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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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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洛语新在客厅里叫了一声，吓得洛语时猛地一个机灵。
“唔……”木槿不巧被他咬到舌头，疼得哀嚎了一声。
“怎么了？”洛语新听到动静，循着声音走向洛语时的房间。
洛语时以迅雷掩耳之势一掌推开木槿，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木槿被他摔在床头的桌沿上，一不小心又磕到了腰：“嗷……”
洛语新推开房门，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只见满面红光的洛语时正一本正经地坐在床头，而表情纠结，有苦难言的木槿则佯装无事地靠在桌沿上望天。
他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洛语时表情呆滞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洛语新又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木槿：“真没有？”
木槿干咳两声，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有。”
洛语新努了努嘴，转身离开了洛语时的卧室。
洛语时总算松了口气，憋了半晌的冷汗一下子浸透了敞开的衬衫。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连忙拢住衬衫，抬头剜了木槿一眼。
木槿冲他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上面一片血红。
洛语时消了消气，起身来到木槿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疼不疼？”
木槿大舌头地说：“废话。”
洛语时怼他一句：“活该。”
木槿白他一眼：“有点儿爱心行不行？”
洛语时又侧头看了看木槿的腰：“撞哪儿了？”
木槿指了指后腰：“腰眼上。”
洛语时出了口气：“等着，我去给你拿膏药。”
洛语时出了卧室，洛语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硬着头皮走到电视柜前，蹲下身来开始翻药箱。
洛语新瞄了洛语时一眼，悠悠地说：“咱家没有避孕套。”
“洛语新！”洛语时猛地起身回头瞪了他一眼。
洛语新无辜地说：“怎么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声而已。再说了，我都已经接受你带男人回家了，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洛语时说不过他，一把从药箱里抽出膏药，转身进了卧室。
洛语新冲着洛语时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装什么装，我明明都看见吻痕了……”
洛语时逃也似的回了卧室，把无声的怒火都撒在了木槿身上。他拉开木槿的衣服，撕开膏药胶布，一巴掌拍了上去，拍得震天响。
“啊……”木槿哀嚎一声，回头冲着洛语时说道，“你能不能轻点儿？”
洛语时瞪着他说：“不能。”
木槿一边哀嚎，一边捞了个枕头，扶着床边趴了下去：“疼死老子算了……我的鸡呢？不是说来吃鸡呢吗？赶紧拿来让我补补。”
“回家吃你的猪腰子吧。今天没鸡了，一会儿你就给我坐车走人。”
木槿两条胳膊搭在枕头上，无辜地回头抗议道：“凭什么？”
洛语时怒道：“谁让你……”他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红着脸卡了壳。
木槿坏笑着继续问他：“我怎么了？”
洛语时窘迫到失语，趁机又拍了一掌上去。
“啊……”木槿连忙扭过身子，将后背挪到里面，“你再打我可亲你了。”
洛语时惊道：“你胡说什么呢，语新还在外面呢。”
木槿笑道：“你弟比你可精明多了。”
洛语时又一次窘迫到失言，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欠收拾。”
木槿瞄了一眼洛语时微微肿胀的红唇，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角：“你也挺欠收拾的。”
洛语时第三次给了木槿一记巴掌，木槿总算老实地趴下不再说话了。
————
洛语时的小卧室里，木槿趴在床上玩手机，洛语时坐在一边看书。
临近三点的时候，木槿的手机忽然响了。
屏幕一闪，洛语时下意识侧目看了一眼——姚筱瑶。
他心里没由来一酸，佯装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木槿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挂了。
洛语时问他：“你不接吗？”
木槿无所谓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可说的。”
洛语时点了点头，心里仍然放不下那个突然打来的电话。
钟表在卧室里滴答作响，填满了这段无言和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木槿啧了一声，又准备挂断电话。
洛语时忍不住劝道：“说不定是什么急事，你还是接吧。”
木槿回头看向洛语时：“你想让我接？”
洛语时没想到木槿会这么问，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不接电话不太礼貌：“我……”
不等洛语时把话说完，木槿已经按下了接通键：“喂？你好，是我，怎么了？什么！”
木槿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越变越难看：“她现在怎么样？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洛语时坐在一旁，听不见电话里的内容，只能看到木槿神情的变化。他的心渐渐随之揪成一团，等不及木槿挂了电话就匆忙向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木槿一跃跳下了床，抓起放在桌面上的钱包和钥匙，疾步向门口走去：“姚筱瑶出事了，我得去趟医院。”
洛语时跟着木槿来到客厅：“严重吗？”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木槿走到门口，回身顿住脚步，“你别跟着跑了，在家呆着吧。我自己去车站，有什么情况我再跟你联系。
“好。”洛语时跟他嘱咐了回家的路线，“你记得在第一个车站下车，别坐过了，不然你还得重新坐公交，浪费时间。”
“我知道了。”木槿边说边跑出了洛语时家的大院，急匆匆地消失在了小巷外。
————
木槿焦急地赶到市医院，坐电梯赶到八楼，按照医生的嘱咐，很快就找到了姚筱瑶所在的病房。
姚筱瑶穿着病号服躺在中间的病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看见木槿来了，她红了眼眶，翻了个身背对木槿，微微颤抖起来。
