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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惟感受到了绝望。
　　……
　　蒋文旭提前一天把安排好的各大高校现场招聘的随行人员安排计划交给了钟毅，钟毅扫了眼，发现去贸大的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两名人事部的员工，他挑了挑眉毛，看向蒋文旭，等他的回答。
　　“咳，钟总，是这样的，”蒋文旭猜到钟毅会有的疑惑，解释道，“考虑到您在您母校的……影响力，我认为两名人事部员工作为备胎计划是有必要的。如果遇到太过拥挤的状况，希望钟总能酌情考虑，提前结束您个人的面试监察。”
　　钟毅弹了弹手上的这张纸，听出对方在“个人的面试监察”之前微微有些停顿，微微笑了笑，说道，“蒋文旭，你很细心，也很聪明。”
　　蒋文旭摸不清钟毅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安静静垂手站在一边不接话。
　　钟毅看了眼蒋文旭，有些怀念上辈子那个会厚着脸皮说“钟总您现在发现也不晚”的蒋秘书了，他沉默了两秒，说道，“你下去吧。”
　　“是，钟总。”蒋文旭转身退了出去。
　　相处的模式是需要时间磨出来的，在现在的蒋文旭那儿，钟毅只是一个老总一个上司一个同事，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钟毅揉着太阳穴，那种十年好友近在眼前，偏偏只能一板一眼交流的感觉真的让他极其无力。
　　如果换做是相恋十年的爱人突然变成了这样的情况，钟毅想了想，觉得无比庆幸，还好早在上辈子他就和陆薇断开了关系。
　　第二天招聘会，钟毅提前了近一个小时与两个随行的人事部员工到了体育馆，招聘的展位位置已经由蒋文旭提前一天布置好了，他们只需要坐在那儿等着有意向求职的应届生过来面试即可。
　　早上十点半，招聘准时开始，体育馆的大门敞开，求职面试的应届生一窝蜂地挤了进来，很快就把空荡荡的体育馆占得满当当，而钟毅的一维公司前，面试的长龙更是壮观。
　　“真的是钟毅学长！”
　　“来对了来对了！”
　　“可惜今年我还不能参加实习……不过不管怎么说好歹看到真人了！”
　　“……”
　　钟毅皱起眉，看着自己面前已经被人群围满，他除非站起来，不然后两排的人连人脸都看不见。
　　那么多人围着，要是方惟找不过来怎么办？
　　旁边的两个人事部同事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拿起搁在桌上的喇叭喊道，“所有前来面试一维公司设计部实习生的应届生们，请大家按照我左手边依次排成长队，不要给其他展位的面试带来不便，谢谢配合。”
　　“非面试同学请不要围在展位附近，谢谢配合。”
　　有了两个大喇叭那么一喊，效果很明显，虽然人依旧多，但是面前好歹算是清出了一小块净地。
　　方惟耳朵动了动，拉了拉王琛的衣角，“老大，我好像听到喇叭里在喊男神的公司，在那个方向！”他踮起脚眺望了两下，无果。
　　王琛抽抽嘴角，“等会儿我把你们带进去就分道扬镳，我专业和你男神那公司可不对口。”
　　凌天鹏赶紧点头附和，“我跟着老大，我和老大一专业的。”
　　方惟吊着眼睛看着从火车最末尾一下子窜到王琛身边的凌天鹏，“哼！”
　　“没事，老幺，你男神那公司也在我面试名单里，等会儿我和你一道去。”周一麟拍拍胸脯，这时候真兄弟就体现出来了，虽然他刚才还把人精心打好的风衣背后蝴蝶结给扯开了。
　　“好兄弟！”方惟感动地拍拍周一麟的肩膀，“可是就我们俩，挤得进去么？”
　　“……硬挤挤总行的吧。”周一麟不确定道。
　　随后两人一致哭天抢地，“老大，你不能走哇！”
　　“……滚。”
　　历经千辛万苦，方惟终于站到了一维公司的面试展会前，面试的两个人事部员工抬抬眼皮子，“面试的？排左手边，一个一个来。”
　　“下一个，刘明。”
　　方惟想跟钟毅打招呼的话被他生生咽回肚子里。
　　妈呀好正式的样子，好像不适合约会【划掉】叙旧（？）呢QAQ
　　方惟拉着周一麟打算排到队尾去，排到自己了再找机会约男神，说不定等结束了还能一起吃个午饭什么的~呀吼~
　　钟毅已经面试了近二十人，心里正想着要是再等不到小学弟找过来，他就主动打电话了。没想到这个念头刚转，就听到旁边人事部的人说话，他抬头一看，便看到小学弟拉着朋友要往队伍后头走。
　　钟毅勾起嘴角，这小家伙还真听话，居然不直接叫他。不过队伍那么长，就算方惟乐意排着队，他可不想等了。


第十八章　约到男神啦
　　如果没有上一次的除夕夜听到方惟一紧张脱口而出的那句“男神”，又或者是后来在甜品店的那套情人节套餐，钟毅也不那么确定方惟会来，不过现在嘛，钟毅百分百确定只要他在，方惟就一定会出现。
　　总裁就是辣么自信~（≧▽≦）/~
