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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轨_飞起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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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容皱了皱眉,拿了杯酒。

 他想不明白,黎恒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深意吗?

 这两年军改政策连连出台,他家老爷子和黎老都算平稳落地,但黎老临退前更曲折点了——

毕竟黎家是北方调来的,来了南方安家,早些年关系网大多还在北边,后来军改露了风声,北边的野路子野惯了,有几家被杀鸡儆猴了,偏偏和黎家的关系藕断丝连,所有人都等着黎家遭罪,黎家却仿佛镀上了菩萨保佑的金光,一点罪都没遭。

 而且黎家人心理也是强大,表面看各个吃好喝好,闲言碎语不断也不当回事。

 后来这帮说闲话的也是自己作死,谁手里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心照不宣罢了,一群蹦跶最厉害搅混水看戏的太不懂得安分守己,低调做人,被人狠狠敲打了一顿,这下全部老实了。

 大家都说黎家命好,屁,李定容听他爸说过,那是有受过黎家帮助的人上位了,也出手了。

 受过黎家恩惠的人,南北都有,但藏得深,可现在这人脉,不就在一纸调任的时候用得上了吗?

 李老爷子为此很是感慨,说黎家会做事也会做人呐,还很低调,黎老爷子功不可没啊。

 李定容心里也知道自己爷爷说的是实诚话,所以一直很关注黎恒,他知道,和黎恒这样的人,就算不能成为手足兄弟,也绝不能无缘无故成为敌人。

 可现在,是黎恒先挑了事,为了什么呢?李定容慢慢思索——

军改已经告一段落,下一阶段整改还没透风声,不急;

 他做实业,黎恒从商,估计方向差不多,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是南北船整改?南北船合并传闻一直都有,真的合并了,这位子的确是香饽饽……

南船是长江以南,南方一带的船舶集团总称,李家是南方起得家。

 黎家是北方调来的,南北边都熟一点。

 这么些年,南船北船都可谓九死一生——

船舶行业繁荣之际,南船被北船压了不少年,北船多少年风头无两,无人能及,以大连为中心,利用密集沿海地理优势,将船舶行业高度集中,形成完整产业链,大大小小船厂都想着捞一笔,各大型工厂、配套设备厂家、零配件、维修保障都跟在后面欢快吃肉……更别提官商勾结,战略混乱……

盛极必衰,这样的重工业长周期行业瞬间由高峰跌到谷底,凛冬已至——

北方无数工厂一夕之间破产消亡,多少工人一夜下岗,存活下来的经历一系列混乱的整合、收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才更艰难……熬……只能熬下去……

南船虽也损伤惨重,却比北船好太多……

那些船舶业飞速发展迅速繁荣的年代,南船也赚钱,但赚不过北船,订单抢不过,质量一般,不具备优异的地理优势,不具备北方独有的廉价场地和人工,不具备完善的配套设施,更不具备价格竞争力……

难啊,为了养活自己,独辟蹊径,百花齐放,既然是研究所,既然是做研究,何苦一定要研究船?!

 机、电、照明、动力、海工、造修、设备……什么都做,什么都研究,只要能赚钱,来者不拒,这样的多元化反而在行业低点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真的合并,黎家李家都有戏,就是不知道是合作大于竞争,还是竞争大于合作了。

 南北船是要动,但真的太早,各方都在等待,都在衡量,都在观望,黎恒何苦这么早就冒头?

 这是他家里的意思吗?!

 李定容想得烦了,又喝了一杯酒。

“嘿,李少别喝独酒啊!来来来!”

 “看到黎少没?!他是不是没来?!”

 “他忙着呢,听说搞了个公司!”

 “哈?!真的假的啊?!他不是想吞老宋的公司吗?”

 “没有,最后没动老宋公司……好像自己搞个了,听说,他之前和林河走得近……”

 “砰——”李定容重重放下了酒杯,走了过来,一字一句道,“黎恒组了新公司?”

 “李少……”那人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

“是不是?!”

 “好像……好像是……”那人看李定容神色阴沉,脑子里灵光一闪,“我马上问!”

 “李少,”那人挂了电话,小心地看了眼李定容,“是真的……”

李定容站在那里,沉着个脸,他终于确定,黎恒彻彻底底地耍了他! 

 可是为什么呢?黎恒仅仅是因为挖了林河?为了自己的新公司爱惜人才?

