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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走过你的窗前，看你把依恋织成线。
我深爱这里的山川，风吹过碧波荡漾的水面，你是我永恒的爱恋。
我爱这里的一切，青鸟把思念寄到天边，你是我永恒的爱恋。”

程煜的声音非常完美的切了进来，他的声音和张廷川不太一样，听着总有些无法忽视的亮色在，让人慢慢体味出词句中深处的那种深情来。

顾笙的吉他是小时候学的，当练习生之后，才慢慢捡起来，难得，今天没出什么差错。

一曲毕，大家都鼓起掌来，好像故障已经成为他们这些观众唯一能做的事。

沙安格笑着说：“看我们这两个小伙子，多能干！棒棒哒！嗯，那我也说两句，就祝愿你们这两位幸福的朋友，长长久久、和和美美、比翼连枝、举案齐眉。来，小珉，给他们倒上两杯红酒，算我们请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幸福啊！”

女孩和小伙子笑着答应了。

这件事一直等到他们收拾东西回到别墅，都没让他们内心中的兴奋冷却下来。

这其中最不能冷静的就是程煜和顾笙了。

顾笙想着：两个相爱的人，走到了婚姻这一步，一定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他们要经过最青涩的表白、最幸苦的磨合、无数次的争吵和无数次的妥协。

他们终于走到了这里，可是自己，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来。

顾笙又想起那个西餐厅老板和他怀里的那个人，顾笙愿意相信他们两个也是真心相爱的，甚至有些国家，这样的爱恋也是被法律所允许的，可是程煜，他明显能感受得到程煜对这样的感情存在着陌生和最基本的排斥。

是的，很多人都会排斥，自己是另类的、是不堪的。

可是程煜还是固执的以自己的方式对自己好着，这让顾笙无数次的想问三个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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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为什么？

顾笙从来没有这样急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复。像是比飞蛾扑火来得更热烈一些。

顾笙早早就躺在了床上，但是实在是睡不着，辗转反侧了许久，他起了身。

走到窗台边上，他掀起了窗帘的一角，发现程煜房间的灯还亮着。

他头一次鼓起这样大的勇气，连心跳的失速都无从感知。

他敲响了程煜房间的门。

程煜好像是在玩手机，说进来的时候声音低低的。

“顾笙？”他看见顾笙，立马就变得有些局促起来了，像模像样的坐直了。

顾笙啊了一声，看着他不说话。

程煜突然有点心慌，他装作满不在意地说：“怎么啦？深夜睡不着，请你煜哥来给你催眠啊？”

“程煜，”顾笙忽然叫了他一声。

程煜一下子停住了毫无章法的东拉西扯，也直勾勾的看着顾笙。

“我有什么值得你看的起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程煜反应了一会儿，表示自己没听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说，我从小长到这么大，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的把我放在心上过，而我有没有什么让你能有利可图的地方，所以，我有什么值得你看的起的？”

这话程煜听着有点心酸，顾笙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非常不容易的。

程煜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你是个很固执的人，倔强中带着点狠劲，是一种我向往却没有的性格。”

“所以呢？”顾笙不依不饶地问。

程煜说：“所以我很欣赏你。”

顾笙也不知道这句话错在哪里，但是他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放屁！”

他这突如其来的粗口给程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顾笙反应过来后，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我没说你，你别在意。”

程煜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顾笙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大有准备在这里长期驻扎的阵势。

他就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仿佛是要练就什么功夫，想把这盏灯下的掉下来。

程煜只好跟他一起干瞪眼。

“程煜，”顾笙忽然说了一声。

程煜连忙哎了一声。

“你知道的吧？”

程煜似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知道什么？”

顾笙非常平静地说：“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对你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程煜像是傻了一样，呆呆的被定格在那里，仿佛灵魂已经随风飘远了。

你知道吗？程煜问自己。

当然知道，没有办法掩盖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悄悄冒出头来，然后便生根发芽，开出了妖冶的花。

两个人谁都没想把那些东西压制下去。

就像那天没有躲开的一个吻，眨眼间能把心融化。

顾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所有的喜怒哀乐又被他封存了起来，让人从外面窥见不到一点颜色。

他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那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坦坦荡荡。

“我就想要一个答案而已，算是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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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算是我求你。

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在程煜看来却好像是拥有巨大的重量，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是说我其实也很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还是说对不起，其实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程煜说不出口。

任何没有经过考量的词句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都是一种不负责任，无论是对顾笙，还是对自己。

程煜最终还是开了口，他微微偏过视线，以便于不与顾笙对视。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情感的抹去，他好像十分平静似的，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顾笙说：“如果我没有考虑好，我就不会过来问你。”

顾笙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不喜欢等待并不代表不能承受等待。

程煜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其实你有一点没有错，我对你的确是与旁人不同的，你要问我那是什么感情，我也说不清。现在我说一句话，你也不要笑话我，这个圈子里的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所以，现在的你不应该考虑这个。”