　　照理说，经过了陆薇这个前女友，钟毅应该对所有借着“崇拜”之名接近自己的任何人都有着先入为主的恶感。
　　不过钟毅就是拒绝不了小学弟，小学弟每回见到他，眼里blingbling的崇拜都要实质化了，再有陆薇这个前车之鉴的伪迷妹实妖艳贱货在前，和小学弟的犯蠢不做作一对比，钟毅觉得……小学弟可能是来补偿他上辈子失败的那段恋情。
　　也许记忆里的那本破小说是为了让他花式躲过陆薇那个女人？
　　钟总裁如此这般想着，伸了个懒腰，胸口的衬衫隐约有爆纽扣的嫌疑，惹得排着队伍的一群女大学生小声叫起来。
　　方惟听到前排的骚动，忍不住斜了斜身体，往外面探出一大半，想看前面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男神又在撩了啊啊啊！看不到啊啊啊！
　　方惟后悔自己怎么走得那么快，慢一点说不定也能看到了QAQ
　　钟毅将面试表转交给了旁边的人事部同事，说道，“后面的面试就交给你们了。”
　　“好的钟总。”
　　钟毅站起身径直走出了体育馆，后头没被面试到的女生一个个发出惋惜的叹气声，“怎么就走了啊？”
　　“钟毅学长说不定临时有事吧？毕竟总裁……能来这里露个面就该满足了。”
　　方惟听到前面女生们窃窃私语，但是又听不清来龙去脉，只好拍拍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个女生，问道，“学姐，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毅学长估计临时有事，把面试工作交给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了。”对方回道，幽幽叹了口气，“看来只好死命面试上工作才能好好舔颜了。”
　　“……”方惟觉得自己神他妈悲伤。
　　擦肩而过什么的！这他妈不是言情小说啊！这他妈只是一个迷弟暗恋男神而已为什么要来这种梗！虽然这个“肩膀”大约有三十多个人那么厚吧。
　　陆薇来得比方惟晚了点，恰巧看到钟毅抬头看向方惟的方向，她心里猛地一跳，还以为钟毅会拉住方惟，结果没想到对方什么表示也没有。
　　陆薇排在方惟身后三人的地方，已经通过微信上姐妹发来的消息知道钟毅已经离开，再看看方惟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钟毅也没把方惟放在心上，不然又怎么会看到了方惟还离场？
　　也是，一个男人想勾引会爱上她陆薇的人，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方惟还在郁闷，他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看看男神么，他又不要去公司实习，那还待着干嘛？
　　“我走了。”方惟闷闷地跟周一麟说了一声。
　　“诶别啊，老幺，来都来了，陪哥哥一起面试嘛，你在边上哥哥有信心！”周一麟忙拉住方惟，“看在二哥陪你一起挤进来的份上？”
　　方惟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继续待在了原地。为了赶这个破面试招聘会，他把该做的全做完了，就算回宿舍也不过是躺尸床上，那就陪陪兄弟好了。
　　周一麟看了眼站旁边瞬间像是被白骨精吸干了精气的方惟，摸摸下巴，这暗恋还真是有毒。
　　钟毅在外面吹了快十分钟的冷风也没等到方惟出来，心里纳闷，这和计划的不一样啊……钟毅本来想着，方惟是打算自主创业的，那么会来这场面试招聘会，十有八九是为了他，既然他都不在了，小学弟还待在会馆里干嘛？
　　只要小学弟一出来，就能看到站在大门口的自己了，偏偏……小学弟不出来。
　　（#‵′）凸
　　钟毅开始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了。
　　他掏出手机，既然等不到，那就主动点吧_（：зゝ∠）_
　　钟毅没想到自己堂堂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之一，居然沦落到了要主动追人的份上。当初陆薇还是倒追他的呢……
　　“老幺，你手机响了。”周一麟瞥了眼还在走神的方惟，提醒道。
　　“老幺，喂喂，老幺，擦，方惟你他妈聋啦！”周一麟贴着方惟的耳朵一声吼。
　　“……哗擦。”方惟揉着耳朵，他不就是犯（心灰）懒（意冷）不太想拿手机么！
　　方惟慢吞吞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提醒都懒得看，懒洋洋地接道，“喂？”
　　“方惟，出来一下。”钟毅说道。
　　“！！！”方惟瞬间精神起来，捂着手机生怕被别人从话筒里听到钟毅的声音似的，“好的！我马上出来！”他一边飞快回道，一边伸长了头颈，向门口的方向东张西望，想看看男神到底站哪儿。
