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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贪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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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崇拧着脖子偷瞄,可惜李景捂的够严实,手盖的紧,小娘皮的嘴可不严实,一块蛋糕没吃完,李三按耐不住的透露,嫂子报了个健身班。
  嗯,李崇切着牛排。
  学舞蹈。
  哦。
  钢管哦!
  李景笑得含蓄,如初秋的雏菊。
  男老师哦!
  这下雏菊露出了八颗白牙齿,灿烂如向日葵。
  向日葵不向太阳,跟着盘子上的牛排摆动了脖子,一块牛肉碟子上飞起,勾勒出凌厉的线条,掠过另外一张桌子,啪的吻上了旋转餐厅的落地玻璃。
  窗边的混血白俄,惊恐的跳了起来,用地道的东北腔,叫了一声,哎呀妈呀。
  李景很无奈的耸肩膀,指了指手边的位置,证明另有黑手,供出牛排切飞的祸首
  ——位置上没人,瞬移飘离,这下轮到他偶买噶吨了。
  要喊老天爷的不但有见证奇迹的李景、躲过肉袭的美男还有刚下课的唐欢,手机有新短消息,言简意赅,意图明显——晚八点希尔顿酒店419号房间。
  这是要做甚,他不过回C城一天,李某人就责令他回京趴平,这约炮思路,暴躁口气!
  发个短信不回复,打个电话还关机,这是撒泼还是撒娇哇!
  唐欢边走路边跟李景说话。
  你哥他怎么了。
  他吃饭到一半走了。
  三儿,说重点。
  他吃饭到一半很生气走掉了。
  不要再歪楼了。
  刚才我们在吃晚餐,他在吃牛排,七分熟的,配菜是……
  马上没网了。
  他知道你学钢管舞他生气了,他好像以为南老师她是男老师。
  木惊喜了,唐欢冲线控麦克风咆哮,你门牙掉了吗,豁嘴巴。
  李景嘤嘤的认错,主动要把辆新车输给他。
  唐欢不要,他那配了两个车位的小别墅已然放不下了。
  挂了电话,旁听的肖邦问他是回还是不回。
  不回,唐欢按下锁屏键,回家。
  唐欢有两个家,一个在C城,一个在北京,一个有他亲人,一个有他情人。
  没走到家,唐欢拦下出租说要去机场,李崇一直关机,他有点担心了。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了地,坐上出租车,说完地址,唐欢催着师傅开快点,司机握着方向盘盯着后视镜反问,你去哪个希尔顿啊。
  哪个?
  在十秒的诧异后,看着路边首都人民欢迎你的灯箱,唐欢低下头笑了。


第64章 囹圄
  扶着墙壁,唐欢再次踏进了洗手间,他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冰冷的水从头顶蔓延,流进他的脖子,可依旧难以平静、难保镇定。他只愿生活如影片,能重新拍摄和剪辑,若他能选择,定会彻底抹去这一切,不因她愤怒,不为己不平,可时光若箭,开弓不回头。他只能把肖邦和自己放到天枰的两端,再加道义情理的砝码,他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偏,可为什么非此即彼,不是肖邦就是自己,明明任宇才是挑衅的那个,杨阳才是施暴的那个,只怪自己冲动愚蠢,只怪婊子立牌坊的苏临!
  苏临,苏临,苏临。
  晨风从空旷的洗手间穿堂而过,吹过唐欢湿漉漉的耳廓,像静谧雨林里一个振聋发聩的霹雳。窗外天边,朝阳透出第一缕光芒。可唐欢并未感到黎明的温暖,血脉中游走着寒气,是彻头彻尾的凉,是断肠诛心的冷。
  苏临。
  口舌之快,无聊戏谑,占人便宜,看人笑话的言语,满怀优越感的德性。
  任宇根本没明说是苏临。他为何就联想到她,直觉是她,认定是她?
  当年在C城,她还没改名字,她名字里根本就没“Lin”这个发音!
  若那女孩是她,任宇怎么会说不出名字,她已是当红的明星!
