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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天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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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烨……”
祁赫远看惯了生离死别，以为自己内心早已麻木，可没想到，只是沈天烨一丝痛容就已经让他决堤了。
突然发现，面对沈天烨的伤痛，他除了陪他一起哭，竟然什么都做不了，他觉得自己说什么话都不能抚平紧抱在怀里这个人一丝伤痕。
沈天烨此时的痛，祁赫远能感同身受，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裸的死在他面前的，他知道这种打击有多大，如果可以，他愿意代替他来承受。
祁赫远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什么柔情似水的话，现在才知道，那是情未到深处，“天烨，你哭出来吧，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天烨，天烨！”
沈天华的葬礼是祁赫远和他爸张罗着操办的，办的非常简单，谁都没有通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这期间，沈天烨一直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嘴里偶尔说句胡话也是在喊姐姐，整个人憔悴的好像得了什么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不治之症一样。
祁赫远把奥斯顿和他家的保姆都接到新江路来了，他除了上厕所的时间，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沈天烨身边。
都第三天了，沈天烨除了输得营养液，一粒米未进。
这三天对于祁赫远来说，也绝对是肉体加精神上的折磨，除了毫无食欲之外，他觉得自己那根高悬的神经线一直游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甚至都不敢再看沈天烨了。
他还是低估了沈天华的死对沈天烨的打击，奥斯顿说他是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接受现实。
沈天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早上了，他的眼前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祁赫远那张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
祁赫远看到沈天烨睁开眼睛了，脑袋在床上抵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沈天烨拿手碰了他一下，他才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激动的哭腔，“你总算醒了，你真的把我吓坏了。”
他本来想等着沈天烨醒了狠狠的骂他一顿，可看到沈天烨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眼泪差点流出来，张嘴硬是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天烨，我求求你了，你赶快好起来吧，你已经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祁赫远眼圈红红的，语气里尽是束手无策的心疼。
祁赫远一直都看不惯那些没事就爱掉泪的大老爷们，他觉得男人可以经常流血，但不能经常流泪，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他曾经在心底鄙视的事情。
沈天烨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说：“我这不醒了吗？”他想抬手摸一摸祁赫远，却发现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的看了良久，直到沈天烨把目光错开。
“我姐姐她……为什么自杀了？”
祁赫远狠心的压制着心疼，扶着沈天烨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粥，“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就告诉你。”
“我吃不下，你告诉我吧，我能承受的了。”
沈天烨苍白的脸色，无力的央求，听的祁赫远心里疼的发颤，可这个时候他必须得做坏人，必须狠下心来。
“你想让我用嘴喂你吗？”
祁赫远可以轻易撬开沈天烨的嘴，但是只喂了一口他就停下了，沈天烨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不躲不闪，就任他嘴对嘴的喂。