顾笙冷冷的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嘲讽谁，“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

程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一种很大的决心。他非常艰难地说：“那就这么说吧，我挺喜欢你的，但还不够喜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笙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测试他有没有撒谎似的。奈何程煜也没有躲闪，就这么坦坦荡荡的任由他看。

顾笙突然觉得有什么非常沉重的东西一下子被人从自己的背上卸掉了，他几乎是有些愉快的笑了起来，他说：“好，我明白了。晚安。”他竟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程煜站在那里愣了半晌，然后非常凶狠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这世界并不都是善意的，许多鲜明的恶意你还没有体会过。程煜有些悲哀的想着。就算是普通人，父母都会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他们会把你当做孽子，把你扫地出门，更何况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的？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要把自己的一切刨开与别人分享，任何似乎是做错了的事情就要乞求全世界的原谅。

是，曾经有过明星出柜的，但那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又有怎么样的运气？

结局太远，程煜想都不敢想。

在这个世界里，你卖腐可以，人人撮合着你们给你们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但一旦想象变成了现实，他们又会变着法的骂你恶心，仿佛他们的记忆像鱼一样只有七秒似的。

你永远无法揣度明白人心，只能顺着潮水的方向被动的前进。

所以啊，趁现在，还没有陷进去的时候，程煜还想着努力的救顾笙一把，让他怎么样也要留一个全尸。

其实程煜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他还是怕顾笙发现原来看上去那样完美的程煜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一方面不想顾笙喜欢的只是一个虚伪的外壳，另一方面又想让顾笙成为那个真正的、能明白自己所思所想的的人。

这种纠结的心情，又是让他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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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顾笙回去之后，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失落的感觉，反而他还有一种解放般的一种幸福感。

也许就像程煜所想的那样，他们都还不够成熟，都还没有办法承担这件事情发生给他们带来的后果。

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那么再清心寡欲的人都不会想要放弃，更何况是对艺术有着执念的年轻的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让自己变得配得上你。

总有一天，和我站在一起的时候是会让你骄傲的瞬间。

第二天清早，顾笙非常正常和早起的程煜打了个招呼，然后非常正常的去卫生间了。

只是程煜没有发现顾笙同手同脚的走路的样子。

昨天买的菜还剩下很多，今天大家直接开车去了餐厅。

进了餐厅，顾笙却猛然发现有点不对劲，餐厅好像有人进来过。

他正要说话时，竟从厨房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是个中国人，穿得挺普通的样子，白色的衬衫，有些宽松版的裤子，个子挺高，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走路的样子有点不修边幅，好像很随便的样子。他长得浓眉大眼，鹰钩鼻，眉眼间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

沙安格看见他，立刻笑了起来，“皇阿玛，不，现在应该叫您陆导演了，陆导演好，陆导演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呢，怎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我们去迎接您呐。”

苏烨也说：“陆老师我们可是好久都没见了啊，这么多年，您风采依旧啊。”

陆延之笑道：“小苏，瞧你这话说的，我都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今天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们添乱的，哦不，我是来给你们帮忙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

程煜也说：“陆老师好。”

陆延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程煜两眼，赞叹道：“这小伙子是程煜吧，长得真俊啊，我听他们说，这些小辈里，也就你最有出息了，今天看来，他们说的果然不错。”

程煜谦虚道：“老师过誉了。”

陆延之的脾气在圈中是出了名的怪异，颇有些遗世独立的样子，他说话一向是不打经过大脑的，一向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夸就夸，想骂就骂，端的是一副肆意自在的样子。偏生他长得又好，又是专业学校毕业，演的一手别人望尘莫及的好戏，便也没什么人惹他，他这副做派便也就一直这么延续了下来。

演而优则导，等到四十多岁后，他干脆自己当起了导演，倒是也拍了不少脍炙人口的好作品。

他对待作品的态度非常的认真，甚至有一种执拗的感觉，沙安格和苏烨在他当演员和当导演的时候都跟他合作过，很是明白他的一番脾气。尤其是他当导演的时候，简直是有些锱铢必较，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也拍出了很多品质精良的作品。

沙安格已经跟他混得很熟了，便了解他本质上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想什么说什么便正好没有了那些弯弯绕绕的意思，说话做事都显得更加坦坦荡荡。节目组请了他来，沙安格和苏烨都是非常高兴的。

这会儿，陆延之已经欣赏到顾笙这里了，他打量了顾笙两眼，突然说：“我倒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顾笙有点诧异，本来他与这位大导演并不相熟，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自来熟的性子，听着这话，他一时不知道该如该如何回答。

但是经验告诉他，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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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顾笙便微微笑道：“我也觉得陆老师十分亲切。”

哪知陆延之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很像一个我正在找的人。”

