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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上你指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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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了口气,陆绍褚给完糖,又教训威胁,“我就当你是青春叛逆期,但我告诉你陆时,我没少教过你,什么事都要有个度,我在你这儿,是拿了十分之十的耐心出来,你自己心里有数。真超出界线了,什么后果,你自己清楚!”
  电话挂断,陆时将手机扔在桌面,“哐”的一声。
  静静不动地坐了一会儿,陆时抽出一张白纸,用铅笔一笔一划认真写。
  “……见乍开、桃若燕脂染,便须信、江南春早。又数枝、零乱残花,飘满地、未曾扫。……谩送目、层阁天涯远,甚无人、音书来到。又只恐、别有深情,盟言忘了。”
  最后,他写下词牌名,《西江月慢》。
  太过用力,屈起的指节泛白,笔尖微抖。字迹在纸面陷下。
  视线落在被纸面磨平的铅笔尖上,陆时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削笔刀,削铅笔。
  木屑和铅灰零碎地落在纯白的纸上,盖住了词牌最后三个字,脏了纸面。
  刀片锋利。
  陆时削笔的动作忽然停下。
  削笔刀下移,刀刃最后停在左手的手腕处。
  冷白的皮肤上,有数道深深浅浅的细细疤痕,醒目又刺眼。
  想起刀尖刺破皮肤,鲜血溢出的情景,以及令人清醒的痛感,陆时眼神变得专注。
  刀尖下压,皮肤凹陷,泛起刺痛。
  可这一次,陆时却再没有用力将刀尖扎进更深。
  扔开削笔刀,关上抽屉。
  灯下,陆时注视着自己手腕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他的血不能浪费。
  要是没血喝,那个小哭包会哭。


第27章 第二十七下
  楚喻进教室时; 连李华都还没来; 大半座位都空着。
  章月山正背文言文; 不经意地看见楚喻从教室门口进来; 他揉揉自己的眼睛; 自言自语,“我日; 难道是昨晚刷题刷太多,大早上的出现癔症了?”
  昨晚睡得晚,但楚喻精神很好; 他五指张开; 手在章月山眼前挥了挥; “三、二、一——班长回魂!”
  章月山配合地做出往后倒了一下的姿势; 又转身,看楚喻把沉甸甸的书包放到课桌上,“奇了怪了,校花你今天这么早?”
  “因为; 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要好好学习的人了!”
  说着; 楚喻先拿出湿巾,擦了一遍课桌,擦完,拿卫生纸再擦一遍。接着; 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崭新崭新的笔; 五颜六色; 从长到短依次排列。
  他书包跟百宝箱一样,楚喻依次从里面拿出三角尺,橡皮,铅笔,卷笔刀,荧光笔,印花草稿纸,笔记本,便利贴,甚至还有一个望远镜!
  章月山指指那一堆文具,“这一堆是?”
  “为好好学习做的准备工作!齐全吧?就这草稿纸,我都选了二十几分钟!作文常用优美句子里,有一句不是说,机会只垂青有准备的人吗?我准备得这么好,机会肯定会垂青垂青我!”
  觉得有道理,章月山指尖一转,指向望远镜,“那……这个?”
  “我不是坐最后吗,说不定看不清老师ppt上的小字。我,绝对不能错过任何获得知识的时刻与细节,所以准备了这个望远镜!”
  章月山把这番话在脑子里品味一番,觉得也很有道理!
  但谁他妈上课用望远镜啊,你是坐在操场上课吗?
  或者,你其实是想看清老叶眼角下的那颗痣?
  校花你很有想法了!
  这到底什么高端操作!
  陆时今天来得晚,楚喻左等右等,才把人等来。
  拿出印着哆啦A梦的蓝色保温杯,楚喻递给陆时,“今日份的鸡汤!”
  陆时校服白衬衫顶上三颗扣子都没系,隐隐露出锁骨的线条。他面色很冷,眉宇间压着点儿躁意,也不说话。
  把递来的保温杯接在手里,又将单肩挂着的黑色书包放下后,就趴课桌上,闭眼睡觉。
  见陆时眉头微微蹙着,楚喻担忧,“陆时,你……没睡好吗?”