　　“干嘛呢？跟个鹌鹑似的。”周一麟纳闷。
　　“嘿嘿，我先走啦，有约。”方惟眉飞色舞地拍拍周一麟肩膀，一溜烟跑开了。
　　周一麟气笑了，这家伙，跑得比老鼠还快。
　　有约？周一麟突然反应过来，低声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既然是被暗恋对象约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原谅这个有对象没人性的家伙吧。
　　排在两人后面的陆薇眯起眼，方惟的声音不大，她只看到对方接了一个电话后，心情大好地扬起了笑，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怎么回事？
　　陆薇踩着高跟微微踮脚，她个子不矮，本来就是一米七五的个子，加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所以稍微踮脚便能看到方惟一路跑出去的背影。
　　“学长！”方惟一跑出门，就看到学长背靠着玻璃门站着，忍不住叫了一声，心里的小人开始倒地打滚，今天的男神怎么能那么帅！制服诱惑吗！
　　钟毅听到方惟的声音看了过去，方惟眼睛亮闪闪地盯着自己，他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方惟凑过来的脑袋，“理过发了？”
　　方惟用力点点头，嘿嘿，被男神看出来了。
　　“把头发打顺了点。”方惟说道，之前的头发东翘西翘没个正型，作为一个未来（正在）自主（追求）创业（男神）人士，方惟觉得有必要在形象上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钟毅收回手，手感更好了。
　　“最近很久没有联系你，你的事情忙好了么？”钟毅问道。
　　方惟点点头，“忙好了，我在向学校递交创业资金的申领，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他嘴上回答着钟毅的问题，心思转悠着，男神这句话，是不是在向他解释这段时间没联系的原因？是因为知道他最近会很忙？
　　方惟心里的小人开始原地蹦跶了，妈呀那么一脑补，有种恋爱般的暖心QAQ
　　“已经准备好了？”钟毅知道方惟打算创业，但是没想到动作那么快。
　　“嗯。”方惟点点头，“我从大一就开始准备了，到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
　　钟毅眼睛闪了闪，笑道，“那么坚决？没考虑过万一创业失败会怎么样？”加上上辈子的，他见过太多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大学刚毕业，拿到政府给的创业补贴，满是雄心壮志，想要一展宏图，但是真正做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钟毅知道他现在该做的是鼓励后辈，但是他更希望方惟能看清楚现实，知道他这一步有多冒险，这不是在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而是希望他能步步为营，小心扎实地打下每一步基础。
　　“考虑过，放心。”方惟说道。
　　方惟说这句话时的认真钟毅感受到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详细打算，但是钟毅觉得凭他看人的眼力，他相信就算方惟做不到一步成功，那也不会因为摔得太惨而一蹶不振。
　　方惟看起来是那种不那么会周旋的人，但是谁又能说嘴皮子功夫好的就能笑到最后呢？
　　能笑到最后的，永远是脚踏实地不虚浮的人。
　　“那我提前恭喜你创业成功。”钟毅伸手揉揉方惟的头发，低笑着说道。
　　方惟耳朵微红，听到男神那么说，心里有些发烫，忍不住问道，“你真觉得我能创业成功？”
　　从男神嘴里得到一句认可，那分量绝对不一样！
　　“当然。”钟毅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做好了一份创业企划书？”
　　“在宿舍里！”方惟说道，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钟毅，就差主动开口请钟毅去宿舍了。
　　钟毅看着方惟的模样，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那么介不介意给我看看？”
　　“不介意不介意！”方惟摆手，顿了顿，突然有些忸怩，“去去去我宿舍吗？”
　　“现在不方便吗？”钟毅反问道。
　　方惟想了想自己今天早上还没叠的被子，心里有些小悲伤，要被男神看到邋遢的一面了，“……方便！”