顾笙便有些不明白了，只得听他继续说。

陆延之笑了起来，走近了两步，拍了拍顾笙的肩膀，“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演电影啊？”

顾笙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若是能和陆老师合作，那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陆延之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大角色，就是个男六号，但是戏份还是有一点的，主要是我们这部电影是根据小说来的，我们一直都没找到和小说里描写的形象相符的人，如今我看，你就很不错。”

沙安格在一边笑嘻嘻地问道：“皇阿玛，是什么戏啊？我都不知道，您这回可不够意思的了啊。”

陆延之转过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有跟你皇阿玛这样说话的吗？真是好不懂规矩。——其实现在只是在准备过程中，是现在网上很流行的一部书叫《神域》。”

沙安格一拍脑袋，“《神域》啊，我听说过啊，不是应经改编成游戏了吗？还是郑芸代言的。郑芸那个造型，那个裙子，真的是好漂亮，我看了都觉得好羡慕。”

陆延之说：“是的，就是那部小说，我们已经买下了它的版权，准备今年年底开拍，顾笙，是叫顾笙吧，有兴趣到时候我通知你，过来试一下镜。”

顾笙连忙答应了。

这段对话后来被导演剪下去了，只留下了前面打招呼的一部分，毕竟这里又不是宣传新电影的地方，大家不能明着打断陆老师招拢人才，只好偷偷地暗箱操作了一番。

好在陆延之也并不在意这些。

陆延之平时在家并不是个经常做家务的，到这里来也就相当于体验生活。

第一桌客人来了，陆延之兴高采烈的请他们到一个桌子旁坐下了。

然后他就不知道干什么了，便站在人家旁边傻愣着。搞得这桌客人也挺迷茫的。

还好苏烨看见了这一幕，他偷笑了一下，叫旁边的程煜说：“你过去帮忙招呼一下这桌客人，陆老师还不熟悉我们的办事方法。”

程煜拿着菜单过去了。

陆延之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看着这几个人点菜。点完了菜他又跟着程煜溜进了厨房。

程煜用托盘拿了两杯苏打水、两杯可乐，正准备把东西给客人们端过去，陆延之横在了他面前，笑嘻嘻地说：“我来给他们送过去吧，我也不会做菜，就给你们跑跑道。”

程煜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问：“您记得他们都点了什么吗？”

陆延之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我记得呢，他们说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呢。”

“那行。”程煜把托盘交给陆延之了。

陆延之给他们送完了东西，顿时觉得有了很大的成就感，整个人都变得高傲起来了。他斜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朝厨房里面忙碌着的小辈们说：“你们只管做菜，跑腿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沙安格看着陆延之挺兴奋的，自己也挺高兴，“行啊，今天老师来替我干活，我就可以休息一天了。”

这边顾笙叫道：“F桌的面包屑炒虾。”

沙安格冲着陆延之眨了眨眼睛，“老师，F着的面包屑炒虾。”

陆延之一脸懵的问：“F桌？哪张是F桌？”

沙安格指着外面的桌子，“你看每张桌子的右上角，都标着呢，算了，这回我领你过去吧，下回你要自力更生了。”

沙安格领着陆延之把面包屑炒虾送到了F桌，却发现F桌坐的正是那个经常光顾他们店的那个客人。沙安格跟他打了个招呼：“中午好啊。”

客人笑着说：“中午好，这位是你们的新员工吗？”他看着旁边的陆延之。

陆延之经常参加国外的颁奖典礼，练的英文也不错，便非常骄傲地说：“对，我是他们店里的临时工，今天我来照顾照顾他们。”

客人笑了起来，比了一个大拇指，“你们的面包屑炒虾做得很不错，很酥脆，我喜欢。是你做的吗？”

陆延之摇摇头，“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小朋友做的，要不我把他叫出来让你看看？”

客人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忙吧，明天我还会来的。”

陆延之便跟着沙安格回去了。

陆延之别看演戏、拍电影都是一流的，却真的不是一个做服务员的好苗子，到处找不到桌子也就罢了，还差点撒了东西，最后他被嫌弃的拘留在一边观赏了。

陆延之闲着没事干，就去找刚才那个客人聊天。

那个客人说：“你今天不用工作了吗？”

陆延之气哼哼地说：“不工作了，他们今天给我放假。”

客人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陆延之又问：“你是做什么的？很喜欢中餐吗？”

客人笑了起来，有些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也是个做中餐的厨师，来这里是为了检查工作的。”

陆延之表示非常的配合和理解，“我知道了，原来你敌方派来的特务。”

客人笑着摆了摆手，“我可不是特务，我是来学习和借鉴的，但是看他们工作还挺忙的，我也就没时间和他们交流分享一下经验。哪天有时间，我就把他们约出来，一起聚一聚。”

陆延之说：“他们这个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