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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为轩觉得，小男朋友真的是很会顺杆爬。想起刚报到那会儿被他顶得既尴尬又不敢发火的样子，觉得有一点好笑，又有一点抱歉。
　　“行，那哥你今天一定得好好带我补补。”顾为轩笑着回了他一句。
　　祁圆嘿嘿一乐，都说女人谈了恋爱都会变得特别温柔，这话真是不假啊。这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真是美滋滋。
　　俩人下了楼往学校外面走。虽然是长江以南，11月下旬的气温也已经不低。顾为轩拉了拉外套拉链，把半个下巴埋进了衣领里，他从小就怕冷。
　　顾为轩看着里面就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外套快敞到胳膊的祁圆，觉得这人真的是不骚会死。
　　“站着别动。”顾为轩停下了脚步拉了他胳膊一下，语调低沉地说道。
　　“嗯？”祁圆觉得刚在心里夸过他媳妇，怎么这会儿就故态萌发了？要不要这样啊？苍天啊我好委屈啊。
　　顾为轩看他愣着没动，也没解释，伸手拽过他的外套领子，往肩膀上提了提，捏着拉链锁头就帮他拉了起来。因为里面的卫衣帽子太厚，没办法像他一样拉到头，扯了两下扯不动，只好放弃了。
　　“天冷，穿好，走吧。”
　　祁圆嘿嘿笑了两声，心说原来如此，我媳妇真会疼人。
　　作者有话要说：　　祁圆：“明天去买恋爱手册——论如何讨媳妇欢心100条。”


第31章　骗子
　　学校门口的小街上一到晚上就泛着橙黄色的光，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夜里，每一间小屋子都显得暖烘烘的。
　　祁圆选了一家臧书羊肉。
　　这家店在小街上开了至少得有十几个年头，在市里还有点名气。附近小区的居民甚至离得有点远的，一到冬天都会来这喝一碗羊汤切半斤羊肉。
　　店主是对苏州老夫妻，老板娘说得一口吴侬软语，本来就挺好吃的东西，配上这么个招呼人的语气，来吃饭的人心里就更加熨帖了。
　　祁圆挑开透明的挡风帘子，招呼顾为轩先走，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老板娘，一斤羊肉做个锅，要白菜，粉丝少放点。”说着转头问顾为轩：“羊肚吃吗？”
　　顾为轩点点头：“可以。”
　　“再切点羊肚。来两份羊肉汤。”说着走到老板切羊肉的玻璃小隔间那儿。
　　“这么多够吗？”一直站在小隔间里默默切羊肉的老板拿着一块羊肚问道。
　　“行。算算一共多少钱。”
　　祁圆点好了吃的付了钱，坐到了顾为轩对面。
　　加了羊肚的羊汤没一会儿就端了上来。祁圆撒了一点盐，抓了一把大蒜叶，又挖了一点老板娘自制的辣椒酱。
　　“我也要。”顾为轩把碗往他跟前推了推。
　　祁圆看着他嘿嘿一笑，心里想着：哎哟媳妇撒娇了。嘴里说着“好好好”也给他照样来了一份。
　　一口热气腾腾的羊汤喝下肚子，伴着羊肉特有的鲜美滋味弥漫在嘴里，顾为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了。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叫嚣着自己有多舒坦。
　　他放下碗轻轻搓了搓手，把外套拉链往下拉了拉。
　　“多吃点，你看你这还没到冬天呢就手脚冰凉的。”祁圆挑着锅里的羊肉往他碗里塞。
　　顾为轩：“嗯，行了，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压根就吃不了几口，年轻人的胃口怎么那么小？”祁圆说着看了他一会儿，“你说你这么瘦，打架的力气都哪儿来的？骨头缝里长肌肉？”
　　顾为轩对他笑笑：“吃你的吧。”
　　祁圆嘿嘿傻笑两声，觉得再说下去媳妇要害羞了，于是闭了嘴开始和这一大锅羊肉白菜干起来。
　　吃饱喝足的两个人走出店门口的时候都舒服地长吁了一口气，祁圆更是不顾形象地揉着肚子。
　　俩人沿着操场转了两圈消食，顾为轩顺便听祁圆嘚啵嘚。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话的。
　　“你周末干嘛去？”祁圆揉着肚子问。
　　“国庆去发传单的那家专卖店，说是效果不错，问我要了宿舍电话，叫我周末有时间再去。上回跟他们说好了过了期中考我就去。”顾为轩踱着步子回答道。
　　祁圆很想问问顾为轩是不是缺钱，也很想知道他一直不回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是顾为轩自己不乐意说，他也不想刨根问底。反正都是自己对象了，以后慢慢了解吧。
　　“嘿嘿，那我明天来找你。”祁圆笑着撞了撞他的肩。
　　“周末你就好好休息呗，你这老来帮忙，还不肯分一半工资。”顾为轩觉得自己去就行，再说祁圆也不缺这个钱。
