此诚惶诚恐。
    但谢隽廷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耐烦。柏律有点摸不着路子——是不是自己血流地并不多,所以他没有看到?可是柏律明明感觉到一股细小但粘稠的温热液体从身子里缓缓渗出来,顺大腿一直往下淌,都灌进了袜子里。
    谢隽廷也不跟他磨磨唧唧,拖着人就走了。
    乔医生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戴着口罩瞥了柏律一眼,指了指手术床,让他躺上去。
    柏律留意到医生并没有叫自己换衣服,如果流血了还这么直接躺上去,难道不会把床弄脏么。他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捻着手指扯自己的裤子看了一下,中间偏左的位置有一片淡淡的水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哪有什么血迹?
    那一瞬间柏律简直大松一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又开始慌张,因为终于知道这液体是什么。
    柏律迟疑着,缓缓开口道:“我已经不疼了,不用麻烦医生……”
    话还未落就被谢隽廷沉声打断,“别闹。”
    “我没闹……是真的没事了。”
    谢隽廷不想跟他辩,只让他乖乖听话,今天为柏律一个人又接又等又送,已经折腾了四个多小时,都快到晚上十一点,结果他现在又不配合。
    乔安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倒是身后的两个女医生比较有耐心,走过去劝道:“柏先生,不用害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不会怎么样。”
    柏律看到乔安许在摆弄那些冷冰冰的器械,铁盘里放着镊子和小剪刀,当然也有一把锋利的小刀。
    用力咽下嘴里的甜腥,柏律僵硬地转过视线,慢慢脱掉裤子,躺在床上。
    帘子拉上门关上,隔绝了柏律的视线。
    没有谢隽廷在,他终于能稍微放松身体。
    闭上眼睛,告诉自己,咬咬牙就过去了。
    身体接受摆弄的时候,他一声都没有发出过,甚至在仔细寻思,这到底怎么回事。
    首先,没有怀孕这是肯定,那么疼痛不是怀胎带来的,应该是那个器官作妖了。这要追溯到昨天傍晚注入体内的针剂,应该是那个东西起了效果。今天的症状是狠狠痉挛一阵子,而后好转,再然后水就开始多了起来——不难推测出这个针剂的作用。
    他辛苦求来的药,服了这么些天没看到多少成效,一个针剂打下来,倒是效果卓著。但这个药效来得猛,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持续痉挛、疼痛。
    ——几乎是强制开发他的身体。
    柏律知道,于理,自己没资格发火,不是一直要这效果么现在来得迅猛了还生气?他不是从小被娇惯大的,没有那种矫情的心志,但于情,他完全可以生气,倒不是药效,而是他发现谢隽廷居然玩真的!本以为怀孕只是吓吓自己,结果对方真起了这种心思还下手去做了么?!
    
    第八十五章 【。】
    
    85
    这些医生都不是专业的,到底不如柏律已经心里有底,但一番详尽的检查下来,也就能里里外外弄清楚。刚刚医生在摆弄彩超仪的时候他也抻着脖子溜了几眼;看到自己的某个器官在超声下的显像;再一次确定里面干干净净——没有孩子。
    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柏律就什么都不怕;躺着让医生各种摆弄。或许;他也不是可惜这个孩子,只是害怕谢隽廷发火。对付这种人;不该硬碰硬,到时候吃苦吃亏的还是自己。如果这回真造成流产的后果,柏律猜测自己可能又要被圈禁;一直禁到怀上为止。
    事毕;乔医生什么都没说只是摘掉口罩出去;柏律觉得他应该是找谢隽廷汇报情况,就干脆让自己在诊疗室多待一会儿省得出去打扰他们。
    他问其中看起来好说话的女医生:“检查出什么状况了吗?”
    女医生笑了笑,“膜的厚度不错,适合备孕。”
    柏律沉默了下;问道:“谁说要备孕?”
