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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集合处的时候，何苗、陈昊、苏颖他们还有其他几个同学都在等着待会儿给顾为轩加油了。
　　“班草加油！”何苗对着顾为轩握了握拳。
　　“不急不急，我要下午才跑呢，这么早就给我加油做什么。”祁圆双手插着运动裤的口袋，在原地前后小跳着对何苗说。
　　众人：“……”
　　顾为轩笑得肩膀有点抖。
　　“哎你别乱笑啊！待会儿笑得没力气跑了怎么办？”祁圆有点着急。
　　顾为轩一听笑得更欢了。
　　“你不会是隔壁班派来的奸细吧？”何苗双手抱胸眯眼看着祁圆，非常怀疑。
　　“同学们准备一下！”发令老师在旁边喊道。
　　选手们一一站定。“预备——砰！”随着一声发令枪响，比赛正式开始。
　　祁圆双手圈了个小喇叭在嘴边喊着加油，挺激动的。
　　顾为轩还是按着之前的节奏，前两圈先跟着跑，没有急着跑到前面。一圈多下来选手之间已经渐渐拉开了距离。
　　中长跑到后半程总有个“极点”出现，通常都会让人觉得头晕胸闷无法呼吸，这个时候是人最容易慢下来想放弃的时候。
　　顾为轩觉得自己很享受这个过程，每次极点现象出现的时候，他都会觉得跑动时掠过耳边的风声，同学们的加油呼喊声，他都听不到了。眼前的人影也只是个具象而已，分不清谁是谁。耳边唯一能清楚听见的就是自己艰难的呼吸声，咚咚咚的心跳声。他会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在最后小半圈即将能看见终点的时候，就会有个声音告诉他：就快结束了，快跑过去吧！这时候不是身体在跑，而是意识控制着无知觉的双腿在跑。然后加速，甩开腿，超过前面的人影。
　　就在顾为轩觉得又要一个人跑完这段路的时候，操场内侧出现了一张边跑边退的脸。这人时不时观察一下周围免得撞到人，又不停地回过头圈着手对他喊着什么。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是那张他熟悉的烦恼不过三秒的脸。声音也渐渐传到了他的世界，“轩哥加油！马上就到了！”
　　顾为轩笑了一下：或许也可以不是一个人跑到终点。
　　顾为轩跑过终点的时候被一个不明物体撞了个满怀。
　　“轩哥牛逼！第一第一！累不累？哎累也不能马上休息，先走两步走两步！”祁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你先放开我……”顾为轩觉得有点无语，“喘不过气了。”
　　祁圆一听立马撒手：“啊！哈！太激动太激动了！来来来我扶着你走两步。”
　　顾为轩很想说我自己能走，架不住祁圆太热情，扶着他就像扶着即将临盆的孕妇一般小心翼翼。
　　“哎哎别走同学，让我登记一下号码。”计分的老师叫住了正要被祁圆拖走的顾为轩。
　　在终点等着的其他同学本来也想上前祝贺一下，看到这个有点说不出哪里诡异的场面只好站着没动。
　　“啊哈！这俩人感情就跟我们一样好啊！”陈昊大声说了一句，勾过了他同桌的脖子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同学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位。
　　苏颖在陈昊怀里推了推眼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此地无银？
　　项目结束之后还有一个简短的颁奖仪式，学校特意给大家定做了金银铜牌。当然不是真的金银铜，只是颜色看着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前三名的运动员依次走上领奖台，校长笑眯眯地给他们一一颁奖、握手。还给每个人送上了一束反复使用的假花让他们戴着奖牌朝围观的同学们和看台上的同学们挥花示意。
　　然后等他们走下颁奖台之后再把花收走，留给下一批获奖选手。
　　祁圆直拍大腿抱怨自己怎么忘了带个照相机，不然就可以把他同桌的这光荣一刻记录下来。
　　徐成文看着从颁奖台上走下来的顾为轩颇感欣慰，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说着“好好好”。顾为轩觉得再看下去徐老师眼眶都要湿润了，是不是语文老师感情都比较充沛？
　　祁圆陪顾为轩走完了整个流程，拉着他去看其他同学的比赛。
　　这会儿他们班的女生正在跳高。一帮同学都围着加油。
　　杆子升了第三次的时候这位女同学没能顺利跳过去，脚后跟勾到了横杆，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哎快去扶一下。”徐老师看得着急。