护士来到木槿面前：“你是病人家属？”
木槿想了想说：“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说：“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劝了很多次，她都不让通知家属。最后我们从她的电话上找到了你的通话记录，就通知了你。”
木槿向护士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伤情已经稳住了，孩子也没事，就是不肯进食，像是还想寻死。我们已经给她输了葡萄糖，但还是需要你来劝导。如果病人愿意进食，你们随时都能离开医院。”
木槿抖了抖喉头，艰难地向护士问道：“孩子？什么孩子……”
护士上下打量了木槿一番：“你是孩子的父亲吧？连你女朋友怀孕了都不知道？”
“怀孕……”
“是啊，你女朋友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还想着寻死觅活。你要是还有个男人该有的样子，就好好劝劝她，别再伤她的心了。”
木槿根本听不进去护士究竟说了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姚筱瑶怀孕这件事情上。
短短一分钟内，木槿脑中闪过了无数念头。他将惊惧的目光投向侧躺在病床上的姚筱瑶，生平第一次语塞到浑身发抖。
护士拿着病例本离开了病房，将病房留给了木槿和姚筱瑶。
姚筱瑶的哭声隐隐传来，木槿忍不住扶住了病床的尾栏。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木槿颓然跌坐在病床的一角，看向姚筱瑶的目光中透出了一股绝望。
“你还好吗？”
姚筱瑶没有回应，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你不用管我，孩子我会自己养着。他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木槿不忍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姚筱瑶回身看向木槿，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尽是委屈和绝望：“那不然呢？你要负责吗？你会让这个孩子叫你爸爸吗？你不会……”
木槿争道：“我会的。”
“你不会！”姚筱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木槿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绷带，里面透着一抹鲜红，“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
“瑶……”木槿一把抓住姚筱瑶的手，“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姚筱瑶甩开木槿的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不过是可怜我而已，我不需要你可怜。”
木槿心里也乱得很，他缓缓低下头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的时候，目光中多了几分坚决：“瑶你听我说，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我有责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我们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做主。等我想好了，我们再跟父母商量……”
“商量什么？难道你还会娶我吗？你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然后逼我把孩子拿掉。我不会听你的，我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让我把他拿掉。”
木槿急道：“瑶你别激动，没人让你拿掉孩子，我也不想。你不想跟父母说，我们就先不跟他们说。等以后你想通了，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但是你现在不吃饭，孩子也会跟着你一起饿肚子。你不是想把他生下来吗？那就好好吃饭，吃饱了他才能有营养，吃饱了你才顺顺利利地把他生下来。”
姚筱瑶想了想，急忙捞过一边的牛奶喝了起来：“对，我要吃饭，不然孩子也会跟着挨饿。”
眼看姚筱瑶开始进食，木槿总算松了口气。他去到外面买了一堆姚筱瑶爱吃的东西，全部堆在了床头。
“都是你爱吃的，慢慢吃。”
姚筱瑶提过木槿拿来的塑料袋，打开袋子一看，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拿出一块桃酥，连同咸咸的眼泪，一起放在嘴里嚼着。
木槿抽出纸巾，替她擦掉眼泪：“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姚筱瑶哭着扑进木槿怀里：“我想跟你好好的……木槿，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木槿眼前闪过洛语时第一次和他相遇的场景，倏忽哽住了喉头。他缓缓抱住姚筱瑶的身子，把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行……我们好好的……”
第20章 一切归零
一周的时间，洛语时都没有看见木槿的人影。他给木槿打了无数个电话，可得到的结果不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无法接通”，就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洛语时去四班打听，发现姚筱瑶这周也没来上课。他担心木槿和姚筱瑶出了事情，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好觉。
临到周五放学的时候，洛语时总算在校园里看到了木槿的身影。
“木……”他迫不及待地冲着木槿挥了挥手，却看见木槿身边还跟着一个姚筱瑶。
他们又恢复到了原来形影不离的时候，手挽着手，相视而笑。那画面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外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洛语时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缓缓放下了挥动的手。他的喉头好似被苦胆堵住了一般，苦涩不堪，难以发声。胸口好像被人用锤子锤过，又用针尖去刺。本该立刻运转起来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难以移动。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木槿和姚筱瑶。
姚筱瑶率先看见了洛语时，渐渐停住了脚步。