　　踮着脚看了将近五分钟的陆薇脸色难看，她亲眼看着钟毅伸手揉方惟的脑袋，亲眼看着钟毅笑得那么温柔，亲眼看着钟毅跟着方惟离开，陆薇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明明她那么温柔美丽，那么知书达理，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弱不禁风，为什么钟毅的注意永远不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那个方惟究竟给钟毅吃了什么迷魂汤？两个人刚才出去又说了什么？难道是开后门让方惟进自己的公司么？陆薇想着，忍不住拳头紧握，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光。
　　“下一个，陆薇。”面试人员喊道。
　　陆薇踩着高跟鞋走到面试官面前坐下，微微撩动了下头发，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我准备好了，请您开始吧。”
　　面试官下意识朝陆薇笑了笑，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当，抿直了唇线，严肃道，“请问你认为自己有什么优势，能说服我们聘用你，而不是别人？”
　　……


第十九章　方惟：男神，快上炕
　　钟毅不是第一次来方惟的宿舍，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正是过年，宿舍里其他三人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方惟自己也提前知道钟毅会来，所以收拾了下，没那么乱。这次突然袭击，方惟宿舍的本来面目便被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钟毅面前。
　　钟毅看着被子几乎都快垂到地上的四张床，没有一张是叠了被子的，一张桌子边上放了个水盆，里面泡着不知道有几只的黑袜子，他挑了挑眉，看向方惟。
　　方惟脸一红，把自己差点掉地上的被子往床上堆了堆，又看到钟毅的视线扫向一旁泡着脏袜子的水盆，忙解释道，“那是我室友周一麟的脏袜子！”
　　远在体育馆的周一麟面朝排在自己前面的美女打了个喷嚏，赶紧讪讪地道了声歉，“我平时绝不对着美女打喷嚏！”
　　“咳，你坐这儿吧。”方惟觉得要是再让钟毅多扫几眼这间宿舍，说不定都要发现凌天鹏藏在被窝里的某些杂志了，赶紧打断道，把自己的椅子推出来，自己则坐到床上，把电脑抱了过来。
　　方惟打开电脑，把屏幕转向钟毅，将自己的企划书打开给钟毅看。
　　钟毅坐到方惟边上，“椅子太高。”他微微解释了一句，便低头看起了方惟的企划案。
　　方惟讷讷地“哦”了一声，盘着腿坐在床上的姿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变，两只手有些紧张地捏着床单，心脏扑通的声音让他有一种钟毅也会听到的错觉，这样的念头刚升起，他立马唾弃了自己一下，堂堂大老爷们怎么能那么少女心！
　　但是想想，他现在和男神坐在一张床上呢！
　　~（≧▽≦）/~
　　方惟手拢成拳掩嘴干咳了一声，严肃地端正了下自己的思想——绝不能因为男神和自己在一张床上而荡漾，反而浪费了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像男神请教创业秘诀才对，绝不能胡思乱想，绝对不能！
　　方惟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绝对不能”之后，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破笔电上。
　　诶我擦男神搁在触摸板上的手指怎么那么好看！
　　默念了三遍的忠告被方惟抛到了九霄云外。
　　妈蛋心心念念暗恋了三年的男神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床上！为什么他不能心猿意马一下！不科学！不人道！
　　“方惟。”
　　“到！”方惟盘着腿差点往上一弹，嗷了一嗓子，跟军训时候偷懒被教官点名似的。
　　钟毅被方惟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噗嗤一笑，“不用那么紧张，你看看这里，你的产品目标受众考虑到了，但是选择的宣传方式却并不合适。作为一个新生企业，你手上的创业资金尚不富裕，过高档次快节奏的宣传会很快让你的资金捉襟见肘……”
　　方惟尴尬地点点头，他不是紧张，是心虚。他听见钟毅开始给他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