 半夜三更冲到自己家里来,不惜拿XX6项目做借口,硬是把人给带走,居然只是为了自己新成立的公司?

 不对……不像……黎恒不像这么没脑子的人……

黎恒知道林河干了什么吗?!他又是怎么在那个时候恰好赶来的呢?!

 他宁愿撕破脸也要当他的面把人强行带走,更何况是那样的场面……

除非……

那句“黎恒和林河之前走得近”一直盘旋在他脑子里,他气得灌了一杯酒,猛地拍了下桌子,“妈的,我他妈和黎恒势不两立!”

所有人都愣了,包间内突然安静了一下,不少人窃窃私语,看了过来,很快又有人嬉笑起来,“李少怎么了?这么快就醉了?”

 “醉个屁!都他妈听好了!”李定容站了起来,“以后!”他环视所有人,一字一句,“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48…约饭

 这一句话像一枚炸弹,所有人都炸开了锅,“卧槽,李少,不是吧?!黎少干什么了?!”

 “就是啊!李少李少!怎么突然就……”

 “来来来,坐下来慢慢说!”

李定容被拉着坐下来,面对七嘴八舌的疑问,又闷头灌酒,“慢慢说个屁!他他妈太不是个东西,居然当着我面强行把林河带走了!”

 “我`操,黎恒疯了吧?!他说没说原因啊?”

 “就是啊李少,黎恒怎么突然抽了啊?”

他勾了勾唇,果然听到不少人骂黎恒,明知道不是真心的,他也不在乎。

 他要做的,就是挑动所有人情绪,因为这件事,是黎恒过分了。

 所以他在理,有理再加上情份,这事就是黎恒挑事,那黎恒就得面对整个圈子的指责。

 他要找到林河,必须通过黎恒,但他不能直接去找人,这事要是开了头,别人会以为他李定容好欺负。

 李定容心里冷笑一声,黎恒想做好人,可以啊,有本事自然可以,他李定容最服气有本事的人。

 黎恒这么有本事,敢当他面带人走,还用了XX6项目借口,自然也不会给他人,但没事,他一个人要不到没关系,如果整个圈子去要呢?

 黎恒要是能扛得住,就扛,扛不住,看他之后怎么操死林河!

 李定容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骂声和窃窃私语,无视探究的目光,轻轻晃了晃酒杯。

“黎恒这事做得太操`蛋了!不知道林河是李少的人啊!”说话的人给李定容倒了一杯酒,“李少消消火!哥几个永远站你这!来,喝一杯消消气!”

 “黎恒说没说为什么?”

李定容瞥了眼说话的人,又扫了围过来的一圈人,各个脸上都带着好奇,他心里冷笑一声,又给黎恒记了一笔,黎恒耍了他一顿,还在他和林河做‘爱的时候把人带走,这他妈怎么说得出口?!

 他心里更恨,阴着脸一口气喝光了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黎恒说是公事,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其他人听到这个回答倒是愣了,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看李定容明显不想多说的样,自然明白其中另有隐情,彼此看看都不问了。

 但李定容火气这么大,黎恒做的事李定容也没必要瞎扯淡,这样看来,黎恒这事做得的确不地道,坑得都他妈是自己人,李定容能咽下这口气才有鬼!

 一群人听李定容说完,各个义愤填膺,“操`他妈黎恒!”

 “妈的!当完兵回来兄弟都不认了!”

 “这事太过分!我都看不下去!”

一个个全骂黎恒不是东西,李定容扯了扯嘴角,拿了支烟,立马有人送上火。

 严铳凑上前,“容哥,黎恒这小子太他妈不是东西了!你消消火!这样,我们把他约出来!当面质问他!”

 “就是啊,李少,约出来!把话当面说清楚!”

 “哎,这个主意好,一起吃顿饭!”有人走了过来,给李定容倒酒,“李少,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都是自家兄弟,什么话不能说开?!是不是?!”

