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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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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吃烤金针菇。”
  “鸡心、鸭肠。”
  “羊腰子。”
  “村花可以啊,口味够重的。”
  “给你点的。”
  姚天淳走在对前边带路,一边上楼一边报菜单,,他没看到刚刚那出小小的闹剧,犹自沉浸在烧烤带来的喜悦中。看见了的余非鱼和高化扬也没多问,比如说那是你同学?你怎么会有那样的同学?那么你的初中应该是什么样的水准呢?又或者是真人不露相,那哥们藏得深?
  一行人嘻嘻哈哈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重点高中的孩子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大多数有着恰到好处的周到礼貌,深谙不该问的就别问这个道理。
  顾行止是个例外,不用看周云起也知道现在他目光炯炯,几乎要灼穿周云起后背。
  “等下回去和你说。”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周云起悄悄在顾行止耳边说了一句。
  “嗯,坦白从宽。”
  “惯得你。”
  一行人在二楼窗边的位置坐下,在空调边上,冷风一吹,几个人舒服得想就地安家。
  “你们喝点什么?”
  “啤酒。”
  如果姚天淳是一根搅屎棍,那么有余非鱼在就正好凑成了一双筷子。
  “未成年禁止饮酒。”
  “那红酒?”
  “红酒不是酒吗?再说你家吃烧烤配啤酒啊。”高化扬估计是最识大体的一个,“可乐吧,别瞎逼逼了。你喝醉了还得我把你扛回去。”
  顾行止仰头靠在椅背上,罕见地没和余非鱼一唱一和,他满脑子都是周云起的那个熟人。惊讶程度不亚于家长的“我都天天陪着你写作业了,你怎么还考不好”,一种名为恐惧的暗礁藏在底下。
  姚天淳觉得罐装可乐的易拉罐脏,非得给每个人的杯子里满上。
  “同志们,静一静。”姚天淳那筷子敲了几下玻璃杯,清清嗓子要发表一番高谈阔论,“今天有幸和大家欢聚一堂,打了上高中以来的第一场篮球赛。虽然以败北告终,但是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们迈开了第一步。相信在未来的三年里,经过风雨的洗礼,我们这一支球队将会称霸诚中,成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第一杯,让我们来敬我们的大兄弟——周云起,感谢你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你将是我们球队永远的英雄。”
  其余三人配合地鼓掌,打球方面他们心服口服。
  “第二杯,敬顾行止。感谢你的绵薄之力。”
  “嗯?”
  “嗯,我干了,你随意。”
  “第三杯,敬高化扬。你是我们球队的一座大山,是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港湾,有了你就有了心安的理由。”
  “第四杯,敬余非鱼。组织上会永远记得你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和起而不舍的对话语权的执着,感谢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带来的精彩表演。”
  “今天能和大家以这种方式开启新高中的生活,我倍感荣幸。废话不多说,菜有多少,姚哥的诚意就有多厚。开动吧,兄弟们。”
  顾行止一个眼神递给余非鱼,两人一拥而上,收拾这个杀千刀的祝酒人。
  新的,一切都是新的。周云起总算颤颤巍巍揭开了这个世界的白色幕布的一脚。
  
  第33章 第 33 章
  
  周云起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一点顾行止早就知道,只是周云起一向有分寸,不好也是在外头不好,完了之后也不用着别人给他擦屁股。
  大概是在初二的那个暑假里,周云起突然变得暴虐,周身都是那种藏也藏不住的戾气。暴躁只是一种季节性的情绪,而暴虐却不同,那是一种长期气候,是他刻在骨血里的本性。
  有一次顾行止和周云起晚上从网吧里出来,被几个人拦在了小巷子里。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就他那个外国语中学,隔三差五也会遇到这种事,跟别说周云起了,可以理解。