　　祁圆瞪了他一眼：“咱俩谁跟谁！”
　　“行吧。”顾为轩觉得他小男朋友，有时候也挺倔的。
　　祁圆陪着顾为轩走到了他们宿舍楼底下，凑到他同桌耳边耳语了一句：“明天见啊男朋友。”
　　顾为轩对他笑笑：“明天见。”
　　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渐渐走远了的，随时保持欢脱状态的祁圆，顾为轩觉得今年冬天也不是很冷，大概是喝了羊肉汤的关系。
　　祁圆回到了家没多久就打开了电脑给他同桌申请QQ号。想了半天该给他同桌取个什么网名好呢。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最后灵机一动，打了上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圆在周六的时候陪着顾为轩发了半天传单。周日被他妈叫去给他外婆当壮劳力去了，陪老人家去超市采购，帮着搬东西，因此没来。
　　下午四点顾为轩结束了一天的任务，领了工资，想着去上回陪祁圆买手机的地方转转。
　　坐了两站路下了车，直接到了上回祁圆买手机的那个小柜台。
　　“哟，小帅哥，今天一个人来买手机啊。”老板明显对他还有印象，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年轻人不多。
　　“嗯。”顾为轩对着柜台里的手机扫了一眼。
　　“今天你同学没来啊？”老板似乎挺健谈，也可能是对于人傻钱多的主比较难忘。
　　“嗯。”顾为轩又是回了一个字。
　　老板挑挑眉，觉得这位年轻人除了还价的时候话比较多，平时看来还是个高冷的小伙子啊。
　　随即问了他一句：“今天准备买个什么样的？你看看这个，诺基亚8310，最新款，比你同学那个还高级，FM通话两用耳机，还能听广播，四个内置小游戏……”
　　“不用，我就两个要求，能打电话，能发短信。”顾为轩打断了老板热情的介绍。“越便宜越好，不超过300，二手的也行。”
　　老板愣了两秒，随即还是给他挑了起来。蚂蚱腿再小也是肉。
　　说好了手机价格，顾为轩想了想：“老板，号码给我挑一下。”
　　“行行行。”老板依旧热情。
　　最后，顾同学用250买了个二手爱立信，50块买了张电话卡。
　　路过卖场外面马路边一家新开的饰品店的时候，又顺路进去转了转。
　　顾为轩看着货架上摆着的精致小饰品，觉得还挺有意思。转到手工区的时候停了会儿，挑了一袋五角星折纸和一个透明玻璃罐，结了账带回了宿舍。
　　吃完晚饭的祁圆正躺床上看漫画，他枕头旁边几百年没叫过了的手机响了起来。
　　祁圆以为又是10086发来的安慰他这种孤寡老人的消息，懒得伸手去拿，只是偏头扫了一眼。却看到今天这串号码有点长。随即伸手把手机摸了过来。
　　只见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我号码，你存下。
　　祁圆第一反应就是：操！哪个傻。逼来骗老子！以为老子不知道有电信诈骗这回事？这次是要冒充老子的同学还是老子的对象？
　　于是正好闲得慌的祁圆同学顺手回了一句：你爸爸号码，你存下。
　　顾为轩听见震动，摸过手机点开短信，看到祁圆回复的内容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真是不该高估他同桌的智商啊！
　　想了想又给他发了一条过去。
　　祁圆以为这人见识了他机智的思路和敏捷的反应，应该不会再回了，没想到这人居然又回了一条过来。
　　祁圆一时有点生气，心说就是我同桌现在都不敢这么调戏我，你他妈谁啊你，你就一骗子你还敢回我信息？！
　　于是摸过手机准备看看这个骗子又发了点什么。
　　被认为是骗子的傻。逼：傻。逼，看最后三位。
　　祁圆在看到前两个字的时候差点炸。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傻，他只是反应慢了那么一点点，一点都不傻的好不好！
　　在看到后面半句的时候，捧着手机愣了愣。嗯？看最后三位，最后三位是什么意思？
　　思考了两秒钟的祁圆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过来了，看了一下发信人的号码。
　　最后三位：823。
　　祁圆想了会儿这个823是什么意思，心说现在骗子的套路都那么多了？还玩数字猜谜呢？还整这个高智商犯罪了？这不是欺负人么这不是。
　　想了一会儿终于是反应过来，一个不需要压腿的仰卧起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的手机差点砸在他英俊的脸上。
　　蹦蹦跳跳的手机在他手心里翻滚了两周半，终于被他握住，拨通了这个骗子的电话。
　　顾为轩看着震动的电话，摸过来接通了没说话。