　　“好嘞！”祁圆屁颠颠地跑过去，扶起了横杆，架好。
　　围观人群：“……”
　　陈昊跑了过去，“……祁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情愿给你同桌写情书，也不给你写了。”说着摇了摇头，“哎，单身都是有理由的。”
　　祁圆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托着女同学的胳膊，和陈昊一起把人扶了起来。
　　“真不好意思啊，刚没反应过来。”祁圆有点尴尬地嘿嘿傻笑了两声。
　　女同学大概也觉得这事儿挺搞笑，连连摆手说没事。
　　顾为轩觉得这人大概一天不犯傻就得浑身难受。不过真的还挺逗。
　　祁圆的比赛都在下午，中午吃过饭顾为轩问他要不要上他宿舍睡会儿，养好精神下午好好比赛。
　　祁圆：“你不睡？”
　　顾为轩：“下午没比赛，也不累，你可以睡我床。”
　　祁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见这句“你可以睡我床”就开始浮想联翩。
　　他同桌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枕过的枕头，现在让他睡。这怎么好意思？不过好像又很想试试的样子。
　　顾为轩见他又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笑着摇了摇头。
　　等他终于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顾为轩宿舍里了。哦，不过他们班其他同学也在。怎么心里居然觉得有一点点小失望呢？
　　“啊，刚忘了买饮料了。”祁圆拍了拍额头。
　　“渴了？”顾为轩看了他一眼，拿过了他桌上的老干部保温杯。“要不喝茶？早上出去的时候泡的，不烫了。”
　　祁圆把刚想说出口的“我下去买”这几个字咽了回去。盯着顾为轩伸过来的手，愣愣地接过了杯子。
　　祁圆：我去！今天他同桌怎么了？平时搭个肩都别扭半天的人，今天又让睡床又让喝水的。还用他自己的杯子！
　　祁圆打开了保温杯，眯着一只眼睛凑到杯口看了一眼。嗯，好像是温的了，随即灌了一大口。
　　“你这看一眼就能知道烫不烫了？”顾为轩觉得有点好笑。
　　“我这是感受一下热气！”祁圆觉得自己又被嘲笑了。
　　这下顾为轩真乐了：“哟，那你还挺聪明。”
　　祁圆举起保温杯，一边咕咚咕咚地灌着茶水，一边斜眼看着顾为轩。哼！一口都不留给你！
　　“还打击报复上了？别啊，这茶不值钱，学校门口10块钱一大包喝到明年都喝不完。”
　　祁圆把喝得只剩茶叶渣渣的杯子往桌子上一磕。继续斜眼看着他同桌。
　　“这个杯子磕坏了倒是要赔的。”顾为轩突然觉得，逗他同桌，还挺有劲。
　　“别瞪了，快去睡会儿吧，待会儿我叫你。”顾为轩又朝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次没用死力气。
　　“你呢？”祁圆坐着没动。
　　“我看会儿书。”顾为轩说着走到柜子边上随便翻了一本。
　　祁圆脱了鞋，噌噌爬到了顾为轩睡的上铺。
　　“那我可就穿着脏兮兮的运动裤睡你床啦。”祁圆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地冲坐下面的顾为轩说。
　　“随你。”顾为轩翻了两页书，没抬头。
　　祁圆没明白这个随你，是随你穿着运动裤睡呢，还是随你脱了裤子睡呢？不过对于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他通常选择不去多想。扯过被子就准备午睡。反正床的主人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脏就脏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刚喊了一句“走过路过的小天使们顺手点个收藏呀”，今天一看，哟，立马掉了一个，可以说是相当扎心了。（笑到哭泣）


第23章　期中考
　　祁圆闻着顾为轩枕巾上洗干净的残留洗衣粉味，混着他同桌自己的，又或者是洗发水的味道，觉着还挺好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觉得有人在拍自己脸的时候，正做着早上去教室发现课桌肚里塞了一摞情书的美梦。
　　“嗯，别吵……”祁圆迷迷糊糊地咕囔着，显然不愿意醒来。
　　“醒醒，不早了。”顾为轩踩着上下铺的楼梯，轻轻拍着祁圆的脸。不过这种温柔的叫醒服务显然效果不佳。
　　“醒醒！”顾为轩见他没反应，凑到他耳边吼了一声。