  对方一共来了四个人,一方面说明周云起战斗力不弱,另一方面说明此仇非报不可。正好,周云起两个他两个,背靠背掩护简直完美。
  “你小子今天算是落在我们手里了…”按照江湖惯例,动手之前总是要放两句狠话,让自己心里爽一爽,也吓唬吓唬对方,看看能不能吓得对方躺平任揍,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
  周云起没等对方说完一句话,直接一脚踹在为首的光头肚子上,连是哪家为什么来寻仇都懒得问。顾行止没想到周云起竟然这么不讲战术,好歹对方也是四个人。光头一个没注意被踹翻在地,捂着胃说不出话,旁边的三个小弟愣了一秒立刻冲了上来,三人手里都有家伙,兜里说不定还有小刀。顾行止不敢轻敌,感觉这边的混混比他们那边实在得多,说揍人就是揍人,不耍那些花架子。
  一个扑向顾行止,那人抡起橡胶棍就往顾行止头上招呼,对方冲得猛,那就意味着动量大惯性大,等他冲到跟前,顾行止弯腰从他胳膊肘下晃过同时一脚踹向他的膝盖窝,冲锋陷阵的小弟就扑到在地。顾行止上去踩住他的后腰,本来想让他磕几个头又觉得风险太大,随便给了两拳,缴了他的武器去帮周云起。
  周云起那边似乎更加利落,小巷子就那么点地方,两个蠢货还非得一块上。他硬生生用胳膊抗下第一棍子,顺势捉住那小弟的手腕一拧一推,两个人就倒作一团。他接下小弟手里的木棍,给第一个小弟头上来了一棍子,血就从额头上流下来,确保已经失去战斗力。
  后面的人趁这个时候爬起来,棍子换成左手,右手握着一把折叠水果刀,一开始他还只是想吓唬周云起,可没想到周云起不吃这套。周云起抖了抖刚刚抗下一棍子的右胳膊,还有点发麻,麻中带着点莫名的兴奋,像是被开启了嗜血的欲望,一步步朝那个刀子走过去。
  其实他也不想用刀的,毕竟大家年纪还小,可是对方的眼神让他觉得不给揍了半条命他今天就走不出这里,那也只能咬咬牙握着小刀在空中挥舞,试图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安全白线。周云起把那人逼得退了两三步,猛然抬起木棍往他脖子上去,他习惯性抬起左手迎上这一棍子。周云起嘴角勾出一道冷笑,手里的弧线硬生生改道,猝不及防划过脖子直击侧腰。
  顾行止在一旁没敢过去,怕给他添乱。
  那人一下子脱力倒在旁边的墙上,手里的刀和棍子竟然还没脱手。周云起显然不会给他机会,没等他站稳,第二棍子、第三棍子就雨点般落在他的肋下和腰间。
  顾行止在旁边看得惊叹,周云起真是有毁肾不倦的执着。看着看着就不对劲,这人明明已经快别打得不行,周云起却还一点儿没有收手的意识。他扔掉木棍,把钥匙夹在指缝里,开始一拳一拳往人脸上招呼。
  只有小巷子的尽头立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光线静悄悄穿过幽深的小巷,随着周云起出拳的动作,少年立体的脸上忽明忽暗,下一秒,说不定就要消失在这种机械的捶打中。
  一开始被踹倒的光头,不知是真胃疼还是假胃疼,一直躺倒在地。现在他看两仇人一个痴迷地在揍人,另一个痴迷地看着揍人。他悄没声息地滚到黑暗中站起来,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棍子,靠着墙角跟走向周云起,只在他跳起来挥舞棒子的一瞬间才暴露在灯光之中。
  血腥味一旦出现就在周云起脑海中千百倍放大,甚至充斥了他的视觉和听觉,更别说神乎其神的第六感,后面的危险他压根没感觉。倒是顾行止感觉不对,立刻扑上去从后面抱住周云起,被那周扒皮一肘子打在肚子上生疼,他忍着泪花从地上掀开周云起,两人抱着滚到一边,光头的棍子恰好擦过顾行止的肩头。
  光头一棍子不成,再来一棍。周云起一摔清醒了大半,眼瞧就要被“当头棒喝”,他护住顾行止的头歪向一侧,蹬腿攻击光头的下盘。光头一棍子用尽全力,自然重心前倾,被周云起一脚踹了个狗吃屎,趴在他们旁边。
  顾行止站起来拔腿就跑,以今天的状态,再打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云起给那光头补了两脚,不放心,只好去追顾行止。
  那种猫偷到了鱼还来不及吃的遗憾无奈至今还萦绕在周云起心头,虽然他也知道那时候顾行止如果不跑,这事还指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子。
  五个人吃过烧烤,一阵闹腾,顾行止脑汁和体汁一滴都不剩下,分别的时候走路都摇摇晃晃。上了公交车又像打了鸡血,不,包大人的血,铁面无私问起话来。
  “来吧,和我说说熟人的事。”
  “你想听什么事?”