  章月山倒抽一口气,在前面看这一幕看得心惊胆战。
  以前分部的人,几乎都知道陆时有挺重的起床气,当天的脾气跟睡没睡好呈正相关。
  高一上学期,课间,陆时正趴桌子上补觉。
  有个在学校混成“哥”的高壮男生,听说陆时是公认的校草,不服气,就带了好几个小弟来挑衅。
  那人往过道一站,拍陆时的课桌,拍的一阵“砰砰”响,一边叫嚣,让陆时抬起头来给大家看看,到底能不能担起校草这名头。
  陆时当时头也没抬,却准确地一把抓住那男生的手腕,还没人看清到底怎么个动作,就听见一声痛叫,一米八几,满身腱子肉的男生,直接被陆时摔进了教室最后面的卫生角,吊着脱臼的手腕,躺在扫帚和拖把上,一脸惊诧与恐惧,半天没起得来。
  据现场不少人说,陆时当时的表情吓人得厉害。
  甚至接下来那几天里,只要是看见陆时在睡觉,不少人宁愿绕道,也不想在陆时课桌旁边经过,就怕自己也去卫生角躺一躺。
  就在章月山满心担忧时,他听见楚喻又忧心忡忡地又追问了一句,“还是哪里不舒服?陆时你没贫血吧?头晕吗?”
  章月山已经做好了,一旦情势不对,就赶紧拉着校花撤退的准备。
  然后他看见,原本趴着的陆时撑起背,半垂着眼皮,看向楚喻,“嗯,昨晚睡不着,困。没有贫血。”
  嗓音听起来明显比平时沙哑,含着倦意。
  楚喻舒了口气,“那就好,那你多趴会儿,等老师来了我叫你。”
  “嗯。”
  风平浪静。
  章月山觉得自己仿佛有一双假眼。
  一直到第三节 课课间,陆时才终于坐起来,没再补觉。
  喝完半杯乌鸡汤,陆时从手边堆着的题集下面,抽出一个淡蓝色封皮的笔记本,递给楚喻,“看看。”
  楚喻一头雾水,接下,翻开,越往后看,眼睛睁得越大。
  等快速将十几页翻看完,他倏地转向陆时,“这是——”
  “不是说想试试吗?”
  “你昨晚——”
  陆时神色淡淡,“睡不着,太无聊了,总归要找事做。”
  楚喻一时说不出话来。
  笔记本上,是一连二十几页的复习资料,每个字都是手写的。
  知识点分门别类,条理清晰,每一个点下面还有题型,以及具体解法,注意事项,连旁边的函数图都画得极为标准。
  纸上的字迹规整,撇捺间有种凌厉的美感。
  他不知道,陆时将这些知识点和题型整理出来需要多长时间,需要耗费多少心力。
  脑子里又浮现起昨晚,凌晨的公路上,陆时停下车,回身看他,说,“我会帮你,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准哭。”
  陆时转了转手里的铅笔,“你先看着,哪儿不懂,就问我。”
  听了这句,仿佛有热血窜出,楚喻顿时信心满满,“好!”
  不过现实总会给人以迎头痛击。
  楚喻在花了大半个上午后,终于把那二十几页的知识点看完。
  他转过身,告诉他后桌,“我看完了。”
  陆时合上习题集,问他,“哪里不懂?”
  楚喻指指第一页,“这里。”
  翻过两页,“这里和这里。”
  又翻过六页,“这里,”
  最后翻到倒数第二页,“还有这里。”
  “这些不懂?”
  “不是,”楚喻很诚实,“除了这些,其它都不懂。”
  连楚喻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个菜鸡,陆时却半点没惊讶。
  他只是用铅笔敲敲桌面,告诉楚喻,“晚上来我寝室,给你补课。”
  晚上。
  马马虎虎冲了个澡,楚喻套上睡衣,挑出几支最好看的笔,几页印花草稿纸和一个笔记本,就窜到了陆时寝室。
  两张椅子并排在书桌前,楚喻自觉到右边,端正坐好,规规矩矩,一双浅色的眼睛看着陆时,台灯映照下,里面琥珀色的光像是要晃荡着溢出来。
  陆时问他,“补课这么开心?”
  “开心!”
  楚喻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玻璃瓶,插好吸管递到陆时嘴边,“今天第三支补血口服液。”
  陆时就着他的手,低头,咬住吸管,喝完。
  楚喻很习惯了,等陆时喝完,顺手把空瓶扔进垃圾桶。
  两人肩膀蹭着肩膀,开始补课。
  没一会儿楚喻就发现,陆时讲的知识点,他几乎都能听懂。
  卧槽,难道这就是学神的威力所在?