　　祁圆猛地睁开了眼睛，不过思维有点跟不上身体的本能反应。睁着眼睛的祁圆还处在“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的状态下，愣了两秒才发现他和他同桌这会儿的姿势，有那么点暧昧。
　　顾为轩的侧脸快贴上了他的脸颊，祁圆觉得都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凑到他耳边喊话的距离很近，鼻腔里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扫在了他的耳廓、耳垂上，直往他的的耳朵眼儿里钻。
　　祁圆觉得，他这会儿的感觉就像是大冬天的时候在室外晒着太阳，有人让他趴着腿，闭着眼睛给他轻轻地掏着耳朵。有点痒痒的，又觉得很舒服，嘴里会叫唤着“哎哟哎哟”，心里又不想让对方停下来。
　　不过那个掏耳朵的师傅最后还是把掏耳勺拿出来了。“醒了？”顾为轩重新站直了，拉着上铺的围栏看着他。
　　“唔。”祁圆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耳朵。“你下去吧，这下是真醒了，你这一声比炸雷还给力。”
　　顾为轩拉着围栏看着他不说话。
　　“真醒了！我缓缓，你没看科学研究说了起床不宜动作剧烈，要慢慢来有利于身体健康么？”祁圆说着偷偷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耳朵，有点热。
　　顾为轩看他说完，挑了挑眉跳了下去。背对着他坐到书桌跟前笑了笑。
　　祁圆下午先比的是跳远，就那种先助跑，完了到沙坑跟前的起跳点用力往沙坑里一蹦的项目。每人三次机会，取最好成绩。
　　轮到祁圆的时候他信心满满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助跑着。
　　“加油！”顾为轩看他快到沙坑跟前儿了突然喊了一嗓子。
　　这不喊不要紧，祁圆一听这声，一激动，本来要朝前蹦的姿势乱了一下，连着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最终还是没稳住，摔了一个完美的狗吃屎在沙坑里。
　　祁圆听到周围的同学们憋笑都憋得很辛苦。
　　顾为轩见状捂了捂眼睛，然后跑了过去。
　　“没事儿吧？”伸手就去拉还保持着那个趴着的姿势貌似不想起来的人。
　　祁圆被他拽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事儿倒是没事儿，关键是今天这人丢大发了。”
　　顾为轩憋着笑：“不是，你开始跑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了？”
　　祁圆走出了沙坑，斜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平时见你在外面含蓄地大声说话都不会。上回迎新会就你那状态跟开老干部会议似的。今天这一嗓子，有点突然，以后我适应适应就好了。”说完拍了拍他同桌的肩。
　　顾为轩：敢情还怪我咯？
　　“行吧，那我待会儿不喊了。”
　　“别！你喊！”
　　顾为轩：“……”
　　第二第三轮祁圆同学很快适应了，成绩不错，也跟着体验了一把运动员颁奖典礼，有幸握了一握那把可能他同桌也摸过的假花。
　　一百米的时候一帮人照例去给他加油，祁圆跑了个第二。
　　顾为轩觉得他没能拿第一纯碎是骚出来的。又有点后悔给他喊加油，这家伙快到终点的时候听到他加油还能侧过头冲他笑。
　　不过祁圆同学倒是不在意，秉承着：只要姿势帅，名次不重要的原则。开开心心地又一次登上了领奖台。
　　校运会一共开两天，第二天上午等他们班体委何苗要跑800米的时候，一帮人又转战去给她助威。
　　何苗同学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遇强则强”，轻松第一。让祁圆觉得奇怪的是，平时和他同桌一样斯文的苏颖同学，在给体委加油的时候相当不含蓄。在何苗跑完了之后还给人家递了瓶水。
　　两天的项目全部结束之后，（12）班以总分第二的成绩，得到了一面锦旗，被徐成文乐滋滋地挂在了黑板旁边的空墙上。
　　“校运会已经结束啦，同学们都很努力都很棒，咱们班这次的成绩非常好。老师为你们骄傲。”徐成文顿了顿，同学们把握好节奏热烈地鼓了鼓掌。
　　“这个校运会结束之后呢，我们可以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下个月上旬，就要期中考试了，老师期待你们取得像运动会一样的好成绩。”说完自己鼓了鼓掌。
　　“啊……”教室里响起了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哀嚎。
　　祁圆听完往桌子上一趴。