最后祁赫远终究抵不过心疼，但他也没完全妥协，而是说一句，拿着小勺喂沈天烨一勺粥，只要他不喝，他就直接换用嘴送进去。
“姐姐是因为一部新电影入戏太深了，我去电影公司查过了，他们说前段时间姐姐就出现过自杀的迹象。”
沈天烨扭头躲开送到嘴边的粥，“你别喂了，我想吐。”
“想吐？你嫌我恶心？” 祁赫远那一勺粥放到嘴里不是，不放也不是。
沈天烨表情一阵扭曲，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不是，我真的想吐，我难受……你扶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刚喝进去的半碗粥全吐出来了。
祁赫远瞬间慌了，心疼的又差点哭出来，不知所措的喊着赶紧让奥斯顿进来。
“沈先生的胃比较弱，这两天没吃过东西，突然进食就会引起胃的反抗，等烧退了再吃就会好点的。”奥斯顿检查了一番之后给沈天烨扎上针了。
第37章 我就是你的亲人
接下来的两天，沈天烨的精神比一开始好多了。可唯一让祁赫远头疼的，沈天烨吃的那点东西完全是他绞尽脑汁的哄骗着吃进去的，吃完还大部分都吐了。
祁赫远很清楚，这是心病，沈天烨虽然醒了，可一直在抵触现实。
百丽君端着脸盆进来，祁赫远双手接过来，“我来吧，你出去吧。”
沈天烨靠在床头上，目光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直到一个热毛巾贴在他脸上，他才扭回头来。
沈天烨这些天除了昏昏沉沉的睡觉，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发呆，他只是记得每次睁开眼睛都能看到祁赫远在他身边，他光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了，此时才突然想起来，祁赫远身上还有伤呢，他姐姐出事的时候，他才刚刚从医院出来。
“天烨，你听我说，你不能再这样了，姐姐已经走了，我不可能看着你这么颓废下去，咱换个方式折腾好不好，除此之外你想怎么样我都陪着你。”祁赫远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着，他是真的支撑不住了，沈天烨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着急，现在醒了吃不进东西他更着急。
以前祁赫远只要说一些略带污秽苗头的话都会遭到一顿打，可现在不管是嘴对嘴亲上去，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紧抱着，沈天烨都是无动于衷，他宁愿他像以前一样，跳起来跟他对打一通，哪怕他只当人肉沙包。
沈天烨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一丝表情，而且还是笑意，像是失笑，“生病的明明是我，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都脱相了。”
祁赫远不确定沈天烨这是想开了，可这绝对是这几天以来最让他激动的一句话，他手上的毛巾温柔的抚在沈天烨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没你陪着我吃不下，你只要能好好吃饭，我两顿就吃回来了。”
“赫远……”
“嗯？”
“你让我回去一趟吧，我想看看我姐。”
祁赫远把毛巾扔进盆里，面带一副心疼的为难之色。
沈天烨以为祁赫远不让他回去，又焦急的接着说：“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回去看看，真的。”
“行，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你想上哪我都陪着你去。 ”
回到他家，沈天烨没有让祁赫远跟着他进他姐姐的房间，他想单独在里面待一会儿。
推开门的那一刻，沈天烨突然闭上眼睛了，他下定决心回来瞅这里最后一眼，然后放开一切，接受现实。
可到了这里却没有那个勇气了，他甚至希望自己睁开眼睛，还看到他姐姐在床上睡觉，哪怕烂醉如泥他都不会再发一丁点火了。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一起一落，顷刻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里面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只是，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沈天烨的目光细细的扫过屋里的每一个地方，每扫过一个地方，心就跟着沉一点，最后落在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沈天华扎着两个马尾辫，笑的特别开心，沈天烨拿起那张照片，无意间看到照片后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原谅我，原谅我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走了，我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这里的一切……