  或者,其实我是个聪明绝顶、才貌兼具的天才少年,只是以前被耽误了?
  他注意力不容易集中,听了没多久,就盯着陆时捏笔的手指出了神。
  “楚喻。”
  “啊?”
  陆时见他注意力分散,没再讲新知识点。拿过一本习题翻开,提笔,勾出二十道题,“做完。”
  “好。”
  见陆时起身,楚喻连忙问,“那你呢?”
  “我睡会儿,做完了再叫我。”
  寝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在纸面摩擦的声音。
  楚喻一口气做完三道题,成就感爆棚。
  他以前做数学,从来都是,先写解,审题,不会,写下一题的解。
  或者考完数学,别的同学都在讨论,某道题是选B还是选C。
  这时候,楚喻就会陷入深深的思考——我刚刚见过这道题吗?我真的见过吗?我莫不是跟你们做的不是同一套卷子?
  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竟然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境界——他不仅认识这些字,还知道这些字连在一起表达的意思!
  楚喻你真厉害!
  等认真做完陆时勾选出来的二十道题,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楚喻伸了个懒腰,搁下笔,转身去看陆时。
  床上,浅灰色的薄被铺展,陆时朝书桌的方向侧躺,闭着眼。
  寝室里就开了一盏台灯,光照范围有限。暗淡的光线里,能勉强看清陆时的侧脸。
  他肤色冷白,额角有浅浅的青色血管。闭着眼时,眼尾狭长,睫毛垂着,又浓又密。山根高,五官线条凌厉。
  前一晚没睡好,他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眉心蹙着,不太开心的模样。
  睡着的陆时,全然没了白日的冷漠和尖锐。
  甚至显得温和又无害。
  楚喻蹲在床边,盯着陆时发了会儿呆。
  然后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按照陆时说的,把题目做完,就叫醒他。
  楚喻有点不忍心。
  他总觉得,陆时身上像是担负着某些很沉重的东西,让他平时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只有在睡梦里,才能卸下重压,得到短暂的喘息。
  算了。
  楚喻准备不叫醒陆时,让他好好睡觉,自己先回去。
  至于渴血的饥饿感和低热,忍一忍也就过了。
  站起身,楚喻又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替陆时拉了拉被子。
  正想收手,手腕却突然被攥住。
  一股极大的力道将他往下拉,抵挡不及,楚喻整个人瞬间失了平衡,站不稳地往床上倒,脑袋蹭着陆时的肩膀,砸到了枕头上。
  陆时嗓音带有困倦的睡意,嘴唇就贴着楚喻的耳朵,“做完了?”
  温热的呼吸拂在敏…感的皮肤上,又麻又痒。
  楚喻本能地颤了一下。
  没听见回答,陆时半阖着眼皮,眸色黑沉,看楚喻,“那就是饿了?”
  接着,楚喻就感觉到,陆时微凉的指尖抵在了他的唇边,还无意识地在他唇上抹了一下。
  很痒。
  楚喻屏住呼吸。
  “嗯?”
  陆时鼻音带着倦意,似是不耐,在催促。
  楚喻醒过神,下意识地微张开嘴唇,咬住了陆时的指尖。


第28章 第二十八下
  吸了两滴血; 楚喻赶紧把牙齿松开; 担忧,“陆时; 你疼不疼?”
  “不疼。”
  陆时阖着眼; 指尖停在楚喻唇上; 哑着嗓音问他,“还要吗?”
  他尾音放得轻,恍惚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楚喻还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把人咬疼了的事情,过意不去; 连忙道,“够了; 真的; 已经不饿了。”
  听见这句,陆时睁开眼,勾起鼻音; 应了一声; “嗯。”
  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就像是收起利爪晒太阳的猫科动物; 动也不想动; 只有指尖按在楚喻嘴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半点没有挪开的意思。
  楚喻嘴唇被揉得发痒; 本能地想咬。
  但他清楚; 自己这两天吸血好像吸得有点多; 很担心陆时哪天刷题,刷着刷着就晕过去了。于是他不断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咬一定不能咬,克制地很是辛苦。
  偏偏陆时像是存心的一样,直到把他的嘴唇揉得都有点发麻了,才睁开眼,坐起身来,瞥向开着的台灯。
  “题写完了?”
