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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上你指尖-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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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喻半睡半醒,琢磨着我也不姓陆啊; 干嘛叫我——
  意识猛地回笼; 楚喻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睡着陆时怀里。
  刚刚脑袋蹭来蹭去的,还把陆时的衣服扣子给蹭开了几颗,锁骨和肩线都露了出来。
  他蒙头蒙脑,先喊了句,“陆哥?”
  陆时领口散乱; 眉宇间溢出的起床气,被这一声“哥”冲淡。
  他笑声轻哑,手拍了拍楚喻的背,“嗯,很乖。”
  被陆时晨起的嗓音撩得耳尖发烫; 楚喻赶紧道,“是门口祝知非在叫陆哥!”
  他动了动; 又发现; 自己的手正和陆时的握在一起。
  保持了整晚的姿势; 五根手指都是僵硬的; 一动就是一阵酸麻。
  昨天在自习室里,他找陆时牵手,想多体验体验谈恋爱的感觉。等晚上睡觉,陆时什么也没说地拉过他的手,交握着一起睡。
  第一次牵着手睡觉什么感觉?
  骨头疼!
  陆时起床去开门。
  门口祝知非腋下夹着一本单词书,双手端着鱼汤,见门打开,赶紧往里冲,“石头的爱心鱼汤!我真他妈没搞懂,他为什么大清早地送鱼汤过来,还这么烫!我的手指尖都要脱皮了!”
  扔炸…弹一样,飞快地把鱼汤放桌面上,祝知非夹着书,双手艰难地捏住自己冷冰冰的耳垂,给手指降温。
  一转身,恰好对上了楚喻的眼睛。
  “校花?”
  他看看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头发凌乱一脸没睡醒的楚喻,又看看明显散发着起床气,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陆时。
  ???
  “陆哥你昨晚跟校花睡了?”
  话一出口,祝知非就觉得这句子哪里不对——怎么听着那么黄呢!
  他迅速改口,“校花昨晚睡的陆哥这里啊!”
  这样说就正常多了。
  他又玩笑道,“幸好是校花,要是转过头看见陆哥床上出现了一个女生,我估计会惊得把鱼汤给摔了。”
  陆时问,“鱼汤放好了?”
  “放好了!”
  “嗯。”
  双手握住衣摆往上拉,劲瘦的腰露出来。陆时将睡衣盖楚喻脑袋上,伸手拿过校服穿好。
  看楚喻把衣服扯开,露出被弄得更乱了的头发,陆时语气平常,“我男朋友。”
  男、男朋友?
  什么情况,谁是你男朋友?
  祝知非视线倏地移到了一脸惺忪睡意的楚喻脸上。
  卧槽,我他妈没听错?
  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就在一起了?
  不对,陆哥跟校花真睡了?
  我这么闯进来送鱼汤,没有破坏什么好事吧?
  都怪魏光磊,大清早送什么鱼汤!
  祝知非脑子里满屏蹦的弹幕,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个音节,“哦。”
  淡定的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陆时穿好衣服,又拿过另一套,站到床边帮楚喻穿。
  站位还非常恰好地挡住了祝知非的视线。
  没注意到陆时满是占有欲的动作,祝知非脑子还有点乱。
  他跟总结中心思想一样,在脑子里做分析。
  陆哥跟校花在一起了。
  男朋友关系。
  一起睡了。
  陆哥还在给校花穿衣服。
  我日。
  这一大清早的,真刺激!
  但想着陆时无比自然的语气,以及无比自然的穿衣动作,祝知非又觉得,果然是我见识少,太大惊小怪了。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不就是和校花谈个恋爱吗,不就是一起睡了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对,没什么好惊讶的!
  等楚喻去洗漱时,祝知非已经极为迅速地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见陆时弯身叠被子,他开口,“天还没亮呢,石头就精神巨好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校门口接应他。喏,就是这碗鱼汤,跨越半个城区,到了我们面前。”
  说着,他又发现,以前陆时用的被子枕头,都是些素色。现在并排的两个枕头之一,是天蓝色的。
  陆时的书桌上,堆的都是教材试卷习题集。现在在一沓习题集里,叠了两本漫画书。
  旁边的草稿纸也是,那种印花的、还烫银线的,肯定不是陆时的。
  他又局促地问,“那个……我这么早来敲门,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将被子叠好,陆时站直,答话,“下次不要早上来敲门。”
  喝完鱼汤,三个人去教室。
  七点过,天还没亮起来,远远看去,教学楼已经灯火通明。
  祝知非感慨,“我们才是真的起早贪黑,算算,我都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睡个懒觉了。”
  楚喻知道祝知非在上补习班,“现在周末两天都占了?”