李定容瞥了眼,是徐家老二,平时就是个滑头,今天说这话也不奇怪,全在自己意料中。

 毕竟,甭管这帮跟着他一起骂人的二世祖骂得多真诚多愤慨多真情流露,极有可能是做个秀,先稳住自己,但没关系,他只要知道一点:这事造成的恶劣后果都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他们不会让黎恒破坏原本稳定和谐的关系,他们不想站队,所以,他们会找黎恒要说法。

 本来,圈子里多半都是受李家和黎家恩惠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各方都有关系网,就连李家和黎家早期也有合作。

 这圈子里,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李定容扯了扯嘴角,端着没说话,抿了口酒,其他人一看徐老二开了头,立马打蛇随棍上,“可不是嘛李少!都是自己人,说不定是误会!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黎恒那傻‘逼指不定一下子犯浑,早后悔了,正找门路给李少道歉呢,咱一起吃个饭!看他怎么说!”

 “哎哎哎,来个人给黎恒说一声,妈的,太不是玩意了!让他赶紧腾时间给李少赔个不是!”

 “怎么样李少?就来我那儿!翠阁楼!”

叽叽喳喳一圈人骂了好几遍黎恒,却都是想一起吃顿饭私了的,根本不想闹那么难看,开玩笑,这圈子好好的,和和气气,他妈你黎恒是傻‘逼啊!好好的整这出!这下怎么搞?真要站队?!

 有眼色脑子活络的赶紧找平时和黎恒交好的人,麻溜打电话约人吃饭了,没多久消息就来了,黎恒来,时间地点李定容定。

 一群人都看着李定容,等他决定。

 李定容笑了下,狠狠抽了口烟,“去!就明晚,翠阁楼!”

不少人松了口气,面上不显,盘算着明天该怎么说这事,李定容把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却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打算去。

 他要知道,黎恒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更重要的是:林河到底在哪儿?!


49…换药

 林河的日子过得挺仙的,安安静静养伤,黎恒管着他手机,省得有的没的人吵到他,他一开始还挺不适应,总想着看手机,心痒难耐,眼睛瞟了好几次,黎恒轻飘飘扔过来一句话,“李定容找你呢。”

林河瞬间老实了,他是闲不住,可好歹知道自己不想见李定容,最起码现在一点都不想见,连圈子里的人的电话都不想接——李定容很擅长从蛛丝马迹里找答案。

 他还在养伤,整个人狼狈得很,不想去给那帮人奚落,也不想给李定容糟蹋。

 按照黎恒喂养他的趋势,下一次亮相,他一定能被养得白白胖胖,气色上佳,那时候,他再出场……

林河天马行空想着,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却叹了口气,他其实是在躲,躲李定容,躲老宋,可他没办法,他只能厚着脸皮躲在黎恒这,起码,这里,还有一隅安宁。

 他看了看不停和人打电话的黎恒,心里很是愧疚,他暗暗许下诺言,等我修养好,陪你大杀四方。

 林河想什么,黎恒是不知道,但黎恒感受到林河坦诚毫不掩饰的注视,忍不住转了转头,挑了挑眉询问,见林河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在意,打完电话朝林河走过来,“换药了。”

林河脸上的笑一僵,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黎恒看一眼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林河,忍不住抿唇笑了下,那笑看得林河牙痒痒,可林河也只是虚张声势地瞪了瞪黎恒,老老实实趴着了。

 黎恒给林河换药这事可以溯到几小时前,无论黎恒表现得多无所谓,在林河看来这事就俩字:别扭——

林河在黎恒这儿舒坦自在,满意度9。9,要是非得鸡蛋里挑骨头,有件事真的挺尴尬,就是换药。

 林河身上的伤多,位置也特殊,医嘱写了得勤换药,陈医生年纪大了,林河不好意思让黎恒唤作叔叔的人天天跑一趟给自己换药,多不尊老爱幼啊。

 可让阿姨换吧,更不好意思。

 林河苦着脸半天,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谁知道刚小心褪下衣裤,艰难动作打算把粘稠的药膏一点点摸索上自己身后的时候,黎恒敲门了,“林河,在不在?”

林河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全滋到背上了,他苦了一张脸,哎哟,暴殄天物啊!

 这药膏小小一罐,里面全是好东西,陈医生给他随便扯了几味药材,林河听得咋舌,真是奢侈。

“林河,你怎么了?”黎恒听了点模糊的声音,声音拔高了点。

 林河回了神,屋里全是药膏的清香味,“啊,没事!我没事!”

 “我进来了?”

 “别别别!等等!……哎……”林河想扒拉上裤子,谁想手上太滑,一个不小心瓷盖就一骨碌滑了下去。

 黎恒听得紧张起来,立马开了门进去,一进去就皱了眉,“你在涂药?”