    医生以为他不好意思;还反过来安慰他,“繁育是人的天性,我们不会因为你是男的就怎么样,放心吧,全都一视同仁。”
    柏律低下头,没有说话。
    “谢先生说你底子不好,之前还过来问我们要怎么调养,现在看来还可以啊,就跟从来没有被用过一样。”
    用,这个字眼。
    柏律发现很多人真是……一面悲天悯人一面又碾压众生。为什么就不能跟他一样,干脆坏得坦率一点。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用说了——果然猜中了谢隽廷的心思。
    现在简直想冷笑,谢隽廷就这么喜欢孩子吗?还是说只是猎奇,只是纯粹想看自己的丑态,要征服,要自己依赖甚至只能攀附他一个人。柏律只有两个弱点,一个是柏礼,另一个大概就是身体。如果不是因为天生这种体质,他可能都不会给人压。没办法,这种体质决定了,他们在性上的快。感绝大部分都来自于被做——这是天生的弱势。
    但现在谢隽廷已经知道了,他还能怎么藏?把那个多出来的器官直接摘掉吧!受一次痛他就可以彻底脱胎换骨,从今往后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谢隽廷对这种残缺的人应该再也没兴趣了吧!八年前就该做的,但当时被仇恨转移了所有注意力,没心思理会这些,现在……或许是可以的,他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例子。唯一能彻底解脱的,只有这个法子。不然……万一以后谢隽廷没了耐心,自己会不会变得跟迟恒一样,被迫一次次忘记?谁知道呢,不过谢隽廷可能懒得用那么费劲周折的法子,直接把人囚禁就行。
    柏律抓住了那一丝希望,虽然会很疼很疼——运气不好甚至会大出血死过去,这种比生孩子还要痛苦十倍的事情,他发现胆小如鼠的自己现在竟然想尝试——真是不自量力啊。
    可他却鬼使神差地垃圾桶里那把已经生了锈被扔掉的刀子趁女医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起来,藏进自己的袖子里。
    “柏先生,你服用了什么烈性药物吗,有血出来,不过量不太多,只有一点儿。”
    她用镊子将沾血的棉布夹到垃圾桶里,那是暗沉的血块,近黑色,很明显不是血管里出来的新鲜血液。
    医生猜测,“堕胎的药物吧?”其实她很笃定就是这类药,但总觉得在情理上说不通,既然是备孕,为何又要堕胎,难道说……
    她看着柏律的侧脸,忽然懂了,旋即摇头叹道,“还好没伤到,可是你这样,不怕惹谢少爷生气吗?”
    可柏律一直沉默,脸上的神色始终不变,对那些话仿佛都置若罔闻,她终于发现这人心绪低落,也就不再询问。
    一刻钟之后谢隽廷进来,把柏律带走,他似乎心情不佳,什么都没说就走过去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抓着他的手腕。
    一直被拽到医院大门外,柏律才发作,毕竟刚刚诊疗室有人,他不想当着外人面吵架所以一直忍耐着。
    用力甩开谢隽廷的手,柏律一巴掌挥过去,吼道:“你已经疯了是吧!到底想对我干什么?”
    刚刚一耳光,谢隽廷避开了,但脸色很明显沉了下来,好在语气还算平静,“为什么要吃那种药?”
    柏律本来很生气,可谢隽廷一说这个,他就滞住了,连带着目光都变了。
    谢隽廷就那么看着他,耐心地等着。
    “为什么……”柏律先是喃喃的,然后目光一点点变冷,吐出一句,“你还问我为什么?因为不想!”
    谢隽廷足够平静,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一丝怒意。走上去,用力抓着柏律的手腕,他把人拽进自己面前,冷声道:“孩子要真没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柏律被逼急了,用力挣扎,一拳直接砸在谢隽廷胸口,“能有什么后果?!你直接打死我好了!我就是要让它掉!凡是你逼的,我都让它死!”
    “逼?”谢隽廷的眸色已经完全冷下去,但还不至于为这种并没有造成严重堕胎后果的事跟柏律大打出手,他先前已经捕捉到了柏律眼底的难过,或许也是有一丝后悔的,所以他现在愿意纵容一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竟然还要问?!
    柏律觉得分外好笑,抬着眸子质反问:“那你倒是说说,你又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是想看我出丑还是锁住我?你对我做的这些还不够吗,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也不敢跑,可你到底还想要怎样才满意!是不是非要我废了,生不出来,你才肯罢休?!”
    柏律简直想狠狠反击这个人,可是他不敢,他只能了断自己。
    似乎只在一瞬间,他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血腥气十足。他冷冷一笑,双脚只是略微一转,身体就换了个细微的角度,然后他对准了坚硬的车门,重重地将身体正面撞上去。
    谢隽廷反应够快,情急之下,一步冲上来,用身子挡在了他和车门中间,他一头撞进他怀里。
    柏律真是起了摧毁的杀心,力道大得不可思议,胸口传来的剧痛让谢隽廷简直都要怀疑肋骨在那一瞬间被撞裂!
    柏律发现自己被挡,想都没想抬手一拳挥过去,这下谢隽廷没能避开,结结实实挨了那一下。
    耐心几乎全耗完了,谢隽廷脸上满是阴鸷,一扬手,柏律紧紧闭上眼睛,却不避开,准备直挺挺地接那么一下,但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降临。
    或许也不是谢隽廷心软,只是一个突然闯进这种氛围的外人救了柏律一次,那个保安冲到俩人面前,如临大敌地吼道:“不准在医院闹事!”然后又冲着对讲机请求支援,唯恐不被人知道。
    谢隽廷心头火起,转头喝了声滚,那人被吓得呆滞,但一时却没有走,谢隽廷突然转身,那人看到他的表情和浑身的气势,当即就转身跑了。
    柏律惊惶但却并不害怕,这种状态他是无所畏惧的,就是要激怒对方,彻底激怒!巴不得那一巴掌狠狠落下来,最好把自己扇得嘴角出血,甚至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省得他自己动手总是怕疼犹犹豫豫。
    他笑了起来,含着泪、带着恨意的笑,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
    方才动作幅度太大,袖子里有冰凉尖锐的东西滑了出来,这倒是提醒了他,原来还藏了把刀,先前他还狠不下心来剜自己,但现在有了这一击,似乎能下定决心了。他把那刀子颤巍巍地腾出来,拿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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