  “差不多,周六数学化学,星期天上午物理,我妈正到处打听靠谱的老师,准备把我英语也补补。”
  祝知非耸耸肩,“高二了,我只能安慰自己,拼两年。我压力大,我妈压力也大。要是我高考没考好,啧,难以想象那个画面,我妈估计天天以泪洗面,拿眼泪煮米饭。”
  楚喻打量祝知非,总觉得他瘦了,“你肉不能吃少了,冬膘一定要多贴一点!不然哪天在自习室被抬出去了怎么办?”
  祝知非哥俩好地拍拍楚喻的肩膀,“行,努力养膘!”
  “什么从自习室抬出去?你们在说学委?”章月山忽然从旁边经过,插了句话。
  一听就是有故事,楚喻探头,“班长早啊,学委以前有过这经历?”
  他只知道,方子期有一次,因为看到成绩单太兴奋,得了面瘫,真…脸都笑歪了。
  章月山点头,“就高一,学委特别拼,天天在自习室坐着,最后一个走,早上又最早一个去,估计起得比食堂大妈还早。后来一天下午,他站起来准备去接热水,头晕。据说在倒地上之前,他还让跟他一起上自习的同学,帮他对对答案。”
  楚喻惊叹,“果然是学委!然后呢?”
  “然后从校医院醒过来,”章月山抓了祝知非的手,声情并茂开始演,“我那道题做对了吗?对了吗?你说实话,到底做对没有!”
  被拉手搭戏的祝知非感慨,“果然,这才是学习的最高境界!”
  到了教室,章月山从书包里掏出卷子,准备问问陆时最后一道题的解法。
  一转身就看见,陆时在搬桌子。
  桌子被放到了楚喻旁边,并排着,整整齐齐。
  卧、槽。
  章月山认真回忆,开学报道的时候,老叶让陆时跟楚喻做同桌。陆时和楚喻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直接拒了。陆时还特别嫌弃地马上把桌子搬到了楚喻后面,硬生生给搞成了前后桌。
  这前后桌都半学期了,现在什么情况?三秒变同桌?
  当天早自习,A班不少人都在往教室最后排的角落看,但又不敢看得太明目张胆。
  于是一时间,整间教室里,捡橡皮擦的,捡掉地上的书的,捡突然飞下课桌的卷子的,找后桌讨论问题的,就没断过,众人纷纷隐蔽地拿余光瞄陆时和楚喻。
  楚喻挺开心的。
  他从桌子里找了一瓶补血口服液出来,插上吸管,递到陆时嘴边。
  陆时被喂得习惯,低头咬住吸管,叼着,手里拿铅笔算题。
  为了保暖,窗户没开,人一多,教室里就暖烘烘的。
  楚喻半阖着眼皮犯困,还慢吞吞地在心里想,做同桌,投喂补血口服液好方便!
  打了半分钟瞌睡,楚喻总觉得手里空落落的,他又悄悄在桌子下面,攥了一截陆时的衣角。
  满意了,楚喻正想安心睡会儿,手里的那截衣角却被扯开了。
  ??
  这难道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前两天才在一起,今天就要恩断义绝连衣服都不能抓了吗?
  楚喻刚想完,就发觉陆时的手指挨了过来。
  让他抓着。
  原来谈了恋爱,待遇会这么好!
  攥着陆时的手指,楚喻趴桌子上,昏昏沉沉,一睡就睡了大半个上午。
  期间,A班捡笔的、故意经过的、特意转身的同学们都发现,他们陆神不知道是不是睡落枕了,不管干什么都只用右手,左手一直没上课桌,肩膀也跨着,看起来落枕还挺严重。
  祝知非从隔壁班来找陆时问问题,开头第一句就是,“陆哥,听说你昨晚睡落枕了?”
  “小点儿声。”
  祝知非眼睛往旁边看,果然。
  他用气音说话,“校花睡着了?”
  “嗯。”
  祝知非自以为很懂地劝道,“陆哥,把持住啊,你看,把校花累着了!”
  陆时掀起眼皮,“滚。”
  祝知非轻咳两声,“我刚刚有说话吗?我什么都没说!我是来问问题的!”