林河慌忙想拉上裤子,“嗯……”

手却被黎恒拉住,一把固定在床上,只听见黎恒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为什么不喊我?”

林河心里吐槽当然是不好意思啊,嘴上嗯嗯啊啊了半天,“我一个人也挺方便的……”

 “呵,是吗?怎么都抹到腰上了?腰上的不用这个。”黎恒把林河衣服往上拉,露出白‘皙的腰,压下林河的反抗,“啧,别乱动。”

黎恒一边慢条斯理地拿了另一瓶药,一边冷冷地吓唬林河,“这药很贵。”言下之意你别浪费了。

 林河自知理亏,明知道黎恒逗他呢也不敢回嘴,老老实实趴着。

 黎恒两只手抹上了药,轻轻敷在林河腰上,林河舒服得喟叹一声,黎恒的手大,掌心热,敷着的药性温,伴随着轻柔的力道,淡淡疏解林河的僵硬和不适。

“医生怎么说的?”黎恒突然用力,林河闷声叫了下,黎恒唇角勾了勾,“是不是让你少折腾?我怎么和你说的?”又按了按,“是不是让你有事喊人?”

林河头埋在枕头里,腰间又酸又痛,呼吸都闷在喉咙里。

 黎恒目不斜视,看着手下微微发红的肌肤,语气淡淡,“嗯?你是不是想让陈医生多来几次?”

黎恒看林河耷拉着个脑袋,又手法娴熟地按了几下,和缓了林河刚刚的疼痛,拿了个充好的热水袋捂了一会,又去够床头的另一瓶药。

“我可以自己……”林河看黎恒一本正经的样子脸红了,把自己脸埋起来,声音闷闷。

“你是可以浪费药。”黎恒根本不管他,戴了医用手套,抹了药打算给林河上,可看林河浑身僵硬,干脆停了下来。

 林河越来越紧张,黎恒轻微叹了口气,把药放回床头,“哗啦”一声直接将手套取下来,“我让陈医生过来。”

 “哎,不用……”林河拉了拉黎恒,不小心扯到神经,痛得呲牙咧嘴,“你帮我看着,我自己来……”

黎恒静了一会,有点无奈地看着林河,那眼神像看二愣子,“我都看了,和我来有什么区别?”

林河一时语塞,把头埋进枕头,声音里透着股生无可恋,“那……你来……”

黎恒闷声笑了笑,也没逗林河,又找了幅干净的手套套上,等林河放松,一边引着林河说话,一边轻柔上药。

 黎恒倒是觉得没什么,把林河当个普通病号,巴不得林河赶紧养好病,帮他分担一堆事,省得被陈医生说自己虐待病人。

 他“啧”了一声,有点意外林河的腰这么细,皮肤还挺滑,细腻光洁,不过看林河红红的耳根,也知道林河脸皮薄,不禁逗,干脆换了别的话题,“宁润被送到医院了,没生命危险,有专人照顾。”

 “唔……谢谢。”林河也挺不好意思,真心实意地道了谢,等了一会又小声道,“他的手……”

 “也没事了。”

林河想着事,分了神,对黎恒排斥也少了点。

 黎恒弄完,他摘了手套,又去洗手,受了林河的谢,留下一句“以后我帮你换药”就下楼了。

 林河从几小时前的窘迫回忆里清醒,看黎恒熟门熟路拿了药,套上手套,刚抹了药在手上,电话就响了,黎恒低低骂了句,以他现在的姿势去拿裤兜里的手机实在是有点麻烦——

手套上全是黏乎乎的药膏,手套又紧,他看了眼转过头的林河,正眨巴眼看着他,脸蛋红红,眼里还带着打哈欠留下的水汽,大脑一热,话已经说了出去,“帮我拿下手机。”

 “啊?”林河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

 黎恒轻轻咳了下,皱了皱眉,“口袋里,帮我拿下手机。”


50…矮子

 林河干巴巴“哦”了一声,一只手试探性地顺着口袋伸进去,他贴上黎恒的那一刻就觉得糟糕——

黎恒跑完步洗完澡换了套家居服,丝质的,深蓝色,看上去有种低调奢华的高级感,他的肌肤碰触到料子,只觉得触感舒适,可再停留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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