  “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但求事无巨细,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这种也地说出来。”
  空荡荡的车厢里,他们坐在最后,顾行止一本正经板着脸,周云起的笑忍不住荡漾开来。
  “严肃点,认真回答,不然明天你一个人晨跑去。”
  “算了吧,你明天还能起得来?”
  “起得来…不要转移话题。”
  “就是初中同学,不同班,见过几次。”
  “看着关系挺好啊,就见过几次?”周云起这种养不熟的性子顾行止深有心得。
  “真的,就大家聚聚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什么聚会?说了什么?”
  周云起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顾行止。
  什么聚会能遇到那样的货色,狐朋狗友呗。狐朋狗友能说些什么呢,炫耀打架呗。
  顾行止看懂了那笑容背后的意思,鼓了鼓腮帮子转过头去看夜景。
  夜里的街道寂静无人,每个公交车司机的灵魂里都有一匹沉睡的野马,此刻终于能够放飞自我,恨不得能把公交车开出小火箭的速度。外面的灯火飞逝而过,在眼底连成一线,顾行止记得某位知名女作家好像说过,人们都喜欢在车窗橱柜的中寻找自己的影子,愚蠢渺小,自私空虚,又都是一样孤独。
  真的是愚蠢,自打那件事过后,顾行止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占用周云起的课余时间。真的太危险了,他那天看到的人差一步就要越过这个社会的底线,事后问他还什么都不说。他不说,不代表顾行止不问,声东击西死搅蛮缠总是能问出点东西。后来周云起平时假模假样交的朋友他也认识,参与的一些非法活动他也总能撬出来一点风声,年纪轻轻就开始操着老妈子的心。
  好在,周云起也就疯过那一段时间,之后又是少年老成、心中有数的知心大哥。
  周云起知道顾行止是又想起去年那件事情,他自己也是后怕的。不光是怕自己真的失手打死人,还怕那一棍子真的落到顾行止背上,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小巷一样,因为幼稚而带来无力挽回的伤害。
  有个人看管着,也好。
  周云起伸手捏着顾行止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回来:“你是不是越长越傻了,来晃晃脑袋,我听听,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周云起捏着他脸颊左右摇了摇。
  “也没水声啊,豆腐脑?”
  “你别欺人太甚。”顾行止嘟着嘴,反抗声有点像撒娇。
  “都说了,只是见过几次而已,熟人都算不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热络了,全程尴尬脸好吗?啧,本来挺单纯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尽会瞎琢磨。”周云起又晃了两下才松开,似乎是要把他脑子里那些乱起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我为谁辛苦为谁甜呢,某些同学都不懂得感恩。”
  “行,那我明天陪你晨跑行吧。”
  “你还是今晚给朕捶捶腿吧。”
  “皮痒。”
  顾行止嘴上是让这件事情过去了,脑子里还是不肯放过,大概是周云起甩动的幅度不够大,速度不行,没晃出去,那大花手臂始终盘桓在他脑子里,直觉告诉他,这人和周云起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两人到家的时候快十点了,平时已经是这个家庭就寝时间,现在顾奶奶却还坐在小门厅里和田丰收聊天。
  周云起看见田丰收在这儿,推了一把顾行止,示意他先去洗澡。周云起和田丰收两个人是同一屋檐下但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在这儿蹲他,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
  “听顾老师说,你要去上高中,你哪里来的钱去上高中?”