  含着眼泪唐欢抬起头,他看镜中映像,仿佛是审视着一个陌生人——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面目可憎的人。
  他从来没真正信任过苏临,却一直被欲望驱使,被名利吸引,被李崇间或的温情迷乱心智。
  生活只是一面镜子,笑哭不由它,只呈现人原本的表情和真实的内心。丢了的角色,伤人的肖邦,不如意不顺心,罪名和囹圄,皆不因苏临,全是他自找的烦恼,因果轮回的报应。
  在这个初秋夏末的静寂的早晨,决定自首的唐欢很平静的看向电梯一侧的值班室,那里有几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值班的小护士转过了口罩蒙蔽的脸,朝向自己,作了个指认的手势。
  该来的还是来了,唐欢走向他们,不躲不避,仿佛逆来顺受,从不抗争。
  打着石膏,毫无攻击力,他是最顺从最坦白的犯罪嫌疑人,可这并没有为他带来人道合理的待遇——膝盖后被狠狠的踢了一脚,他痛的跪倒在地,唯一活动的手腕扣上了冰凉坚硬的手铐,一个黑色的头套从天而降,在黑暗中,他被他们拉扯着行走,像是瘸腿的丧家之犬,又像残废待宰的羔羊。
  审讯室里,极强的光照的唐欢头昏眼花,太阳穴轰隆隆作响,左手被铐在椅子把手,双脚带着镣铐。没有人来审讯他,被关闭在这小房间里,不知道多久了。
  唐欢丧失了时间的概念,而对于肖邦,悔恨和自责分秒必增——他打了人,却丝毫没想及后果,他一门心思在唐欢的伤上,守了一夜,担心了一夜,等头枕上了床,他竟然就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还睡到手机铃响,手机在床边的凳子上,那里照理该坐着唐欢玩游戏的。肖邦操起手机,屏幕跳出的是定时提醒事项。
  下意识的肖邦觉得要不好,慌忙跳下床,他一边打开语音备忘录,一边喊着唐欢的名字出门寻找。
  在这里是找不到他了。
  唐欢提醒他听的录音,言简意赅。杨阳受伤进了医院,人家里怕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他惹出来的祸事,他去自首。至于肖邦,务必照顾好他妈妈——总得留个人平平安安的在外头,扶养二老。那个人最好是肖邦,他有本事有出息有可观的收入,有大好的前途——若被刑拘记入档案,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多年的职业奋斗。
  而他自己,高中毕业的无业游民,不坑蒙拐骗都找不到一份正经的好工作,即便是收监坐牢,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肖邦狠捶了墙壁,唐欢坚定的语气,妄自菲薄的自暴自弃,让他心痛又难过。可这不是他冲动痛苦的时候,他更该冷静理智,一路上肖邦打了无数个电话,联络他在C城能搭上线的各方人物,确认唐欢的下落,打听案件的进展,还有杨阳的伤情。
  虽然不在C城市常驻,可他对杨阳的背景也有所耳闻,他只盼警方能走正常途径,只愿杨阳能脱离危险。
  投案自首,把唐欢平安的换出来,肖邦不是没想过,可即便他去了,难保不一次进去俩儿,那才是真正的天塌地陷,求救无门,目前这情形已经是最好,他年纪比唐欢大,门路也比唐欢广,尚且能活动活动,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意,知道的越多,担心越甚。
  肖邦焦躁担忧,唐欢是浑身难受,他又饿又渴,手脚脊背不是麻就是痛,再坐尾椎骨尖都得生疮了。
  他不知天日,肚子咕咕作响,下腹胀得要爆炸,他饿的冒了一层虚汗,渴的嘴唇干裂,却憋出了一大泡水在肠子里荡漾。屋子里终于进了人,可强似探照灯的光芒直射到他脸上,唐欢眼底都是明晃晃发花,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思维是迟钝的,反应是缓慢的,他有气无力的请求,他要上厕所。
  可对方不让他去,只是问他话,他听的清对方的每一个字,却不能领会用意,好像大脑停止了运作。
  有人走到身后,猛地把他的头按向桌面,额头在木桌上撞出了砰的一声,一下接一下的,头颅撞击,可身体被绑缚,皮肉骨骼被拉扯到极致,等对方松手,一股子血从鼻孔里泻了出来,裤裆里也湿了一片,滴滴答答的顺着裤腿流了一地。
  等他哆嗦着控制不住的尿完了,他们反倒撵他去上厕所。唐欢在小便池边被暴揍了一顿,罪名是他袭警且计划翻窗逃走。有人嫌他失禁污了裤子,牵了水管,对着他从头冲到了脚,连打石膏的伤处都浸透了。
  唐欢哭了,怕了,怂了,他没自己想象的坚强,三肢着地他爬向墙角,蜷缩着无处可逃,他用唯一灵活的胳膊阻挡着棍棒拳脚,怕是等不到取保候审,他已废在这里,毁在这里,死在这里了!