我最最最亲爱的弟弟，我最最最对不起的弟弟，原谅我，原谅我没有好好看着你长大，原谅我没有办法陪你走下去了。
天烨，姐姐那么那么的爱你，可姐姐不能再陪着你了，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在等着你……
沈天烨整个身子慢慢的缩在桌子和床之间的夹角里，泣不成声的把头埋进膝盖里面。
姐你怎么忍心……把我自己扔在这个恶心的世界上，爸妈会怪你的……
祁赫远靠在沈天华的房间门口，快一个小时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怕别的，他怕沈天烨晕倒在里面了。
“天烨，时候不早了，出来吧，我们该走了。”
祁赫远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天烨，天烨！”
正当祁赫远要踹门进去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沈天烨低着头从里面出来，连眼角的泪都没来得及擦干，或许在祁赫远面前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掩饰的了。
“赫远……”
“嗯？”
“我想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走出他家门口沈天烨突然开口说。
“好啊，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沈天烨勉强的一笑没再说什么。
祁赫远一把将往前走了两步的沈天烨拽回来拥在怀里。
沈天烨以为自己的眼泪刚才已经哭干了，没想到被祁赫远这么一抱，反倒彻底泛滥了，“赫远，我姐姐不在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祁赫远紧紧的抱着他，任一片泪水打湿胸膛，亲昵的磨蹭着他的耳朵，声音柔的仿佛要将人融化了一般，却又有无穷尽的安全感，“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身边一直都有我，你想把我当成你姐当成你哥都行，只要你别忘了，你还有我。”
沈天烨难以招架祁赫远突如其来的温柔霸道，彻底的沦陷在他宽大温暖的怀里了，此时他根本无暇顾及什么流言蜚语，什么变不变态，只是把所有的压抑所有的悲伤全都哭出来了。
一周之后，沈天烨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去学校请了半月的假，准备离开上海出去换换心情。
他能这样，祁赫远当然是求之不得呀，别说半月了，半年都无所谓，就算跟着沈天烨环游地球他都愿意。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他怕一说连半月都没戏了。
“天烨，你想去哪玩啊？”祁赫远给沈天烨倒了杯水，还晃了晃递给他，后者没犹豫直接接住喝了一口，“哪都行，只要离开上海。”
“行，那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去请假个，咱们就出发。”
“这是水吗，怎么不对味呀？”沈天烨皱了一下眉头，还仔细的吧嗒了一下嘴品了品。
看到祁赫远那一抹诡异的笑，他心头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脸色突然一变，“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祁赫远帅气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邪魅的笑，他俯身贴近沈天烨的耳朵轻声吐出两个字：“□□。”
“祁赫远——你大爷——”沈天烨翻身就打算干仗了，结果祁赫远下一秒就按住他的肩膀了，“安眠药，你这两天虽然身体好多了，可睡眠质量太差了，好好睡上一觉，等你醒了咱们就离开这。”
沈天烨总感觉一只脚已经踏上贼船了，而且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我可以把刚才那句话收回来吗？我觉得在上海待着我挺好的。”
“晚啦！你再不睡，我就又不出去了。”祁赫远直接把他后面的话扼杀了，沈天烨痊愈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祁赫远没办法明目张胆的耍流氓了，连睡觉都不让在一块睡。
“你赶紧出去，我睡了……”沈天烨一句话没说完呼吸就均匀了。
祁赫远满意的笑了笑，帮他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第38章 旅游去了
“离开那个鬼地方，连脑子都清爽不少啊！”祁赫远戴着墨镜，穿着无袖T恤，脚上踩着一双不伦不类的鞋，伸开双臂惬意的仰望着天空。
沈天烨的打扮也是一样的舒服随意，他以为只是在国内玩几天，没想到竟然直接来纽约了。
他是第一次出国，虽然有些怪祁赫远自作主张，但很快，就被纽约迥然不同的景色给吸引住了，也就忘了埋怨祁赫远了。
难得的不用早起，不用想着作业，不用看人脸色，虽然做了很久的飞机，但抵挡不了某两只的澎湃的心情，不一样的期待，一样的激动。
祁赫远看到沈天烨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此行是来对了，既然要玩，那就甩开膀子，毫无后顾之忧的尽情玩个够！