  他又好奇,“陆哥,要是落枕了,我认识一个医生,几下就能给你治好!你真没落枕?”
  “没,手给他牵着了。”
  这么一听,祝知非才发现,桌子下面,借着衣服的遮挡,校花正拉着陆哥的手。
  我草,怎么有种,教室天花板破了一窟窿,从天而降一卡车糖的错觉?
  晚自习,老叶进教室,看见陆时把桌子搬到了楚喻旁边,十分欣慰。
  估计是激动的心情忍了忍,没忍住,还特意过来,满脸笑容。
  “看见我们A班的同学们,通过半个学期的了解和接触,都能团结共处、一同进步,化干戈为玉帛,老师真是十分欣慰啊!”
  又抒发了几百字,老叶眯着笑,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从后门出去了。
  确定老叶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梦哥弓着背,一溜烟儿小跑,越过小半个教室,蹲到了楚喻身后。跟接头一样,手在嘴边做成半喇叭状,“校花!好东西!”
  楚喻低头,见梦哥拿着手机,好奇,“什么好东西?”
  他很警惕,“不符合青少年核心价值观的东西,我可不会看!”
  我男朋友就坐旁边呢。
  楚喻十分自觉。
  “我怎么可能拿那些东西?我又不是李华!”梦哥兴奋,“是我们上次一起看过的动漫,男主角打篮球那一部,还记得吧?”
  见楚喻点头,梦哥把手机往前递,“看看看,真人化了,还是熟肉!”
  一听真人化,楚喻紧张,“我只想知道,崩没崩?”
  “没崩没崩,选角贼靠谱!特别是男主,那身材,那肌肉,那肤色,就是我努力的目标、我的向往!”
  楚喻眼里尽是促狭,“所以要多吃燕窝!”
  正好打铃,梦哥着急,“我一会儿传给你,你记得一定要看,断头安利,不好看我头掉!”
  楚喻刚跟着陆时回寝室,梦哥心急,一个QQ电话就打过来,催着楚喻看真人版电影。
  见陆时在刷题,楚喻从书包里翻出耳机,一边打开电影视频,一边跟梦哥聊天。
  “校花快看那个肌肉!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肌肉啊!”
  楚喻对肌肉什么的,没什么追求。他觉得陆时那样,就是最好看的。
  “还行吧。不过这个人篮球打得挺好的。”
  “对对对,据说为了拍电影,这个演员被关在篮球队,苦练了几个月,专业!”梦哥越看越兴奋,“快看这个扣篮的镜头!”
  楚喻被梦哥带出了一点热血,好歹他以前也爱过篮球,淡定地看了十分钟,忍不住跟着激动道,“这男主双手扣篮帅!蹦得真高!”
  梦哥得意,“是吧?我就说翻拍真人没崩!”
  “对,这演员选得很不错,打篮球好看!”
  这时,楚喻右耳的耳机忽然被摘了下来。接着,陆时凑近,耳语。
  “不许。”
  楚喻本能地先摁断了电话。
  “不许夸别人。”
  陆时的气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覆盖过来。
  他双眸被夜色浸染,墨一样黑沉。
  屈曲手指,缓慢触摸着楚喻的唇角,陆时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认真,“不许在夸别人的时候,还笑得这么开心。”
  指尖上移,停在太阳穴的位置,“这里,只能想我。”
  楚喻看着陆时,一时间没说话。
  左耳的耳机里,是电影里嘈杂的声音,以及激昂的配乐。
  陆时的声音,盖过了所有。
  蓦地,陆时拉开一段距离,垂眸,直勾勾地看楚喻,“假如,你哪天畏惧我、害怕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准备离开了。我会把你抓回来,用手铐,把我们永远拷在一起。”
  “楚喻,你没机会了。”
  陆时这个人,真的太要命了。
  楚喻感觉自己心脏的位置,跃动的幅度和频率有一点大。
  他不觉得害怕,甚至有些沉溺于这种,有一个人,非他不可、绝对不会放弃他、想要跟他纠缠一千天一万天的占有。
  楚喻觉得,自己估计是疯了。


第62章 第六十二下
  第二天一大早; 楚喻下楼; 一眼就望见梦哥人高马大地杵楼梯口,跟蹲守目标要保护费似的。
  如果手里没提拎着四个红苹果的话。
  一见楚喻,梦哥就把手挥得仿佛雨刷器; “校花; 终于等到你!”