  度日如年,没有四季,没有光明,没有希望,是漫长阴郁的萧索,是黑暗冷酷的寒冬。
  他真是幼稚天真,以为被审判被定罪便是惩罚,如今才知,若能早一日上庭被诉才是真正的解脱。
  唐欢自厌自罚自首,可也没准备被冤枉被羞辱被棍棒相加,他打了杨阳,还大无畏的想着自首顶包,以为这样便可以减刑轻判,真是太滑稽可笑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倒底是昏了头,犯了傻,自个儿往砧板上蹦,不被抽经拨皮都是好的!
  湿漉漉的唐欢再次被镣铐限制在铁皮的座椅中,四周又昏暗寂静了,独自在这阴冷黑暗的房间里,铺天盖地的遗憾和悔恨包围了他。
  他就该带着全家人跑路,去北京,叫人鞭长莫及,他还能借口接排骨,进了李宅就赖着就不走,树大好乘凉,他们敢进去捉他!
  知州家的爪牙,疯到天子脚下拿人,真是活腻了。不过能在C城做到知州的,也不会太简单,官场上盘根错节,怕也是背后还有人,若是有奉天府尹力挺撑腰,那也够牛掰了。
  不知道奉天府和顺天府对掐起来会如何,估计还是自己这边的胜算大,部院尚书、九门提督,还有殿阁大学士这个终极大杀器呢。
  不过他们怎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玩物干仗,放在古代,鸭子还不如妓,奴才都算不上,那是满臣自诩帝王家奴的说法
  ——苦中作乐,白日发梦,唐欢浮想联翩,被自己逗乐了,笑得空荡荡的胃抽搐,笑得肿起的小腿胳膊都作痛,笑得撕裂的嘴角又流了血,笑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李崇是不能想的,一想就绝望,若他废了残了不好看了,也不知能不能收到一篮子水果鲜花。
  想起水果,唐欢更饿了。
  里面的唐欢一天没进食,外头的肖邦对着着盒饭套餐,也一口都咽不下,自从医院出来,他便到这快捷酒店开了房,瞒着家里大打电话,C城没一家律所接受委托,故交旧识没一个不明着暗着劝他罢手抽身——非亲非故的弟弟,没必要,甭费周章瞎胡闹,别把自己也折腾进去了。
  事到如今,肖邦知道,C城是不能指望了。
  在北京他倒是有条迂回的门路,姜家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平素里自己也算低调,从不把往事挂在嘴边时刻居功作复读机状,这次若找上门,姜琳应该不会推托,之前她见唐欢喜欢音乐,还主动问起要不要唱歌,是一心想要还情的。
  姜老夫妇,虽然不是从政,但行政级别是相当的高,放在古代能算的上太医院的出身,多少很有些上头的人脉。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肖邦清楚,这层关系,不管姜琳自己怎么想,他是当作中奖的号码,只盼爽爽快快彻彻底底的兑一次,兑一次也就够本儿了——不是大事不开口,没到绝境不相求。
  唐欢便是他的大事。
  性命之忧便是绝境——官二代的前男友五分钟前漏了口风,人杨家可没说唐欢防卫过当、过失伤人,连故意伤人都不提,怕是要告他杀人未遂了!
  给姜教授细说完来龙去脉,肖建国来了电话,劈头盖脸的质问,他说哥俩打通宵麻将,卓淑芬正巧给唐欢打了电话,大杨接的,说是唐欢在他酒吧里打人,手机钱包都没拿,跑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的梗,本来是打算完结后写番外用的。
  刚才发现忘记写脸姑娘的ID了,现在郑重补上:
  本章节,“脸是个什么东西”姑娘关于肖邦求助姜琳的回复比较有意思,脸姑娘在一百问和场景梗小红花里面,要求了“李二小时候装李大神神叨叨李老爷子迷迷糊糊分不清的梗或者李二吃醋梗或者张宁肖汀视角觉得李二恋爱的梗”,这个肖汀视角觉得李二谈恋爱和番外的构思有契合,所以就直接写出来贴了。
  希望大家喜欢。
  左手虎子,右手豹豹,肖汀有点激动有点紧张,守株待兔般,他在车里窥视,随时准备进入主路拐弯跟上。周舟跟他说的,李总的狗,算着日子该是今日来打针,他一大早就等在辅路边的车位里,等得他连水都不敢多喝,怕错过了。
  肖汀已经很久没见过李崇,上一次相见,还是两个月前,他在香港拿了最佳男配,SAMI开庆功宴,他去敬他酒。
  旁人看来,他早该知足了,一个停车场的小弟,仅仅因为帅的有辨识度,就能被李崇培养打造,电视圈风生水起无人争锋,电影牛刀小试,便踏出了稳健漂亮的第一步。
  SAMI对他真是相当的好,好的他不敢骄傲,好的他失宠受冷落,也不能自暴自弃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肖汀知道这没用,因为李崇赞他懂事,表扬他不嫉妒不吃醋不玩手段,这算是个紧箍咒,看着是金灿灿的华丽,实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桎梏。