　　“没事儿，有我呢。”顾为轩笑着看了看他。
　　祁圆突然直起了身子，摇了摇食指：“不，我想先试试我自己的实力。”
　　顾为轩：“……好。”
　　祁圆同学在说完要凭本事参加期中考试之后，并没有改变平时上课和写作业的作风。考试前一周顾为轩终于忍不住了。
　　“你确定要凭自己的实力？要不我给你划划重点？”
　　祁圆大手一挥：“不用！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说着转过头谄媚地看着他同桌，“嘿嘿，实在不行，到时候适当借助一下外部力量，也是可以的嘛。”
　　顾为轩：“……”我信了你的邪！
　　高一的期中考试没有那么严格，考试前老师并没有说要一人一张桌子分班考。
　　今天第一场是语文考试，大家来得都挺早。不少同学都准备临时抱佛脚把要背诵的内容再背一背。只有祁圆还是踩着点到的，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
　　“热的？”顾为轩捏着祁圆塞到他手里的牛奶盒。
　　“嗯，早上特意用洗脸水捂热的，感不感动？”祁同学笑眯眯地盯着他。
　　顾为轩：“……”你不说洗脸水我更感动。
　　“这天开始凉了，你不是胃不好么，还是别喝冷的。”
　　顾为轩没说话，拆了吸管插进牛奶盒子里嘬了起来。
　　徐成文提前了十几分钟抱着卷子走进教室。
　　“现在同学们拿好你们的文具，我们按学号重新排一下座位。”
　　教室里顿时一阵哄乱。在课桌上用铅笔打了小抄的懊悔不已，觉得只能便宜下一位仁兄了，虽然人家也不一定用得上。和周围哪位成绩好的已经打过招呼的，这会儿只能惨兮兮地含泪道别。
　　祁圆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他同桌，满眼的难以置信。这个运气，真是出师不利。
　　顾为轩忍着笑拍拍祁圆的肩：“好好考，要相信你自己的实力。”
　　俩人收拾了一下考试要用的文具，各自按自己的学号坐了过去，在教室里形成了一个对角线。
　　几场考试下来，祁圆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整天蔫头耷脑的。
　　“哎，终于考完了，真是太煎熬了。”祁圆趴在桌子上对回了自己座位的同桌抱怨。
　　“怎么，没发挥出你该有的水平？”
　　祁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呵呵，别提了。你不懂那种，看着语文题只觉得记忆一片空白。看着数学题觉得老师像是用英语出的，连什么意思我都没看明白。看着英语题吧，这26个英文字母拆开了我都认识，连起来它就怎么都不认识了。”祁圆说着叹了一口气，“哎，关键我还是那种坚决要把每个空都填满的人，真是服了我自己。”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顾为轩说着抿着嘴对他点了点头。
　　俩人正讨论着祁圆同学多么不容易，徐成文兴冲冲地走进了教室。
　　“给同学们说个好消息。”徐老师站到讲台上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底下一听好消息立马都来了精神，几个没考好没精打采趴着的也坐了起来。
　　“为了让大家能早点知道自己的成绩，之前考的几科，老师们已经加班加点改出来了。今天的两门我们也会赶紧批改，争取在周末前给大家公布成绩和名次。”徐老师两手撑着讲台，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挺开心。
　　祁圆听完一巴掌拍到自己眼睛上：“我想安安静静过个周末怎么就这么难。”
　　同学们都觉得这个好消息简直太让人——开心了。
　　“看大家都这么开心，那我再说一个好消息吧。”徐成文觉得挺高兴，笑眯眯地又说道。
　　“啊不要啊老师——”刚刚那个好消息已经够让人开心了啊，再来一个我们怕是承受不住要乐极生悲啊老师。
　　徐成文觉得挺奇怪，这一届的同学们很不正常啊。“啊，下周三学校给你们安排了秋游，去XX乐园玩，怎么，你们不想去啊？”
　　众人：“……”
　　“去去去！”不管考好的没考好的，只要听说春游秋游运动会这些事情，没有不高兴的。
　　祁圆打了个响指，转过头对着他同桌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刚刚那个趴着要死要活说自己没考好的不是他。顾为轩觉得他大概是能过个快乐周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猫好像很多都会让着比自己小的。小咪刚来那会儿才两个月不到，大白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