  对如此热情,楚喻非常疑惑; 走过去问; “等我干什么?”
  “交流观影心得啊!”
  梦哥激动,“昨晚你手机是没电了还是断网了,语音断了之后,再打就打不通了。我自己又把电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热血沸腾!”
  楚喻心想,昨晚他把陆时压床上吸血; 应该也算……挺热血沸腾的吧?
  脑子里全是陆时冷白的皮肤,不稳的呼吸声,以及揉在他后颈的温热掌心。
  楚喻心不在焉地回话,“嗯,那部电影确实非常好看。”
  “有眼光!特别是配乐; 太他妈激昂了,我恨不得大半夜奔篮球场; 来他个七八十次单手扣篮!”
  楚喻连连点头; 又深刻反思; 自己才十七八岁的年纪; 脑子里竟然全是些xx镜头,跟梦哥比起来,自己真是太不纯洁了!
  梦哥抒发完心情,又左右望望,“我就说有什么不对,陆神呢,你们怎么没一起下来?”
  楚喻正反思,闻言顺口答道,“他先去收快递了,比我早出门,我赖了会儿床,睡了睡回笼觉。”
  “这样啊。”
  转念,梦哥又发现不对劲,“咦不对啊,那校花你怎么知道陆神比你早出门去收快递了?”
  我当然知道,他出门的时候,我还在床上努力朝他挥了挥手。
  但肯定不能这么答,楚喻模仿陆时的语气,淡定回道,“昨晚我睡的陆时宿舍。”
  “哦这样啊。”
  梦哥全然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来,还欢乐地回忆起来,“我上初三那会儿,学校停水,隔壁寝室的哥们忘关水龙头了,结果大半夜的,水淹寝室,下铺的只能跟上铺的挤一张床,然后哈哈哈床塌了!
  大半夜的,‘轰’的好大一声巨响!我们吓得裤子都没穿,直接往外跑,还以为是他妈的有原子…弹炸了哈哈哈!”
  从宿舍楼出去,天色还没亮,来来去去都是一样的校服,分辨率十分低下。
  没走多长一段路,楚喻一眼就看见站在花坛边的陆时。
  路灯旁,少年的侧影清瘦,仿佛沾着黎明前的冷霜。
  用手肘碰了碰梦哥,楚喻道,“你不是要去食堂吗,我就不一起了,我直接去教室。”
  知道楚喻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梦哥大咧咧摆手,“行,那先走了啊,我这个时间点儿过去,说不定还能碰上班长他们!”
  梦哥走后,楚喻快步到了陆时旁边。
  “快递拿到了吗?”
  “嗯。”
  陆时把手里的文件纸袋递给楚喻。
  接下文件袋时,两人手指轻触。
  楚喻被陆时指尖的凉意冰了一瞬。
  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张A4纸,楚喻拿出来看,发现是几份复印件。
  印下的字迹不太清晰,但还是能看清,是一份结婚登记声明书,以及无血缘无配偶声明书。
  最末尾的签名,签下的分别是“陆绍褚”和“江月慢”。
  “我手里还有一份病历,从一位老太太那里要来的,她和他的丈夫,以前开诊所,我妈就是在那个诊所里生下了我。病历末尾,也有我妈妈的签名,字迹是一样的。”
  陆时淡薄的唇角勾起一丝讽意,“白纸黑字,这么多年,却没有人知道,陆绍褚的第一任妻子,叫江月慢。她因为这个身份,死了也无人知晓。
  人命在他们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值一提。”
  陆时想起,陆绍褚曾经打来电话,和他推心置腹。
  说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年他年轻时,也曾经叛逆过,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但最后悬崖勒马,回了头。
  江月慢曾经将自己和陆绍褚的爱情与婚姻,当作幸福。
  而陆绍褚,却把江月慢看做自己人生的污点,以及年少轻狂时做的出格事,恨不得一辈子都不再提起。
  楚喻小心地将复印件重新装好。
  他不知道陆时为了查到这些,到底耗费了多少的精力与心血。
  陆时想为自己的妈妈报仇,但他依然保留着理智。
  他从未想过,要凭借主观的臆测,判下一个人的罪名。
  他不断地去搜寻证据,不断地从各种蛛丝马迹,去复原当年事件的原貌。
  他把人命看得很重,他不愿让自己变成所憎恶的人的模样。
  楚喻想,这就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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