  他还是耍了手段,长了小心眼,大海捞针般在这里制造着偶然相遇的机会,他会跟着他进入停车场,再抱出两只猫——当初那场夜宴他是刻意了,但今天他带猫咪来洗澡,很自然很正常。
  只怕,李崇会开辆他没见过的车,他辨不出车牌号,又怕来的是薛刚,自周舟念叨过两遇李崇,他便铁了心的计算着日子等候。
  他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可还是犯了傻。
  傻人有傻福,在车里自闭了三个小时,肖汀等来了李崇,银白色的保时捷,从旁经过。
  肖汀放开了猫,不顾翻滚到座位下的两只,他手忙脚乱将车驶出,虎子和豹豹喵喵乱叫,娇声媚气的,躁动地他一颗心扑腾的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出示了卡片,验证了身份,肖汀把车开进了停车场,攥着方向盘,他的血冷了,心凉了,浑身结了冻——
  李崇绕过车头去拉后车厢的门,弯腰探身似在解绳子,车内果然跳下了一头不甚纯种的大金毛。他没管摇头摆尾的狗——单手扶着车门,他嘴唇开合,似在说话,而说话的对象伸出一双长腿,球鞋着地,躬身而出。
  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男人,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微笑。


第65章 梦里人
  打哪门子的麻将!
  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哥俩到底做了啥!
  肖建国震怒,卓淑芬痛哭,回家的肖邦正好和送包的大杨打了个照面,大杨像没见过他似的,放下手机和钱包脚底抹油般溜了。
  当着肖建国和卓淑芬,肖邦不敢说实话,多说无益,平添矛盾误解,引发责骂悲伤,他只道弟弟自首,他一定竭尽所能保护他。
  卓淑芬不知所措,直说要卖掉北京的房子给被打者做赔偿,在她的想法里,拿钱消灾,医好了人,就不必坐牢。大道理她不懂,新闻里那些醉驾撞人的案子,给了赔付,多半家属是同意协调的。
  肖建国倒比她理智,避开卓淑芬他问儿子,被打的什么身份。一听杨阳的来路,肖老头犯了愁,这岂是赔钱就能了事的,人杨阳哪里会缺钱!一方权贵,普通人家是躲着避着走,唐欢平日的挺懂事儿一孩子,怎不知天高地厚打人家!
  唐欢家人这日是全愁了,惟有“犬子”远在他方,悠然自得,欢欢喜喜,毫无自觉的高兴着。到了晚餐时分,连排骨仔也开始不知所措了,因为今天它喜欢的两腿动物没按时出现。
  没回家的李崇,在去往机场的高速路上,巴黎之行,他本想带唐欢去的,如今带了肖汀,不够十全十美,也将就。反正带谁都是个添头——只须让李衡知道——塞纳河边的房间,他李崇来过了,还和男人上了床,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李崇的心思肖汀不清楚,自拉着旅行箱出了家门,他一颗心若灌满了糖水,甜蜜的随着这跳动越发膨胀了!若不是前座上还有乔和姜医生,他真想钻到李崇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巴黎,浪漫之都,多美好。
  满心憧憬,车厢、VIP休息室、登机口,肖汀一路旖旎幻想,挨靠着李崇,亦步亦趋的跟随,要不是有旁人,他真敢去挽他的胳膊。他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李崇,直到一旁的姜医生取下耳麦,近身上前。
  这点眼色,肖汀有,善解人意的,他赶紧让到一边,让李姜两人方便闲聊,可就是这一近一退,作了一路的美梦落了空——
  李崇转头,往回疾走,像一股夹杂了寒冰和烈焰的劲风——巴黎不去了,他和姜扬,去C城,就现在!
  肖汀傻了眼,张口结舌,矗立成一根麻木僵硬的冰柱。身后的薛刚已从他身旁经过。薛刚应声说好,他会立马办妥。
  要哭不哭的,肖汀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满心委屈,满怀失落,他就这么被抛在脑后,晾在登机的通道里,不知所以,手足无措。
  北京的肖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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