  这好几年过去,周云起总算能听得懂田丰收说的话,不至于像当初鸡同鸭讲,讲了半天还是直接动手。
  “嗯,反正不花你的钱。”
  “我不是不让你花我的钱,但是你总是要有一个计划的吧。你现在上一个好高中,将来未必能上个好大学,再说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不值钱。你跟我说说你的计划,我看看划不划算。”
  还划不划算,以为是做买卖呢。周云起在顾奶奶面前按捺住冷嘲热讽的冲动:“没什么打算,就是想读书,放心,不花你的钱,你也别来管我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懂点事就该喊老子爹,你的事我不管谁管。”
  “没谁让你管。”
  “是我自己想管,你是我半个儿子,我应该管。”
  “你多大脸啊还管到我这里来了,你管好自己就差不多了。”
  “顾老师,你看看,我是想和他好好商量,他呢,就对我这个态度,你叫我怎么办?真是给脸不要脸。”田丰收气得闷了一大口凉茶。
  “不稀罕你给的脸。”
  “我他妈…”
  “小田,你不要急,现在孩子都有点叛逆,我来和他好好聊聊。云云,你也是,有话好好说,也是想为你好。”
  眼看着就要从动口变成动手,顾奶奶及时上来拉架,她目光殷殷看着周云起,指望这个懂事的孩子别在这种事上闹别扭。可到底也只是一个孩子,社会还没有教会他们能屈能伸,就算真做错,也只会梗着脖子一错到底、一往无前。更何况他还没有错。
  田丰收在一旁气结地摇头,和顾奶奶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也就散场回家了。
  “你也快去洗澡,早点睡,今天考试怎么样?”
  “有点难,但还可以。”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顾奶奶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她知道这孩子她劝不了。从那时候只有到她腰间的毛孩子到现在她要伸长手才能再摸摸脑袋的大小伙,个子是一天天在长,心是在一天天下沉。这么大了,脾气品性也都基本定下来了,以后再有什么造化也就看他自己,多说无益。她能做的,只是给他扫一扫这路边的枯枝败叶,让他稍微轻松点,只是这通往春天的道路啊,依旧泥泞。
  顾行止一边擦头发一边从里屋跑出来,看到周云起,一毛巾甩在他脸上:“快去洗澡,还有十分钟熄灯。”
  “你这个头发就算擦好了?都没干。先去把头发吹干,说了多少遍还不听。以后头疼就有你受的。”
  “奶奶,我就这两根毛,大夏天还用得着吹风机吗?”
  “那你现在不准吹空调,先去外面把头发晾干了。”
  “知道了,老佛爷。”
  “云云去洗澡,别和他一样每个正形的。”
  周云起去洗澡,毛巾上淡淡的清香一下子就把他刚刚那点儿火气压了下去。
  其实田丰收说得没错,周云起算得上他半个儿子,他管得着。那个家里的人,现在都是他管着的,像养牲口一样,做得好就给一顿,做错了就打一顿,几年下来一家子人井井有条。他疯疯癫癫妈,现在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工厂的流水线上负责打包,知道做饭洗碗拖地,几乎就活成了一个普通妇女的样子。他的奶奶,一大把年纪,身子骨越来越好,拆迁的人家都搬走,不少菜地都荒了,那就是归他们家所有,自家菜多得吃不下那就拿去市场上买掉,很受现在年轻人的欢迎。他的妹妹,顺顺利利上了幼儿园,没疯也没傻,只是长得依然丑。
  这是一片正在凋零的村庄,只有他们家像是枯木里的一根嫩芽,享受着充足的阳光雨露,在尸横遍野上欣欣向荣。
  如果他们过得不那么好,周云起或许还有发难的理由,可是他们好得出乎意料。而他们的好,恰恰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让他无比厌恶的男人,给他的家人带来的从不曾有的稳定富足。而自己,可有可无,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这样的。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欣欣向荣也是一个这么悲伤的词。
  
  第34章 第 34 章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的时候,顾行止问周云起想不想搬到学校外面住。
  诚中虽然是一所寄宿式学校,但是每年都有不少家长为了能让孩子吃得好点过得舒坦点而在学校旁边的小区里租房子。顾澜问顾行止的意见,顾行止推脱说考虑一下,得尽快,每年只有一批高三考生离开的时候才会空出一批房子,然后被一批操心的家长一抢而空。
  “没兴趣。”
  “那等你有兴趣的时候告诉我呗。”
  “行。”
  顾行止想拉着周云起住在外面,肯定是不会让周云起出房租的,这一点周云起也明白。只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白吃白喝住在人家里总是有点疙瘩,男人的自尊心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外界的压力而减少,反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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