　　“同桌是你吗同桌！”祁圆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兴奋地喊了一声。虽然他这会儿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每次写作业的时候总喜欢开着房门，每次看漫画的时候总喜欢把房门关上，即使他爸妈并不会管他。
　　顾为轩眯了眯眼睛把听筒从耳边挪了挪。
　　“我爸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顾为轩顺着祁圆给他回的第一条短信开了句玩笑。在说出口的时候又压了压心里的一丝烦躁。
　　“嘿嘿嘿，买了手机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谁呢。”祁圆在电话里傻笑。
　　“今天下午刚买的。”顾为轩又恢复了平时那种平稳低沉的声调。
　　祁圆觉得挺开心，以后随时都可以联系上他同桌了：“还特意挑的我生日？”
　　顾为轩无声地挑了挑嘴角：“是啊，好记。就这样有的同学还以为我是骗子呢，要随便选一个，估计就得把我拉黑了。”
　　祁圆一听有点着急：“谁叫你不说自己是谁的，我这不是没注意号码么。”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傻，媳妇嫌弃了怎么办。
　　“行吧，不说了，以后有事给我发消息。”顾为轩笑笑。
　　“没事儿也能给你发消息啊。”祁圆听他说完就补了一句。
　　“那是那是。”顾为轩随声附和。“挂吧。”
　　“好。拜拜。”祁圆说完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顾为轩听着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嘟嘟声，笑了笑也放下了电话。
　　这家伙挂了电话之后果然立马就发了短信过来，问了他什么时候去买的手机，怎么不等他一起，买的什么牌子等等等等。顾为轩陪他闲聊了一会儿，直到祁圆说要去洗澡了，两个人互道了晚安才停了下来。
　　顾为轩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爬下了床铺，在柜子里翻了下下午买的折纸，抽出了一根写了一句：2001。11。25，有男朋友的第四天，被误认为是骗子。
　　写完了之后看着笑了一下，按着包装后面的说明折成了一颗五角星，丢进了那只透明玻璃罐里。
　　柜门关到一半的时候又顿了顿，重新打开，抽出三根新的，补了几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圆小同学最近有点飘。


第32章　奶茶
　　第二天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祁圆听到枕头边的一声铃音，闭着眼睛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顾为轩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顾为轩：今天早饭想吃什么？
　　祁圆一看顿时乐了，这成了对象待遇就是不一样，以前只能他吃什么我吃什么，这会儿还能点餐了。
　　祁圆顺手回了一条回去：不是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吗？
　　顾为轩看了一眼祁圆回过来的的消息，无奈一笑，这家伙还真能逮着机会就矫情一下。
　　顾为轩：废话真多，赶紧的。
　　祁圆捧着手机傻乐，点了一套豪华早餐，爬起来洗漱上学去了。
　　到了教室的祁圆吃着早饭，看着顾为轩一边看书，一边嘬两口牛奶，再顺手把牛奶盒往桌上一放。
　　祁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爱喝牛奶呢，是不是自己以前没有领会到这种饮料的妙趣所在，要不再尝一口试试？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就开始动作了。
　　顾为轩抬头看到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抬头正好瞧见他把牛奶管子塞嘴里吸了一口。
　　“还是不好喝呀。”说完还嫌弃地啧了一声，放了回去。
　　顾为轩看看他，又看看吸管，缓缓拿过来嘬了一口，一口气喝到能听见吸管吸不到东西而发出的咕噜声。斜睨着眼睛看着他。
　　祁圆看着被他自己喝过的地方，突然想到同桌生日那天楼道里发生的一幕，顿时觉得心跳有点快，耳垂红了一红。咽了下口水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过了头。
　　顾为轩看着他这样，心说你个反应迟钝的二货。
　　上课的时候祁圆偷摸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低着头侧着一点身子，正好挡住了顾为轩的视线。