  “写完了!”
  陆时起床。
  和平时不同,他头发睡得有点乱,浑身都是懒散劲儿。黑色的宽大T恤套在身上,背影瘦削。
  站到书桌前,伸手拉开椅子,陆时坐下去,随便拿起一支笔,开始批改。
  楚喻连呼吸都放轻了。
  批改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
  陆时宣布结果,“二十道题,对了两道,正确率百分之十。”
  他正想说“不准哭”,就看见楚喻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如释重负,“果然,我还是很聪明的,竟然对了两道!”
  “竟然?”
  “对啊!”
  楚喻手撑着下巴,非常容易满足,眉飞色舞的,“质的飞跃啊!我以前都能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
  收回没说出口的话,陆时顺着夸奖,“嗯,确实很聪明。”
  楚喻已经很久没看漫画书了。
  他手伸进桌肚里,摸到了漫画书的封面,迟疑,又咬咬牙,把手收回来。
  越是临近月考,楚喻越焦躁,就总想拿点什么来转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他又很有自知之明——就他那点儿破自制力,一旦把漫画书拿出来,破了戒,他估计到月考当天,都不会想提笔翻书。
  章月山听楚喻连着好几声叹气,笔尖更是都快把草稿纸戳破了,他劝道,“校花,淡定住,实在不行,就赶紧看一眼陆神给你的那几个笔记本!看到没,上面有学神的光环在闪耀!有陆神罩着,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嫉妒地捶胸口,“我尼玛啊,陆神亲手整理的笔记!亲手!”
  楚喻恹恹地没精神,趴着不起来,“学霸不知学渣的痛!”
  被他的表情逗乐,章月山没再劝,往楚喻身后望了眼,“咦,陆神呢?”
  “梦哥篮球瘾犯得厉害,陆时又不用复习,就被拉去打球了。”
  楚喻发了会儿呆,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小十字架来。
  挺小一个十字架,还没手掌心一半大。
  章月山好奇,“这是干嘛?”
  楚喻没答,又把手伸进书包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圣母玛利亚摆件。
  紧接着,文殊菩萨、弥勒佛、玉皇大帝,还有文曲星和太上老君,纷纷出现在桌面上。
  七个神像,在楚喻面前依次排开。
  楚喻蹙着眉,开始纠结,“我应该拜哪一个?”
  章月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楚喻自言自语,“算了,都拜拜好了,我不能偏心!”
  说完,他还双手合十,强调,“排位不分先后,诸位大神在我心中,都法力无边!”
  楚喻把要强调的内容说完,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在一排神像前,“请享用!”
  章月山被这神奇操作震得一愣一愣的。
  见楚喻上完供,朝自己狂使眼色,他拿不准那眼神到底什么意思,“我、我也要吗?”
  楚喻点头,“当然!你坐我前面,在神光庇佑的范围内嘛,而且一个苹果怎么够吃!”
  章月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么多个神,一个苹果肯定不够分。于是,他把自己早上没吃完的奶油泡芙上供了。
  李华正在写英语作文,搁下笔,“我我我!马上!”
  说着,他在包里掏半天,找出一个榛子巧克力,双手放到楚喻课桌上,“神光庇佑!”
  方子期恰好拿卷子过来,找章月山和李华讨论题目。见这场面,一拍脑门儿,“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冲回自己的座位,拿了一个香蕉过来,虔诚地放到楚喻课桌上,双手合十,闭眼祈祷。“诸位大神,请一定保佑我这次能再前进五个、不,四个名次就够了!”
  管逸阳故意从几人旁边走过,瞟了眼楚喻桌面上摆着的东西,吊梢着眼角,讥讽,“求神拜佛?呵,这是对自己的辣鸡水平心知肚明?不过,就算这些神佛法力再高强,估计也不能保佑你考试蒙的全对、冲进年级前二百二吧。”
  楚喻唇角一翘,正想怼回去,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的陆时走过来,站在管逸阳身后,“让让,挡路了。”
  经过楚喻的课桌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放到桌面上,“上供。”
  楚喻眼里都是笑,“谢谢陆同学!”
  梦哥抱着一个篮球,满头是汗地跟在陆时后面,见楚喻桌面上零零碎碎摆着不少东西,他翻来找去,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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