木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在走廊下面看到了洛语时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木槿心如刀绞。洛语时眼中透出的孤独和难过，深深刺痛了木槿的心。
他缓缓避开了洛语时的目光，低头对姚筱瑶说道：“我们走吧。”
姚筱瑶点了点头，拉着木槿离开了走廊。
洛语时多想在他们离开之前转身走开，可他发软的双腿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槿和姚筱瑶从他面前走过，任由自己像个傻透了的木桩。
————
木槿再也没有趁着下课的时候过来骚扰洛语时，再也没有把牛奶放在桌上逼洛语时喝掉，再也没有缠着他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甚至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洛语时和木槿相识之前的状态，他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尖子生，他是不务正业留连花丛的混世魔王。
他们的人生在一段彻骨的交集之后，又恢复到了最初平行的时光。
————
学校组织集体军训，全校一起到县里的军训基地完成为期一个星期的全封闭式训练。
洛语时和木槿分在一个寝室，无论训练还是吃饭，都得组成一个分队。就连出去打水洗脸，两个人也会迎面撞上。
木槿接了满满的一盆水，猛地一个回身，正好和随后赶来的洛语时撞在了一起。
洛语时被他撞翻在地，满盆热水就这样一滴不落地泼在了他的身上。
“啊……”洛语时惊叫一声，□□在外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红痕。
木槿动了动身形，可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上去搀扶洛语时的冲动，捡起自己的水盆，绕过洛语时走了。
洛语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顺着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心头。他忍住发酸的鼻头，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洛语时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赶上澡堂放水的时间。男生们一窝蜂似的涌出宿舍楼，都挤到澡堂里洗澡去了，宿舍里只剩下了洛语时一个人。
他把上衣脱掉，拿出随身携带的牙膏，在发红的皮肤上挤了一些。
胳膊，胸口，肚子……洛语时不得已又脱下了裤子，开始给大腿上药。
正当时，木槿突然推开宿舍房门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只穿着一条内裤的洛语时，正坐在床边抚摸着自己的大腿。
木槿的脑子轰得一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上了后脑。
洛语时抬头和木槿看了一个四目相对。短暂又诡异的沉默过后，他飞快地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这下从木槿的角度看去，洛语时只剩下半裸的香肩和两条白花花的短腿，冲击力不减反增。
木槿倒吸了一口气，砰一声甩上了宿舍的大门。
洛语时吓得一抖，一双眼睛警惕地看向木槿。
然而木槿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床铺，合衣躺下开始睡觉。
洛语时松了口气，缓缓掀开被子继续涂牙膏。
涂完了前面，后面还有一些轻微烫伤的地方够不到。洛语时用自己带的方块镜子照了照，伤不严重，不涂也行。
他正准备收起牙膏，忽然听见木槿翻身下了床。他惊得再次去拉被子，但是这次却被木槿抢了先。
木槿几步跨到洛语时床前，一把抓住他的被子甩到另一个床上。
洛语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惊慌失措地愣在了原地。
木槿夺下他手里的牙膏，将他翻过去甩在床上。
洛语时一下被他摔在硬板床上，磕得下巴生疼：“啊……”
“闭嘴！”
木槿倒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骤然上涌的欲望。他将牙膏涂在洛语时后腰上的红痕上，又用手把牙膏抹开。
洛语时感受着木槿掌心的热度，一张脸烫得滴血。
渐渐的，木槿的速度越来越慢，涂抹的范围却越来越大。相比之下，他那种举动不像是在给洛语时上药，而像是在给他上刑。
洛语时的身体越来越热，难耐的燥热涌上他的心头。他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回头对着木槿说道：“够了唔……”
木槿猛地一下倾身上前含住了洛语时的唇瓣，双手拖住他的后腰，将他再一次压在了床上。
“木唔……”
木槿不顾洛语时的挣扎，把他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下。他的手抚摸过洛语时的前胸，一把捏住了洛语时下巴。
“啊……”
洛语时被迫扭回头来，再次被木槿夺去了呼吸。
他听见宿舍门外传来脚步和交谈声，拼命抵住木槿的肩膀把他推开。
木槿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连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下。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木槿手里却紧紧握着洛语时的牙膏。
————
洛语时很生气，但他找不到机会跟木槿吵架。
早上洗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牙膏不见了。木槿没在宿舍，他的床铺上空空如也。
洛语时翻了翻木槿的面盆，里面除了洗澡用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知道是木槿拿了他的牙膏，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要回来。最后只能借了同宿舍的室友，草草刷了个牙。
早上吃饭的时候，洛语时跟木槿坐对面。木槿一直低着头吃饭，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洛语时吃着吃着就没了胃口，胡乱搅着饭盒里的白菜。
程昊吃完了饭，准备去洗碗，途径洛语时这桌时，一眼就看见了他桌前的鸡蛋。
程昊凑到洛语时身边，笑着问他：“洛语时，你这鸡蛋还吃不吃了？”
洛语时摇了摇头：“你想吃你拿走吧。”
“那我不客气了。”程昊正要去拿，木槿忽然一筷子夹住他的手，给了他一道冷眼。
程昊吓得一抖，识相地收回了手：“算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他拍了拍洛语时的肩膀，一溜烟儿窜出了食堂门口。
洛语时抬头看了木槿一眼，总算看到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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