　　顾为轩觉得很神奇，小男朋友平时看漫画、玩游戏，从来不背着自己，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上课偷看小黄书？
　　随即拿笔戳了一下他同桌。
　　祁圆微微一跳，侧身问了一声：“嗯？”
　　顾为轩迅速扫了一眼内容：女生说是，就是不是。说不要，就是要。说让你走，你就要上前狠狠抱住她……
　　顾为轩瞬间一头汗，见祁圆正想拿手一挡，低声说了一句：“别遮了看到了。这种书，你能不看还是别看了。”说着又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你这里，本来就不太行，别再被这种书弄得连个正常人都做不了。”说完眼神里充满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祁圆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我这是为了谁？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么！哼！不看就不看，瞎几把乱谈呗！想着把书往桌肚子里一塞，书撞到了木板，还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哐，弄得英语老师都朝他们这看了一眼。
　　顾为轩见祁圆放好了书之后就朝着背对他那一面趴着不动了。觉得有点想笑，没说话继续听课了。反正他同桌七秒记忆。
　　祁圆趴着转了个头，看着顾为轩认真记着笔记的侧脸，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那么一习，不然等期末考试的时候，自己万一又跟他同桌首尾呼应，实在是，太丢人了。
　　祁圆同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下午自习课间的时候，祁圆拉着顾为轩上校门口小街上一家新开的奶茶店买奶茶喝。
　　这家号称纯牛奶冲调的奶茶店，放眼望去是整个小街上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奶茶店了。装修考究，收银的小妹妹还穿着店里的制服。
　　祁圆在等奶茶的空档，还不忘跟人家小姑娘扯两句，逗得人家咯咯直笑。顾为轩觉得这人的毛病，大概是改不好了。还好这家伙喜欢男人，不然他买醋的钱都攒不够。
　　等祁圆拿好了四杯奶茶，顾为轩顺手接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
　　“小轩。”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顾为轩听见明显脚步一顿，愣在了原地没动。
　　“小轩。”女人又叫了一声，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祁圆转头，看到一名约摸四十来岁的女人。不算很漂亮，不过衣着精致，画着淡妆，头发烫着时髦的弧度，手上挎着一只他们这儿还没有专柜的一线品牌奢侈品手提包。祁圆记得那个标志，他爸买了一个送给他妈过，还是叫他哥在S市买的。不过她妈觉得太土豪，一直不乐意用。
　　所以这么个看着还挺有钱的女人是谁？
　　顾为轩没回头，伸手把手里拎着的四杯奶茶递给了他：“你先上去。”
　　祁圆愣楞地接过，乖乖回了一声“哦”。顾为轩挤了个笑容给他。转头对着已经走到跟前的女人，叫了一声：“妈”。
　　刚往前走了两步的祁圆又是一愣。What？妈？后妈吗？不然怎么解释他同桌对他自己的消费要求和这位女士之间存在的明显差距。
　　祁圆同学瞬间脑补了一位从小失去母亲的富家公子，因为亲爹找了后妈而把他赶出家门的人间惨剧。
　　女人看了下祁圆离开的方向，转头问顾为轩：“你朋友？”
　　顾为轩不知道祁圆会不会听到，但还是回了一句：“不是，普通同学。”
　　祁圆同学脑子可能不太好使，但是听力绝对没有问题，这会儿还没走远，听到这句话的祁圆立马脚步一顿。觉得心往下沉了沉，握着袋子的手紧了紧，难得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快步走进了校门，往高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顾为轩没有回头看，盯着女人问道：“有事？”
　　女人伸出一只手大概是想摸摸他儿子，年轻人却在看到后微微垂了垂眼帘，往后退了一小步。
　　女人收回手，苦笑了一下：“你打算和你爸怄气到什么时候？”
　　顾为轩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抬头看向她：“要是没什么事，以后不用来找我。”说完就准备往回走。
　　女人见他要走，慌忙上前一步，语气里也多了点焦急：“小轩！你就当为妈妈想一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