“啊——纽约，我—爱—你—”毕竟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童心未泯，沈天烨忍不住开始朝天呐喊。
祁赫远被沈天烨一副小孩子第一次吃糖似的的模样逗乐了，“你这可就伤了祖国妈妈的心了啊，再说了，你要爱也是爱我吧，没我你能来这里吗？”
沈天烨心情大好，没有计较祁赫远话里的重点，直接回了一句：“没你我照样能来。”然后又开始兴奋的喊了。
祁赫远哭笑不得，这孩子是多久没出来放风了，“好啦，咱能不能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丢人都丢到美国来了。”
“切，我本来就没有出过国，哪像你啊，见过大世面的人。”
难得他这么高兴，祁赫远当然是顺着他说了，“行行行，算我错了行了吧，上车，咱们先去酒店，明天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沈天烨是真高兴了，根本不像是刚刚痛失亲人的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几乎没有合拢嘴的笑着，说着，指手画脚的比划着。
值了，这一趟值了！祁赫远也由衷的跟着笑了，能博得沈天烨一笑，什么都值了，请几天假算什么，挨一顿骂算什么，少半条命他都愿意。
一路说笑到酒店之后，进了房间，沈天烨就有些发懵了，房间很大，很漂亮，可以一览窗外的美景，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有一张床……
“你别这么看我，这可不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是来了之后才订的房间，人家说只有这一间了，你就将就着吧。”不等沈天烨拷问，祁赫远就自行交代了，而且把自己撇的门清。
他说的这些话沈天烨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刚才在前台的时候，祁赫远跟人家说的都是英语，他没注意听，也就听了个一知半解的，没想到直接被下套了。
不过那张床看起来还挺大的，而且他又不是没跟祁赫远在一张床上睡过，心里也没那么膈应。
想到这也就懒得再多想了，出来玩是放松心情来了，不是来给自己添堵的，任何不痛快的事都往脑袋后面扔。
收拾着东西，祁赫远的目光不时的朝沈天烨那边瞟过去，“天烨，待会儿去游泳吧，你的泳衣我都准备好了。”
沈天烨今天心情倍儿好，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两柱奸诈的目光，痛快的答应了。
“等一下，先把这个喝了。”祁赫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药片，直接就往沈天烨嘴里塞。
沈天烨本能的往后躲着，拒绝着，“这什么药呀，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这对身体有恢复和调节功能，你的胃不是不好吗，我又不会害你，我自己也吃了，从今以后你每天都得吃。”
祁赫远七哄八念的招呼下，沈天烨又被绕进去了，心里唯一的那根稻草就是，祁赫远应该不会害他。
偌大的游泳池，只有他们两个人，沈天烨身穿紧身泳裤，完美的八块腹肌和人鱼线，还有□□的凸起，都□□的呈现在祁赫远面前，那一瞬间，没有血脉喷张也差不多了，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淫邪的混蛋似的，脑子开始不正常了。
沈天烨全身心的放松在泳池里，一会儿狗刨，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游了一会儿他看到祁赫远一直没下来，就拿着一杯酒在泳池边那坐着，不过人长得帅，身材好，坐在那里也算得上一道风景线了。
“你怎么不下来啊？”沈天烨自由的躺在泳池里，飘到祁赫远身边悠悠的说。
“你自己游吧，别勾引我。”祁赫远脑子里想什么，嘴里就说出来了，一双眼睛还忍不住一会儿瞄一眼，一会儿又瞄一眼。
沈天烨懒得理他，跟这种脑子扭曲的二百五没办法沟通，不过没五秒钟，他就听到扑通一声，二百五跳水了。
沈天烨小时候经常游泳，以为自己泳技就够好了，没想到祁赫远竟然有更胜一筹的趋势。
擦，这货到底什么不在行啊？一边想着就暗暗较上劲了。
祁赫远心里暗笑了一声，你在学校乖乖念书的时候，我可一直在美国游泳，别的不说，我闭着眼睛都比你游得快。
不过为了满足沈天烨的那股子倔强劲儿，祁赫远的速度还是稍稍放慢了，但是快被追上的时候他又开始加速。
这一举动看在沈天烨眼里那就不是谦让了，简直是在逗着他玩，□□裸的挑衅。
挑衅归挑衅，接受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这之前沈天烨都游了一会儿了，再加上较了一通劲，早累了，他干脆直接上岸。
这次轮到他坐在泳池边喝着美酒看祁赫远表演了，他不仅看，还指挥。一会儿一翻手，一会儿又一翻手，不时的鼓掌叫好。
泳池里的那位是变着法的哄沈公子高兴，人家可不是单种泳姿变着玩，那样数多的，沈天烨都不知道，一个人还能玩出花样游泳呢。
看着沈天烨肆意的大笑着，祁赫远更加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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